《[网王]上吧，龙马》千莎草

202、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这下终于轮到龙马了。海带头那场结束后，真田并没有做赛前的热身，而是与龙崎老太一起站在大会本部接待台那里与管理员商量着什么。一会后，真田返回来，单手扬起一挥，正选们便一个接一个拎包离开会场。

　　不用问，龙马猜估计跟幸村的手术有关。

　　果然，远远地听真田歉意地对龙崎老太鞠躬欠身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在比赛的时候真不好意思。其他社员要先离开会场。”

　　龙崎老太不介意地回道：“我也祝愿幸村的手术能够顺利。”

　　“谢谢。”真田再次欠了欠身，把摘下来的帽子重新戴回头上。

　　大石在一边听到，真诚地说道：“让我们拿出全力，不要让决赛留下遗憾吧。”

　　“啊。”真田板正地应了一声，目光掠过大石投在球场里正稍稍做着热身的龙马身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龙马回过头来看着他。二人之间你看我，我看你，霎时天雷地火轮番上阵，这还没正面交锋，已战况激烈。当然，这所谓的“战况激烈”是龙马自以为的，实际上真田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木着张脸。反正龙马认为他内心不平静就是了。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深棕肤色的光头带头对真田道。

　　“啊，我马上也会赶到的。”真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抬头望向别处想了什么。一会后，忽然冲已经抬步离开走在众人最后面的光头大声喊了一声：“夹克鲁。”

　　光头回头，疑惑看去。就见上空一块黑影在风中猎猎作响，搂头盖脸地直直罩下来。定睛一瞧，正是他们立海大的球服外套。光头惊诧接住。

　　还保持着扔外套的姿势，真田道：“把那个交给幸村。”

　　光头看了看手里的外套，明白过来，冲真田微微一笑：“啊，真田一定会获得胜利。我会代你转达的。”

　　“当然。”真田信心十足地应。

　　“现在开始关东大会决赛，第一单打比赛。”纤细的女声透过广播在偌大的会场上空响起。

　　各自在自己位置上站定。龙马转动球拍问真田：“哪边？”

　　真田答：“正。”

　　球拍脱离手指立着拍面转了几圈，最终躺倒，停在了“正”上面。也就是真田先开球。

　　各自回位。刚上来，真田就使了拿手绝招。因为引拍速度太快，龙马好几次都没法抓住击球点。而当他抓住击球点的时候，由于球速与力量过大，最终还是没能接住。就那么一会会功夫，龙马以“0”的分数丢了第一局。

　　他这样状况，显然是打算速战速决的。龙马也不含糊，轮到他发球时，立刻将拍子从左手扔到右手，打算使出最具有攻击力的外旋。只是这外旋对他终究毫无用处，龙马不等结果，已然清楚，是以球刚回过来那会，抽击球B立马跟上。只是一 一皆被攻破。

　　龙马还没感伤，倒是朋香激动得嚎啕大哭，不禁默默黑线。接着他听到冰帝的穴户多管闲事地给迹部去了个电话，讲述了他对战真田的惨状。恨得龙马巴不得将手里的拍子往他头上扔。这么丢脸的事为什么要让迹部知道。

　　心里又有点失落。迹部此时恐怕并不想关心他的事吧……

　　龙马并未因此灰心 ，经过两局的磨炼，他总算能看清了真田的击球点，并把速度跟上去。虽然回击的球出了界，却也说明了好的开始。对上真田震惊的表情，男孩嘴角微微一扬，澄澈的琥珀色眸底溢满别样风采。但出了界还是让他微微不满，抱怨地“切”了声。

　　桃城激动大叫：“越前那家伙回击了。”

　　不二笑道：“看来眼睛已经习惯了。”

　　“眼睛劳累的时候竟然习惯了，不愧是越前。”海堂很少表现出类似开心的情绪，此时脸上不免也多了层喜色。

　　只是众人刚庆幸完，真田再次提升了速度，连力量也匹配了上去。龙马刚才的办法便直接失去效用，导致再丢一球。

　　而比分此时拉到了3-0。

　　冰帝的穴户忍不住道：“这样下去，越前这小子，输给真田，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也就是冠军是立海大吗？”

