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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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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拂青抬眸看向他,“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
谢濯想了想,“有你在身边,我会安心许多。”
“我会护好你的,兰棠只是个引子,今日只需去探查幕后主使是谁即可。”
叶拂青听见他的话,脸上带着浅浅笑意,“那便走吧。”
谢濯牵住她的手,两人跃上屋檐,叶拂青想要和他一较高下,便松开他的手,说:“我很早就想和你比试比试了,如今不如来试一试?”
“公主想和我打架?稳输的局我可不干。”谢濯说。
如今正是危机之时,怎么可能还自相残杀。
叶拂青看他一眼,说:“就看谁的轻功更好吧。”
谢濯低头,默认答应了。
话音刚落,叶拂青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谢濯尚未反应过来,落后几步,叶拂青笑得张扬,将他甩出好一段距离之后,叶拂青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尚且都不知道要去哪,跑这么快作甚。
叶拂青喘了口气,停下来,等着谢濯跟上来。
看见谢濯嘴角略显得意的笑,叶拂青不满道:“你早就挖坑等着我跳了。”
“走吧,去敦水寺。”谢濯说。
敦水寺位于京城以东,据传是十分灵验的寺庙,所以达官贵人们都愿意去那儿。天子祈福祭祖,也有去敦水寺的先例。
“这贼人还真是大胆。”叶拂青说:“恶贯满盈还敢去佛寺。”
谢濯说:“见了佛祖,动手可能就没那么手颤了。”
倒还真有这么个道理,毕竟真作恶的人,还能怕几个佛像么。
两人快步往敦水寺赶,绕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两人到了后院。
叶拂青听着寺院的钟鸣声,有些发颤,为什么她这个什么亏心事都没做的人,反倒是不喜欢来这个地方呢。
“前面。”谢濯低声提醒道。
叶拂青点点头,放轻脚步,抬眼看去。
恢宏的佛像之下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都带着黑斗笠,从他们的视角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叶拂青屏息凝神,侧耳去听。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刻意压低,处处谨慎,叶拂青没能听到什么,只能去看。
一阵风吹来,侍奉在佛像前的烛火摇曳,连带着将其中一人的斗笠掀开半边脸。
只见长着胡须,鼻子旁一颗黑痣。
叶拂青瞪大双眼,这不就是丞相么?如此标志性的一张脸,她绝对不会认错。
叶拂青更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丞相竟然暗中是冲霄观的幕后主使。他分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竟然还想暗中发展幕后势力,实在是不知满足。
“走。”谢濯说完,便带着她快速离开。
叶拂青嘴里呛进风,“被发现了么?”他刚才并没有察觉到。
“丞相是个老狐狸,再待下去肯定会出事。”谢濯说。
“你跟他打交道都摸出规律来了么。”叶拂青笑着说。
谢濯笑笑,“不然怎么在朝廷生存,他们可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
叶拂青看着他的侧脸,慢慢也能意识到是什么塑造了他如今的脾性。
两人回到侯府,便见到匆匆赶回来的瞿旸。
叶拂青本打算对他视而不见,两人本来就许久没有碰面,她也不打算计较他出卖男色的事儿。但瞿旸十分没眼色地迎了上来,身子哆哆嗦嗦的。
有人拦在自己面前,叶拂青自然也停了下来,很不客气地问:“有事?”他一个小倌,大晚上不留在沂南馆分卖春宵一刻,这么早回来作甚。
“公主……”瞿旸看着她欲言又止,视线在她和谢濯之间徘徊。
“我和侯爷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他听不得的,你尽管说便是。”叶拂青瞧不惯他这扭捏作态,不耐道。
瞿旸扑通一声跪下去,抹了把脸,随即说:“我知晓公主一直在利用我,但公主您收留我,又待我如此好,是不可否认的,这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叶拂青微微皱眉,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这番煽情的话。
“我……”瞿旸像下定决心,心一横,“这段时日,我一直都在沂南馆,做那些勾当……”
叶拂青早就知道,没什么惊讶之意,却见谢濯也是一脸平静。叶拂青朝他挑了挑眉,像是在问你怎么也知晓这么多。
瞿旸还在自顾自说着,从他依附女人长大成人,到如今在沂南馆的那些见闻,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
他的话里有没有夸大事实叶拂青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他最后的目的是什么,“说重点。”
瞿旸正为自己的身世伤感,听见她毫无感情的声音一顿,缓了口气才说:“今日沂南馆的幕后老板找到我,吩咐了我一些事。”
叶拂青脸色认真起来,她直觉此事不会简单,“幕后老板是谁?”
