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暖冬》白蝌蚪

23、Q-谈判、同盟

　　虽然两队各少了一名成员，浦饭队和魔界使者队的半决赛仍是如期开打。可能是心上人没有到场的缘故，桑原和真很悲催地输给了冻矢；被师父亡故的消息打击得一脸悲戚的幽助则和阵以双方离场10秒的结果战成平手。好在飞影和藏马不负众望的连赢了吏将和画魔，不然估计连幻海也会走得很不瞑目。

　　“好险——终于赢了！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赢的！”倚在床里看完电视直播的静香兴奋地发出一声欢叫，而后朝雪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要不是……”

　　虽然那位长辈基本上没跟小队以外的人说过话，却并不影响别人对她产生敬意，所以雪风并不觉得静香失礼，很是庄严肃穆地回应道：“反正我赢不了幻海老师，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啊——可是，要不是为了救我们两个，可能你也不一定会被困住。而且谁知道你那些队友会怎么想……小阎王！？你怎么来了！？”看到被雪风破坏的那面墙外站着一名衔着奶嘴的青年男子，静香吃惊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要不是雪菜及时拦住，恐怕她会立即冲撞上虽然已经开始慢慢减弱却还没有完全失去效用的结界。

　　“嗨，”小阎王随意地挥了挥手，口齿清楚得让人佩服他叼着东西说话的技巧，“呃，我是来找雪风的，有件事……”

　　从小阎王的语调中听出了些许拜托的味道，雪风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便用平时寒暄的语气相当肯定地问道：“你是要我冰封幻海老师的遗体吧？”

　　“啊？！”显然没想到雪风能这么快就一语中的，小阎王愣了好一会儿神才缓缓垂首，沉重地应道：“是的，那个，她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武术家，应该、她的遗体应该得到好好保存。”

　　“我明白了。”雪风郑重地点了点头，等笼罩在残破诊疗室周围的结界分散消解之后就跟着小阎王去了一个隐蔽的地点，将幻海那具瘦小的尸身完美的封存在冰馆当中。

　　“谢谢你，雪风。”封印结束之后，小阎王轻轻抚了抚冰面，叹气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疲惫。虽然他通常以幼童或者少年的样子出现，又很喜欢用童真的声音和笑容来混淆视听，可算算实际岁数绝对比幻海还要高寿，所以雪风并没有觉得这个突然变得沧桑的形象有什么突兀之处，也没有因为他的落寞而延误自己心心念念的正事，几乎一待他说完就马上应道：
　　“不用客气，对有些人来说很不擅长的事也许只需要其他人的举手之劳就能解决，这种现象非常常见。”

　　“呵……”小阎王瞟了瞟雪风绷得正经八百的颜面，眯细狭长的双眼，带着那么一丁点儿无奈开了口：“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我有什么‘举手之劳’可以为你做的么？嗯，我是听说魔界忍者好像对冰河之国有点想法。”

　　“虽然号称是‘魔界忍者’，可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人界的漂泊者罢了。”雪风看了看恭恭敬敬站在小阎王身后的那名和服女子，认得她是和牡丹一样的灵界接引人而且似乎还是小阎王的心腹，不然他也不会让她看护幻海的尸体，便不作掩饰地说道：“说实话，我一直觉得灵界对待妖怪的态度十分自相矛盾，一方面说留在人界的妖怪只要不危害人类的生命安全，灵界就不会干涉他们的行动；另一方面又限制他们拥有动产和不动产，连个长久的安身之处也找不到。当然，我可以理解这是出于政治的考虑，所以我希望灵界这次也能基于同样的基础破一次例。”

　　“破什么例，说来听听。”大概是因为雪风的这个要求比较新鲜，所以小阎王十分感兴趣地接了话，嗓门儿明显也大了些。

　　“我计划买下这个岛。”雪风一鸣惊人，满意地看到了小阎王露出十分惊异的神色，仿佛晚餐不是正常的水果和面包而是他最讨厌的装在奶瓶里的鲜奶。“资金大部分来源于这次暗黑武术会的赌场，还有一小部分是我们冰河之国的积蓄。小阎王你既然已经知道魔界忍者的企图，应该不会反对这项普通的地产交易吧？您是知道的，如果灵界实在要走程序的话，我完全可以委托人类浦饭幽助或者桑原和真乃至其他合适的人选来成为这个岛屿的所有者。不过，如果您能够稍稍破个例，我很乐意和您一起就这个岛屿的具体归属和使用权进行更详细的讨论。”

　　“……我父亲……不会同意这种事。”拧着眉头思索片刻，小阎王摇了好几下头，一边叹气一边觉得有些牙疼。虽然他秉着一腔正义的热情对灵界过去的某些做法颇有微词，可雪风这个相当于在人界开辟“妖怪领地”的提议实在太过大胆，连已经比父亲老阎王新派得多的自己也觉得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总比忍者们和冰河之国开战好吧？”雪风笑盈盈地把眼睛弯成月牙状，声线一如既往的清脆悦耳，“冰河之国一直在为灵界提供医疗和草药支援，你们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雪女们遭受屠戮吧？要不，你派灵界特工队过去把他们给平了先？”

