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与自己交谈》苒然花间

1、第 1 章

　　其实是喜欢夜深人寂时候的，这时的人特别舒服，因为静，脑子也变得清晰无比，外面偶尔的一声车响一点人声都听得分外清晰，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了。尤其在一个凉爽的夜里，并不靠着空调，鼻呼吸着沁凉，是一种愉悦的体验。

　　正如看书时我是不开音乐的，将电脑调成静音模式，进入一种专心的状态，从前倒是喜欢戴着耳麦，听着音乐，做着一心数用的事，随着年岁渐长，已不能适应太喧嚣的环境，反而觉得静成为一种渴求的境界，城市白天有太多的噪声无从避免，唯有深夜是动人的，似找回一点自己想要的氛围。

　　今天坐公车路经隧道，在隧道里堵车将近半小时之久，污浊的空气、巨大的车声在隧道空间成倍地放大回响、昏暗拥挤的车厢，身旁焦灼的人群以及另一车道快速地通行让人头晕目炫，一切都让人无法愉快起来，只能去接受、忍受，是无奈的事。我在想，我要做个乐观的人，即使处于如此恶劣的环境，我仍要想成是历经一次时空之旅，于是在自己的遐想里情绪渐渐平复，似乎时间也变得不再难捱，人自我调节情绪面对劣境真的十分必要呢！

　　一直不会写小说，因为发现一部完整的小说脱离不了完整的构思，并不能象写散文或日记那样随心而至，或者是我一向随性惯了，不能适应这样有计划有步骤地去开展一项文字运动，每次想出一些好的开场都终结在不能维系下去的尴尬里，于是有了无数多的坑无法填满，心里有了放弃，别人若是十年磨一剑到我估计得二十年，我猜。

　　我终是个不擅幻想的人，因此不能去编织一个故事的二十种可能性，我总在还未展开就觉得枯竭，就觉得无法想象后果，是我真的无法想或是从来没认真地去想，我不知道，只是觉着懒，懒到连思维都不太灵光。

　　可是一直有人在鼓励我要写点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写什么，一些破碎的断想现在看来并不太有价值，有时还生拗得矫情，自己看了都有撕碎的冲动，哪怕当时觉得神来之笔可是保鲜期一过，就碍眼得很，不再有任何珍惜的感觉。如果保存了，也只是因为懒，懒得扔。

　　懒是一种状态，我已经享用了太久，也常有不安，但多半时候还是找理由宽恕自己的，因为那象是舒服的样子，没有人也没有理由去拒绝“舒服”这个词啊，至少我不拒绝，不排斥，我才不要标新立异地去自虐，我喜欢享受，比如此时的夜，安静得如此美好，纵容自己一点真好。

　　那天有感而发，如果我得了癌症，我决不会去治疗，居然同时有两人应和我，一个是同学，一个是老师，这般奇怪，我以为这种想法会属于另类之流，哪知应者众，真的不是哗众取宠玩噱头，是真的如此想了，不知为什么，在别人眼中还算快乐的我对生命没有太多的依恋，我的表达可能还不够准确，我想说的是什么？我似乎还想说，我不觉得生命是一种快乐的体验和旅程，我亦不觉生命以后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我似乎表述得越来越乱了，少动笔杆就是这坏处，不能恰到好处地表达自己，绕了一大弯，找不着捷径。

　　同学怀孕了，我对她说，如果你生了孩子将来不讨我喜欢，千万不要怪我呀！她真善解人意，应我：好的，早知你脾性了。

　　一千万个心都放下来了，呵呵，这样多好，真的不喜，也不用假着脸孔去凑兴了，本来孩子就是如此啊，有的乖巧惹人怜爱，有的躁狂惹人颠狂，最怕明明不喜，还要装成一副喜乐的模样，一身疙瘩都惹出来了，所以早早开口，为自己铺上后路。

　　有时宁愿去喜欢一只小鸭子，当初曾欢欣地养过，是一身被染了绿颜色的，脖子可以任意扭曲，当时见了，倒不是为了脖子的奇怪，而是喜欢那小小的模样，一摇一晃的跟着你，一小跟屁鸭，憨态可掬，常常捧在手心里，备一块布随时准备接它的粪便，想来爱一样东西时，眼里是没有不是的，即使我讨厌鸭粪，仍然抵不过对于它的喜爱，因此全忍下来了，爱时时逗弄它，经常忽然疾步走，它会一愣，然后迅速地跟着你，小小的翅膀张开欲飞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只是欢乐时光最是短暂，几个月后，它在我的又一次逗弄下，脚下一滑脖子歪向一边再也无法直起，它是痛苦的，我捧着它同它一般哀戚，坚持了不到两天时间，它终于不再留恋这个世界离我而去，从此再不敢养宠物，每每再看了又卖鸭的，都只敢偶尔注视一会，然后转身离去，怕了别离。

　　我太矛盾，对于生死始终不能看得很透，所以只能浅显地记下今夜这一笔，当是与自己的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