　　迹部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穴户和旁边忍足一跳，两人同时回头看他。迹部轻撇嘴角，道出自己的不满：“真是令人不爽，对吧，桦帝？”也不知他不满的是龙马输掉，还是不满立海大的三连冠。

　　大柱子忠厚地应“wushi。”

　　休息的时候，龙崎老太想安慰他一下，闭目说道：“真田果然很强吧？”抬头看龙马正接了毛巾敷在双眼上，脸上并没有出现颓败之色，反而唇角略微上扯，示出愉悦的心情。龙崎老太微微一愣，不禁一笑，到嘴的安慰话即变成了:“好好享受吧，龙马。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龙马不由意外，若是换成别的教练，此时不着急上火已经不错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开明的话来。就比如冰帝的榊教练，若是此刻坐在这里的是他，只怕早气得掀板凳离开了。

　　龙马第一次对龙崎老太投去感激的一眼。

　　再次上场的龙马似换了一个人。就连真田都莫名其妙感受到来自对面那紧追不舍的压迫感。他为自己感到不解，同时越加不敢掉以轻心。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有出现偏差。在他整个人震呆的目光里，对面那个纤细的男孩一刹那跃上云霄，金光镀了全身，如梦似幻中，一声清斥，平地卷起一阵飓风，滋滋作响中，气流都随之狂烈旋转，同风而起的是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神祇般的身影。

　　真田双手持拍，未来得及接，人已经被带起的气流掀翻在地。他实实在在领略到了那种压迫的感觉，每个神经都在告诉他，此时此刻，他在深深地惧怕那个少年。

　　他摇头否认，可是心脏砰砰跳，仿佛要跳出喉咙是怎么回事？

　　一阵青烟散去，地上留下个重重的坑。望着那坑，真田久久无法回神。

　　裁判一声“15-0。”听在众人耳朵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青学那里一片激动欢呼。不动峰那边，神尾诧异问道：“刚才的扣球是什么？”

　　同样震惊的还有橘桔平兄妹。哥哥忍不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呢喃：“越前……什么时候将那个绝招……”

　　迹部哼声一笑：“这样就对了，只要干还是能干好的嘛。”那愉悦的模样倒比自己赢了还开心。

　　那么多招对真田不管用。能管用的也只剩这一招。菊丸兴奋地将之取名为“旋风扣杀”，意境倒相当贴切。此时不适合持久战，为了获得胜利，龙马能做的就是不断使出这一招，争取速战速决。而长时间用了，难保真田就始终破不了。虽然龙马对新开发的这一招目前有足够的信心。

　　龙马终于能够扬眉吐气地用球拍直指真田，道出他一贯傲慢的口头禅：“Madamadadane。”

　　然而长时间地依靠动态视力去捕捉真田引拍时球的击落点，给眼睛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并连续使用旋风扣杀，直接导致体力飞速流失。龙马光是站着便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双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稍微用力去看东西都疼得锥心。逼得龙马不得不将眼睛闭起来，听声辩位。

　　众人一惊，桃城不敢置信地叫道:“喂，越前竟然闭着眼睛啊……”

　　余下人纷纷大嚷大叫：“什么家伙啊？竟然闭着眼睛进行反击。”

　　芝砂对着球场猛拍:“真不敢相信，闭着眼睛也可以打网球。”

　　井上虽然也震惊，当显然比其他人镇静得多，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见识过一次这样的技能。那就是龙马的父亲——越前南次郎。

　　井上会心一笑，真是不得了的父子俩。

　　而被念叨到的南次郎大叔此刻正眼带墨镜，嘴捂口罩，捧着箱饮料，怪模怪样地在人群里穿梭。此时见到自家宝贝儿子在球场上闭着眼睛也能打得得心应手，暗自忍不住赞了声:“干得不错。”

