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死一样的痛过》_卡慕”

15、伪装。

　　“千凌，我要回伦敦。”
　　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坚定的少年，千凌抿了抿唇，随后将目光投向别处，“你想好了吗？这次回去，我并不认为尘郁溟会放过你。”
　　“我都知道的，但是，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如果不能让他回头，那么起码，让我为他赎罪。”少年笑着，一双深蓝的眸子如钻石般闪耀。
　　知道多说无用，千凌叹了一口气，眼底蒙上一层悲伤的期待。她期待他的善良能够带给他好的结局，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在现在的社会，善良早已被现实湮灭。
　　“记住了，你永远是我尘郁千凌的哥哥，邪夏永远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抱着自己的妹妹，千清眼角微湿。
　　“什么时候走？我和龙雅去送你。”
　　“不必了，这些日子已经够麻烦你们了。”摇了摇头，千清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千凌你知道吗，即使我知道我前面的路一定布满了荆棘，但是我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就算迎接我的是死亡，我也要让它轰轰烈烈地发生，而不是躲在角落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打开窗户，任凭扑面而来的清风吹乱两人的发，千凌的声音里有些潮湿，“你要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该有多好。”
　　如果，要是，这都是些残酷的词，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存在这些美好的假设。一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抹去；一些人，一旦注定了，就无法躲避。
　　“千凌，如果哪一天我的父亲失败了，落在了你的手上，你会给他一条生路吗？”
　　“你还记得吗，在你来我这里的第一天，你就对我说了这句话。”
　　“所以，你的答案还是一样吗？”
　　“对，从他害死我父母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对于这个男人，同情太过愚蠢。”短暂的沉默后，千凌摘下象征邪夏的骷髅项链，挂在千清的颈间，“尘郁溟确实还有一个私生子，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但是你的存在，无可厚非是他最大的威胁。必要的时候就拿出这个，见物如见人，邪夏在美国的分部会帮助你的。”
　　“那么，你呢？”
　　“管理邪夏，靠的不仅仅是这个标记。要想支撑这个组织，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握住这颗冰冷的骷髅钻石，尘郁千清不再说话。

　　窗外雨不停，如帘幕一般，将天与地相连，如有一道屏障，将千凌隔绝在自己的世界。
　　“龙雅，联系上星了吗？”
　　一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胤凰星消息的千凌变得坐立不安，隐隐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却依旧没有头绪。
　　“佐伊还在想办法。”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少女，龙雅的眼中尽是不舍。“千凌，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别太勉强自己。”
　　抱着眼前的人，千凌任凭自己的泪水肆意流淌，湿透了龙雅肩膀处的布料。
　　“傻丫头，你变得爱哭了。”
　　“笨小子，你变得话多了。”
　　“呐，千凌，你要相信星啊，那家伙这么厉害，尘郁溟怎么伤害得到他。”
　　咬着嘴唇，千凌垂目，“龙雅，不管是你还是星，都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潇洒地为自己而活。那么为什么，你们都要为我停下脚步，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值得。”
　　“白痴，值不值得是我们自己判断的，不是你说了算的。”捧着少女的脸，龙雅寻着她的唇。看着这样的龙雅，千凌闭上双眼。
　　那么，就让我在踏入深渊之前，再放纵一次。

