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十字架》小手冰冰凉

38、【2、六茫星的起誓】

　　【2、六茫星的起誓】

　　“林戈，你在做什么？”
　　突然，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难过的我一时没听出是谁的声音，头还没抬起来就懒懒地回道：“你自己没眼睛看啊！”可看清对方是谁后，我活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动弹不得，嘴巴张得大大的，结巴道，“辰、辰羽……怎么是……是你？”
　　“你为什么留在这里扫地？”辰羽看着我，问道。
　　“……因为考试考完，太兴奋了，便情不自禁在把考卷什么的往天上洒，没想到被黑面神当场捉个正着，结果……就如你现在看的。”我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不用扫了，和我回去。”
　　“可是……”
　　“黑面神那里我会说一声。”
　　“哦——啊，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小夜？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小夜刚好和他同考场，辰一和大傻也是同考场，只有我是孤零零的。
　　“她不放心小侃，所以先回去了。”
　　“这样啊……奇怪，小侃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疑惑地问。
　　“走吧，先回去小夜那里取行李。”辰羽答非所问的径自说道，还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
　　“啊？取行李做什么？……难道你要我搬回韩家吗？可是你已经把我赶出来了啊。”我抗地的把手缩在一旁，可仍旧被他捉个正着。
　　“你总是要搬回去的。何况现在高考已经结束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订婚，你正好去试一下礼服。”辰羽看着我，笑意在眼底跳跃，像夜空里闪烁的星辰般美丽。
　　“订——订婚！？”我惊呼，仿佛……仿佛就像听到了外星文一样，惊愕地看着他，脚步也停了下来。
　　啊，我竟然忘了这么回事！不是早就知道毕业后就要订婚的吗？怎么还会觉得意外的突兀？为什么最近我总是这么轻易地就忘了这件事？现在听他这么一提醒，我就像踩了地雷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了。
　　消化了他的话后，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胸口闷得好难受好难受，心脏剧烈跳动，简直快要停止……
　　瞬间，小夜和辰一的脸猛地闯进我混沌的脑海里，是那么清晰，那么醒目，我的心不由得慌了。
　　我不想和辰羽订婚，一点也不想！如果我和他订婚了，小夜怎么办？辰一又怎么办？
　　我心里突然闪过的这个信息让我不禁瞠目结舌，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事情了啊，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会觉得那么难以接受？为什么会这样？林戈，你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林戈，林戈，你怎么了？”辰羽看着我倏然刷白的脸，担心地问。
　　“……不，没什么，只是身体突然不舒服。”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气弱游丝地说。
　　他以手背估测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又看着我，良久，说：“走吧。”
　　“嗯。”

