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青涩的初恋（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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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
狠话说了出去却没回声，这无声的抗拒，只要不是瞎子也该看出来了。
见徐恩仍不接话，反倒一脸平静地望着她，小付脸上虚伪的笑容僵硬地再也挂不住，恼怒的她猛地转身将后厨大门关上。
“砰——”
一声巨响后，吊顶悬挂的白炽灯管晃动摇摆，将二人的影子拉扯扭曲。
封闭的纯白空间内寂静无声。
此时将门一关，小付便双手交叉胸前，如门神般守在紧闭的金属大门前，一动不动。
此情此景，熟悉地令徐恩眉毛一挑，刚入城那会，他也碰上过类似的事。
就在几个月前，Y城某条藏于偏僻街道的下水道井盖一开一合，一个高挑的人影趁着天色未亮，就近寻了个巷子便往深处躲藏。待到天亮时，少年换上干净衣物走出巷子，如一滴水珠融入海洋，在人潮的裹挟下行走匆匆。
明明是第一次进城，他却熟悉地仿佛是本地人一般，离远瞧见蓝色的身影便拐个方向继续前行。偶然遇到旁人问路时，还能面色淡然为其指引方向。
只是随着人潮消退，十字路口忽然出现一队开着低空悬浮飞行器盘旋巡视的蓝衣警卫，他们的飞行路径离地面约3米高，一眼便能揪出这人潮中的异样存在。
而此时的人潮中，只有少年衣着简朴地过分，那裤脚处的补丁更是令人心生疑惑，很快，队伍便悬停在飞行轨道上，经过一阵讨论，队伍中派出一人准备穿越人潮前来盘查。
少年假装没有发现远处投来审视的目光，顺着人潮走了一会，忽地拐弯往人少处走去。跟在身后的蓝衣警卫眉头微皱，那个方向再往前走可是特殊区域，只有拥有特别身份识别才能通行。
本就疑惑的警卫考虑到这点，便没叫停少年，只是缀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头。
只见那款式落后的星环触碰验证闸口，紧接着闸门打开，少年在警卫眼皮底下走入特殊区域。
望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身影，警卫有那么一个瞬间怀疑过机器是否坏掉了。抱着求证的心态，他下了飞行器，也拿自己的星环碰了碰验证闸口。
可一道红光闪过，警告的标语便凭空出现在眼前。
【警告！警告！你并未获得权限！此地未经许可不得前进！】
随着标语冒出，闸口后一个无人机冒了出来，见触发警报的是位蓝衣警卫，随即发问道：“你编号多少？来这有许可吗？”
蓝衣警卫一听，连忙捂住自己编号牌往后退去，讪讪道：“抱歉！打扰了，没事没事。”
待蓝衣警卫回到队伍中，队长连忙追问：“怎么样，身份核实了吗？”
蓝衣警卫哭丧着脸：“没。但他能进那个区域，肯定是没问题吧。”
“那个区域？！”队长先是一惊，随后沉吟片刻，叹道：“难道那个区域内现在流行颓废风格吗？”
蓝衣警卫归队，小队再次开始盘旋巡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忽地便转了个向，不再谈及那个衣着古怪的少年，而是讨论起时下流行的打扮风格。
一阵小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而徐恩解除无人机挟持后，三两下便从后台抹去了自己的登入信息。入城前他已突破Y城陈旧的防火墙系统获取最高权限，只要自己不被当场抓包，在Y城里来去自如不成问题。
徐恩没走多远，便看见装潢典雅的高档餐厅前立着一招聘立牌，望着信息里提及极度丰厚的报酬，他抬腿入店面试，很快便顺利入职成为服务员。
就在徐恩逐渐习惯工作的时候，一个同事将其堵在更衣室，同样是来自同事的邀约......以及同样的目的。
那个人的面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事实上，他在高档餐厅前后只待了七天，如果不是小付这番举动，那些经过早就被他丢到脑后了。
徐恩还记得，当时初入社会，自己的想法还比较天真。拒绝同事同流合污的邀请后，顺势便将此事上报总管，那位后厨同事虽被辞退，但他也从服务员调到后厨成了传菜员，再也没机会领小费。
没多久，他便因“意外”打碎餐具，被总管辞退了。所幸接触后厨厨师的那段时间，徐恩透过观望勉强摸到些门路。
离开富人区的高档餐厅后，徐恩先是用工资为自己购置了一套行头，确保自己从外表上彻底融入当地后，这才去居民区的大排档做起厨师学徒，在Y城稳定下来。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徐恩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流民身份。如今自己以流民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此处，却成了一个能被要挟的把柄。
徐恩深吸一口气，那种熟悉的感觉一回来，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对了，对咯！
与阿英短暂的愉快相处，险些让他忘了......这才是城里人该有的模样。
和善虚伪的精致皮囊下，藏着比下水道腐烂物还烂臭的利欲熏心。
这熟悉的套路仿佛像在Y城一样亲切熟悉。跟这种人打交道，徐恩也慢慢摸索总结出经验，一声轻笑便压下自心底涌上的那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小付疑惑：“你笑什么？”
在小付不解的审视中，少年闭眼摇头叹了口气，待再度睁眼时，嘴角依旧微微扬起，眼神却幽暗无波。他低声喃喃道：“阿英叫我来临时代班，可没跟我讲要做到什么程度啊？回头可得好好问问他的预期......以及讨要奖励。”
小付疑惑皱眉：“碎碎念什么呢？”