　　得亏于长年累月地与自家老爸对战，才使龙马练就了这项技能。给他疲惫的双眼赢得一刻舒缓的机会。

　　比赛平局的时候，龙马明显感觉到了体力的下降。他使出的旋风扣杀，真田虽然没能回击，可已经能够让球拍碰到了球。这实在是个糟糕的现象。

　　龙马闭着眼睛比赛大大刺激了真田。不但没叫他退缩反而更进一步，他闭目凝神想了片刻，冲这头大声喊道：“我上了，越前。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让你睁开。”

　　然后龙马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球就已经错身而过，落地砰砰乱响。

　　龙马惊讶转头瞧去，观赛区一片哗然。青学这边众人议论纷纷——

　　“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刚才他打了吗？”

　　“竟然看不到球，别开玩笑了。”

　　“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进入越前的球区了。”

　　龙马试了几次都无法看清球路。真田每次都发球得分。叫青学众人不禁陷入了绝望。

　　比分很快到了4-3。

　　龙马这回是真心赞了真田一句：“嗯？挺有一手的嘛~”

　　真田硬板板地接口：“抱歉，这就是你和我的天壤之别。”

　　龙马一气。而真田似乎很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在龙马转身之前，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肯现在认输，我不会介意。虽然少了那么点乐趣，令人遗憾。”

　　龙马闭目忍了忍，努力平复胸腔的怒火。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将球拍往他头上扔的冲动。轻轻朝他一瞥，嘲讽地说道：“你以为用激将法能让我认输吗？还是说你其实是怕了？”

　　真田用俯视的角度审视他，仗着自己的身高，将他从头到脚肆无忌惮打量。眼里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可落在龙马眼里立即变了味，那是对他身高的妥妥鄙视。龙马恨恨丢了句：“给我等着。”气冲冲回了休息区。

　　真田一愣，似乎没能明白他为什么好像很仇恨自己的样子。

　　龙崎老太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还能用轻松的笑脸问龙马:“怎么样，会输吗？”

　　“会输？听起来还真直接啊。”龙马闭目，顺便再次用毛巾敷住了眼睛，让自己舒服点。

　　“怎么？不否定吗？难得见你这么胆小嘛。”龙崎老太有些吃惊，好像龙马不反驳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龙马郁闷，好歹你也考虑考虑他若是输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看不见球，这样要怎样……”龙马内心里确实有些丧气，紧接着脸上一冰，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睁眼一看，龙崎老太手里也不知道从哪儿多了罐芬达，还是他喜欢的葡萄口味。

　　“喝瓶罐装汽水，好好考虑吧。”龙崎老太总算像教练了。眼神往赛台外面瞄了瞄。

　　龙马跟着望过去，就见铁丝网外面人模狗样站着乔装打扮过的南次郎。他蒙着口罩朝这边说了句:“这是我送的。”

　　龙马一噎，瞬间板起脸，将芬达推了回去:“这是违反规则的吧？”站起来，又道:“而且，谁说我要输的……还早了……”

　　那扛着球拍目光斜睨的姿势能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看得南次郎啧啧出声，这小子果然还是那么的不可爱。也不知道这傲慢的性格承袭的是谁，他们家好像没有这样的基因。也或者被金汤银汁给养刁了，南次郎慎重考虑有必要开始苛刻龙马的生活。

　　说是这样说。可龙马劳累的程度并没有因为短暂的几分钟休息缓冲多少。当他再次站在球场上使出旋风扣杀时，明显劲道不足，还原不出原本的威力，使得这一球被真田轻易反击。

　　如果连旋风扣杀都不能发挥出威力，龙马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付真田了。他仅存的余力因为这一球又消耗不少。此时只能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缓歇片刻。然而时间不等人，龙马只能继续使出旋风扣杀，真田举拍，直直举过头顶，就跟武士举起自己的剑一样，杀气腾腾地一刀切下。

