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暖冬》白蝌蚪

13、H-博士的末日

　　鼠尾怪很快就将众人带到一恒博士的临时实验室——所谓实验室，不过是两个安放在偏僻地方的标准集装箱，里面塞了张病床，一些嗡嗡作响的机械和种植在玻璃钢箱子里的毒草。藏马只看了那卧床不起的中年人一眼就开始从博士的收藏中挑选药草制作解毒剂，当然他只是动动口而已，所有采摘研磨榨汁之类的事情都由鼠尾怪一手包办，令有那么点儿期待看到藏马拿着一颗种子就变出一朵花来的雪风有些小失望。

　　在藏马一边监督鼠尾怪制药一边查看集装箱内其他物件的时候，飞影很不客气地找了个角落闭目养神，静香则十分婉转地同病卧在床的男子解释他那几名弟子的事情，至于雪风，当然是撑开袖口找礼物——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爱幼这条不好说，敬老这条她是做得相当好，一看见比自己大一辈儿的人需要帮助就喜欢充当圣诞老人。

　　找来找去，雪风找出一串松木化石的珠子给那位瘦得不成样子的中年男子拿在手上——被毒害了这么久，即使她相信藏马的解毒剂能一次性完全清除毒素，一看这人的样子就知道肺腑已经受损。这种从万年不化的冰雪底下挖出来的松木化石可以帮助他的身体进行自我修复，同时也有些许凝聚灵力的功用，对他这样的武者来说再恰当不过了。

　　听雪风说了这串珠的作用之后，静香连连点头，末了又加上一句：“那个，雪风，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雪菜擅长疗伤，难道不是每个雪女都会的么？”

　　“基本上雪女替别人疗伤的原理是输入自己的妖力促使对方机体进行快速的自我修复，其前提条件是不能发生排斥反应。”雪风耐心地对静香解释，以免下次出现什么不应该有的误会，“大多数雪女的妖力性质非常温和，所以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而我跟她们有些不同。”

　　“我知道了！”静香拍了拍手，有些兴奋地笑道：“就是说大部分雪女像是O型，万能输血者，而你是AB型，给谁输都不行，对吧？嘻嘻。”瞥见雪风一言不发，似乎在低眉思考什么从没听说过的东西，静香顿时笑得更加灿烂，“哈哈，你可能是不知道的，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好。”

　　她们在这边聊天的当儿，鼠尾怪已经在藏马的指示下制作好了解毒剂，再加上附带的营养液，没一会儿那中毒的男子就已经可以下床了。听说他的三个徒弟正在受博士控制与人死战，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武术家立刻提出了前往会场的要求，于是鼠尾怪马上就被要求再次发挥余热，背上那人就往会场慢跑。

　　“那个，我看过对战表，发现你们的下一个对手是里御伽队。”快要到达赛场的时候，静香好似猛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忧心忡忡地对雪风说道：“要小心哦，他们很强的。”

　　“嗯，我听说了，而且也派魅去了解过一些情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魅？你是说那个人妖？呃，不，他不是人。”难道要叫做“妖妖”？静香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

　　“她只是男儿身女儿心而已。”虽然魅由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过好歹也算自己这边儿的，所以雪风勉强用“她”自己的话稍稍为其辨了辨。

　　幽助已经下过手了，据桑原转述那家伙上面是垫的，下面也还在——瞄了雪风一眼，于是估摸着她年纪小不懂的静香抱着少许别样的情绪说出这么一句话：“你帮我传句话给他，其实人类里面也有很好的整形医生，也能为客户保密。”

　　“魅是妖怪。”听完之后，雪风并没有如静香所愿的那样立刻点头应下，而是面色不改地说了几个字，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即便问道：
　　“有什么不同吗？”

　　“妖怪的再生能力非常强。”

