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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毕师铎夺扬州 吴山庙会繁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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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毕师铎夺扬州吴山庙会繁华景
这吕用之下场如何,那是后话了。回杭州府不出几日,就听闻公孙说,毕师铎攻下了扬州,吕用之与他的门下投奔了杨行密。
我忽然忆起了豆儿那晚说的话:断命行密,是吕用之杀了杨行密么?
敲门声。
进来。
陆元进来,看我:扬州之行可好?
我疲倦的笑:不好得很。
他道:那不如骑马散心?
我问:我不在杭州时,你和燕儿过得可好?
他微笑:家破人亡,无论在何处,也只得半个好字而已。
陆涛送了我到扬州,现在还在扬州。我道。
他颔首,我知道。
你知道?我诧异。
是。那日本想随行而去,却先见他弄翻了车夫,上了车。
哦。我无语。
他说:扬州现在已经被毕师铎所占,钱大人出兵前去扬州。
他本来就在扬州。我道,在那我曾遇到大人。
陆元摇头,此次钱大人大约是想占了扬州,古往今来,扬州乃江南第一大城,商贾来往远比杭州府不知繁华几多。
未及我回答,一人立在门口敲门,笑:公孙小姐。
我看去,却是白幽幽。她自回杭州后,一直来往于紫霞山庄,我与她感情甚好,见她,笑:你怎么来了?
她随性儿的看我,说:这不是那祝二公子之托么,要我送件东西给你。
陆元起身,说:你们聊着,我先出去。
不用不用,你是……白幽幽美目打量着陆元。
哦,这位是陆公子,现在是我的私塾先生呢!
她走到我身边,往我怀里塞了样东西进来,我接着,热乎的什么?仔细看,却是一只眼睛碧蓝的小奶猫。我呀的叫:他怎么送我这东西!
白幽幽冲我眨眼:这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你一样都不爱,这小猫儿总该喜爱了吧?
我恍然大悟,道:可是你唆使他送我这猫?
白幽幽笑嘻嘻。
陆元道:这山庄迟早成了农场不可。
白幽幽嗤鼻,得了,哪那么容易成了农场阿!她看了陆元一眼,你这人,也忒的罗嗦!
陆元被她这样一说,倒尴尬了,无话可说,只得咳嗽了一声。
幽幽,陆公子可是我先生,你若气跑了他,我这书可就上不成了。
幽幽道:若是这样便气跑了,还做什么先生阿!
陆元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的神情。我笑起来,道:得了得了。你与他有仇么?
幽幽张着大眼,没有仇。
陆元道:恐怕是上辈子踩了你家的祖坟,小姐才如此吧?
幽幽倒是没料到他会忽然打趣吧,转不过脑子,愣愣的看着他,他注视幽幽,我注视着陆元,我看见他眼里那抹带着趣味的温柔,心,轻轻一触。他,她,相识不过几分钟,那情愫,却让我看了出来,看得我不是滋味。我说:你们聊,我出去下。
幽幽道:我和你一道去。
不用。
我转身,抱着猫出了我的房间。
出了房间,我几乎没有什么方向性的在庄里走,心想真奇了,这事情都没明朗呢,我怎么偏偏就那么嗅觉灵敏呢?许是因为习惯了陆元目光只对着我吧,忽然幽幽进得了庄,我见陆元那神情,与看我的神情不一般,他看我,总是宠着却不惯着,似乎我是燕儿,但又不是,他的态度,待我如主人,而看幽幽呢,绝对的看一个鲜活女子的眼光。我呵呵的笑起来,我傻了不成,陆元假若有个红颜知己,也是一件美事阿!
一个人在我身后问:何事笑得如此。
有些受惊,转身,看去,祝天翔。
他抱胸,挑眉,满脸的邪邪笑。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管我!
祝天翔道:未来的弟妹,自然要多关照一下,我已听天锐说过你。
我不由得想笑,这一家子人,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还是我和这个世界的人们沟通不良?怎么就认定了我是弟妹了呢?
他问:去庙会走走,如何?
我看他,我们有那么熟悉么?
他道:自然是要慢慢熟悉了,我还等着你喊我一声大哥。
大哥?我看了他一眼,就那个样子?一会凶恶一会雅痞般的人?祝家的三杰?
我备了马,就等你点头。他说。
我说:不好意思,我要照顾我这小猫儿。
他看了猫一眼,这猫交给下人去管,现在就走。
我说:不好意思,我还有雪狐狸要照顾。
他挑眉,说:你这些小动物,都是天锐送你的?
我怔。
他笑容加深,叫住经过的小厮,伸手一捞,自我怀里捞走了小猫,道:好生伺候着!拉我手,强硬的说:走!
