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一切伟大由渺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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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加班太值了…”
“这剧情谁敢想，替身死人享福这种事都敢干。”
“何止啊我去，你们都没看见，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就和他说了一句，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简直像疯了。”
“还在聊？今天值班排班的做好本职工作，注意其他患者状况。”护士长看着电脑上患者们心电监测。
她安排着接下来的人员分工，从电脑桌前的笔筒里翻找出一支不断墨的笔，她想起从女儿文具盒里借的铅笔。
奇怪，怎么找几天了还是没有，回家又要听她闹了。
末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们谁看见了一只兔子头的铅笔吗？没有就算了，下周我随机抽两个人的记录本检查。”
新来的实习生一拍脑门，她小跑到消防通道口，想要把自己借出去的本子要回来，她探出小半个身子。
声控灯听见她的脚步，适时亮起，一个身影背对着她正在画画，拿铅笔涂抹的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她揉了揉眼，那只笔又静静地躺在女人手里。
奇怪，是上班上出幻觉了吗？不然怎么总觉得笔是自己在动呢？
苏望推了推眼镜，笑着把本子递还回去，“谢谢你。”
“不用谢…只是一件小事…”实习生鼻头有点酸，她经验不足，但敢说对待患者尽心尽责，一个月的时间，她被骂过、被刁难过、被打过、唯独没有被谢谢过。
苏望上前一步，牵起女孩的手，“一切伟大都由渺小开始，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的小事停下脚步。”
苏望将兔子头铅笔交给实习生，她笑，“我想失主一定很着急。”
实习生从窗口看着苏望走出医院，一只原本趴在花圃的小猫跳上她的肩头。
啊，原来刚刚的女生就是她呀，前几天差点在网上爆火的奇怪少女和奇怪猫猫组合。
就是出现的时间太短，没多久视频就全网下架。
虽然很奇怪，但人却很好呢！
她拉上窗帘，院里最刻薄的老人还在床上等着她来帮忙翻身，就因为他最难伺候，所以这活理所应当地落到了她头上。
七号床的老人没几天了，实习生去送笔时护士长说道。
“你过来。”老人依旧面无表情地使唤着她。
实习生内心忐忑，她挪动脚步上前。
这次又要拿什么理由来骂她？又要说她走路太慢？换药不麻利？态度不好？
实习生不敢抬头。
“一切伟大都由渺小开始”
她想：我会不会只能渺小一辈子？
“对不起。”老人突然开口。
实习生茫然地站在原地。
“对不起。”老人眼眶红红的，“对不起啊，我一直都知道我是绝症，躺一天就少一天，我这条命没享受好日子就要没了，我冤呐！恨呐！”
“我明明一直都想说的，我想和你说一声谢谢。”
“我的那些抱怨都不是真的，你给我换药总是最认真的那个，就连推我进手术室也都稳稳当当，每次出来还不厌其烦地叮嘱我，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
独间病房里，只余下沉默哭声，那是即将衰败生命，发出的最后呐喊。
实习生放在柜上的记录本倒在一侧，自动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铅笔画的一座建筑，看起来像一座农家小院。
“不干活还想吃东西，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一身腱子肉的男人恶狠狠地骂道。
虚弱得像皮包骨的中年男人像是快要晕过去，却也不想挨打，只能认命地再次搬砖。
负责搬运和烧砖的人明显体力劳动时间过长，大冬天也是满身的虚汗，面无血色，眼神麻木又绝望。
十分明显的黑窑。
苏望趴在墙头，衣领处别着摄像头，她数着人数，发现自己除非战力成神，不然做不到能解救。
一回生二回熟，苏望火速拨打报警电话，奇怪的是，电话刚一拨通，就有人出来巡视。
苏望屏息，猫猫大王跳到另一侧，发出声音吸引。
“疑神疑鬼干什么呢？”
“小心点总没错咯。”
“我看你是被那群伢子的事吓破了胆。”
伢子，用云市的话，就是人贩子，苏望眼里笼起一层暗色。
她在上次已经拔掉了一个人贩子网，这一次的黑窑工难道还会有关系吗？
再牵扯到政府，不知道还能不能请动谢家人出面，不能再让事情轻易地被压下去。
苏望挂断电话，她登上只有rose才知道的小号平台，默默地打开了直播。
苏望有个专门做菜的账号，因为教程简单方便，粉丝量不少，上一次更新还是她出车祸参加厨艺大赛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直播，铁粉们一下子齐齐涌入。
【天啦噜，姥姥，你关注的美食博主终于开播了（开心到冒泡）】
【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美团膨胀券都要把我炸成巨人观】
【饿饿…饭饭…】
【今天的主题是户外做菜吗？播播也意识到自己总是一个背景板该换…】
【友友们情况不对啊，谁家好人做菜教程在墙头开拍】
【我靠，声音放大点还能听见男人的声音，啥情况，我的互联网厨神居然是男的吗？】
苏望换了角度举起手机，确保能拍到厂里工人。
【好多人啊，这是在干什么？】
【播播到底在干啥？打算炒人cos汉尼拔？】
【看起来像砖厂诶】
“去你妈的，你不怕？那天谁说要金盆洗手？”
“别吵吵了！这里又一个快死了，找个地方丢了，去国道口，有大货车碾死了再捞笔赔偿金。”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干，跟老妈子一样讲半天你有完没完？”门口的男人把烟丢在地上，狠狠地碾了一脚。
