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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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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锁又握住了霍黎的脚踝,细细揉捏轻抚。他抚得极为细致,霍黎白皙的肌肤被他一寸一寸抚过,轻轻一用力,就会带出一丝红晕。
霍黎被按揉得极为舒服,回想着这段时间与吴锁相遇以来的事,尤其是昨晚当看到吴锁闭上眼,那种以为再也看不到吴锁醒来的心情,让他难以描摹。
他呼出一口气,随便找了个话题:“吴锁,你以前那个相机,还有那天带来的十几卷胶卷拍的谁啊?”
见霍黎望过来,吴锁垂下眼睫,遮住眼中赤.裸的情绪,“……我的另一半。”
也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霍黎忽然有些不高兴,他趴在床上指了指自己后腰,“再帮我按按腰。”
吴锁揉捏霍黎脚的手停在半空。
他余光看了眼自己的盖在被子里的下半身,此时都已经让他有些难以忍耐了,若是……
霍黎等了半天没见吴锁过来,他疑惑地转过头来,“不想按?怕女朋友吃醋?”他佯装坏坏一笑,“我亲你这么多次,女朋友不会介意吧?”
吴锁带着被子坐到霍黎身边,伸手轻抚上霍黎的腰。
霍黎的腰细窄,曾经有个小明星都夸过他身段好,更不要提这几年他身体拔高之后腿变长、再加上近一年来经常打篮球,身上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指尖轻触肌肤,让吴锁心中一颤,缓缓将整个手掌覆上去,紧致细滑的触感,与想象中的一样,温热柔韧富有弹性,吴锁冰蓝色眸光愈发深邃,哑道:“不会。”
霍黎听到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看向吴锁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想女友了?对了,你女友在哪呢?”
吴锁按揉着霍黎的腰,他量了一下尺寸,很细,几乎一只手就能扣住。
“他就在北城,离我不远。”
霍黎呼吸一滞,“在北城?离你不远?那你们岂不是经常见面?”
“还好。不过他不怎么找我,都是我来找他。”吴锁按在霍黎腰上的手力道见轻,趋近于抚摸。
“那你一定很喜欢她喽?”霍黎趴在床上,脸也埋在被子里,“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救了你两次的那位?”
“是他。”
“你不说你还在追吗?”霍黎说,“这么快就追上了?”
“还在追求阶段,并没有追上。而且他也并不知道我在追他。”
“那你这不就是暧昧么,也不叫女朋友呀。”霍黎松了口气,他知道暧昧的并不一定就能上位成女朋友,就比如他,跟他暧昧的多了去了,最终成了的也就俩。
但是吴锁的下一句话,就让霍黎的呼吸再次一紧,“但我只喜欢他。”
霍黎几乎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让他烦躁不已,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来,于是道:“你俩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吴锁看向自己抚摸在霍黎腰上的手,并未吭声。
霍黎问:“上床了吗?”他转了个方向,不着痕迹地避开吴锁的手。
吴锁看了看空空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着霍黎腰上温热的气息,但霍黎因为挪动而与被子的摩擦,内裤退下了一半,而他浑然不觉。
玉一般的肌肤,而且还有一道因为内裤的松紧带勒出的红痕……
霍黎趴在床上独自生闷气,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吴锁看到这一幕,心中有多么巨浪滔天。
直到他听到卫生间的开门关门声,才知道吴锁去了卫生间。
霍黎翻过身来才发现内裤掉了一半,他提起内裤,“你怎么去厕所了?”
良久后,卫生间才传出吴锁有些低沉的声音,“有些肚子疼。”
“没事吧?”霍黎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是不是吃坏什么了?你可以吗?用不用我扶着?”他拧开门把手就要进,却被吴锁眼疾手快挂上了门拉链。
这是那种老式门,第一道锁就是门把手,只要拧开就可以打开;第二道锁就是门拉链,但这个拉链关不严,扣上后门还会留下一条细缝。
霍黎顺着门缝也没看到吴锁,“怎么关门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上厕所不喜欢别人看着。你上床躺着吧,我完事就出来了。”
听吴锁的声音也不像伤口疼痛的样子,于是霍黎应了一声,“那你有事就叫我。”
吴锁答应了一声,就将门推上了。
“上厕所可真慢……”霍黎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嘟囔了一声。
或许是刚才吴锁那个猛一摇摆的手臂,让霍黎想起有一次和吴锁打球后的事。
那次他们刚炼完球,他汗涔涔地和吴锁一起上厕所。
打球过程肢体碰撞,再加上神经兴奋,很容易让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产生不该有的反应。也不知道那次吴锁是和谁肢体碰撞产生反应了,总之那次霍黎不经意瞥到了个让他大为震惊的东西。
虽说不过惊鸿一瞥,但还是惊得霍黎语无伦次:“你确定你的生长激素……没用错地方?”