“丞相,丞相大人。”瞿旸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知道自己被牵扯进了极为危险的事情里,早就被吓得不轻,“丞相大人让我来勾引您,还说……”
他抬头看了谢濯,不敢再说了。
“啧,尽管说来。”叶拂青不耐烦道。
“他让我拆散您同侯爷,再找个机会将您骗去沂南馆,任他宰割。”瞿旸说。
叶拂青不明白,这丞相老头为什么总盯着她不放,真要说谁会成为他官场上的劲敌,那也该是谢濯才对。但这人却时时刻刻都在打她的主意。
“还有,还有……”瞿旸面带紧张地看着她,问:“公主能否保证,无论什么时候,你答应许我的荣华富贵都要做到。”
“这是自然。”叶拂青等着他说大事结果就冒出来这句,也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赶紧说,就算没有我也还有侯爷能给呢。”
瞿旸又喘了几口气,说:“他答应我事成之后许我荣华富贵,又让人教了我些法子。到后面,他让我服侍他喝酒,一边喝一边念念有词,骂的极为难听。”
“他既然许了你好处,你又为何打算投诚?”叶拂青打断他,有些怀疑。
瞿旸咳了几声,也有些不好意思,“公主和侯爷两个人,能给我的,自然是要比丞相一人给的多。”
叶拂青笑出了声,她就知道,瞿旸只图利。但好在他还有几分聪明,知道同她说。
“继续。”叶拂青说。
“我瞧他是喝醉了,便又多灌了几杯酒,问了几句,他,他说……”瞿旸声音又开始颤抖。
叶拂青皱着眉头看着他。
瞿旸咬了咬牙,一口气说完整了,“‘叶婉然这个贱人,同他人媾和有了孩子,如今还敢风风光光地让她当公主,母女俩都是如出一辙的不要脸。’”
“这是丞相的原话。”
叶拂青浑身脱力,脸色苍白。这句话如同雷击,将她轰了个彻底。
叶婉然,是她娘亲?她是长公主的孩子?叶拂青眼神麻木,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怪不得丞相会如此针对她。那叶婉然为什么要放弃她呢?她的生父到底是不是人们口中的定王殿下呢。
脑海中的线缠了又缠,她终于坚持不住,再度陷入昏迷之中,直愣愣地就要倒下,谢濯连忙将她打横抱起。
谢濯担忧地看着叶拂青,冷眼扫视跪在地上的男人,问:“还有话吗?”
“没,没有了。”瞿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谢濯冷声警告道:“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不然我让你死无全尸。还有,既然今天回了侯府,那日后便不要再出去了,免得下次抬回来的是你的尸体。”
“是,是。”瞿旸哪敢不答应,这京城比他想象中的恐怖多了,光会哄女人也不是万事都行得通的。
谢濯没再理他,抱着叶拂青快速奔回主院。
夕照见她是被抱着回来的,很是紧张地跟在谢濯身后。
“公主怎么了?”夕照皱着眉头,担忧地问。
谢濯心中焦急,没有回答,将她放在床上。
“叶拂青,你怎么样?”谢濯贴在她耳边,小声叫着。
叶拂青显然是彻底昏迷,丝毫挣扎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谢濯吓了一跳,一般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就算晕倒,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彻底。
“夕照,公主之前是不是也晕过几次?”谢濯问。
夕照点点头,“公主最近确实因为情绪波动,时不时会头晕眼花,但是先前请了李大夫来看,只是说气血上头,调养一番便好。”
谢濯皱着眉头,去找卜彦,让他去将京城所有的名医都请过来。
第一个到的依旧是李大夫,李大夫上前给叶拂青诊断一番过后,说:“草民实在是没有诊断出公主有什么异样,同前几次都是一样的。”
“但是她晕倒不少次了,怎么可能只是需要调养就能解决的问题。”谢濯说。
“侯爷,依在下多年的医术,我以口碑保证,草民绝对没有说谎。”李大夫说:“草民也不知道是何处出了错。”
谢濯皱着眉摆了摆手,“罢了,你先下去吧。”
叶拂青仍旧躺在床上,但是她脸色并不苍白,就像平常睡着了一样。
侯府主院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陆续地其他名医也到了,都给她诊断过后,得出的结论和李大夫的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