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您现在，主要诉求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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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直明天去上学了，我给他买了几件新衣服。”
“这件好看，我等下带他试试。”
声音非常嘈杂，像床的四周围着很多很多人。
‘等一下……’
胸口好沉重。
“文具带齐了吗？”
“我给他检查了，都带齐了。”
‘等一下啊……’
发不出声音。
“在学校不可以主动打别人哦，知道吗郝直？”
“放心吧，我在学校会照顾好弟弟的。”
声音渐渐刺耳，又渐渐变得遥远。
‘哥、妈妈、爸爸……等一下我……求求了。’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明明十分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
郝直醒来时浑身冷汗，双手紧紧攥着褶皱得不成样子的床单，胸口一阵一阵往下压的窒息感还有余留，心悸不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经常被这种形式‘鬼压床’。
他坐起来，裹着半身被子，静静凝望窗外云雾朦胧昏沉的天幕。
这里很好，不缺吃喝，不缺爱他的人，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发愁。
郝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不知足什么。
就像系统所说的，只要好好过完这一生，继续下一个任务，等到时间就能复活，回到自己的世界。
多好啊，什么好处都让自己占了。
所以他常常觉得自己不识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像这样子的自己，其实、根本就配不上这么多人爱他。
郝直讨厌自己。
具体讨厌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自己很差劲。
郝直蜷缩起来，咬住胳膊。
随着心里愈发躁郁。
一滴鲜血从胳膊处缓缓流淌下。
咬得太用力，一些皮肉粘在牙齿上，随着松口的动作一点点撕离，泛着血丝。他用纸巾擦擦脏污的地方，丢进垃圾桶。
无声叹气。
重新卧倒，埋进温暖的被子里，缓缓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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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直，起床了。”
沈京年在门外轻叩，不过没有回应，他便推门进去。
他走向床边，习惯性摸摸郝直的额头，没有发热。尽管他的举动放得很轻，但郝直也醒了。
沈京年：“今天是周一，画室的营业时间，你上班又要迟到了。”
郝直迷迷糊糊听到‘上班’两个字，下意识把被子一提，就要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
沈京年拽住，微微笑，“快点去洗漱。”
洗漱完，郝直一团雾的脑袋总算清醒。
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茶叶蛋。
他慢吞吞吃掉茶叶蛋和小半碗皮蛋瘦肉粥。
沈京年：“吃完。”
郝直勺子一撂：“不。”
沈京年载着郝直抵达他的画室。
画室在京市中心，布置风格是新中式合院，白墙黛瓦罗汉松，中间挖个小池塘，撒点金鱼苗。
“先生。”
画室的工作人员见老板这么早来上班，还有点惊讶，“先生，待客室有客人在等您。”
客人？
郝直思考，应该是哪个买家吧？
走进待客室。
映入眼帘的，是个深棕发单片挂链眼镜青年。
“你好。”
听到声音的青年转过身，“郝直先生。”
对方轮廓有些深邃，皮肤很白，眼角带泪痣，着装偏英伦风。
郝直点头，坐在主人位。
“画什么？”郝直开门见山。
他画画很好，在家那边就曾获过相对还可以的世界奖项。所以才会兴致一来，做出在家相同但没来得及完成的决定。
对方笑，“郝直先生真是直率，竟然都不了解一下我吗？等下跑单了怎么办呢？”他语调慢条斯理，带着和沈叔叔有一些相似的外国人腔调。
郝直眨眼，漆黑漂亮的眼底晕染上一点点洋洋得意，抿唇弯轻哼，隐隐可以看见里面小小的洁白的犬牙，“你跑不了！”他揍人可厉害。
‘可爱……？’不知道是谁的心声。
“好吧~我叫克里斯·佐爵。慕名而来，本来希望您能画一副此人的肖像。”克里斯拿出手机，给郝直看了最近很多人来下单的美少年肖像。
“很漂亮吧，他的照片流传全网，想必很快就要风靡全球，很多人都在找他，很多知名画室被排满，希望能将照片里的人画出来，即使见不到本人，收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克里斯浅笑地补充，“自然，我也不例外，你可以把我当做一名普普通通的美学收藏家——除此之外，他的价值也很高，美丽的事物总是让无数人疯狂与趋之若鹜。”
这还是郝直第一次听到这么完整的关于美少年的消息。
他忍不住陷入怀疑，这算不算是侵犯个人肖像权了……这么疯的程度，那个人此刻岂不是很危险，而帮忙画肖像的自己，是不是也算助纣为虐了。
“不过——”深棕发白皮青年感叹道，“中国有句话不是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我的运气向来非常好，来到这个画室与其他人的目的本应是一样的——直到见到郝直先生，我才发现真正美丽的事物其实早就被上帝藏在芸芸众生里，或许是因为上帝也不愿有人窥探他的宝物。“
郝直：……？莫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挠挠脸，不太理解这位美学收藏家先生具体的意思，“那您现在，主要诉求是？”
克里斯的瞳色很浅，甚至有一点森林系翠绿，明明是很温柔的眼神与色彩，从郝直的视角看来，却更像森冷的蛇瞳。
以郝直的直觉，对方绝非表面表现得这样亲和。
克里斯唇角一弯，言简意赅，“可以要一份您的肖像图吗？”
“……？”
可能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面对很多人来要美少年肖像，郝直并不觉得什么，甚至完全可以理解。但轮到自己被一个男人要自己的画像，怎么看怎么诡异可怕，他强硬果断拒绝：“不行。”
“欸~”克里斯遗憾道。
郝直唇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很不高兴。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来捣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那您现在，主要诉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