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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那之后,一整天的时间,我都没有再看到队长,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成才不适合老A,队长说的那些话,我不太明白。我去问了吴哲,吴哲说,我只是不愿意去想明白而已。可是,这些年,我把那些人,那些物,揣着,握着,都无法留下他们,要是真的抛下他们,那是不是连回忆都无法拥有?就像成才那次一样,他离开老A之前,想了很久,想七连,想五班,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害怕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抛弃了,放弃了,就什么也想不了了。
      ——三级士官许三多

      袁朗的归来,让整个三中队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队长的一个心血来潮,搞个突击检查,于是,休息日再次泡汤。然而,一直到太阳高升,预想中的集合哨音都没有响起。

      大伙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着这离奇的没有哨音的休息日。许三多从训练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对着大伙嘿嘿笑着打招呼,A大队一直都是很简单,简单的生活,简单的训练,还有简单的人,许三多喜欢着这样的简单,这里就是他在部队里的家。

      “兄弟们,小生好不容易可以睡个美觉,结果,硬是被你们给吵醒,真冤啊。”吴哲打着呵欠走了过来,刚从演习场回来,他累极了,却只是开玩笑似的向大家抱怨一下。

      “对不起,吴哲。”许三多低着头,他看得出吴哲的劳累,心中陡然升起了负罪感,他更愿意看见的是生龙活虎的吴哲。

      其他的人却笑嘻嘻的看着吴哲,打着趣说:“吴大才子,你应该要早起,对着这初生的骄阳,吟诗一首,才配得起才子的称号啊。”说着,还搭配有电视里才子招牌吟诗动作。

      吴哲早已习惯了队友们的调侃,没去在意,对着还处在自责中的许三多招招手,哥俩好的说:“三多,没事,早起也是好事啊,可以迎接最美丽的晨曦。对了,有件事你知道了一定会乐死。”

      许三多睁大着眼睛,直直望着吴哲,问:“是什么?”

      吴哲笑的很神秘,继续说着:“其实,队长早就准备要成才了,昨天,他那是A我们的。所以啊,以后你们两老乡就是两老A了,又可以在一起了!”

      “成才要来了!太好了!”许三多裂开了嘴,笑的比吴哲后宫里的娇妻美妾还要灿烂,过了一阵,终于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疑惑道,“为什么队长要A我们啊?”

      吴哲叹口气,不过想一想,也终于知道了昨天一整天的不对劲是什么了,怪不得觉得自己这次在辩解上赢得出色很是奇怪,原来是队长本就没必要和他辩,“哎,其实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上次你为了成才,让队长第一次被南瓜说的吃瘪,所以他心血来潮,小小的报复了我们一下。”

      “啊?是我的原因吗?又是我错了吗?”许三多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袁朗要为了这件事A人,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错了。

      吴哲对许三多的这种认错态度已经极度无语了,他一把将许三多拦在怀里,揉揉他的头发,说:“三多啊三多。认错是好事,可没事有事都认错,那就不是好事了。哎,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昨晚可是不小心听到了有关咱队长的一件大事。”

      “是什么?”一听吴哲这么一说,一众人立马来了精神,平时的娱乐太少,训练太枯燥,偶尔,老A们还是很热衷于某些八卦。

      “队长他被铁队狠狠地训了一顿。”吴哲神秘兮兮的说着,“还记得那个被退回去的军长的儿子吗?”

      众人点点头,“就是那个长的人模人样,做事没人样的笑面虎,对不?”

      “恩。就是他。回去的时候他不是受了蛮重的伤吗?其实要放在我们身上也没什么,结果,人家军长的儿子回去没多久,就拿出了一张医院开出的三级残废的证明,吵着要队长负责。”

      “什么!”众人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纷纷骂道,“这什么人啊,当初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又是军长的儿子,那鼻子就朝着天冲着,瞧着就觉得碍眼。现在还变着法子来找咱们的麻烦,真是没人品!对了,吴哲,你是怎么知道啊?”

