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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   《自你别后》这本书因为先前签约的出版公司后来不知何故认为这个书讨好不了年轻读者,所以致使出版计划黄了。当然他们这个判断也是对的,这本书在写作初衷的时候就不是为了讨好年轻读者,但我还是忍不住沮丧了一段时期,我检讨自己,我不知道什么是年轻读者要看到的,我所在的环境也整天接触年轻人,也许我本人也算年轻人,所以我并不觉得年轻就等于不会思考,没有品位,只爱公主王子的童话,相反,我接触的这部分高校学生都很有活力,很有见识,敢于怀疑现有的模式,他们对爱情的理解绝对不是韩剧中呈现的yy模式。我想也许因为这样,我并没有觉得小姑娘就只能看大多数言情小说呈现出来的东西,我想她们也有权质疑父母那一辈的生活,质疑美好的童话故事各种不符合人性和逻辑的地方,她们也会想知道在水晶城堡中走出来看到现实的残酷后怎么应对和处理。这是《自你别后》在写时我认真想过的问题,相信喜欢这个文的读者朋友们也察觉到我的意图了。无论如何,不管这个文写得好还是不好,我都在争取表达自己的想法,也许不太成功,但想法本身值得试试。
      我的出版合约到现在都没有解除,所以还不能将全文贴出来,先更新一章,不好意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有很久没参加过私人聚会,于是穿什么衣服成了一个问题。
    原本它不算问题,我的衣柜里有两条经年的旗袍,在我看来,旗袍是一种最好的衣服,不仅在于它能完美凸显女性的线条,还因为它很简单又端庄,它宜家宜室又适合参加晚宴舞会。我在美国的时候,每到需要参加Party就穿这个,把它当成晚礼服,配上高跟鞋或者绣花鞋,连首饰都不需要搭配,最多最多,也就是往脸上薄薄施上一层胭脂。
    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正式到不得了的衣着打扮了。
    回国后,聚会明显没有在美国那么多,而且就算参加,也没有规定女士必须穿礼服入场。渐渐的,这两条旗袍被束之高阁,今天打开衣柜一看,它们已经被湮没在我无数的西裤和衬衫外套后面。
    所以当傅一睿问我准备好去参加聚会的衣服没时,我随口说:“还用准备什么呀,柜子里的旗袍拿出来一穿不就得了?”
    傅一睿拉开我的衣柜,从里面皱着眉拎出那条粉色软缎旗袍,目光中尽是挑剔和不赞同。
    “哎呀,这个已经很好了。亲爱的,你忘了,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穿这个他们都叫我中国娃娃。嗯,或者应该翻译成瓷娃娃,你看,孟阿姨最会挑了,她说这个颜色我穿得起,正合了粉面含春的意思。”
    “你阿姨说的是十八岁的你。”他冷冷地说,“十年后你要再穿这个,只当得起四个字。”
    “人面桃花?”
    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是花落水流。”
    我撇嘴,拿着它在镜子前比划,无比遗憾地发现,现在虽然眉目仍然依旧,内里却不再是那个少女的灵魂,穿这个衣服,还真是因为装嫩反而显老。
    “行了,别照了。”傅一睿从我手中抽走那条旗袍,“我给你买新的,不要旗袍,咱们挑条正式的裙子去。”
    因为他这句话,我接下来俩天一下班就被他拖着在各大服装店试衣服,傅一睿秉承他在手术台上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地替我挑晚装,我早被一大堆各种颜色,各种面料,格式设计的裙子弄得头昏脑胀,早已分辨不出穿这件与穿那件有什么区别,在我看来,那无非都是女人用来遮蔽身体的材料而已。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浪费大量喝咖啡,看小说,上网看医学资料的时间用在研究拿两块什么布把自己包裹起来?
    难道包裹了不同的布,我就不是张旭冉了吗?
