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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圆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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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卷起尘烟滚滚,一路狂奔赶回吴郡棠园。
天色渐晚,棠园的海棠花开得正灿烂,满城的海棠,一片粉色,空中都飘满了花瓣。
吴王痴痴地看着姜柔止,长发衬得她的脸更小更柔媚,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华贵的喜袍,看着甚是碍眼,他一扯,红袍破碎片片绸布似落花,洒在地上。
墨色的大氅紧紧裹住姜柔止娇小的身子。
“我的院子里有温泉,舟车劳顿,去温泉洗净这身上的疲惫。”他拦腰抱起姜柔止,姜柔止噙着笑,顺势抱住他的脖子,他脚步有些着急,向来沉稳的他此刻心跳开始加速,身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分。
院里的灯不是很亮,风有些大,灯火忽明忽暗,月色也正浓,灯影摇曳,海棠花簌簌落在汤泉里,落花无意,郎君有情。
姜柔止身上的单衣滑落,白嫩莹润的玉足缓缓踏进池子里,温热的触感让她十分舒服,整个身子都轻松了,吴王从身后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柔儿,你会后悔吗?”他嗓音有些沙哑,添了几分欲望。
姜柔止转过身,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顺势扣住姜柔止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柔儿,你可知今夜是什么?”他捧着姜柔止的脸,姜柔止微微一笑,“今夜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把我的红盖头掀了,我便是你的妻。”
“柔儿!”他动容地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一件奇珍异宝,又吻了上去,姜柔止全身无力,纤细的手攀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柔软的身体陷入他的怀中。
温热的手掌抚过她后背的每一寸肌肤,姜柔止咬牙轻喘,心跳得很快,身上像被一团火紧紧包裹着。
“柔儿······”宗隐声音低沉又霸气,姜柔止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他。
风席卷过来,海棠轻颤,含苞待放,娇蕊盛开。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①
簌簌海棠花落满池子里,姜柔止似水一般柔软,挂在宗隐精壮的身上,脸色潮红,她还没恢复力气。
“柔儿。”宗隐一脸餍足,轻吻着她的额头。
昏昏沉沉的姜柔止搂着他的腰,无意识闷哼着,一脸娇羞,他们终于合为一体。
宗隐抱起她,从池子旁拿过布巾裹着她的身体,有些急着回屋子里。
姜柔止第一次进他的卧房,屋内书卷气甚浓,墙上还挂着她作的海棠图,她画的花,宗隐题的字,他竟然把这画带到了吴郡。
天青色的帷幔后是他的床,素色的锦被,和他的性子一样清冷而低调。
姜柔止被宗隐轻轻放在床榻上,屋里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致,闻着让人很安心。
摇曳的烛光下,姜柔止的神色娇媚,宗隐神情缱绻,他低头吻住姜柔止柔软的唇,姜柔止本能地回应他,帐幔落下,遮住满室的春光。
这一夜还长,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第二日清晨,已经日上三竿,春日的阳光甚是明媚,海棠花开得正欢。
姜柔止缓缓醒来,感觉身上甚是疲惫,她有些艰难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她摸了一下枕边,已经凉了。
“王妃?您醒了吗?”门外传来言风的声音。
姜柔止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变成了王妃,她和少程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一时之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改变,醒来后,昨夜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脸色一红,“醒了。”
“那言风进来伺候您梳洗。”言风推门进来,后头一群侍女捧着梳洗的器具和衣裳鱼贯而入。
“王妃,奴婢为您更衣。”带头的侍女说道。
侍女们进入屋内就忍不住雀跃,一个个都神情难掩开心。
姜柔止有些不习惯别人伺候她。
“王妃真好看。”侍女小声说道。
“王妃,王爷一大早便去建康了,留我在此处照顾您的周全。”言风说道。
“王爷去建康了?”她有些诧异,“言风,你的伤······”
“是的王妃,姜大人还在宫里,我的伤早就好了。”
“我爹爹······”姜柔止眉头一紧。
“王妃放心,王爷和言川在,一定会平安把姜大人接回来。”言风选了一支珍珠凤钗替姜柔止别上。
姜柔止心神不宁,“但愿他们平安归来。”
“一定会的。”言风笑了笑。
兰府。
宫中送来了喜袍和凤冠。
兰维桢坐在窗前沉默了许久。
“姑娘,吉时就要到了,宫里的人在下面等着,玉心为您更衣吧。”玉心看着自家姑娘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玉心······王爷真的把姜柔止带回棠园了?”她握紧手中的梳子。
玉心于心不忍。
“姑娘,如今您就要和皇上大婚了,日后便是中宫皇后,母仪天下。”
“玉心!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王爷真的把她带走了?对吗?”兰维桢抓着玉心的手。
“姑娘······”玉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兰维桢看着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一阵心烦意乱,想甩掉,玉心死死地抱着兰维桢,“姑娘,使不得,这是御赐的,姑娘就算恨透了,也不能冲动啊。”
“放开我!我不嫁!”兰维桢眼泪滑下来,滴在凤冠上。
“妹妹!你这是在闹什么!”兰维轩从外头冲进来,周琴紧随在后面。
“公子夫人······”玉心看到两个救星进来,松了一口气。
“娘,我不要嫁给皇上!”兰维桢看到母亲,委屈不已。
“桢桢,你在胡说什么?这么好的亲事,你是要做皇后的人,说什么傻话?”周琴无奈地搂着兰维桢。
“娘,可是女儿不喜欢他!女儿有喜欢的人,娘,您忘了,当年救我们全家的吴王殿下,女儿的心全在他身上了,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兰维桢紧紧地抓着周琴的衣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妹妹!你就别再惦记他了,如今他和陛下已经反目成仇,兄弟都没得做了,你还要搭上你自己吗?”兰维轩愤慨地扬起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厚实的木板立刻出现裂痕。
“哥!你明知道陛下心中的皇后是谁,还要把我推进火坑里?捡别人不要的吗?”
