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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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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堂有何人审不得?”叶拂青说:“无关人等下去。”
骆饶和问蕊迅速将其他仆从赶了出去,只留下他们四人。
“兰棠和冲霄观的事你不会不知道,谢濯正是按兵不动准备一网打尽,你却将最重要的人物放走了,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否还在跟冲霄观有联系。”叶拂青说。
“我早已同冲霄观没有联系。”谢誉峤说。
“那你此番行为是做什么?”叶拂青说:“舍不得老相好受苦受累?你知道谢濯为了布这个局花费了多少心思么?”
谢誉峤抬头,眼眶微红,喊道:“他做的事是正事,我的就不是了么?”
“你能有什么正事!”叶拂青也发了火。
谢誉峤分明铸成大错,还不知悔改,无比的怨恨涌上心头,叶拂青怒目圆睁看着他。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比不过我哥,他做的永远都是对的,而我永远都是错的?”谢誉峤说。
叶拂青冷笑一声,这种时候问出这种问题,脑子真是没用了。
“对。”叶拂青说,“你有做过一件让我觉得不错的事吗?你凭什么让我觉得你好?你哪来的资格让我去偏向你。”
这是叶拂青两世以来第一次和谢誉峤起如此大的争执,前世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今生也非常顺畅又释然地说出来了。
谢誉峤看着她,又开始骂骗子。
叶拂青不理,只是说,“二公子德性有失,身为长嫂,有资格管教,今日便按家法伺候。”
骆饶适时从墙上拿下一根棍子,问蕊上手准备摁住他。
“用不着你动。”谢誉峤满目幽怨地看着她,“想打直接打好了。”
骆饶看她一眼,叶拂青点点头,骆饶瞬间手起棍落,打在他脊背上,谢誉峤只是闷哼一声。
“继续,仗二十。”叶拂青说。
骆饶接了命令,便没有停,打了三下之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儿啊!我的儿!”
一位夫人被嬷嬷搀扶着走进来,扑到谢誉峤身上,护住他。
叶拂青对这张脸算不上熟悉,但也能知道对方就是那位深居浅出的谢夫人。
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们不曾见过面,叶拂青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称呼。
但对方显然不是来跟她客套的,谢夫人一抬头,怒视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宝贝儿子,我从小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
叶拂青面对这位前世对她一直很好的长辈还是放缓了脸色。
“二公子今日确实犯了大错,我只是……”
“犯错了又如何!谢濯不是会去处理吗?你何必这样伤他?”
叶拂青皱了皱眉,她喊谢濯,直接称呼本名?但是对谢誉峤却是,宝贝儿子?
“犯错了自然是自己领罚,没有旁人给收拾烂摊子的道理。”叶拂青说:“今日我将他从藏香阁中救出来,免了外界之法,但免不了家法。”
“你算什么人,也敢提家法?”
叶拂青不满,她已经和谢濯成亲数月,结果谢夫人还不知道她是谁?
叶拂青差不多能够了解她对待谢濯和谢誉峤之间的差别了。
她不欲解释什么,直言说:“我是亲王之女,惩处一介白衣绰绰有余。”
“谢濯是平远侯,你敢伤他胞弟,他定不会放过你。”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不放过我。”叶拂青说。
叶拂青冷声说,“说好了仗二十,还不继续?其他人,将谢夫人拉开。”
在场的都是叶拂青的人,闻言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将谢夫人拉开。
骆饶抬起木棍,打在谢誉峤的后背上。
谢夫人瞬间尖叫起来,“谢濯,你个混账,怎么还不回来!”
“小宝什么时候受过家法,那都是谢濯该担的责!都是他!”
叶拂青皱眉,挥了挥手,示意骆饶停下。
叶拂青眸色渐冷,“先前谢濯手上的伤,是你打的?”
“是!他犯了错,让他看好小宝,他却忍心让他离家出走,他该罚!”谢夫人嚎叫道,脸上没有丝毫愧意。
“谢誉峤已然弱冠,该为自己负责,他离家出走,为何要谢濯担责?”叶拂青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她实在是没想到,这段时间,带给他最深的伤是自己至亲之人给的。
“他该对小宝负责。”谢夫人说:“小宝比他小这么多,多可怜啊。他身为兄长,就该时时刻刻呵护他才对。”
“不过只是四岁!”叶拂青说:“是谢濯撑起这个家的,你们将他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
“他爹走了,长兄为父,我做的有什么不对?”