      “昨晚例行检查的时候,不小心就那么听见了。”吴哲的口才极好,绘声绘色的将偷瞄到的场景展现了在了大家的眼前,还伴随着手舞足蹈,愣是挑起了大伙的同仇敌忾。

      “哎,我觉得队长挺冤的。明明是那军长的儿子自己搞小动作,想混过关,才受了那伤。结果,队长就这么被人给恨上了,要不是铁队拦着,审查组早就来了。”

      “吴哲,其实我觉得写道歉信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许三多摸摸头,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队长没错也要写道歉信,可是他知道,有些事你没错,他赖上了你了,没错也是错,就像以前,他总是给成才背黑锅。

      连虎猛的站了起来,指着许三多,恨铁不成钢的说:“许三多同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动不动就认错道歉的,啊!要我说,咱队长是这个。”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军长的儿子怎么了?凭什么要队长道歉……”

      “停停停,”吴哲拉下连虎,继续说,“那么激动做什么。平常心,平常心。”

      “其实队长早前写过一封信,不过不是道歉信,只是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不过,好像对方认为态度不诚恳,言辞犀利,言之过实。硬是要队长写个公开道歉信。”吴哲继续说着,心底不住的叹气,怎么队长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件麻烦事?

      话一出,众人一致热血沸腾,纷纷说着要为队长讨回公道。

      齐桓看不下去了,冲着众人吼一声:“闹什么闹?想什么样子啊,你们!真要为队长着想,那就好好听队长的吩咐,加强训练,多为咱三中队,咱老A争气,在演习中,有的是机会让我们报复一下。”

      吴哲扯着许三多走到一边,嘀咕了一阵,然后拍拍他的肩,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三多点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啊,我想了很久,三中队,也就你,有那个能耐让队长的烦恼消散。”吴哲对着许三多笑笑,有时候,许三多的那套道理,对付烦恼,可真的比什么都有效。

      办公室中。窗子半开着,时而飞来只麻雀,朝着里面探头探脑,却忽的被一阵烟雾熏着,亟亟扑哧着翅膀迅速逃离。淡淡的烟雾弥漫着整个屋子,将窗外的景色印的模糊不清。

      烟雾的源头——A大队三中队队长袁朗,正烦躁的揉揉头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的道歉信三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反反复复个不停。

      “咚咚咚。”响亮的敲门声响起,“报告。”

      “进来。”袁朗掐灭了烟蒂,向后一仰。

      许三多开门,转身,关门,转身,齐步走,几个动作利落标准。

      “有什么事?”袁朗望着许三多,懒懒的说。

      许三多只是盯着袁朗看,眼前的袁朗显得很疲劳,淡淡的黑眼圈显露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原来队长还有疲劳的时候啊,许三多心中暗叹,在他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队长。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袁朗被盯的有些发麻。

      许三多摇摇头,想了半响,说:“你要了成才,吴哲说的。”

      “呵,昨晚捣的窸窸窣窣的耗子原来是吴哲那小子啊。”袁朗摇头笑着说,他坐直身子,就着椅子转了个角度,对着许三多,“你来我这,是想怪我A你了?”

      “不是。”许三多连连摆头,认真的说:“我是来道歉的。我昨天,话说得重了。”

      “哦?那你说说,哪儿重了。”

      许三多仔细的想了想,真要说出来是哪,他还真的想不到,只是说:“我觉得都重了。特别是不该说你是恶人。”

      袁朗被许三多逗乐了,这骨子里的朴实,也正是许三多最可爱的地方,他笑着说:“许三多,其实我还真没感觉你有什么说重了,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嘿嘿。”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许三多只有傻笑。

      袁朗朝着许三多招招手,“来,站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许三多超前跨了几步,立正。

      “许三多。你不用有事没事就认错道歉什么的。有时候,你明明做的很对,偏偏还要说错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以后要记住,认错道歉之前,先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错了。想清楚了再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许三多点点头,低头想了想,说,“我这次错在了说话太重,因为成才。”

      “等等。我不是针对这件事,我们先别管这个。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别老是动不动就道歉认错,不然啊,走到哪儿,都是受欺负的那个。”

      “为什么呀?”