    但傅一睿不肯退让,他坚持我必须试穿,必须配合衣裙一会撩起头发一会放下头发。我像个傻瓜一样呆愣愣地穿着各种华美的衣裙在他跟前晃,这个人眼中沉静无波,脸上毫无表情,两片薄唇一张开,吐出来的必定是难听话。
    “后面的裙裾怎么这么长?跟拖把似的。”
    “抬头挺胸,你现在穿的是价值你一年年薪的裙子,别搞得像偷来似的。”
    “胳膊和腿的比例不是很好,这件裙子遮盖不了,换了。”
    “金黄色太俗,银灰色太像太空服,你是去参加晚宴,不是去上宇宙飞船。”
    ……
    在他的毒舌中,我的耐性终于告罄,我随手抽了一条纯黑的裙子,冲着他说:“就这条,不合适就拉倒,我没那闲工夫陪你在这浪费时间。还有啊,傅一睿,无论我穿什么裙子,我也还是我自己,如果你看不顺眼,那你最好调整你的标准来迎合我,而不是要我像耍猴一样去迎合你。”
    我确实有点冒火了,对我来说,我并不认为男友应该介入到替自己决定穿什么衣服的程度,尤其是当着售货小姐的面,这种话分外令我难堪。
    我飞快地换了这条黑色裙子,出乎意料的是,它显得格外合身,而且样式简洁高雅,类似丝绸的面料紧贴着皮肤格外舒服。我穿着它,走出试衣间,傅一睿原本脸色不太好看,但在瞥了我一眼之后,终于眼中一亮,站了起来,双眼微眯了一下,屈尊点了他尊贵的头颅说:“就这条吧。”
    导购小姐喜出望外,我忙回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将裙子交给那位小姐去包装,同时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准备付账。傅一睿抢先了一步,将他的卡递过去,沉声说:“用这个。”
    大概他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那位小姐犹豫一下,立即接过那张卡,看也不看我手上的另外一张。我收起卡,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脸又拉下,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还在生气。
    大概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抢白他,冒犯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我皱了眉头,决定暂时不理会他,也不跟他费口舌争论谁对谁错。我们默默地付了帐,走出商店,坐上车,一直到车开进楼下车库,我们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等他锁好车,我提着新买的贵裙子跟他进了电梯,他还是双唇紧闭,眼睑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我怄气。
    等进了家门,我忍不住一把攥住他胳膊说:“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冷战吗?”
    傅一睿淡淡瞥了我一眼,把胳膊从我手里抽出,默默一个人走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心里涌上一阵失落感,既而又有一股怒气冒上来,我蹭蹭走到他跟前,把袋子往一旁一扔,对着他说:“傅一睿,你现在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有什么话摊开来说不好吗?”
    “我以为你不喜欢听我说话。”他冷淡地说。
    “我没有说过不喜欢,好吧,我对你大部分的话还是愿意听,但有些话,比如你刚刚在服装店里当着别人的面说我的那些,很抱歉,我确实不愿意听。”
    傅一睿坐正身子,说:“我没觉得自己说错。”
    “是,你没错,”我提高嗓门,“你没一句说错。但说对了又怎样?有必要那么绝对正确吗?我是不完美,是有很多缺陷,而且我不打算修改这些缺陷,但这些你不都早就知道吗?犯得着在别人面前提醒我多一次?坦白说,我觉得你那些正确无比的话语只有一种效果,那就是令我觉得很难堪。”
    傅一睿的脸瞬间阴沉了,他盯着我问:“你觉得我的意见令你难堪?”
    “是这样没错。”
    他点点头,站起来说:“行,我也不是天生就愿意给你意见,既然你不接受,我无话可说。”他冷笑了一下说,“也许不是意见本身不能接受,是因为由我说出来,所以你无法接受,对吗?”
    “你在暗示什么?”我大怒,“傅一睿,有话你明白说!”
    他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住,未了深呼吸了一下,换了种口气说:“算了,今天的事不适合再讨论下去,如果你觉得我不对,我道歉,就这样吧。”
    他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传来玻璃杯相碰的声音,我看见他倒了杯威士忌加冰块,扬起脖子喝了一口,他拿杯子的手似乎有点在微微发颤。
    我不由觉得有些后悔,也许不该小题大做。傅一睿我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性就是这样,善于管理自己,跟我在一起就难免想要按照自己那一套连我一起管理。但他显然缺乏沟通的经验,而我也不是那么能服从管理的女人。
    我们这一晚上没再争吵,但也没再亲热说话。到了时间上了床,我们也没有如常拥抱在一起。我不知道傅一睿怎样,但我一晚上没有睡好,天朦胧亮的时候我想也许是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我承认对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而言,傅一睿这样的对象很可靠,可靠到也许你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将决定权交付到他手里,因为他比你理性,也比你聪明,那么也许你就会习惯由他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来规整你的生活,从而忽略了这其实是男人不容置疑的霸权一种变相的表现。
    而我认为,即便再深爱一个男人,我也该保有属于我的隐私范围,我知道一个女人交付所有去爱一个男人是什么样子,我想起孟阿姨说的话,她告诉我,当她暮然回首的时候,发现长达三十年的婚姻中,她除了做孟太太之外一无所有。
    可惜的是,接下来连着几天,我们俩都非常忙。环市高速公路上出了一场交通意外,一辆公共汽车为避免与一辆私家车相撞,打斜掉下高架桥,车上五十六名乘客死伤不定,伤患被分派到我们医院来,一时间,整个外科人满为患,所有的外科医生都跑动起来,协同工作,为抢救更多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等这阵忙乱过去,已经到了孟阿姨在家里举办聚会的时间。我回家打扮了下,穿了那条黑裙子,戴上我很少戴的珍珠耳环和项链,擦了口红后给傅一睿发了短信,提醒他今晚别忘了参加,我先去孟阿姨家等。过了很久他才给了我回复,很简单的六个字:工作忙,争取去。
    我想起他们科确实有几个因公车起火而烧伤的患者需要动手术,于是也没催促他,自己一个人打了车去到孟阿姨家。进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布置得漂漂亮亮,长长的餐桌上摆满自助餐点,当中一大捧新鲜的小朵玫瑰花。整间屋子灯火通明,孟阿姨穿着宝蓝色的晚装,姿容美丽,正拿着酒瓶替不少端着杯子的客人倒酒。她一见我来立即笑开了,把酒瓶递给一旁的汤医生,朝我走了过来,抱住我说:“哎呦,小冉啊,今晚上可真漂亮,你自己买的裙子吗?这裙子很适合你,不错不错。”
    我支吾了一下说:“那个,是傅一睿买的。”
    “哦?”孟阿姨抬眼看我,好笑地调侃说,“怪不得,我还在奇怪,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间懂穿衣打扮了?”
