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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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中秋节临近。
瀚和楼下种的金桂开了，风过时，细碎的花朵伴着树叶沙沙作响，纪林越通勤的路上一路飘香。
节前特有的慵懒和躁动在瀚和内部蔓延。
急着展开的项目，可以慢慢推的项目，新接的项目，亦或是即将收尾的项目……不约而同放缓的步调。
工作是做不完的，而人，总有疲倦的时候。譬如现在，公司里不少人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几天后的长假上。
关于长假，纪林越没有什么安排，回向家陪陪向姨，然后睡几个懒觉而已。
她的工位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相对独立。却也挡不住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
周屹川已明确通知她，收完假回来半个月内，两人就要从瀚和调去瀚海地产公司。这意味着，她现在就要开始陆陆续续准备好交接清单。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更耗费心神的工作，替周屹川整理大量海外往来邮件。
虽然她也不清楚，周屹川怎么会有那么多海外邮件。
这些邮件，专业词汇多，句式复杂，要将它们好好分类整理好，还真有点困难。
她的英语水平，仅限于出国个人游。即使日常沟通，也会磕磕绊绊，面对这些严谨晦涩的商业文件更是捉襟见肘。她一边使用翻译软件查词汇，一边结合上下文连蒙带猜，梳理关键信息，将所有邮件按照重要程度排序好，一会儿将所有邮件整理打印出来，方便周屹川查阅、处理。
“我的老天爷啊！我亲爱的小林姐姐，你未免也太卷了吧！！”
小宇惊呼一声，左手举着一杯没开封的奶茶，右手端着一盘金黄诱/人的炸鸡薯条，悄无声息地溜达到她桌前。将食物放下后，小宇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我说营销部买了下午茶，叫你半天怎么不出来吃呢！外面一整个饿狼扑食，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点好东西早被他们分光了。”
“谢谢小宇！！我刚才在忙，没看消息。”
小宇撇撇嘴：“这都快放假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卷啊。而且周总不是都快走了嘛，怎么还这么魔鬼。”
纪林越从电脑前抬起头，抽出一张湿纸巾细细擦拭过每一个手指，才捏起一根薯条扔进嘴里，又拿过奶茶，喝了一口。食物下肚，她脸上扬起一个精神饱满的笑容：“活放在这里总是要干的呀！我现在不干，到时候工作堆积起来了，还是要干的。”
“啧啧。”小宇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做贼一样的，“我说，你会不会有点变/态了。”
“嗯？”纪林越挑眉。
她不过这会儿没有摸鱼，又不是从不摸鱼，怎么就变/态了。
“你看你啊，长得好看，能力强，还这么热爱工作……这还不变/态吗？”小宇摇摇头，表情夸张，“不说别的，光是热爱工作这一条就已经够变/态了，你还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见人就笑。我真的很想问你，你是怎么对这个世界一直保有善意的？告诉我好吗？！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打死都不信世界上真有你这种人的！精力充沛，充满希望，活像古早偶像剧的女主角！！！”
“越说越夸张了。”纪林越嗔怪地睨了她一眼。
“真的。”小宇语气夸张地说，“要不你承认吧，你是不是下凡来渡劫的神仙？怎么能这么有激/情的？刚入职的时候，你不是说，看中瀚和不加班，工作轻松，就算工资低一点也没关系吗？怎么一声不吭地卷起来了？”
当然是因为，周屹川给的太多了！
让她无法拒绝。
那可是双倍工资！
当资本家付足了薪酬，她便自然而然地想要把工作完成得更好。
至于，见人就笑……
世界上当然有这种人。
她以前就见过。
那个小太阳一样的女孩，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对一切都保有善意。她的笑容有神奇的感染力，只要跟她在一起，纪林越都会觉得这世界还没有太烂。
只不过，这个元气少女，在交往了一个富二代男朋友之后就变了。
而她，不过是拙劣的模仿。
如果有小行星要撞击地球，将整个人类一起带走，那个女孩会小声祈祷出现奇迹，让小行星转向。她只会期盼这一刻，早点降临。
“混口饭吃而已。”纪林越放下手中奶茶，将话题轻轻带过，转而问她，“你刚说周总要调去地产，你从哪里听说的？公司论坛？”
“这倒不是。我也不知道源头是谁，反正大家都在说。你作为周总的秘书，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是周总心腹吗？他没说带你过去？”
纪林越失笑：“哪里就心腹了，我满打满算来瀚和不满一个月。外面到底怎么传的？”
说到这个，那小宇可就不困了。
“我听说，集团内部都传疯了。说是周总前阵子在哪个活动上露了脸，被人注意到了。然后地产那边刚好有个副总的位置空缺，一直没有招人，但前阵子突然嘱咐行政部门将办公室重新装修整理下。那间办公室十有八/九，就归周总了。而且，周总去地产也正常吧，他来咱们瀚和这种小公司，才叫人大跌眼镜呢。”小宇说着，轻轻撞一下她的胳膊，挤挤眼 ，“所以，周总要是带你，你去不去？”
纪林越配合地捏捏眉心，装作认真思考地模样，最后半开玩笑地说：“工资翻倍的话，我就……勉强考虑一下吧！”
小宇立刻哀嚎一声，作势扑过来抱住她：“那希望周总开不起这个价格！不然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比公司不倒闭更让人糟心的，就是饭塔子离职啊呜呜呜……”
纪林越被她逗笑，拍了拍她的背：“行了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赶紧回去工作，小心被张经理抓到你摸鱼。等下他说你工作不够饱和，要给你加点任务。”
“呸呸呸，乌鸦嘴。”
小宇装模作样地呸了几口，留下一句“苟富贵，勿相忘。”，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纪林越收敛笑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工作上。
密密麻麻的英文信件中，她注意到有几封邮件，都来自同一家知名国际投行。
