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言语试探各取所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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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贾氏捏着帕子捂着唇轻笑，她目光上下打量着纪嘉懿，故作诧异道：“我的好意儿姐，看来你这屋里头，还真藏了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呢。”
贾氏手一挥，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便走来上来，一把拂开了倚在门前的纪嘉懿，力道之大，要不是一旁的阿泉眼疾手快地扶了纪嘉懿一把，不然这纪嘉懿就差点摔到地上。
“表夫人就不怕老夫人怪罪下来！”阿泉扶着纪嘉懿，怒目朝贾氏怒斥道。
贾氏故作镇定道：““怪罪？我不这可是帮你家小姐，老夫人要是知道你家小姐偷藏外男，你家小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你！”
阿泉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纪嘉懿拍了怕手背，她朝阿泉丢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即便笑道：“于情，我是小辈，您是长辈，敬您几分是我的教养。于理，在这里，我是主，您是客，只要您能的承担起所有后果，您便去搜吧。”
贾氏对上纪嘉懿幽暗的视线，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但算算时辰与方才屋内发生的动静.....计划也应该成功了。
此刻，什么长辈的体面、客居的谨慎，都被她抛诸脑后，毕竟她筹备那么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人赃并获！
她眼神一变：“那婶儿变恭敬不如从命了。”
“搜！”
贾氏话音刚落，那几位丫鬟便如鱼贯入地进入纪嘉懿的屋内。
可这府邸毕竟只是郊外的一处宅子，自然是没有纪嘉懿原先在秦府的那般大，所以门扉大开，只要走了进去，便能隔着珠帘能将的内室景象一目了然。
.....可意外的是那放茶几的桌面上，竟有一只灰白色的鸽子正旁若无人地踱着步，小脑袋一啄一啄，专心地吃着盘中精致的点心。
而桌子底下，一个摔碎了的杯盏正赫然在目，瓷片与水渍狼藉一地。
怎么有只鸽子？
贾氏右眼皮倏地抽动一下，不过还是朝丫鬟们瞥了一眼，她们顿时心领神会。
一位略过屏风直奔床榻，一把掀乱糟糟的被褥; 一位“哗啦”地一声拉开柜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上手将阿泉收拾好的衣裳一件件往里翻捡。
整个屋里，只听见她们翻箱倒柜的窸窣声。
纪嘉懿始终站在原先的位置，双手环臂冷眼看着屋内，直到那两位丫鬟翻遍所有角落，这才讪讪地停下手，对着脸色却越来越沉的贾氏摇了摇头。
屋里一时静极了。
这时纪嘉懿这才抬了抬眼皮，淡淡开口：“搜完了？可找到人了？”
纪嘉懿也不管贾氏是作何反应，她慢悠悠地越过她随即走到桌前，伸手摸了摸鸽子的身子，有些稀奇道：“也不知表婶是在乡下呆久了，竟能一眼就能能认出这鸽子是公是母。”
那鸽子也不怕人，只是“咕”了一声，继续吃着盘中的点心。
“毕竟您口口声声说我屋里藏了外男，如今看来，您说的‘外男’......莫非是它？”
纪嘉懿越是漫不经心，贾氏就越是心惊胆跳。
“这发带确实不是阿泉的，是我在灯会上我见它花纹与款式别致便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下。只不过回来时身子不便来了葵水，不慎将它和衣裳都染污了。昨儿个夜里我还特意叫阿泉将院中人全部驱走好让我翻墙进来，就是不想让下人看到我这般狼狈。
纵使东西再好，可毕竟也是等沾了血的东西，我觉得晦气，就让阿泉一并拿去跟我昨儿个的衣裳一道烧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却不曾竟被表婶误会了。”纪嘉懿语气温柔道。
只是那双含笑中带有些许凉薄的眸子对上贾氏的视线，吓的她捻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对啊，对啊，都是误会，误会。”
纪嘉懿听到后便“噗嗤”地一下笑了出来，笑得肩膀一颤一颤地，贾氏不明所以只好尴尬赔笑。
可下一秒，纪嘉懿却猛地拍了桌子，惊得在桌子上的那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出窗外。
“您今日一大早硬要闯我闺房，怎么？单凭一条染血的发带就能硬说我屋内有外男，这外男是您安排的？还是您亲眼所见？又或者说从一开始，您就是想趁着祖母不在，找一个莫需要的罪名安在我头上，然后替您自己、或是替您女儿秦淼灵，在这府里除掉我这个嫡女？”
纪嘉懿语气陡然锐利，贾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她脑中所有的计划被打成粉碎，现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等老夫人一回来，她所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完了......真的完了。
贾氏嘴唇哆嗦了几下，便见她双眸含泪，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强撑着一步上前。
“意儿姐，我这也是......”