他真准备周全了,居然备了马在山庄门口。
我问:为什么非得拉了我出来?
他看我,问:好奇?好奇就跟我走就是了!
黑马见我,嘶叫了一声,挨了上来,我抚摸黑马,道:这么久了,你还认得我啊!
黑马大眼看我,亲昵的舔我的手。
祝天翔道:这马,若无猜错,应该也是他给你的吧?
我不答,对马说:乖乖我可上去了哦?
马走了几步,我顺势上马,道:去哪里?
他上马,道:热闹的地儿,跟我走便是了。
吴山庙会。
这祝天翔真是个怪人,竟然带了我到吴山,此地正在办庙会,热闹得像过节。
他在一家闻莺酒家门前下了马,又伸手来扶我。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下马。
他说:怎么,我的手扶不得你么?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情,我早已习惯自家的事情自家来做。
他不作声,拉了两匹马的缰绳交给了酒家里出来的伙计,伙计点头哈腰道:祝大爷,今儿来喝酒么?
他道:且去庙会逛逛,这马好生照顾。
伙计笑: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大爷您放心去逛,小的自然会把这马照顾妥当。
他颔首,瞟了我一眼,道:走吧!
我慢吞吞的跟着大步在前走的祝天翔,往庙会里面走。
这庙会,原来是由来已久,以前在家时,时常会有吴山庙会,但是我并不知道,原来五代十国就有了吴山庙会,而且,这里比后世的庙会都要来得热闹,东西也多,尽是些我没有看见过,也不曾看见的东西,在小商贩的手里叫卖,我想,我唯一知道的,就只是那些冰糖葫芦,小面人,风筝,还有一些卖衣裳的摊子了。
来此庙会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我左顾右看之间就失去了祝天翔的踪影,这个男人,真是很没风度,我一个女孩子家的,他没事走那么快做什么,况且是他拉了我出来,按理说他是主,我是客,也不照顾我一下。
我有些着恼。
忽然,有一人使劲的推我的肩,我转头,怒:推什么推!
笑脸,得意得过于灿烂。祝天锐?我忽然明白,这是他们两兄弟耍的花招了,祝天锐不然怎么会在此,而祝天翔又失了踪迹?
我转回头,并不想搭理他。
祝天锐走到我身边,伸手隔开挤过来的人,问:怎的如此冷淡?
我没好气:今儿我被人当猴子耍了,牵来牵去的。
祝天锐笑:我也是怕被你生生推了邀约,再者,公孙庄主似是不待见我么!
我不语,顾自看四周的摊子。
他说:秦伊,我可是得罪了你?
没有的事。
为何我如此待你,你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看了他,他一脸的纳闷。我说:我无心婚嫁,祝公子,无须在我身上费心了。
无心婚嫁?这女子自然是女大当婚,难不成还要做了老姑娘?
我笑笑。
他忽然捉了我的手,道:秦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自认识至今,我送了多少玩意讨好你,你怎能如此回答我?
我看他,他满脸的受挫,不甘心。我叹气,正欲回答,忽然看见他身后跟着两个神情鬼祟的人,牢牢的盯着我和祝天锐,我暗暗心里留了神,转而挤进一个小摊前,这摊子上面卖的是一些钗环玉佩。祝天锐跟着进来,与我并排站着,我偷眼看去,那两人挤到了旁边那家摊子上,摊子上卖的是胭脂水粉。我微微一笑,跟踪得忒傻了吧?
祝天锐看我拿起一支木刻的簪子,问:你喜欢么?
小贩笑:这个可是做工精巧的木刻呢!小姐喜欢便可试试!
我说:劳烦祝公子帮奴家插一下。
他疑惑的看我,我把簪子放到他手里,笑:快点!
他无奈,拿起簪子凑过来,趁此时机,我小声飞快的说:有人跟踪我们,在胭脂水粉的摊子上。此刻我背对那摊子,祝天锐插簪子的手顿了下,转而放下,说,这簪子忒得难看,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我点头。
他拉我手,附耳道:看来是冲着我来的,连累你了,我们现在设法甩了那两人。
我无奈,只得听他的话,挤进人流里,他在我身后,紧紧拉住我的手臂。
这一长溜的摊子,一直摆到了城隍庙前,我和祝天锐好不容易自人流里挤出来,回头,见那两人也急急的跟着,也在人流里挤。
祝天锐恼火的说:这两人追得如此大胆!看来是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我不语,看他那神情,是恼羞成怒了,也是,原本使计叫了我出来,原想一诉衷情的,不想我直接拒绝了他,一点后路都无,这两个小厮有追得急,他自然恼羞成怒了。
我说:那两人,与你有仇,自然与我无关了,你去解决你的问题了,我进庙里进香。
他一愣,似是不相信我会这样说,道:你……
我冷笑:我可怕得很呢,你可不需要我陪你同生共死吧?