　　一如既往地上学，看到迎面走来的迹部景吾和他的网球队，这一次千凌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在众目睽睽下淡然地迎面而行。
　　“尘郁千凌。”
　　高高在上的声线，帝王般的气息，千凌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皱眉。
　　“什么事？”
　　“事情好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想要吞并迹部财团碰到钉子了吧。”
　　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握紧了手机，刚才佐伊发来的简讯一字一字地在千凌的脑中跳过。
　　“管好你的球队就好，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更何况，就凭你迹部景吾，也管不了我的事。”向前走了迹部，千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精致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了，那次你不是问我，曾经有没有爱过你吗？我现在告诉你，从那日你离开时，我的爱情就与你无关，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丝毫不给迹部留面子，千凌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迹部景吾，我要你看清楚，现在的你，拿什么和我斗。
　　“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直站在迹部身边的绮月涟伊快步走到千凌面前，抬起自己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就想用力，却不料被千凌侧头躲过，下一刻，千凌伸出左手，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银色的刀片，直指她的咽喉。手腕处的冰蓝缎带在风中轻扬，拂过琦月涟伊的脸，留下一抹刺骨冰凉。
　　“你还真是弱的可怜。就凭这样的你，能做什么呢？如果我想杀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脸色苍白，双唇颤抖，若不是迹部的支撑，想必此刻的琦月涟伊早已瘫倒在地。
　　“尘郁千凌，你想做什么？”迹部的眉目间，尽是愤怒。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未婚妻的无力，而是千凌的冷酷无情，任由自己堕落。
　　“只是对无知的人的警告。”
　　收起刀片，千凌断然离去。
　　“刚才如果不是迹部出手，那个女人真的会杀了涟伊吗？”无奈与沉重压抑的气氛，向日压低声音问着身边的忍足。
　　“不，她不会。”
　　然后，就在他对千凌的虚张声势表示鄙夷的时候，忍足的下一句话再度让他体会了地狱的寒冷，“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尽管接触不多，但是就从千凌对迹部的态度来说，若不是她隐藏的太好，那么就是她真的已经彻底放下。如果是前者，那么她就是个太过厉害的伪装师，没有人知道，那些面具何为真，何为假。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已然完全蜕变成一个为复仇而存在的存在，不再拥有人的情感。不论是哪一个，都让人心寒。
　　待千凌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迹部便松开了扶着琦月的手，也不管她如何狼狈的踉跄，独自一个人低着头向前走着，没有人知道这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就连忍足侑士都只能扶了扶根本没有滑落的眼睛，默默地跟在后面。
　　这两个人的情感，就像是命运恶作剧般打下的一个死结。又都是两个不甘示弱的人，自然只能让这个结越绷越紧，让旁人无从下手。
　　忍足记得自己问过那个女孩，为什么这么冷酷地推开迹部，而握住了那个叫做越前龙雅的少年的手。
　　那时的回答，残忍地将躲在树后的迹部的心撕裂。
　　“因为是他，因为是我。”
　　清冷的声音，以及隐藏在深处，无法忽视的温柔。

　　塞着耳机，千凌坐在一棵樱花树的巨大枝杈上，靠着粗壮的主干，迎着风闭上眼。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斜风，偶尔有樱花花瓣落在千凌的领间，然后被她拿在手中把玩。
　　收到龙雅的短信，千凌勾起嘴角，完全没有刚才骇人的气场。
　　“我在门口，出来吧，我们去玩蹦极。”
　　千凌还记得，还在美国时，也是站在悬崖边，她第一次对他发火。当时还沉浸在迹部离去的悲痛与临近死亡的恐惧中。果然，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剂。
　　冰帝豪华的大门前，龙雅随意地站着，抬起右手象征性地挥了挥。琥珀色的眸子里是与迹部不同的爱恋。
　　牵着女友的手，龙雅的声音里有些来不及撤去的担忧，“我还以为你被迹部拐跑了。”
　　“消息满灵通的啊，刚才的事都知道了？”
　　龙雅不语，拿出手机上网，冰帝的论坛上，最显眼的位置，纤弱的少女站在帝王的面前，散去平日的慵懒，锋芒毕露。不知是被谁添加了照片的效果，使得整个画面用唯美形容更为合适。
　　笑着合上他的手机，千凌紧了紧被龙雅握住的手，“拜托，稍微相信我一点不行吗？迹部那家伙哪有现在的男朋友帅，对吧。”
　　“怎么会突然想到带我去蹦极？”煽情过后，千凌坐在公车的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有些不解。
　　“你一定记得的吧，第一次我们去玩的时候，你这么无情地弃我而去了，我可是不平衡了好久的。”
　　“这次不会了。”看着龙雅，千凌拉起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我相信，我和你能够一起战胜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