“桢桢,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可是皇后,日后生下皇子,坐稳这后宫之主,享尽荣华富贵!有何不可?难不成你真的要跟宗隐这个反贼颠沛流离吗?”
“哥!他是我们兰家的救命恩人!当年我们被贼人偷袭,那个时候哥哥你又在哪?我险些被那些贼人玷污,要不是王爷,我还能苟活于此吗?”
“桢桢,不管怎么样,他的救命恩情,我们不会忘记,但是,你也该明白此一时彼一时,人要会审时度势,咱们既然活着,就得往前看,如今咱们兰家有皇上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只要安安稳稳在宫里安生做皇后,我和你爹你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周琴拍拍她的手安抚着。
“娘!您不知道皇上喜欢的人是谁,我就算进宫,他对我也不会真心的!”
“真心又能如何,不求真心,但求有心,他不会真心待你,起码也得敬着你是皇后,也得考量我们兰家。”周琴苦口婆心。
“好了,玉心,过来为姑娘更衣!”兰维轩蹙眉。
“哥!娘!爹!我不要!”眼看她无力改变,只能哭着大喊。
兰维轩叹了一口气,周琴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女儿的前程,他们不能心软。
兰维轩和周琴退出她的闺房,楼下闹哄哄的,几个护卫正押着一个人。
“兰大哥!是我呀!”此人正是虞伯均。
“虞伯均?你怎么会在这!”兰维轩看到他,面色一冷。
“兰大哥!快让他们放开我!我有话要说。”虞伯均挣扎着,奈何护卫力气大,他纹丝不动。
兰维轩示意护卫松开他,眼下他也没心情和虞伯均纠缠。
“你还来做什么?我妹妹马上就要进宫了,此时你还来惹事,我杀了你!”兰维轩低声道。
“兰大哥,我是真心喜欢桢桢的!让我带她走!我会对她好的!”虞伯均一脸期待。
“你住口!”兰维轩看了眼四下,还好都是他的人,他拎起他的衣领,“虞伯均,你是不是活腻了?今天是我妹妹的好日子,你胆敢破坏,我就让他们杀了你!”
“兰大哥!桢桢并不想进宫,你们为什么要逼她!难道她的幸福不重要吗?”虞伯均很是痛苦。
“给我闭嘴!她嫁进宫中只会过得好,跟着你能有什么好日子?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再敢来纠缠她,毁了她的名节,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兰维轩厉声道。
“兰大哥!你们每个人都仗着为她好,为她幸福,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桢桢想要什么?她要的是她属意之人共度余生,不是这些所谓的名利和荣华富贵!”
“若没有这银两,她吃不饱穿不暖,难不成跟着喜欢的人喝西北风?有情饮水饱吗?你看看你现在,灰头土脸,一介布衣,你凭什么会觉得你能给桢桢幸福?”兰维轩眯起眼,不屑地冷笑。
“我······”虞伯均一时语塞。
“你走吧,你若是对桢桢还有情谊,就该放手,让她过得好,而不是自私地把她禁锢到你的身旁,让她陪着你吃苦!”
“兰大哥!你就这么笃定桢桢进宫是幸福的?”他不以为然。
“虞伯均?我警告你,你和桢桢已经结束了,你休要毁她名节,我的妹妹不允许你来亵渎!”他瞪着虞伯均。
“兰大哥!你让我见一下桢桢!”虞伯均苦苦哀求。
“把他拖出去,他要是再废话,毁姑娘清誉,乱棍打死!”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是!”护卫架着虞伯均往外走。
“兰大哥!放开我······”声音渐渐远去。
兰维轩叹了一口气,心绪有些混乱,但愿他此次能让妹妹安稳过好下半辈子,他也没有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