他气,拔剑道:你放心,丝毫连累不了你。
我笑,那最好了。
他转身向山道上走去。我见那两个小厮眼睛却盯着我,暗叫糟,难道是跟着我??
我转身向庙内走,要我追着祝天锐去,我可做不到,故意气走了他,又求他保护我,到时不知要怎么被他讥讽吧?
我绕过城隍爷的塑像,进了里面,转角出我瞄了一眼,见他俩正若无其事的两边进来。我头皮发麻,天,我招了什么牛鬼蛇神了,空落落的怎么就招了两个人死盯着,他们要做什么?
庙内有香客在上香,我看了他们一眼,也在里面一尊我叫不出名字的神仙塑像前跪了下来,心里想着,这接下去该怎么办。
这神仙的笑容慈祥,我合十,苦笑,若有灵,求菩萨保我,我可不想被人捉了去。
声音自后传来,道: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随即两人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抬眼。
我跟着那两人自庙后出,庙后无人,有一条下山的道,我额上都是汗,那两人举着刀,抵着我的后背,我根本没有机会逃走,倘若我轻举妄动,估摸着他们那刀可真就没眼了。
我叹。
那其中一人道:下山。
我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横眉竖眼,道:看什么,让你往这条路下山,听不懂?
我问:谁派了你们来?
他说:罗嗦什么,等见了就知道了!
我说:我与何人结怨,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猥琐的笑起来,说:哟,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得罪了谁都不知道阿,哎呀呀。他啧啧。
我耐着性子,说:还请两位大爷指教。
另一人道:可不是因为……
王二!先前那人道,不得胡说,看主公不砍了你脑袋!
那叫王二的缩脑袋。
那人凶恶的说:走!莫要浪费你爷的时间!他扬了扬刀。
我低头。
走!他推我的肩,忽然惨叫。我看见一只断手硬生生的掉落在眼前,差点没吐出来,抬眼,祝天翔如恶鬼般的神色,双眼泛着凶光。
那断手的小厮忍痛举刀向他砍去。
只一个回合,他再次惨叫,又一只手断落在地上,我捂嘴,别开眼。
一把刀架到我脖子上,道:你敢轻举妄动,爷我今天就做了这个女人。
祝天翔注视我,对着我说:委屈你忍忍!
我还未明白,他抬手,手还未放落,我身后那个王二猛地抽搐了一下,血如泉水喷溅了我一脸,血腥气,热乎乎的自我脸上流下。
他颓然倒地,我脖子痛,那刀自我脖子边划过,随着王二掉落。
我脑中一片空白。
他走向我,拿袖子给我擦脸,棉织的衣料擦在脸上,竟觉得痛。他看我,道:干我们押镖的行当,杀人是家常便饭,我第一次杀人时,心里恐惧得很,生怕他变成了鬼来找我索命,如今,已经习惯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脸上满是歉意,道:别怕,人是我杀的,这血,就跟水似的,是可以擦干洗净的,无需担心。
他见我不回答,叹:没事了,秦伊。我拿手摸摸脖子,看看手指,再看他,他满脸的无奈,说:这些不过是水而已。我看地上的死尸,和断手的小厮在低低的痛苦的哀号,在看他。
他回视我。
我拉他的袖子,看他袖子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再看自己,亦是血迹斑斑。我抬眼,颤抖,道:我想我要吐了!
我确实吐了,吐得天昏地暗,抱着一棵树,几乎吐尽了胃里的食物,一直吐出来只有胃液了为止。
他在我身边一边拍我的背,一边柔声说:好了,好了,吐干净了也好!
我奄奄一息,真是没用,以前看恐怖片,再怎么血腥都当作笑话,今儿倒好,真是满身满眼的血,还有断手,尸体,我除了吐,就是吐,着实恶了自己一把。我靠着树,道:问问那个活的,是谁与我结了怨!
祝天翔看我,说:不用看了,我知道。
我看他。他扶我,先下山吧,一会有人来就麻烦了。
我点头。
我几乎是被祝天翔抱着下山的,绕了僻静的下山小道,到了闻莺酒家,伙计见了我们这模样,似乎也见怪不怪了,迎了我们进去。
伙计伶俐的把我们让进了内院,开了一扇厢房的门道:小的这就去备水,祝大爷稍等。
祝天翔点头。
他把我放在一架放着红色软垫的藤躺椅上,道:稍等下,待伙计预备了水,好好洗净这血,我给你这里上点药。
我抓住他的袖子。
他看我。
我看他。
还需要什么??他问。
我叹气,不好意思的说:别走!
