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苍白 ...
-
坐在窗边，我打开窗子呼吸这片浑浊的空气，吐纳之间，空气被过滤了无数次，却怎么也无法再清澈再干净了。
身上被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单衣，一只手伸过来啪的关了窗子，霎那间，与全世界隔离。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平静中带着无奈，赤井的手掌按上了我的头顶，手心与发的接触，传递了温度，从头顶一直灌到脚底，化不开。
“谢谢。”我转过身来，看向他墨色的眼睛，深邃，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却也是无所谓看透，Gin的事件没有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不管多么硬朗的身体，挨了三枪之后也不会毫无变化，何况，这次还是刺穿了肺部。
我的身体越发的虚弱，脸色没了以往的红润，而是无止境的苍白。
这里是赤井把我带回来的地方，那天他看到我上了Gin的车之后就跟在后面，一开始无事他也就没有现身，直到Gin离去，我快要失血过多而死他才出现。
Gin的残忍与手段他多少是知道些的，虽然Gin从来没有绝对的相信过他，却也不乏和他一起行动，而且，就这个女人和Gin的性格，她早晚会有一天死在Gin的手下的，从Gin看她的眼神就知道，绝对的杀机，只不过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我握住衣裳的一角，还是决定开口，“Rye，可以让我出去工作么。”我不想每天呆在家里，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活着是个多余的存在，不只是在这个世界，而是，不管在哪里，我都总是如此的多余。
赤井在心里把想说的话绕了几圈之后吞回到心里，然后他说，“好。”
“谢谢。”我微微低头，表示对他的感谢，赤井出去了，我抓住心脏位置的衬衣，手指越握越紧，指节分明的凸显了惨兮兮的白骨。
不想做个废物，仅此而已。
赤井走了，他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这里是他的另一个房子，一般不会来，所以这个地方是不为组织所知的，而且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这座房子居然就在市中心，特别的显眼，也许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者是那句“大隐隐于市”吧。
我一个人坐在窗台边，轻慢的呼吸，肺部是管呼吸的，所以我现在只能缓慢的呼吸，快一点都会有窒息的感觉，也不能大声讲话，也不能生气，就连唱歌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以前最喜欢的事就是弹着钢琴唱着自己喜欢的曲子，可惜现在，却只能成为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了。
我时常想，我恨Gin么，答案是不，何必要恨，他也只是除掉一个眼中钉而已，他有他的立场，有他的想法，而我也一样。
不是不清楚，而是太透彻，才会为难。
不懂装懂是愚蠢，懂装不懂是智慧。
而现在，我却被我的智慧给害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就算是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恨任何人，我活着，不想为了这些事情扰乱了我的心思，就算我不能唱歌，就算我不能生气，就算我不能讲太多话又如何，这些都不重要，至少是，对我来说。
但我并不是没有感情，对于赤井，我是抱着一种感谢的心态，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他救了我好几次，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包容，保护，无奈。
只是因为他是FBI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第一次出现了茫然，既然想不通，就不再想，何必如此累心。
躺在床上，我把自己埋进暖暖的被子里，让自己周身冰凉的温度都散去，这样我才会觉得好受一点，但我却不能总是这样，没有一会就会觉得呼吸困难，结果还是要探出头来，感受冰冷，即使是开着暖风。
我睡了好几天，却发现自己依旧能够醒来，为什么没有睡死过去呢。
赤井给我找的工作让我有些微诧，帝丹小学音乐兼辅导老师，我同意了，反正不管是什么都好，我只想找到能够证明我活着的存在。
来到帝丹小学，经过赤井的手段，我甚至不用去亲自见校长，直接就可以去办公室了，今天的第三节课就是音乐课，我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音乐教室，黑色的钢琴静静地停放在那里，走过去，我坐在钢琴椅上，打开琴盖，手指轻轻地抚过钢琴的黑白键，最后按下“do”的音，声音婉转清脆，却再也无法有悠扬的歌声伴随了。
挥去伤感，我独自弹奏着，随意的琴键演奏出清泉般的乐章，似是有一种魔法，令听的人不禁的安静下来，我的心慢慢的平静了，音乐就是我治疗心情的方式，音乐可以抚平人心灵的创伤，钢琴是一种很有魅力的乐器。
“哇，好好听诶。”
“是谁弹得啊。”
有零星的老师路过，交头接耳，纷纷侧目，下课铃声的响起并没有干扰到我的心绪，我一遍遍的演奏着不同的乐曲，很随意地把音符变成乐章，泪水慢慢地浮现在眼角，闭上眼睛，眼泪在眼睛里徘徊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让它溢出。
把眼泪收回心里，滴在上面，发出了声响，已经有太多太多的眼泪流回了心里，即使再多一些也没什么了。
“老师，你弹得好好听啊。”一个小女孩跑进来，偏着头看着我，我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她还有很多年的青春可以张扬，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残酷，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单纯就好了。
可那样会死吧，在这个复杂的世界，是一定的。
我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谢谢。”我喜欢看这些小孩子的纯洁的面孔，这样就会让我有一种感觉，其实这个世界还不算太腐朽。
“老师你是音乐老师么，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呢？”小孩子点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然后才说。
“老师是今天才来的，现在我们认识啦，我叫游景笑。”我很耐心的回答，脸上的笑容不退，但是是很轻很淡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不超过25.。
“游老师，你可不可以弹一首欢快的歌曲啊。”欢快？呵，我的忧伤就连小孩子都听得出来么。
苦笑，“好。”
欢快的音乐演奏的有些不自然，也许是心情影响了演奏，即使是一首欢快的歌曲我也还是有种感伤。
“游老师，我叫星野玉，我要先去上课了，老师再见。”她挥着自己的小手离开了教室，我一直看到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过身来。
也许在这里，我会改变，把我生命中的苍白，渐渐抹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