　　有那么一会，龙马觉得自己就要输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抗真田。可是很不甘心，明明四大满贯的梦想还没实现。他却要败在了这里。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对里奈说要在五年之内取得奖杯捧到他面前的自己该怎么告诉他这样的结果。他仿佛看到了那双充满忧伤的绿色眸底一闪而过的悲哀。随即他又恍惚嗅到了那冰冷冬夜一直弥漫充斥在鼻间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个义无反顾冲过来推开自己的身影。那个抱膝坐在病床前一动也不动，仿佛没有生命气息的少年。他紧紧拉他入怀，那份无尽的孤寂与脆弱。一切的一切深深震撼着他的心灵。

　　好像有好多人在吵闹，他们不停地大声对自己喊着什么。龙马只感觉风风一阵阵从耳边迅烈擦过，接着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那是对真田胜利的喝彩。龙马脑袋炸着疼，然而有一道声音，似清泉一般越过众道屏障，流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声音只有单单的两个字“龙马”。使得龙马思绪无限飞越，跨过多年时光，回到他们相遇的那个夏日午后。他身上有青草般的气息，沁人心脾，满院花香也掩盖不了独属于他的味道。从此他们互相将对方烙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众多信息揉杂在一起，最终拼凑成了脑海内短短的几个字——我不要输！！！

　　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般，彻底控制了他的意识。然后，他的身体被动地动了，他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手里的拍子已经挥了下去。

　　球急坠网前，落地瞬间，荡起一道道雪白的浮光。这炎热的烈空下，无端给人一种舒适清凉的感觉。又似那雪花极力地挣脱这酷暑的束缚，冲向云霄之外的天空。极为炫目耀眼，又不乏磅礴霸道气势。

　　没见过的人大抵不知道，可是青学和冰帝的一帮人应该不会忘记。尤其是面对面亲身感受过的日吉若。刚才那招正是对战他的时候，龙马临比赛结束前使出的雪舞回风。而那一次后，龙马便再也没有用过。

　　紧接着，他又毫无意识地打出了伊武的瞬间麻痹，然后是裕太的晴空抽杀，神城玲治的撕裂强力击，日吉若的古武术……最后身子一躬，弹地而起，竟是亚久津的招式……

　　各种各样招式，打得真田措手不及，当最后一球落地后，他还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直到裁判宣布比赛结束:“青学越前，7-5。”

　　“那小子成功了。”观赛台外面，南次郎收起了吊儿郎当，走到绿发少年身后，轻轻拍住他的肩。

　　少年微微一愣，转头笑着打了声招呼:”叔叔。”

　　南次郎立马变得不正经起来，笑哈哈地猛拍他的肩:“打起精神来哟，青少年~”

　　绿发少年扬唇一笑，点头应声。

　　这边。裁判给两方队伍颁了奖，青学这边一人挂了只金牌。而立海大那边就真田一个，两厢一对比，显得孤零零的挺可怜。龙马也只是可怜他一瞬而已，他还没忘了这家伙三番五次给自己找气受的仇。所以当真田走过来跟龙马祝贺时，龙马偏头没理他。真田伸出的手只能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大石头疼，赶紧跑过来打圆场：“那个真田君，时间也不早了，幸村君的手术……”

　　被这样无视，真田竟然也不恼。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在龙马惊愕的目光里，真田老神在在地主动弯腰拿起龙马的手握了握，并诚恳道了歉：“为我之前的话对你感到抱歉。”

　　他都这样道了歉。龙马便也气不起来了。只是要他板板正正地回应他，实在别扭。于是眸光一转，嘴角一扯，哼声说道：“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道歉的份上，本少爷也不是个小气的，今天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一回了。”

　　众人憋笑。

　　龙马话说完，见真田还傻乎乎地握着自己的手不动，不由提醒：“不去可以吗？幸村的手术。”

　　真田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他。然后用刻板的面容就跟决定什么国家大事一样，对着龙马大声说道：“越前龙马，我们全国大赛上见。”

　　龙马：“……”他对这种人没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