　　回到小夜家，小侃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到我后，笑得很开心，然而这抹笑在看到我身旁的辰羽后，立即僵住，接着慢慢消失。
　　“小侃，小夜回来了没有？”奇怪，辰羽不是说小夜先回来了吗？怎么没看到她？
　　“嗯，姐姐早就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说到小夜时，小侃显得有些担心，但是很快地，他再次扬起笑容，说，“姐姐，恭喜你考试结束了。”
　　“谢谢！”我将他推进屋子，低声说，“小侃，姐姐要搬回韩家了，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和小夜了。”我真的挺舍不得小侃，我怕走了后，小侃又会像以前那样孤单。如果他是我弟弟那该多好，我就可以照顾他，陪着他。
　　“什么？姐姐，你要搬走了啊？为什么呀？为什么要搬走？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要搬走？”小侃错愕地问，仰望着我的双眸盈着惊慌，“姐姐不要走，好不好？我不希望姐姐走！”
　　我揉着他的黑发，摇头说：“小侃，姐姐毕竟只是暂住而已，时间到了，还是要回去的。姐姐保证，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姐姐搬走！”小侃喊着，声音有了一丝哽咽，“我要姐姐留下来陪我……”
　　就在我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时，小夜出来了，她走到小侃面前，低喝道：“小侃！”
　　“姐姐……”小侃委屈地唤着，旋即倔强的撇开头，转着轮椅离开，躲进房间里。
　　我不放心地想追过去看小侃，却被身后的辰羽拉住，于是我转看向小夜，说：“小夜，小侃他……”
　　“他没事。回房间收拾东西吧，我帮你。”小夜避而不答，看了辰羽一眼后，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你还是在这里陪一下辰羽好了。”
　　说完，我自动忽略小夜不悦的瞪视，快速闪进房间，把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嘿，反正他们都是那么久的同学朋友了，才不用担心辰羽会把小夜冻死，或两人面壁思过似的哑然无言，一同当木偶，来个沉默是金。
　　其实，从小夜的神情看来，她，应该是知道了我和辰一将要订婚的事吧？我该怎么做呢，我不想伤害我最好的朋友，真的不想。可是，偏偏却是我，是我夺走了她的爱人……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和辰羽订婚，真的不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子里总会冒出这样莫名的话语来。如果在以前，我肯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但是，现在我居然有点习惯了，有点默许了这种想法。甚至，甚至还会在想我要怎么样做才能把辰羽还给小夜。
　　我想起，刚才辰一离开时，那凄凉的背影，我忽然有点明白他的心情了，我似乎能体会他的伤心与无奈了，他……他也知道了我和辰羽要订婚的事情吧。
　　“他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难道你喜欢上他了吗？……”
　　辰羽曾在生气时朝我说过的气话，一下子却全都涌到我的脑海里。
　　我喜欢上辰一了，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会在看到他时心跳加速，才会在看到他难过时忍不住落泪……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可是我却一直懦弱地逃避现实，不敢面对……
　　我拿着衣服的手颤抖得厉害，腿一发软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上，泪水又忍不住跑了出来。
　　即使喜欢他又能怎样？就算小夜和辰羽是宿世恋人又怎么样？不也都要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姐姐，你怎么了？”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小侃你怎么进来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侃抬起手轻轻地擦去我眼角的泪花，他的手好冰凉，让我想起了辰一，辰一的手也总是这样冰冰凉的。
　　“姐姐要订婚了。”我朝他苦笑。
　　“那很好啊，姐姐终于可以和相爱的人一起了，多好。”小侃的手从我脸颊上滑落，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好像比我的还要苦。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把再次涌出来的眼泪，狠狠地擦掉，第一次把最近心里对订婚的感觉说了出来。
　　“为什么？”小侃失神地看着我。
　　“因为……因为姐姐喜欢上别人了。”我自嘲地说。
　　“不可能！怎么可能！”小侃听到我的话仿佛失控了一样，失声尖叫。
　　“呵……这是真的。小侃，姐姐一直没有骗过你。”看，连小侃都无法接受的这些话，更何况别人。“姐姐是个坏人，姐姐不应该喜欢上别人的。”我抱着头，忧伤地说。
　　“不是，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侃显然有些慌了。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没所谓了。”
　　“姐姐，难道你不知道拥有这个十字架的人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吗？？？”小侃指着我的十字架，有点气馁地说。
　　“你不用安慰我……”不对，我猛地抬起头，“小侃你说拥有这个十字架的人不可能喜欢上别人？？这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你这辈子都只会喜欢送给你十字架的那个人，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这是命运……”
　　“十字架是辰羽送给我的，照你的说法，我就只能喜欢他，可是不对……小侃。”我迷惑地看着他。
　　“姐姐，别担心，我会帮你查出真相的，一定会。”小侃用他的食指在我的额上轻轻地画了个六茫星的形象，我知道这是一个古老的起誓方式，我曾在小夜的书里看到过，书上说，用这种方式起誓的人会不顾一切地完成他对你的承诺。
　　“小侃……”
　　小侃说完便摇着轮椅出去了，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一直抱膝坐在地板上，压根儿没有收拾东西的心情。我突然好想出去看看辰羽和小夜他们在干什么，好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打定主意后，我爬起来到浴室洗了洗脸，把泪痕都洗掉。
　　走出房间，刚到客厅，却意外的发现客厅里竟然一点交谈声都没有，两人还坐得那么远，仿佛是陌生人一样疏远。
　　汗，不会吧，还真把沉默当金子一样珍惜啊。
　　看到我出来，辰羽立即起身，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还没有，里头东西太多，装不下，所以我准备到外面买个包包装。”我摊摊手，来回看着他们，不解地问，“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吗？怎么觉得怪怪的？”
　　呜，小夜一定很难过吧？对她来说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情，我刚才是怎么了，竟然还天真的认为他们会谈得很开心。呜呜，小夜，对不起，你一定是因为我，因为辰羽，才痛苦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吧？
　　“小夜，陪我出去，好不好？我怕选不到合意的。”
　　“……”小夜冷冷地看着我，没有立即回答。
　　被她看得我有点心慌慌的，我的头越垂越低。不敢与她对视——
　　“走吧，我陪你去。”辰羽见小夜没应声，于是说道。
　　“不用了，我比较希望小夜陪我去。毕竟女孩子比较清楚女孩子喜欢什么。”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辰羽。
　　辰羽因为我的拒绝，脸色略微沉了下来，却没把不悦表露出来，只说：“小夜，你就和她一起去。快去快回。”
　　“嗯，”我点点头，本来想朝辰羽笑一笑的，可是现在的我真的笑不出来。也不管小夜愿不愿意，挽起她的手，将半推半就的把她拉出门。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去买东西，我只是想和小夜单独待一会儿。
　　走在路上，我歉然地看着小夜，小声地说：“对不起，小夜……”
　　“……你没有做错什么。”小夜没有看向我，视线一直落在前方，悠远悠远，“只要你好好珍惜辰羽，我就很高兴了。”
　　“可是……”可是你很喜欢辰羽啊！小夜，我搞不懂，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辰羽，却不去争取，反倒这么积极的要将我和他配成对？难道这样，你不觉得可惜？不觉得遗憾？没有尝试过，你怎么会知道不会成功？说不定辰羽心里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多么想说出口，但是，我说不出来，我的声音，因她那双眸闪着泪光却隐忍着不流出来而嘎然而止……一时间，我有着这样强烈的感觉，如果我说出来了，宛若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呜，小夜，如果辰羽可以打包的话，我一定把他系上红丝巾，免费赠送给你。可惜，为什么他是人，而不是礼物呢？
　　这时，小夜回头，哭笑不得地瞅着我，摇头说：“想不明白你这脑袋装的是什么，幸好还知道辰羽是人，不是礼物。”
　　“小夜，你怎么可以又偷听人家心里想的！给我一点隐私嘛！”我故作不满地说。
　　“是你自己的肩膀不小心碰到我的手了。而且，你情绪起伏也太夸张了，脸上就像写着‘听吧，听听我的心声，不听对不起你自己’，你这不是摆明要让我知道？”小夜说着冷笑话，害我脚下一个踉跄，只差没一路滚到小卖铺报到。
　　看着这样的小夜，我心里难受极了，小夜从来都不说笑话的，从来不说。现在却……她肯定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到小卖铺后，我随便买了一个包包，没有多停留，就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