　　“哦……嗤……”听明白雪风的暗指，静香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扭脸瞅一眼若无其事的小雪女，更是红着脸只想找个软和的地方昏死过去，好容易才带着点儿颤抖地打了几个哈哈，试探性地问道：“呼——呵呵呵——你、你刚才又在开玩笑吧？”

　　“妖怪的再生能力确实比人类强很多，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别人。”雪风的一句话令静香颜面僵硬，好在她并没有尴尬很久，因为此时她们离擂台的距离已经近得足够让她看见自己的哥哥要死不活地瘫在上面，而幽助正与三名配合异常默契的年轻人陷入苦战。
　　当然，陷入苦战可能说得稍过了一些，因为幽助这会儿已经逐渐掌握了主动权，桑原的重伤令他极度愤怒，浑身包裹的灵气正在以几何级数疯长，绽放出肉眼可见的浅淡金色光芒。

　　接下来应该就是幻海出场，使出“灵光波动拳”的“修之奥义”了，想到这里，雪风立刻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场上那名身形灵动的蒙面小个子——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一般，幻海右手在上，并拢食中二指摆了个姿势，开始凝聚灵力，念念叨叨开始背拗口的口诀，雪风竭尽全力也只听明白其中半数的字。

　　“光！”“净！”“裁！”伴随着最后几个铿锵的音节，幻海的手指噗噗噗先后戳进三名敌手的左胸，恰恰没入一个指节。几乎就在一瞬间，他们三人身后各各爆出一朵斗大的血花，随后就如同霎时间死透了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发出好大的响声。久经沙场的裁判怔了一怔之后便开始读秒，观众们则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却也少有叫好，只是发出苍蝇蚊子一般的讨论声。

　　“浦饭队胜，可以进入下一战！”裁判做出判决之后，也被蒙面那一招震慑得难以行动的浦饭幽助终于回过神儿来，捏紧拳头走到擂台边缘，恶狠狠地对上了手里捧个奇形怪状计算器，正在抹着一头冷汗的一恒博士。“我无法接受！”幽助狠狠咬牙，绷紧了力度十足的肩颈线条，冲着博士怒骂：“这种令人不快的战斗——绝对不会饶恕你！”

　　“等、等等！”一恒博士向后退了两步，发现不远处立着藏马和飞影，正好与幽助三人一同形成包围之势，不由得开始声嘶力竭。“如果杀了我，他们的师父也会死！！那个人的所在和解毒的方法只有我才知道。”

　　“是吗？”双手抱肘的藏马略抬了抬手指，示意博士朝某个方向看去——那三名刚刚苏醒的年轻男子的师父正扶墙站在那里，不远处即是吓得簌簌发抖的鼠尾怪。

　　“你的助手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飞影屈尊开了金口，额上的邪眼没有纱布包裹，在刘海后面发出诡异的光芒，唇角尚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冰冷微笑。“藏马只看症状就轻易地做出了解药。”

　　“用不用我教你如何培育更毒的毒草？”藏马和飞影的一唱一和令一恒博士更加冷汗涔涔，当听到幽助一句“准备好了没？人渣！”的时候终于被刺激到了临界点，从兜里掏出一个针筒猛然扎进了自己的静脉，随后便虎躯一震，开始肌肉暴突獠牙疯长，有些像户愚吕弟的变身——可惜只是有那么丁点儿像而已，连人家百分之一都赶不上，还没等雪风打定主意要不要将那支针筒捡回来研究研究，变身博士就被幽助一拳打到了观众席上，和十数级石阶的碎块混在一起，再难分彼此了。

　　除去了恶势力，下一步当然就是感动的师徒相聚，由于自己的哥哥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原本看得还挺高兴的静香没乐多久就重新耷拉下了脸，三番五次朝雪风注目，一直在思量好不好说说雪菜的事。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静香发现雪风突然朝一个方向回首，便不自觉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数秒钟后，过道的阴影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另有一个素色的小小身影很快地从上面爬了下来，往这边跑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暖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