　　“这更不可能。”小阎王哭笑不得地背起双手，身子略微前倾，带着少许烦躁开始左右踱步；见他实在无法下定决心，雪风当机立断又抛出一记重锤：
　　“其实你还考虑什么呢？正如我之前所说，总有人类愿意和妖怪私下达成协议。我完全可以私下跳过灵界的规章，变相地拥有这块土地不是么？我之所以将计划和盘托出，无非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凭着冰河之国和灵界的友好关系，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在铁律上抠个眼儿出来吧？”

　　小阎王加快了踱步的速度，如是折腾了好几分钟，终于咬牙同意揽下此事，同时还答应出借数本与结界术有关的书籍。当然，作为交换，雪风必须在适当的时候响应灵界的召唤，同时保证不对外泄露任何机密信息。

　　搞定！完美！
　　结束谈判之后，雪风迅速离开了小阎王的“秘密基地”，几乎一离开他人的视线范围就开始欢乐地踮着脚蹦蹦跳跳，甚至长长短短地吹起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之类的小调，结果在旅馆门口遇见幽助一行人时很尴尬地被门槛绊了一跤——没办法，在被幻海之死打击得愁云惨雾的浦饭队眼中，她那像腾飞一般的轻松兴奋实在是太过欠扁，性格暴躁的静流生出了捋袖子打她耳光的冲动，就连唯一可能为她说话的雪菜和静香也觉得雪风太过分，明显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跟着我们，想死吗？”当雪风规规矩矩地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地跟着浦饭队上到四楼之后，飞影骤然转身，冷冰冰地甩出一句听起来毫无疑问的疑问句。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雪风仍旧被那几个又冷又硬的音节震得退了小半步，仿佛鼻尖前头突然多了一把吹毛立断的钢刀，后脖颈上的汗毛很自觉地立了起来。

　　“抱歉，因为有另外的喜事，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忘形。请相信我一直很尊敬那位大师，完全出于真心。事实上，我对大师的仰慕……”

　　虽然幽助和桑原还有女生们在听到雪风的剖白之后有所缓和，不过飞影显然很不待见这名看上去很诚恳的女孩，把腰间利刃和“啰、嗦”这个词一起挥了出去，害得雪风不得不狼狈地向右跳了一步，险些撞到电梯旁边的花架。

　　要和谐，不要打打杀杀……雪风撇了撇嘴，欲哭无泪地开始痛恨自己刚才警惕性太低，就算早知道幻海会复活至少也该在面子上装一装。看到她露出的委屈模样，早就对雪菜起了贼心的桑原顿时觉得自己在未来小姨子面前表现的机会到了，虽然自己也对飞影十分顾忌，仍然大胆地站了出来邀请雪风进屋。

　　……“其实我只是来送这个。”加倍小心地进了门，雪风拿出一个圆底小瓶放在茶几上，立即像烈士陵园里的松树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小声说话：“这是被称为‘前世之果’的魔界植物制剂，可以令身体状态回到过去的巅峰时期。我已经试过效果，服下5毫升的话大概可以在5至8分钟之后维持14分钟左右的变身时间。有一定的抗药性，服用多次之后变身时间会缩短，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逐渐促进妖力的追溯还原……”

　　“呃，等、等一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桑原和真抓了抓后脑勺，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夏日午后的课堂，耳边尽是遥远而不知所云的嗡嗡声，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本来就没指望让你听懂呢——雪风也不抬头看其他人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曾经听说过魔界著名的盗贼，妖狐藏马，有着炫目的银发和刀锋般锐利的强大妖气。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这东西在总决赛里会有些用处。”
　　说完这几句话，雪风双手十指交叉合拢紧贴在胸前摆出祈祷一般的姿势，仰首露出十分孩童的天真情态，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略微提高的嗓音中充满了见到偶像的憧憬。“户愚吕那帮家伙最讨厌了，不仅那样对大师，还设计让我无法参加比赛，浦饭队的大家一定要毫不留情地加油打赢他们哦！”

　　“不能参加比赛很遗憾是吧。”就在桑原开始感动于女孩话中的托付和信赖之意时，飞影很不客气地噼里啪啦朝雪风甩了几团黑色的火球，看到她凭空化出一面冰墙挡住之后再次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冷酷而强硬地宣布：“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如何？”

　　“对我来说，比赛的意义是切磋，而不是生死啊。”看到藏马朝飞影使了个像是表示阻止之意的眼色，雪风把眼睛笑成两条弧线，侧头挺胸的样子像是放学归来在长辈面前展示满分成绩单的一年级生。“那么，请好好休息，为决赛养足精神吧。”朝自从来到会场之后就被静香把住不放的雪菜挥挥手，雪风意满志得地走出了404号房间，大摇大摆地在心里哼起了“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