“你……”叶拂青已经忍不住要出言不逊,便听见谢濯急匆匆的声音。
“叶拂青。”
叶拂青抬头,便看见谢濯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还喘着粗气,明显是从赶回来的。
“不是皇城司有事儿吗?”叶拂青说,将他拉过来,挡在自己身后。
“家里出这么大事我能不回来看么。”谢濯说。
叶拂青,“你还怕我没有分寸么。”
谢濯摇摇头。
一旁的谢夫人见谢濯回来了,就像瞬间找到了发泄口,“谢濯,你看看这个女人把你弟弟打成什么样子了!”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伏在地上的谢誉峤,叶拂青也看过去,出了一点血,骆饶手下有分寸,定然不会真伤着哪,只是给个警示。
或许是谢誉峤自小娇生惯养,还没怎么动手便晕了过去。
“四棍。”叶拂青低声说。
谢濯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放心吧娘亲,誉峤他可能只是一时急火上头晕了过去,并不严重。”
“你这是打算纵容这个贱女人了?她是谁!你竟然这么维护她,连你的胞弟都置之不理了!”谢夫人说。
谢夫人的语气愈发愤怒,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谢濯瞬间冷了脸,说:“她是当朝最盛宠的汉阳公主,若是按礼法,娘你当向她行礼,如今这番更是僭越。”
“还有,她是我夫人。您这般说话,实在太过…”
“你什么时候还成亲了?”谢夫人说,随即又大叫起来,“汉阳公主,汉阳公主。”
“那是你胞弟喜欢的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抢他喜欢的人!”谢夫人大叫起来。
叶拂青皱了皱眉,她看向谢濯,他的脸发白,感受到谢濯的手在微微颤抖。
叶拂青牵过他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是我选的谢濯,当今圣上亲自赐婚,你若是不满意,去找圣上说去。”
“你……”谢夫人怒吼起来。
叶拂青不想再搭理她,先前是因为…她才退让不少,如今知道她的真面目,便也不想再留什么余地。
“谢濯如今是我夫君,既是我所有,便容不得旁人任打任骂,包括你。”叶拂青说:“倘若再有下次,我会以牙还牙。”
叶拂青说完,便拉住谢濯的手,打算离开,她回头扫视一圈,说:“我之下的人都走啊,留在这等着帮忙么?”
话音刚落,仆从们便接连散了,不敢去趟这浑水。
叶拂青拉着谢濯回到房中,坐在床榻上,叶拂青看着他的脸,想起自己方才的一同输出,竟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她握住谢濯的手,以往的伤早已经结疤了,留在掌心上的是几道浅色的新肉。
“疼吗?”叶拂青问。
显然她话里有话。
谢濯看着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拂青笑着说。
“当时挨这几下,没觉得疼。”谢濯说:“但是你扔给我金创药的时候,我觉得很疼。”
叶拂青替他吹了吹,谢濯下意识抓了抓,叶拂青抬眼看着他笑,谢濯也笑。
“痒。”谢濯说。
“原来你这么一根筋。”叶拂青说。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打他?”叶拂青说。
“公主不是一直都想打他么。”谢濯故意逗趣说。
叶拂青轻瞪他一眼,“还打趣呢,谢誉峤把兰棠放走了,你赶紧想想怎么弥补。”
谢濯神色冷下来,“谢誉峤怎么又同兰棠扯上了联系?他们合该不相往来了才对。”
“谢誉峤心思比你还深,谁能知道呢。”叶拂青瘪了瘪嘴。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谢誉峤这性子了,原来是你惯出来的。”
“对不起。”谢濯突然说。
叶拂青抬头看向他,这绝对不是顺着她心意去哄她的话,而是真真切切觉得对不起她。
但是谢濯有什么对不起她的?这句话怎么也该是谢誉峤来说才对。
“你没有对不起我。”叶拂青说,“罢了。”跟谢濯又没多少关系,他还是受害者呢。
谢濯见她这副模样,突然又笑了起来。
“赶紧去追,还有时间笑么?皇城司的事不管了?”叶拂青说。
“无妨,我早在她身上放了追踪迷蝶。”谢濯说,“无论她逃到何处,我都可以找到她。”
“你早就留有后手?”叶拂青问。
谢濯说:“谢誉峤是个不稳定因素,我自然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倒是体贴,怪不得你这么不急不慢。”叶拂青说。
“本来是不着急,但是现在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谢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