【我燥…】
【！！？】
网友的发言刷了满屏。
【搞鸡毛，是我听错了？】
【这是二十一世纪吗？】
【真的假的到底真的假的】
【我报警了！】
苏望潜入不容易，主要是眼镜加持，一般情况下她的存在感很低，但举着手机总归是不轻松的。
啪嗒——雪顺着叶子砸下，落在瓦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负责看守的男人仰起头，却和纯黑手机上的四个摄像头对上视线。
【看着就不是好人，罪犯！下地狱吧！】
【已截屏，等待警察】
【我靠好危险好危险！快跑啊播播！！】
什么玩意？男人眼皮抽动。
哦，摄像头啊。
啊！摄像头！
“有人溜进来了！”
苏望在他喊之前就拔腿跑了，跑得那是一个快，手机在外套口袋里一颠一颠，时不时屏幕看得见点光，大部分情况都是全黑，但依旧能听见身后有骂声和威胁声紧追。
【这是剧本还是真的！紧迫感好强我好紧张】
【刚进直播间，播播今天不教做菜吗？】
【已经有人剪切片了，指路@xx】
【警察还没到吗还没到吗？】
“妈，前面是不是在拍奔跑吧姐妹？”李栋东开车发现了一场追逐戏。
李楠正在后座陪着两个孩子，大的那个腿脚已经好了些，小的那个依旧怯生生地不作声，医生说他们心理问题很难痊愈，最好能接触大自然散心，刚好rose得知后能提供赞助，于是顺着国道往云市开。
李楠没太在意，“这节目还在播？”
李栋东定睛一看，踩缓了油门，“妈你再看看，我怎么越看前头这个越像苏望姐。”
后座三个人听见苏望这个名字，都纷纷趴在车窗往外看。
“我靠快停啊！就是小望！”
“苏望姐姐跑得好快啊，哥哥，有一天你也可以跑这么快的。”
车门大开，李楠留了个心眼，没叫名字，只大声喊，“这里！”
苏望是跑得快，但她作为人体也会消耗体力，身后追的人都已经换上交通工具，她已经开始喘气，喉管涌出一股甜腥味。
“这里！”四道喊叫混在一起，声音洪亮。
李楠总是谦逊地说——“我也没做什么。”
李栋栋总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哪是帮忙啊，最多就是出了点小力。”
她们说她们作用微乎其微，配不上一次采访。
她们是世界万千平凡生灵其中一个，却也像蝴蝶扇动翅膀般，在世界的另一端引起飓风。
曾经趴在苏望背上，麻木到不会说话也不会流泪的小孩也学着楠姐扯着嗓子。
曾经对生活厌恶想要结束生命的瘸腿少年伸出已经长出些肉的胳膊想要拉住苏望，额头青筋暴起。
至少在他们面前，苏望不能输，也不会输。
她再次加速，踏上水泥路，蹬进车里，车顶落下一声轻响。
李栋东猛踩油门，车身如离弦之箭般在路面上急驰，瞬间消失在路口尽头。
只留下车载音乐带感的唱着。
“噜啦噜啦嘞，勇敢向前进，前进有奖品，我要跑第一…”
【#爆# 关注的美食博主成了福尔摩斯】
【#爆# 二十一世纪下的道德沦丧】
【#爆# 法治社会？】
【在现场，本来已经在国外已经饿了好几顿了，好不容易蹲到女神更新，点进去之后画风突变，几个面相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人正在殴打工人，看着就是□□做派】
【在现场??1，氛围超恐怖，博主撒腿就狂飙，我紧张得都不敢去上厕所，谁懂猪猪侠BGM响起来的救赎感。】
【真的不是剧本吗？】
【有直播回放，没看过的指路@旺旺雪碧叮】
【好恐怖啊，怎么没有官方通报这件事情？】
【看主播ip和我在一个地方，这条路好像也很眼熟，给我刷满十个嘉年华现在就出发探路】
苏望的直播间被人举报已经关闭，后台粉丝数却在猛涨，她全然不知。
李栋东顺着导航直接往警察局开，苏望把视频录像交给李楠，他们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已经明白了对方所想。
“游客发现这个地方？”民警挑了挑眉，但同时很迅速地整理了着装。
李楠照着苏望的话说，“对，我是视频博主，采风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民警表情严肃，“我不是质疑你，只是云市这几年治安都很好，没有接到类似的举报，这样，地址不知道的话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有印象？如果没有就得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一趟，会安排民警保护你。”
“可以，我知道地址。”李楠点头。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旁边两个小豆丁惴惴不安，猫猫大王只好不情愿地翻过肚皮逗着小孩。
李楠在民警的协同下一同出来，对着苏望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们坐上警车，还没驶离警局，另一辆出租车就停在门口。
原本在医院陪王奶奶的白发老人刚好赶到。
一阵风来得突然，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寒意，苏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看见王伯的魂体，但天谴没有降临，说明她赌对了。
“我还要报案，有人杀人抛尸。”
“什么？命案？你也来说清楚。”民警表情冷峻。
早上刚出警抓捕了一个冒充失明老人孩子的诈骗犯，这还没过多久又来一个游客曝光黑窑有黑工，现在还有一起疑似杀人案件！
民警看着天幕暗色翻涌，云市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33 一切伟大由渺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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