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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皇后(细节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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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月季开得正好。粉色的花或是含苞待放,或是花开正好,皆是散着浅浅的香味,带着至美的诱惑。
上官紫欣轻轻挽了朵开得正艳的月季,神色淡淡地听着一个小宫娥的叙述:“昨天皇上是在霁澜宫夜宿的,侍寝的是一个娈童。”
“啪。”紫欣手微一用力,那朵月季花便被折了下来。
那小宫娥身子猛地一抖,愣生生地盯着紫欣手上的月季花,低低地唤出句:“娘娘?……”
“这花都谢了,留着不过是让它的凋落缓慢罢了。”她看也不看,便将那月季丢在了地上,一步不曾迟疑,便踏了过去。宫鞋过处,一片残红。
丫鬟看着地上的残红,又是一阵心凉。
“还有什么么?”紫欣缓缓地向月季丛中走去,似在赏花,眼神却不见焦距,她一步步走得极慢,走得仪态万千,倾国倾城。
“听……听说……皇上打算私服出巡。”小宫娥小心翼翼地答道。
紫欣没有停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露半分喜怒,心中却是一阵暗嘲,避她如毒蝎么,这后宫不进一步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离开这皇宫么?嘴角轻轻地溢出一丝笑意,美则美,却透着一股凄凉。
怎能忘得了,那一天,天地艳红。
她是见过玖帝,只是每一次都在偏角,静静地看着,为自己早已相许的心。
她知道,他还是太子时,率领千军,傲笑沙场,在沙漠上来回自如,将西边的蛮族打得连连败退。她知道,他文才出众,曾在先王的寿宴上,一曲瑶琴轻吟,夺了多少少女的心。她知道,他样貌非凡,便是一个笑意便能倾倒众生,却绝不是艳丽的女气,而是俊逸的男子之魄。她知道……
知道在很早前就已经芳心暗许给了他。
当她知道自己要嫁给玖帝为后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那份倾心,让本是高傲的她愿意放下一切自尊进入后宫,哪怕她会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她都愿了,忍了,只为能守候在他身边。
亲手绣制的嫁衣,精致的绣工,一只凤栩栩如生。金钗步摇,样样皆是精心选配,只为在那一夜,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最美的自己。
红色盖头,金色流苏,那一顶精心特制的皇家十六抬大轿将她带入了皇宫。
圻夏国的皇帝大婚,第一天如平常人家一样拜天地,第二天才是封后大典。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她盈盈地拜下身,心中满满地都是喜,她竟然成了他的妻,满满地幸福,是对未来的憧憬。
那一夜,洞房外有很多人来来回回,平时喜静的她不觉得有一丝不好,只是焦躁,待会见到那个人,自己会不会因为太过紧张而说错什么?一向冷静淡然地她,竟在那一刻失了分寸。
皇帝大喜,大宴群臣。有喜娘进来说,皇帝需要应酬,还要再等等。
她即盼望着他晚点来,好让她能稍微镇定点来应对他,又盼望着他能早点来,好安抚早已迫切相见的心。
那天晚上,注定难熬。
终于等到了那人进来,只听他一声令下便屏退了左右,她心里又喜又焦,只等他近了身前。
她在盖头之下,看到他站在面前的身,一身婚服,喜庆且精致,他身上透着淡淡的酒气,弄得她有些眩晕。
她等着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心仿佛能从口中跳出般的极度紧张。那一刻变得极度漫长。
可他只是在她面前站了那一刻,随即转身离开了。峰回路转,她心猛然一惊,不知道这是为何。
“喂,那盖头你自己摘了吧。”悦耳的声音带着松松地懒。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手足无措。
“我不习惯和人这么说话,所以,你还是摘了吧。”他似乎又倒了杯酒,有些不以为意的慵懒。
她默默地将盖头拿开,露出一张的精致美艳的脸。
房间内被红烛染出一阵暧昧的昏暗,他着了婚服,就这样施施然地坐在桌旁,纵然是带着酒气,依旧那么风姿卓然,一双挑起的眉,颇有趣味地看着她:“你就是南宫那个老头的女儿?没想到那个迂腐的老头竟然能生出这么倾城的女儿,实在不容易啊。”
她轻轻别过眼,好不容易将乱掉的情绪微微收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有酒,你要不要喝?”她转过头,才发现他早已不看她,只是握着酒杯,神色淡淡。
“陛下,我……”她想要问什么,却被卡在喉中说不出话。
“来喝酒吧。”他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酒,“我们就算尽了最后的仪式,这杯合欢酒,还是得喝的。”
她默默地接过,看着他的眼,一抬手,一饮而尽。
然后,突如其来的眼皮极重,身子一歪,便沉沉地睡去。
等她醒来,发现他早已换好衣朝服,而她自己身上,那艳红的婚服完好无暇。
他站在床前,笑意盈盈,却通透不到眼底:“起来吧,今天又封后大典,迟到可就不好了。”
她安静地起身,任由宫女将她的衣服换去。
满心的欢喜在那一夜彻底凉透。
封后大典之后,他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宫居一步。
她原以为,纵然他不爱她,但至少,她可以守在他身边,等那一丝回心转意的希望。
可是,他夜夜笙歌。
她以为在洞房时早已凉透的心,在笙歌中,越发冰冷疼痛。
于是,爱,化作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