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上吧，龙马》千莎草

192、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离开人群后。龙马以为里奈至少会问他几句关于迹部的事。可他偏是半句没提，并起头说了句不相关的话：“好久没出来走了，就连心情都不一样了。”

　　龙马不知怎么应声。

　　里奈又道：“训练进展怎样，有信心吗？”

　　他指的真田。龙马自然听懂，换作以往他铁定信心十足的冲他昂起脑袋，漫不经心地回他：“当然。”可是眼下，他却歪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犹自发呆。

　　里奈拿手在他眼皮下晃了晃，总算把他魂灵招了回来。

　　很少见他这样，他不免担心，特意爽朗的笑出声来，实则鼓励他：“我认识的越前龙马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人哪去了？”

　　半是鼓励，半是打趣的话果然引得他糟糕心情去了大半，龙马故意挥开他的手，看上去有些生气，却并没有真的跟他生气，只是瞪圆了眼睛，大声发出抗议：“切~什么胆小？少爷我看上去是那种人吗？”

　　“是吗？那我怎么经常瞧见某人低声下气的？”里奈说着，再次笑看向他，果见他自个开始生起了气。他也就这话还能堵他的嘴。

　　这也是龙马人生以来一直无法抹去的污点。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竹内井藤，每次犯了错，被他逮着便揍。他不敢反抗，还只能闷不吭声地站得笔直承受训诫。用里奈的话来讲，低声下气一点不过。

　　更气人的，每次都是他在场的情况下。

　　他连不想承认都不行。

　　“好了，别气了。”他在他旁边坐下来，腿还没完全恢复，动作一瘸一拐的，不太方便。但已经卸去拐杖，离恢复不远了。

　　就算以前，龙马也没真的跟他生过气。哪回不是做做样子，他稍微扯两句好听的，便又跟他哥两好起来。

　　只是时光不同，心境也不一样了。

　　以前从未注意过细节。例如里奈偶然举止间流露出来对他的亲近和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跟他在一起时心情自然而然变得放松。那是跟龙雅相处时不一样的感觉。他跟龙雅的身体内流淌着具有亲缘关系的血液。后来他成为父亲的养子，变成自己名义兼实际上的哥哥。那种兄弟间的亲情是无可取代的。而他和里奈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也同样无可取代。

　　只是他们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忽略了许多东西。

　　就好像某样东西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反而容易忽略它。可是某天这样东西忽然从你生命里远去，你才发现好像缺失了什么，感到事事不顺。

　　里奈挨他坐下，胳膊碰到他的胳膊上。鼻腔里瞬间充斥了少年身上独有的青草般气息。那种久违的感觉刹那间飞回来。他的心填得满满的。

　　夕阳西下。窗外染成一片金色。

　　透过树林涌进来的风将楼底下熟悉的欢声笑语也带了进来。忍足与迹部的声音在人群当中听起来特别突出。

　　淳厚的关西口音，韵味儿十足，雅致中透着股醉人的旋律。而迹部的声音亦和他本人十分相似，张扬傲慢，华丽又极富磁性。光是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龙马心里便涌出股极度的悲凉。好似在耳边，又似在遥远的空谷。里奈风一般的声音飘过来：“等你们下一场比赛结束，我们回纽约吧。真也，浅川，清英早盼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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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按照原有的思维，事情本该这样发展。可此时此刻心里为什么那么空？

　　消沉的那段日子，他想跟里奈回到曾经最无虑的时光是心中最为企盼的事。如今实现了，他该心安了。可他有了新的烦恼——

　　迹部与忍足。

　　他必须承认，他舍不得他们。

　　所以当里奈说出那样的话来，他犹豫了。另外，他还舍不得青学。好不容易大家一起奋战到了今天，他不想中途退出。至少，至少，也该等到全国大赛结束。

　　于是他这样跟里奈回应了。

　　鲜绿眸子里情绪一时变幻，高深莫测地打量他，对他研究了许久。久到龙马差点绷不住，以为就要被他看穿了。

　　而他好似真的看穿了他的心慌。片刻之后，声音有些僵硬的说：“这样……”唇边的笑容无以为继。

　　明知道不该这样，可最后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事。龙马觉得自己真的太坏了。没有来日本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人生轨迹会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可以预料，他一定不来。更不会听臭老爸的话转入青学。也就不会遇见忍足和迹部。他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他也恼恨自己为什么去招惹忍足与迹部。事情弄成这样，他该怎么补偿他的亏欠。

　　本来说好的陪忍足一起尝试无饵垂钓。可现实是他无法守约。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索性缩起壳来装死。直到冰帝的校车在夕阳下远离视线，龙马都没鼓起勇气步下楼跟他们说声告别的话。

　　迹部应该很生他的气。一直到车子离开很久之后都没打过一个电话。实际上迹部问了，龙马也不知该怎样回应他。他不问，龙马反而感到躲过一劫。只是他不得不坐下来深入考虑他跟迹部，忍足，还有小木里奈之间的事。

　　太复杂了。

　　情商不是很高的龙马实在犯愁。若感情的事能像网球一样痛痛快快论个输赢多好。偏偏这种事乱得一团麻，左串右串理不出线路。

　　如果里奈坚持要一起回纽约。龙马想，他最终肯定没法回绝。那他必须跟迹部与忍足分开。就像言情剧里男女主角必定会上演的分手情节。只是过不了一段时间两人往往会复合。说了也只限于言情剧里。而现实是他一旦跟迹部和忍足分开，回了纽约。他们不会再有重新在一起的可能。先不论现实情况允不允许，他还会不会回日本。单轮自尊心方面，迹部和忍足也不允许。

　　将思维换个角度，如果此刻站在迹部与忍足立场的那个人是自己。被抛弃的那个人也是自己。那么他怎样都不会原谅那个人。自己果然太坏了，比臭老爸还坏。臭老爸再怎么好、色，也只是每天对着不良周刊流流口水，或到某个海边看看那些清凉美女。而他直接付诸了行动。这样一比较，龙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人、渣。

　　这样的角色通常都是电视里的反派。要遭人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