从那次起,霍黎还玩笑叫了吴锁几次“比自己吊还大的媳妇”,但看来这个称呼不能随便瞎叫了,毕竟吴锁马上有就有另一半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有点酸溜溜的,霍黎啧了一声,再次翻了个身。
不知道吴锁什么时候出来的,总之他出来时,霍黎已经睡着了。
晚上霍黎做了个梦,梦到有个女鬼躺到了他身边,偷偷亲了他。
……
第二天一早霍黎是被砸门声惊醒的。
吴锁为霍黎严严实实盖上被子,就穿上病号服下了床,他刚打开门,就被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霍黎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一下就睁开了,他怒得掀开被子就跳了起来。看到走进来的是赵俞锡,他更是怒上加怒。
他提起一旁的椅子就向赵俞锡砸了过去,“我操你妈,赵俞锡!我昨天跟你说过什么,你他妈是不是忘了?”
赵俞锡没想到霍黎会在这,而且还是从那张床上起来,而且还只穿了个内裤!
他目眦欲裂下丝毫没有防备,被霍黎一椅子砸到了头上,他大脑一片眩晕,身躯晃了晃,蹲坐到了地上。
霍黎不管赵俞锡怎么样,扶起吴锁,“你怎么样?”
吴锁昨天刚做完手术,被人推这一下自然是好不到哪去。他捂住伤口,唇上痛得没有丝毫血色。霍黎看他这样忙要去找医生,却被吴锁拉住手,“没事,你陪我坐会儿就好了。”
“这踏马怎么能坐会儿就好?”霍黎气极,转头看向罪魁祸首,“你来这干什么?又踏马来找茬是不是?”
赵俞锡这会儿也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他扶着门把站起身,忍着怒气说:“霍黎,我不是来找你的。”
霍黎穿上衣服,抱着手臂说:“这里就我跟吴锁,你找吴锁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赵俞锡死死握着门把才忍住扑上来的冲动:“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你为什么从他这病床上起来,别告诉我你也被于田航伤到住院了?这话我可不信。”他从于田航被逮捕那打听到吴锁的消息,结果来后竟发现这么一幕,赵俞锡觉得他马上就要爆炸了,“所以,你昨晚在这住的?你们昨晚都做什么了?”
听到这话霍黎就来气,“赵俞锡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你以为你是谁?老子睡哪跟谁睡用得着你管?老子的爹都没这么管过我,你算个毛线啊!”
赵俞锡再也忍不住,扑上来一把薅起霍黎的脖领子,“霍黎,你他妈……”
“怎么地?”霍黎丝毫不惧地瞪着他,“想打架?还是想掐死老子?来!!”他指着自己的脖子。
赵俞锡死死咬着牙,如果可能他真想马上掐死眼前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
赵俞锡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多暴躁。为了霍黎,他已忍耐太多,可是霍黎非但没有任何觉悟,反而变本加厉地激怒他。
赵俞锡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盯着霍黎,“好,霍黎,你很好,喜欢跟他睡觉是吧,你能承受后果就行!”