徐恩说的小声，她根本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徐恩也不理她，径自往里走去，指尖轻轻划过金属材质的操作台，积灰的案台上便被划出一道亮眼的反光。
他撇了一眼指尖的脏污，转身回望，朝小付神色淡然道：“付姐。店长交代的事还没办完，还是讲讲工作流程吧。”
小付见徐恩态度模糊，一时间拿不准他的意思，便将工作须知与流程说了一遍。徐恩全程听着，时不时在星环上做记录。见他这副认真对待的模样，小付轻咳一声，再次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柔和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
“小徐啊，既然你叫我一声付姐，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大家都是从外面来的，这小镇连个人影都没有，业绩也干不起来。餐厅转正的位置其实没那么多，有些话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老厨这人赌博成瘾，把自己的大排档当赌注输掉后，在Y城已没有容身之所。要不是恰巧碰上藏剑工业集团招厨师，他现在已经被赶到褪色区当流民了。
“恐怕老厨回来后，不会让你顺利转正威胁到自己。照我说，老家伙就该让他退休，别来占位置瞎折腾。”
说到最后，小付望着徐恩下颌微微抬起，眼神中透露着“你懂的”。
在她眼中，徐恩不过是个来自褪色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流民。冷静下来后，小付反思自己也许是刚刚说话太直接强硬，触碰到对方的防御机制。此时再交流，措词便婉转一些。
她本以为自己能轻松唬住这个没见识的流民，可令她诧异的是，对方丝毫不露怯意，反倒疑惑问道：“谢谢付姐提醒。只是，我有个疑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听见徐恩发问，小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一一说出。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店长可是我姨妈。总之，只要你比老厨识趣，站我这边，到时候我在姨妈耳边吹吹风，让你顺利转正也不是什么......”
小付一味自顾自说着，说到后面神情张扬起来，双手交叉于胸前，似乎已胜券在握。
可很快，徐恩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眼前这个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不仅对她的来历毫无反应，甚至在听到一半便拧开水龙头清洁双手，流水声哗啦啦流着，很快便将她的声音压了过去。
这下可把小付气得不行，连忙猛猛深呼吸，心里忍不住吐槽：我忍！要不是老厨又犟又狡猾，她才不搞这么多事。
只见徐恩施施然扯过一张无菌纸擦手，见她住嘴，还反问一句：“哦，讲完了？”
若是换个流民，恐怕还真会被小付唬住。可她哪知道，徐恩早已复制了叶英的权限，在某种程度上，他是隐藏在暗处的管理员，自然对小镇是如何运转的心中有数。
事实上，除了保卫科，只有阿英是由总部调来的正式员工。
小镇中，除了保卫科成员档案阿英的权限够不着。其余人等的信息档案，今早出门前徐恩已全看了个遍。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那便是留在阿英身边。
反正只要不去挖矿，最后去哪个部门都无所谓，毕竟只要这群人的信息被记录在系统中，对他来说便没有秘密。唯一可惜的是，系统中并没有记录人际关系。
因此徐恩选择性听完自己想听的信息后，便对小付爱答不理。
徐恩知道，除了他是由流民招工办推荐而来，其余人员全部皆由Y城居民招工办推荐而来，即使是小付口中的店长，也是如此。
居民招工办推荐来的人只比徐恩早到两日，小付进来后也没闲着，时不时便四处打听，她对阿英的身份隐约有些猜测，但她显然没料到一个刚来的流民所知细节能更甚于她。
小付只说对自己有利的，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则闭口不谈。
不管是他或她们，年龄几何，身份是居民也好流民也罢。
——他们都站在同一起点上。
转正这事，还得各凭本事。
而决定小镇员工的转正权，只在阿英手中。
徐恩擦完手后，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无视小付气炸的模样，淡然道：“不好意思，我间歇性会走神。付姐，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清。”
小付这下懂了，徐恩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是自己低估了他。她也累了，干脆直接了断道：“煮还是不煮。”
徐恩拎起餐具，开始一一清洁，“付姐想吃，我当然可以给你煮。但阿英昨晚特地跟我嘱咐过，员工在餐厅消费得自费。付姐你恐怕一时间忘了这条规矩，但没关系，我现在提醒也不晚。”
“你确定要吃的话，那我就给你煮一份，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昨晚的饭钱还是阿英请我的，我可没钱。麻烦付姐，这账还是得由你亲自结一下。”
徐恩意味深长地望了小付一眼，装模作样叹气道：“唉！要不是阿英非要我来代班，我也不想来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青涩的初恋（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