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站台》面麻

31、第 31 章

　　江怀予缓缓对着电话那端说：“喂好了。姐姐，你别下来了。在家等我一下，我有事和你说，这就上来。”

　　等许书妍看到江怀予时，他脚边乖巧地跟着一只小猫咪。
　　就是江怀予方才给她发过来的照片里的那只，也是她偶尔遇见喂过几次蛋黄的小猫。

　　许书妍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方才和何云森聊天时的别扭和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
　　“呀！就是它。”
　　“你是怎么把它哄骗上来的？”
　　她朝江怀予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那里会偷藏着一罐猫罐头。

　　江怀予想了想，好像也不需要哄骗，小猫咪自己就跟上来了。
　　他笑着说：“我准备带它回去。”
　　许书妍：“你要养它？”

　　江怀予点了点头，“它总跟着我，真的很亲人。”
　　许书妍：“你养过猫吗？”
　　江怀予又点了点头，他拿出手机，点开毛球的照片给许书妍看，“这是我家的猫，叫毛球。大……两年前捡来的。”
　　他边说，边低头朝三花猫看了一眼。

　　许书妍犹豫了几息，问道：“可以让给我养吗？”
　　江怀予一愣没有回答。

　　这是方才许书妍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也许消息发出去的一刹那，那个男人敲响了许书妍家的门。
　　许书妍并不知道江怀予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继续说道：“我没养过猫，但一直想养来着。小猫嘛，带回家了就得负责任，我没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所以一直也没下定决心。”

　　江怀予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可以。我教你，我有经验。”
　　“只是你现在还受着伤，我先把猫咪带到我家，这段时间带它去医院体检打打疫苗，等你恢复了再给你送回来。”

　　许书妍有些激动，“真的可以吗？弟弟？”
　　这个服务会不会有些太好了。

　　江怀予点了点头，“当然。”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姐姐可不能当甩手掌柜。”

　　许书妍疑惑地“嗯”了一声，紧接着便听见江怀予说。
　　“姐姐明天来我家，我们一起带小猫去医院体检。”

　　两人说好后，江怀予抬眸往屋子里瞟了一眼。
　　看到许书妍身后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陶瓷的杯子。
　　他问道：“姐姐，刚才是有客人来过吗？”

　　江怀予的语气很随意，仿佛真的只是看到了随口一问，不带有任何探究的意味。
　　但许书妍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虚。

　　她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慌乱走到茶几边把杯子拿起，低声解释道：“就是之前和你说的，我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本来明天约了要一起吃饭的，听说我手受伤了，来慰问一下。”

　　江怀予听后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轻快又笃定，“哦。太客气了，让他不用担心，有我在。”
　　“杯子我来洗吧，洗好我就回去。”
　　话音落下，江怀予安抚好小猫，便自然走进门，接过许书妍手里的杯子进了厨房。

　　她手里一空，看着江怀予高大的身形从自己眼前晃过，留下一个背影。
　　厨房水池边，江怀予单腿支撑，另一只腿懒散地跨站在一旁。

　　他的肩膀很宽，背有些微微弓起。
　　靠在水池旁，在给她洗杯子。

　　许书妍突然觉得，他好像就应该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何云森不过是一个客人，一个外人。
　　那句“有我在”仿佛在宣告着什么，让许书妍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她转过头，不敢继续再想。

　　*

　　江怀予回家后，将小猫咪安顿好，时间还早，便径直去了练习室。
　　他一路都在想何云森的事情。

　　何云森说，明天会再来看许书妍。
　　江怀予看向车窗外，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到练习室时，乐队其他几人都在。
　　刘昊明将新吉他递给江怀予时，一直在挤眉弄眼。

　　江怀予：“干嘛？眼睛有毛病就去挂号看医生。”
　　大刘神秘地将江怀予搂到一旁，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可以啊江江，小花招还挺多。”

　　江怀予皱了皱眉，退开一步离他远了点，“你在说什么？”
　　大刘嬉笑一声，又凑了上去，“别装了，果果都和我说了。说你喜欢果果那个女神的同事是不是？还搞什么迂回战术。”
　　说着在他腰侧掐了一下，“和我说说，你俩到什么阶段了？”

　　江怀予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听果果瞎说。我对梦洁姐一点想法都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谢思琪在一旁听到了，过来解围，“你俩说什么呢？快来排练。”

　　距离音乐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演出的曲目已经定下来了，排练的效果也还不错。
　　排练结束后，刘昊明提议明天一块儿聚餐。
　　江怀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大刘：“不是吧，又拒绝我。明天一整天你都抽不出一点时间和我们吃顿饭吗？”
　　江怀予想了想，“明天一整天都没空，其他时间可以。”

　　大刘一听来了兴致，“哦？明天你有什么活动？约会？”
　　江怀予将吉他小心翼翼装进盒子里，摆放好后，留给大刘一个背影。
　　他朝大家挥了挥手，“和小猫约会。走了，下周见。”

　　程果：“小猫？江江要和毛球约会？”
　　大刘：“跨种族？”
　　谢思琪：“……我也走了。”