      “好欺负呗。其实啊,有时候看见你这憨傻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欺负一下。”袁朗说着,自己先笑了。

      “嘿嘿。”许三多回应的只有露出两排白牙的招牌傻笑。

      袁朗有些无语了,不过被许三多这么一折腾,仔细一想想,这闹心还真的少了许多,他笑着摆摆手,说:“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出去吧。”

      许三多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直愣愣的就那么怔在原地。

      “怎么?还有事?”袁朗倒有些不解了,琢磨着是不是刚刚哪里说的话,又惹得许三多想不通了。

      许三多却突然说:“道歉信,还是吴哲说的。”

      “这件事啊,没什么。现在正在解决中呢。”袁朗恍然大悟,指着电脑屏幕上只有三个大字的文档给许三多看。

      许三多偏偏头,看了一眼,又正视前方,记挂着吴哲的交代,背书似的说:“有人的地方,就是一个社会。社会分为三六九等,有的人站在高处,有的人住在低处。高处的人看不起低处的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实不然,若是没有低处的人的支持,那高处的人便什么也不是。人都有劣根性,越是高处的人,往往越是说空话,做空事。真正实说实做的往往是低处的人。但是,社会是变化的,高处的人不会永远在高处,低处的人也会爬上高处。不过在那之前,低处的人要学会忍耐,只要忍到爬到高处的那个时刻,原本的立场就会调位,然后,海阔天空,能够做的事也就越多。”

      “这话,是吴哲说的吧。”袁朗想着吴哲,不由得笑了笑,还真亏这吴大才子想了这么一通。

      许三多很老实的点点头,又说:“其实,我也有话说。”

      “你也有?”袁朗颇为惊奇,来了兴致,“说说吧,是什么?”

      “我觉得应该写道歉信。不过,队长,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屁,放出去。然后,那些闻到你的屁的人,还以为是阵香味,其实,臭死了。”说完,许三多自己先乐了起来,笑开了。

      “一个屁?哈哈哈——真亏你想的出来。”袁朗乐的扒在了桌上,手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这话其实也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他知道我以前在学校,因为成才,总是背黑锅,然后在学校道歉,我回去后,我爹骂我是龟儿子,还打我,然后,他又对我说,我的性子,再怎么说也是空,铁定还是得让成才他欺负,给人家背黑锅,所以,他告诉我,把这些道歉当成个屁,这样想着,心里也舒服。”许三多想起了下榕树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个时候的成才,突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神情有些伤感。

      “不错啊,许三多。你爹说的这种阿Q精神,我还真的学习一下。”袁朗初有些惊奇,转念一想,这乡村里的人可不都是一群朴实的可爱人,想出来的法子,也着实有味。他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队长,阿Q精神是什么?”

      “回去问吴哲。”袁朗笑的有些喘,他缓口气,想到成才就要接来了,随口一问,“对了,明天你要一起去接成才吗?”

      “要!”许三多回答的特别响亮。龇着一口大白牙,傻乐着。

      袁朗离得近,耳朵被震的生疼,他掏掏耳朵,笑骂着:“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突然,袁朗转身对着门口,大声说着:“吴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下次有什么要说的自个儿跟我说,许三多不是你的传话筒。还有,弄那么大的响动,渗透侦察怎么练的啊?回头,每天加餐,一个小时的渗透侦察!”

      随后门外响起一阵哀嚎,借着便是跑步离开的声音。

      送走了许三多,袁朗坐回电脑前,不由得笑着自语:“一个屁?挺不错的。”手指放在了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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