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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牛奶 ...

  •   当土门会长对我说“花菱医生,没想到你这么不成熟”时,我以外他只是在讽刺我与他在兽医学上截然不同的理念。当我无法实施手术的新闻赫然登上了报纸的头版后,我才忽然明白了他那句话里的深层含义。我没有他那么有手段。我斗不过他。同行之间会有竞争,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会遭到这样的陷害,我真是始料未及。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睡意全无,关着灯,坐在黑暗中发呆。今后的日子怎么样?该怎么去面对我的观众、我诊所里的职员、小动物们的主人等等那些信任我的人呢?
      桌上的电话响了。会是谁打来的呢?不会是急诊吧!如今我是个“欺诈”兽医,谁还会来找我诊治呢!我拿起听筒。
      “是我。”给我打电话连句寒暄都没有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那么一个人。但是,此时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觉得很安心。
      “哦。”我也没力气多说话。
      “我看到新闻了。”
      “哦。”
      “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这种恶意攻击。
      电话那头的“杜立德”没说话。
      就这么听着彼此轻不可闻的呼吸声,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你会说‘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样的话呢!”我打破了这阵压抑的沉默。
      “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杜立德”的声音毫无感情色彩,却隐隐透着一种担心。
      “那大叔说的对,我果然还是太嫩了。”我苦笑着。
      “我去看看你吧!”他忽然说。
      “不用了,没事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很怕有人在自己身边,尤其是“杜立德”这种我会忍不住向他任性的人。
      “开门吧!我就在楼下。” 我心中一惊,站起身走向窗边,掀开窗帘,看到“杜立德”正站在路灯下,手机贴在耳旁,仰头望着我。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我看着他,对着手机说。
      “快开门!外面冷死了!”他不快地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把手机揣进衣兜里,向我诊所的门走过去,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揪着窗帘一角,合上手机。

      “杜立德”在我的小厨房里忙活着,好像比在自己家里都熟悉。他带来了三盒牛奶,大学时代我曾经很喜欢喝的一个老牌子,现在已经不是很容易买到了。他打开一盒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热半分钟,取出来,套上隔热套,递给我。
      “喝吧!40-50度的牛奶,有助睡眠。”
      我很想说,现在即使喝安眠药我也不见得能睡着,何况牛奶,但我还是谢着接过来了。
      温热馨香的液体流进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杜立德”倚在厨房的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慢慢喝光了杯中的牛奶。
      “好像很久都没喝这东西了,呵呵。”我被他盯得有点儿不自在,随便找着话题。
      “杜立德”一手接过我手中的空杯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伸过来,在我的嘴边轻轻抹了抹。突然的亲密接触,冰凉的触感,让我禁不住微微抖了一下。
      “沾上了。”他轻笑着晃了晃沾着牛奶的手指。
      我的脑海立刻乱成了一锅粥,要炸开了。
      好危险!忽然觉得此时的他竟然很性感。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有心思想这种事。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杜立德”转身清洗了杯子,把剩下的两盒牛奶放进冰箱。
      “我回去了。”他一边擦手一边说。
      “诶?”我愣住了,难道这家伙只是来送牛奶的吗?这也太脱线了吧!
      “这就回去了吗?”一不小心顺嘴说了句笨话。
      “怎么?你希望我留宿么?”他脸上浮现出故意而为之的轻佻笑容,“据我所知,你这儿只有一张双人床吧!”
      “……走好!”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害什么羞嘛,优酱。”
      “……不用了,‘杜立德’大人,晚安。”
      我板起脸,推着他往门口走去。

      诊所门外,“杜立德”登上他的老爷车,忽然转过脸来,“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
      老爷车开动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一片寂静。我抱着双臂站在清冷的夜风中,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一小片亮光。
      “回去睡吧!要不就对不起那家伙的牛奶了。”我自言自语道,疲惫地伸个懒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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