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那就——为了世界和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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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外，克里斯坐在椅子上，极为修长紧致的双腿包裹在漆黑的西装裤里，慵懒地交叠，随意地把玩着一把设计精妙的手枪。
“首领、首领……！”被铁链吊在半空中的男人浑身血淋淋。
棕发绿眼青年过了许久，才淡淡问，“说吧，为什么只把常津带回？”
男人奄奄一息，听到问话，求饶的声音逐渐减弱。
克里斯：“嗯？”他站起身，走到男人身前，用枪口挑起他的下巴，疑惑，“怎么不说话了？”
砰——！
“啊！”男人痛苦地发出惨叫。
克里斯微微笑着，眼底透着不耐：“说啊？——难道闵郝直比常津更特殊？你见到他时第一情绪是什么？告诉我，如果你的舌头还要的话？”说着说着，他沉吟起来，捏着下颚，自言自语：“这样看来，两位堪比精神核武器啊……“
“噫？”他恍然大悟般舒展眉梢，语调轻盈：“怪不得，现在世界食物链的贵人都开始乱套了，充满尖锐疯狂、攻击性和歇斯底里，不过不管是为了研究、商业价值还是可笑的迷恋，大多都是为了常津呢……？倒是与郝直相关的人，似乎没有彻底受影响。”
棕发白肤青年忍不住笑，绿眸像洒进了星光，“那就——为了世界和平？”
他随手崩了仅存一息的叛徒，步伐优哉游哉地离开地牢，黑色的风衣轻飘飘掠过一条洒脱的弧线。
身后的几个副手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首领，霍斯年那边发现我们的人了。”
其中一位年轻副手道，“而且已经被对方活捉。”
克里斯：“嗯，那就处理掉吧。”他叹息，“不愧是‘妹夫’呢……？”
另一位副手接着说，“闵郝直还在昏迷，沈京年、就是那位目前在美国发展的著名跨国企业幕后的首领、十来年前名声鹊起的顶级少年黑客魏琴·派尔仑，在闵郝直所在的医院布满了雇佣兵。”
克里斯表情毫无变化，“哦？你们解决不了是吗？”
副手：“不、当然不是，已经派人务必在三天内带回来。”
“嗯哼~”
靠着强悍精密且残忍的手段做到意大利独占半片天空的黑手党首领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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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直醒来时正带着氧气罩。
他一把摘下，坐起来。
青年四处张望，又看向门口。
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原本你在这次事故死掉的话，就可以进入下个世界了】
系统冷不丁地开口。
青年垂首，有些失落，但又带着某种焦虑地扣手指，“爸爸、闵思齐……好吗？”
病房门被蓦地推开——
郝直迅速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结果立刻便黯淡下来。
来人穿着浅色风衣，坐在床边，“阿直。”
郝直恼怒地撇开眼，然后很快想起重要的事，回头急促地问，“爸爸？”
沈京年手指蜷缩了下，沉默半晌，还是认为郝直拥有知情权，
“……a市，十三区永恒墓园。”
郝直怔怔，有些茫然，张了张口：“啊……”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知道了。”黑卷发青年垂首，平静地回应。
“你……”沈京年握住他冰凉的手，皱眉。
郝直抽回手，视线挪向窗外。
窗外的是从一楼延展至三楼的葱郁树冠，无数叶子在空中纷纷扬扬，坠落时随着风的轨迹猛地往上扬，旋而不受控制地往下落，不知道会落到哪里。
“为什么这几个月都不联系我？”
郝直忽然开口，没有看沈京年。
沈京年微微一愣，
“抱歉阿直，突然离开……”
“真讨厌你们。”郝直打断，低低道：“总是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不要你了，你走开。”郝直的语调起伏不大，平平的。
明明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沈京年内心却不由自主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惶恐，即使是之前被闵秋衡逼退国外，也毫无感触，只是遗憾需要一段时间都没办法陪在郝直身边，担心他日常生活是否安稳，有没有为了玩手机懒得吃饭、不上画室，每天都会关注国内的消息，包括下属打听来的信息。
但现在的沈京年突然意识到，他似乎太过于自以为是，一直把青年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太干净了，他的生活纯粹到可以一眼望到底，每天都在画中畅游，或者懒懒的、安静地待在一旁，就像一张空白的纸张。
可是，郝直早就成年，不是真的幼童，他看得清晰透彻，只是因为信赖，愿意假装不知道，愿意快快乐乐地蜷缩在大人的怀里。
“……对不起，阿直。”
沈京年蹲下，握住郝直的手，已经无法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他内心暗叹。
郝直：“道歉也没用。”
沈京年注视着他完全长开的极为优秀的面容，“是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想法，看在我第一次犯的份上，原谅我吧，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他轻声细语地求饶。
“不要。”
“阿直……”
郝直坐在床上，垂眸看向毫无长辈姿态自持，蹲在地上的年长的男人，对方见自己的视线投向他，极其少见地露出了无措的、讨好的笑容。
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不易察觉地侧了侧头，开口——
“叔叔。”
！！
沈京年眼睛微微睁大，陡然死死掐入掌心——
一种触电般诡异的感觉从尾椎骨爬上后背。
郝直收回视线，“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
沈京年给他捻好被子，迟疑一瞬，忍不住连被带人抱进怀里吸，揉揉他的头发，而后如往常吻了吻他的侧额，离开时，却莫名微微一顿，仿佛不经意间碰上青年的嘴角，似风般一掠而过，寂静无声地打量他良久后，才迈开步伐走出去，轻手轻脚关上门。
他站在门外，给美国的艾克顿发了信息：要在国内多待一段时间。
艾克顿：！！！why？？忙死了！！
艾克顿：到底是多小的孩子？！几岁？！到底几岁！就我所知，魏琴你根本就没有结婚生子吧！！
魏琴：25岁、或许你可以思考下我为什么没有结婚生子。
艾克顿：？？？什么意思？不公平，我才23岁你就压榨我，25岁！一个成年男人！
艾克顿：等等不对！你竟然……！
沈京年关闭会话，没有再搭理对方，而是前往负责郝直的医生专属办公室。
因为他发现，郝直似乎不会失声了，但为以防万一，还是得叫对方来检查下。
郝直待沈京年离开，缓缓睁开眼，他的视线空茫荒芜，蜷缩起身体。
他皱眉，那双乌鸦黑流光溢彩的眼底，此刻充满焦躁压抑和委屈，却落不到任何一个实处，找不到支撑点。
“我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子……”
他闭目，喃喃自语，头疼脑涨浑身轻微发抖。
太糟糕了。
太糟糕了。
太糟糕了。
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做好了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那就——为了世界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