信件主题涉及一些市场分析和潜在合作意向。以她目前的水平不足以理解整篇邮件的内容，光是看到里面的合作意向，她便心惊了一下。
周屹川已经早就做好了跟投行接洽的工作，就算没有蓝天慈善晚宴，他回瀚海地产也是早晚的事。
现在经济寒冬，谁手上握有流动资金，就能掌控绝对的话语权。
这人，走一步，看三步。
周逸轩那种草包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周屹川……
他竟然敢让她接触这些资料，是笃定她是自己人吗？
想到小宇刚才那句，你是周总的心腹，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
说李秘书是周屹川心腹倒是有可能，听说李秘书是周屹川带来的。
她？她才来瀚和多久。
不过，周屹川既然敢对她委以重任，要么是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么就是这些资料即使泄露出去，也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她更倾向于后者。
纪林越仔细标注好信件来源和核心关键词，用办公桌上的私人打印机将资料全部打印出来，一一装订好。然后她起身走进里间办公室，将其放在了周屹川办公桌上醒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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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小宇又来了。
她记着昨天纪林越的“教诲”，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文件夹，一脸我是来办公的正经样子，将文件夹摊在她桌上：“小林，这次是真有正事，你一定要救救我！”
行政部筹备中秋节员工福/利这项重任落在她头上，她思来想去，便趁机跑过来一边摸鱼一边求助纪林越。
“快帮我看看，除了月饼我们还能买点什么。预算有限的情况下，要让大家觉得礼品高端大气，这可太难了。”
“以前都买的什么，照着买不就行了？”
小宇哭丧着脸：“不行啊，张老狗说，以前的礼物员工都不喜欢，今年要我整点大家喜欢的东西。你说，就五百块钱预算，能买什么嘛！”
纪林越扫一眼她列好的清单，上面罗列着五花八门的水果礼盒，进口零食，她无奈地笑了笑：“说实在的，其实我连月饼都不想要，热量又高又不好吃，除了送人根本没法消耗掉。公司想要员工都满意很简单啊，直接发钱，皆大欢喜。”
小宇一拍大/腿笑得花枝乱颤：“英雄所见略同。发钱最实在了，想买啥买啥。可惜啊，领导总觉得发礼品更加彰显企业文化和人文关怀，发钱太冷漠了。”
“啊，公司这个冷漠无情的家伙，快用冷冰冰的钞票砸醒我好吗？我真的就想要现金！”
“哈哈哈哈！！！”小宇笑得不行，“小林你简直太有意思了，你就是我的快乐源泉！”
纪林越继续冷声吐槽：“冷冰冰的钞票可以，冷冰冰的硬月饼不行。每年月饼的礼盒都比月饼本身还贵，拿月饼砸我的话，就只能把月饼盒留下装我的骨灰了。”
“骨灰盒用得着这么大吗？”
“用得着的。骨灰骨灰，不是骨头烧成灰，是骨头加灰。我之前看一个电视剧，女主角抱着骨灰盒去海边撒骨灰，结果打开看到里面是大块的骨头，当场傻了眼。”
小宇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纪林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祖宗哎，领导都在隔壁会议室开会，你是生怕他们听不见啊？”
小宇捂嘴闷笑了好一会儿，肩膀哆嗦个不停。等她笑够了，顺手抽了张纸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以前只知道你又漂亮又能干，没想到你还这么幽默。你为什么不是男的，你要是个男的，我绝对要嫁给你！你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完美老公！”
“宇桑，故乡的百合花开了。让你男朋友来和我决一死战吧！”
提到男朋友，小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别提了，我家那个连话都听不懂，更别说接梗了。你知道吗？昨天我说中秋节要不要出去玩，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居然跟我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好不容易放个假，我想出去旅游有错吗？怎么就跟孝顺不孝顺挂上钩了？我真是……被他气笑了！”
纪林越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没有接话，只是听小宇继续吐槽。
小宇抱怨了一通之后，才反应过来，只有她在吐槽，纪林越居然没有插一句话。
她拧着眉，疑惑不解：“不对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劝我跟我男朋友分手吗？我之前跟我闺蜜吐槽，她们都说，不分就锁死！你怎么还能这么温柔地看着我，简直瘆得慌！”
纪林越笑了笑。
小宇的感觉没错。以前，意涵也经常跟她吐槽男朋友。
她见一个原本元气满满的人，最后连脸上的笑容都带着苦涩，就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适合向意涵。她也从来都是劝分不劝和。
可每一次，意涵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最后又转头和“失联哥”复合。
两人分分合合，她倒成了上蹿下跳的小丑。
后面她便慢慢地不再理会意涵的吐槽，意涵意识到她的疏远，也慢慢减少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
她收敛思绪，语气平和：“我不认识你男朋友，对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解不深，不好妄下判断。毕竟，你找我吐槽的时候，通常只会说他不好的一面。所以我接受到的信息里，他就是个烂人。但如果他真那么烂，你又怎么会喜欢他呢？所以你到底应不应该分手，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哇哦，小林，你简直太成熟了！”
纪林越垂下眼眸，将她们商议不合适做中秋节福/利的礼盒一一划去：“我只是……不想轻易干预别人的感情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