　　江怀予回到家的时候，时间不早了。
　　他安排好了明天一整天的行程，确保何云森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许书妍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江怀予便没有打电话，给她发去了一条消息。
　　江怀予：【姐姐，明天你醒了告诉我，我带你来我家吃早餐。我家阿姨做的三明治特别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第二天天刚亮，江怀予便醒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拿起手机想给许书妍发消息，问她醒了没。
　　可看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只好作罢。

　　就这么熬到了八点，手机还没动静，江怀予按捺不住，干脆直接去了花园里。
　　他蹲在她单元楼下的小花坛边，指尖揪着地上的叶片，心里默数着时间。

　　收到许书妍消息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
　　许书妍：【不好意思啊，昨晚已经睡了没看到消息。】
　　【早餐就不麻烦了吧？我刚起，等会儿吃好了我们公交站台见？记得带上小猫。】

　　江怀予收到消息后没有回，他起身，跺了跺有些麻了的脚，往楼道里走。
　　过了会儿，许书妍家的门被人敲响。
　　江怀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常些，“姐姐，是我。方便开门吗？”

　　此刻许书妍刚起，正拿着个鸡蛋准备煮。
　　听到外头声音的时候一愣。
　　手里的鸡蛋没拿稳，“啪”一下掉在地上，碎了。

　　她手忙脚乱去开门，见到江怀予就站在门口。
　　白色T恤黑色休闲短裤，整个人好像沾染了些晨露，透着股清爽的气息。

　　许书妍脑袋有些发懵。
　　他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

　　江怀予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笑了笑。
　　抬手在她眼前轻晃，“姐姐？在想什么呢？还没睡醒吗？”

　　许书妍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侧身将他让了进来。
　　她的声音很轻，“你怎么来了？”

　　江怀予进屋后，目光扫过厨房。
　　厨房的地上有些狼藉。
　　鸡蛋碎裂在地上，金黄的蛋液混着透明的蛋清，散落在地。

　　许书妍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蹲下身准备收拾。
　　“刚才手一滑就打破了。”

　　此刻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不施粉黛，窗户外照进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泛着光晕。
　　身上有些旧了的棉质睡裙领口松垮，肩膀稍稍倾斜，领口一侧便滑落下来，露出一大片细腻的皮肤。

　　江怀予赶紧撇开眼，“我来吧。”
　　说着，微微蹲下身，掌心拖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身。

　　她的皮肤温热，触感滑腻，江怀予突然又想起了昨天帮她戴眼镜时发生的事情。
　　他轻咳了几声，说道：“别做早餐了，刘姨在家已经做好了。姐姐收拾一下和我回家吧。”

　　和我回家……
　　清晨，厨房，密闭的空间，孤男寡女。
　　江怀予说……和我回家……
　　许书妍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低着头起身，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差点给自己绊倒。
　　“好好好，我……我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好。”

　　许书妍快步走进卧室关上门，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着一排衣服的时候，犯难了。
　　换做平日里，她大约会参考当日的天气和场合，挑选一套。
　　但今天，手指划过那一排衣服，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没有一件像样点的衣服？
　　纠结了好久，最后终于选了一条米色的挂脖连衣裙。

　　她拿着裙子从卧室走出来时，看到江怀予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站在水池边洗手。
　　和昨天一样的场景，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许书妍脸一热，转过眼进了卫生间。
　　她洗漱好，双手交叉放在裙摆上，撩起至腰侧时，听到江怀予的声音隔着门离得很近。
　　他说：“姐姐，借用一下你家卫生间。”

　　还没反应过来，卫生间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
　　许书妍惊呼一声，转过头便对上了江怀予瞪大的双眼。

　　空气凝固，两人都僵在原地，目光仿佛黏在了对方身上，怎么也挪不动。
　　许书妍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没睡醒，等她意识到自己双手一直没有放下时，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江怀予最先回过神来，他慌忙退后转身。
　　卫生间的门“哐”一声关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颤抖着握在门把手上。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在房间里。”

　　隔着一扇门，里头传来许书妍很小很小的声音。
　　“没事。我就好了，你在客厅坐会儿。”

　　她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裙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耳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许书妍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心里默默自我催眠。
　　没事的没事的，事发突然应该没看清。
　　看清了也没什么的，不就是腿和腰吗？就当在泳池里碰面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我居然忘了锁门！！
　　许书妍我对你真的太无语了！！

　　*

　　门外，江怀予单手撑在餐桌上，正在给自己灌水。
　　他的心脏现在狂跳不止，方才打开门看到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看得很清楚。
　　她双手交叉握在裙摆下，撩起时露出修长的双腿和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

　　腰肢纤细，后腰处有个浅浅的凹陷。
　　洗手间的光线很弱，开着灯，皮肤泛着冷白的光。
　　转过身来时，他还看到了身前的起伏。

　　这一幕和那晚电话里淅淅沥沥的浴室水声混杂在了一起。
　　江怀予猛灌了一大口凉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努力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