    我笑着说:“行了阿姨,我的穿衣品味您都笑了几十年还不厌啊,哎,那边那位太太好像在找你。”
    孟阿姨转头,笑着朝那个人打了招呼,对我低声说:“那位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过去应酬她一下。你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别拘束啊。对了,詹医生已经来了,在那边呢。”
    我说:“行,你别管我,我去找詹明丽。”
    孟阿姨点头离开,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詹明丽的身影,倒见到不少孟阿姨以前的女性朋友。看来她的精神状况恢复不错,不然不会想重建自己的社交网络。
    我端起一杯饮料朝阳台走去,一拉开门,就看见詹明丽斜倚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冲她一笑,问:“要喝什么?我给你拿来。”
    “不用了,我这有喝的,”她指了指一旁放着的酒杯,脸上有点泛红,笑着说,“过来,陪我吹风。”
    我走过去,发现她今天穿一件银灰色的窄裙,外面披着棕色披肩,散着长长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倦怠却美丽。她斜瞥了我一眼说:“哟,这裙子不错,挺适合你。”
    “我却老怀疑会不会被它绊倒。”我低声抱怨说,“感觉像粉墨登场的戏子一样。因为套了这样一条裙子,连一举一动都突然被拘束了,莫名其妙就想向淑女靠拢。这算什么心理?嗯?”
    “从众心理。”她咯咯地笑,“淑女是一种公众领域而不是私有领域的产物,你想像淑女,是因为你进入一个被看的位置,你在下意识想像在众人眼中你看起来如何。这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对你来说有点奇怪,怎么,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淡淡一笑,低头端详自己手上的杯子,轻声说:“遇到一个古老的话题,男人想装扮自己的女人,而女人拒绝被男人装扮。”
    “噢,傅一睿是个大男人主义者,我没有提醒过你吗?”
    “你没有。”我说。
    “那我肯定是忘了。”她笑嘻嘻地看我,“行了,别郁闷,至少你现在看起来比你平时的样子漂亮一百倍,证明男人对你的装扮还是有效的嘛。”
    “嗯哼,”我不置可否地说,“所以我该藏在这条裙子后面?”
    “你该喝点东西,然后回去跟傅一睿大战三百回合,在床上征服他,同时告诫他别他妈的多管闲事。”詹明丽笑呵呵地说。
    我吃惊地瞪圆眼睛,说:“詹医生,你刚刚说了粗俗的话。”
    “哦?”她问,“我没告诉过你,我喜欢说粗话吗?”
    “没有。”
    “那我一定是忘了。”她笑着说,忽然低呼一声,转身压低嗓门问我:“上帝,为什么邓文杰出现在这里?你不会故意把他邀请过来的吧?”
    我笑了,朝正在客厅那东张西望的邓文杰招手,然后对詹明丽说:“邓医生最近情绪沮丧,甚至说出要休假思考人生这种听起来很晦气的话。作为他的好友,我觉得需要帮他疏导一下心理,因此只好拜托你……”
    詹明丽咬牙说:“张旭冉,你是来给我添乱的吧?诅咒你一辈子被傅一睿管得死死的!”
    我挑眉说:“噢,好可怕,果然疯狂的女人该离远点。他过来了,哈哈,你好好听他倾诉吧。”
    我幸灾乐祸地迎向邓文杰,跟他寒暄几句后,便把空间留给他跟詹明丽。我走了几步后转头,正看到詹明丽强撑着笑脸听着,而邓文杰则一脸诚恳认真地说着,估计他又说了什么诱发詹医生暴力倾向的话。我笑着摇摇头,自己走去餐桌边吃东西,正吃着,突然门铃响了。
    孟阿姨过去开门,但她半天没回来,我觉得奇怪,于是放下手里的碟子走过去,却听见她在那义正词严地说:“不,小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没有,我这没有你要找的人。”
    “阿姨,找谁啊?”我探头过去,却正看见一个金发白种人女孩亭亭玉立站在门外,她见到我眼睛一亮,快走两步上前用英语问:“请问你是张吗?张旭冉?”
    我眼前一黑,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四肢,这个女孩的脸我无比熟悉,她的左边脸比右边脸大,但这样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即便我曾经深深嫉恨过她,我也不能否认她很美。是的,这张脸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漂亮,她是孟冬在战地结识的情人。
    那个让他顿悟到真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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