他眼里忽然充满了揶揄,道:可是害怕?
我放开他的袖子,闭眼。
隔了许久,没有声息,我睁开眼,忽然见他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那眼神,深邃得要吞噬了我般的,温柔。
我说:我第一次真的看见杀人,我从来不知道杀人,这杀人的血,溅到身上,是如此般的,带着热气,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凝视我,不语。
我说:我很害怕,怕那死掉的人会变鬼缠着你和我,更怕的是,那个派这两个人来的幕后主使。
他俯身,手扶着椅子的把手,轻言:这个你就不需去想了,人是我杀,此人死有余辜,而那个幕后主使,我自会去解决,倒是你,分明和天锐在一起的,怎么就落了单。
他这样子俯身与我说话,离得近了,我可以清楚的看清他下巴上有些刚生出来的胡子渣子,下巴线条很不错,很坚硬的感觉,我看他,眼神看似邪气,见识了他杀人的那架势,才知那是绵里藏针。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还有脸说这个,若不是你们哥俩个,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
他眼里含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天锐好。
好?好个……我硬生生的把那个“屁”字给改成了“什么”。
我怎的就觉得委屈万分,我说:哪里有你这样的人,押镖押得凶神恶煞,又把我强行带了庙会来,带了来也就罢了,搞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你当我秦伊是小狗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真把我当了你平时押的那些死物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说:那些且不说,你怎么和天锐一东一西的走了?
我说:我气走了他。
什么?他楞。
我叹:我并非是祝天锐的最佳选择。
他凝视我,问:什么?
我说:祝天锐,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我寻思,祝天翔听了这话,应该生气了吧?
他不怒不喜,又露出那带着点邪气的笑:那你心目里是怎么样的男人?如你哥哥般?我可头回听见有女子说自己的心里有男人呢!
这年代的女子,心里就没可仰慕的男子么?
他微笑:这女子家的足不出户,哪里有那么多可仰慕的男人呢!
我苦笑,心想,是,确实,是我被那杀人的事情吓了回不过神来,疏忽了。
你说的心目里的男人,意思可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苦笑,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把以前在现代呆着时的思想语言露出来,省得因为古今差异又添什么误会,给自己找麻烦。
伙计推开门,合着另外一个伙计抬进了一只大浴桶,道:祝大爷,这是给这位姑娘预备的热水,还有干净的衣裳,您的已经抬进您常住的房里啦!
他点头,道:好的,去干活吧!
伙计眼神瞟向我,只一眼,我忽然觉得这伙计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我看他们退出去。
祝天翔说:他原是我的手下,现在安排他在这里做了伙计,顺便可确保酒家不被地痞敲诈。
这店是你们镖局的?我问。
他颔首,你洗吧,我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喊一声便可以。说完,走出去。
洗净了身上的血迹,换了干净的衣衫,开门。见祝天翔背门而立,听见声音,转身,说:我帮你上药。
我摸摸脖子,隐隐痛,可见那刀锋利的程度,不过幸好也划得不深。我点头,进房。
他摸出了一盒药粉,轻轻粘了擦在我那伤口上,那药里似乎有薄荷,有股淡淡的香气和凉意。触到我那伤口,还是有些疼,如针刺般,我皱眉。
他道:这药粉你带着,回去按三餐擦伤口,三日内就可以恢复,到时我再给你拿去疤生肌的药来。
我看他,说:你没有洗漱更衣?
他笑,不碍事。把药粉递给我。
我说:回去后,和你兄弟说,我今日话说得过了,终究是不想让他伤心而已,我这般的女子,不值得堂堂祝家二少爷挂记痛恨,秦伊只是不想徒惹情债,这世上,最难还的,还是情债。
他默默看我。
我叹:算了,不要和他说了,就让他气我无情也好,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他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我问:我说错了什么,冒犯你,惹你生气了?
他忽然扬眉,道:这情债,你虽不想惹,恐怕也惹上了,秦伊,你会后悔今日与我说的这番话的。
我愣。
他又挂着他的那邪气的笑,说:你歇歇,我吩咐了伙计做了些小菜,待吃了,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免了免了,我要回去了,我倦了,想回庄去。
他按住我的肩,沉声说:多留些时候,不成?
我抬眼,愣,与他交互的目光里,我看见了他的感情,是我看错了吗?
他说:再留些时候,不成?
我垂眼,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