赵俞锡最后看了霍黎一眼,转身走了。
直到坐上车走了很远,赵俞锡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不过也无所谓了,看到今早这一幕他把所有的都想通了。霍黎昨天的意思就是他让人欺负那小白脸了,既然他已经在霍黎那是恶人了……
赵俞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但他额角的青筋却从始至终没下去过。
……
让赵俞锡闹得霍黎也没法睡觉了,他把大夫叫来为吴锁重新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开线了,需要重新缝针。
重新将吴锁安置到床上,霍黎也就上课去了。他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毕竟要高考了,所以为吴锁找了个护工,又安排了个保镖,就离开了病房。
只是为了防止赵俞锡那傻逼再来找吴锁的麻烦,霍黎每晚都会来吴锁这住。不过他自己又带来一张单人床,两个人一人一张床,霍黎倒也轻松自在。
霍黎防着的赵俞锡没来,但他的另一位冤家又找上门来了。
那天是吴锁出院的当天,吴锁去办出院了,霍黎正坐在病房床上玩手机,房门就被人拧开了。
本以为是吴锁,霍黎头也没抬,“办得这么快?”
对方一直没回答,直到一双皮鞋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霍黎猛然抬起头:“爸,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霍良臣眉心一粒浅痣,他一腿搭到另一腿上,“我儿子天天不回家,我总该要来看看。”
霍黎小时候也不是没有不回家的情况,霍良臣也从没问过,现在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话要说了,所以他一句话没说,等着霍良臣主动开口。
霍良臣看了看霍黎的脚,“前段时间受伤了?”
他竟没提那晚霍黎和他要钱的事,不过既然他没提,霍黎也便不提了。霍黎动了动脚踝,“没什么大事。”
“怎么伤的?”霍良臣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根烟,但其中带着的那丝鄙薄还是刺痛了霍黎的眼。
霍黎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霍良臣的藐视他看得出来,“爸,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输球了我没拿第一,你又要瞧不起我了。可我已经拿了第一,不过是被人举报、名次撤销了,可那第一仍旧是我……”
“结果呢?被人举报的结果呢?”霍良臣弹了弹烟灰,“你的意思考试作弊考了第一,被人举报,也仍旧是第一,对么?”
霍黎怔了怔,“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无论怎样,那都是我努力了一年奋斗出的结果。”
“就跟你学习一样?努力了十几年,考试成绩还是倒数?”霍良臣笑了一声,声音里的轻视不加掩饰,“这个就先不提了。不过我本以为你学习成绩不行,社交应该没问题,可是就连这个,你也很让我失望啊。”
霍黎猛然想到那晚他跟自己那些兄弟借钱的事。
“爸,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的事你还不清楚吗?”霍良臣又吸了口烟,“你跟赵俞锡闹掰了?”
“爸,他这个事不赖我,是他总是来找我麻烦!”
“我不管赖谁。我本来正和他家谈生意,因为你现在这个事情进展很不顺利。你这几天想想,去跟他道个歉。”
霍黎猛地站起身,“我说了,爸,是他找我麻烦,不是我找他麻烦,我怎么能给他道歉?你能不能从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考虑?”
霍良臣说:“我让你去道歉就已经是为你考虑了,不然按照你给霍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该去让你给他负荆请罪、给他下跪,你明白吗?”
霍黎这才明白霍良臣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来问他怎么不回家,不是关心他的脚伤,更不是问他那晚借钱的事,也不是争论他是否拿了第一,而是因为他得罪了生意伙伴的儿子,让他去给人家道歉!
霍黎一向要面子,让他去给赵俞锡道歉,不如杀了他,“爸,再怎么说我也是霍家人、是你的儿子,无论怎样,你都该给我点面子吧?没别人的时候你怎么说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让我去给他道歉……”
“这时候知道要脸了?也知道你是我儿子了?你跟我顶嘴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你是我儿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霍家人,你看看你哪里有点霍家人的样子?霍家哪个不是个顶个的顶尖人才?你再看看你,早恋、打架、辱骂老师、不务正业,别说你打球输了,就是赢了又能怎样?还不是那个连学习都学不好、甚至连社交都不行的一无是处的差生!”
霍黎一直知道自己父亲不待见他,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种被亲生父亲瞧不起的痛压得他抬不起头。他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可到了霍良臣口中却成了一无是处,他的所有努力在他眼里都一文不值。
“爸……”霍黎低着头,下巴几乎要埋进胸口,“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废物么。”
门拉开又被关上,空气中再次静了下来,霍黎吸了吸鼻子,看到门再次被推开,吴锁逆光站在那里,让霍黎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