话音未落，却被阿泉一侧身，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表夫人。”阿泉板着张脸，声音硬邦邦的，没有半分客气：“您请回吧！”
贾氏看着站在阿泉身后连眼神都未曾留给她的纪嘉懿，又瞥了一眼地上那片碎得不成样子的茶杯，最终死死咬了咬嘴唇，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她只能猛地一跺脚，垂头丧气的带着那几位丫鬟，灰溜溜地转身离去。
纪嘉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悠哉悠哉地给了自己倒了杯茶，只是热茶冒出的烟雾模糊了她那双充满幽暗且凉薄的眸子。
人走了，院里终于清静下来。
阿泉这才回身，轻声道：“小姐，那位......”
纪嘉懿轻抿了一口热茶：“你且跟上去，看看我这表婶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仔细些，别让她察觉。”
阿泉立刻会意：“是，小姐放心。”
“吱呀——”
木门阿泉被轻轻带上，狼藉一片的屋内只剩下纪嘉懿一人。
纪嘉懿将手中的热茶放下，语气淡淡开口：“出来吧，大人。”
话音落下，只见房梁之上，一道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过，轻盈地纵身而下。
落地时，衣摆翻飞荡起，一截缠着绷带且紧实劲瘦的腰腹在翻飞的布料下一闪而过，线条分明的腹肌依稀可见。
纪嘉懿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那抹乍现的春光望去，可还未等她细看，樊风澜已稳稳站定，衣摆垂落，掩去了所有风光。
当她一抬眸，便瞬间便撞进了一双深潭似的眸子里。
那眸子中带着几分丝若有若无的戏谑，正毫不避讳地迎着她的打量。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这时的樊风澜没有之前纪嘉懿见过的那般锐利与清冷，此时的他额角渗出了些许汗水，而他胸膛起伏着，微微喘着气，反而多了几分说不出清道不明的意味。
毕竟他此刻穿着的依旧是昨夜大夫给他换的那件白色里衣，只是他乌黑的长发被一条带子给系在脑后。
纪嘉懿认得那条带子，用来缠床帷的。
霎那间，纪嘉懿心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她真如贾氏所说的那般屋内藏着个奸夫.....
吓得纪嘉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挪开了视线。
不过更令人诧异的是，他手中竟还牢牢提着的一个赤着上半身，显然已然昏迷不醒的男子。
只见樊风澜手一松，毫不留情将这男子丢在地上。
樊风松了松腕骨：“方才这人鬼鬼祟祟地翻过窗子直奔你榻上，想来也是你那亲戚的手笔。”
纪嘉懿轻笑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道：“怎么，方才外面说的都全部听见了？”
“依稀听见了一些。”
纪嘉懿双手抱臂，漫不经心道：“那你可知我那表婶儿大清早地来我这屋，可用的是什么罪命，安的什么心？”
樊风澜眸色微沉，他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抬脚将地上早已昏死的那人翻了个身，露出此人的面容。
昏睡的那人闭着双眸，身材瘦小，披头散发，泛红的脸上颧骨突出，印堂凹陷，若是细看还能从他排骨形的上半身看到些许欢好吻痕与抓痕。
“啧。”
纪嘉懿垂眸一看后立即移开了视线，精致小巧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
可回想起方才发生的种种，特别是贾氏的那副斩钉截铁硬模样，怪不得单凭一条染了血的发带就能硬说她屋里有人，此刻这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樊风澜嗓音低哑，继续道：“这人本想躺你塌上，却不曾掀帘时与我打了个正面，我听着外面动静，只好顺手将这人打晕后拎上房梁听了场戏。”他语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放心，没有两日，他醒不过来。”
纪嘉懿也不知是气笑了还是怎么的，语气阴阳怪气：“谢谢哈。”
随即她便抬眸，目光毫无遮掩意味地上下打量了樊风澜，话音一转：“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再怎么说你这条命可是我救的，不然你早就死在林子咯。”
“今日我帮了你，也算一报还一报。”樊风澜似是知道纪嘉懿会这么说般，语气颇为淡定。
纪嘉懿“哼。”了一声，白眼恨不翻上了天：“要不是救了你能有那么多事吗？也不想想你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第二日就能活蹦乱跳，要不是我用——”
她话语骤然一顿。
随即樊风澜那试探的视线也骤然落在了她身上：“要不是你用什么？”
“要不是我用一身蛮力一步一步地把你从林子中背回来，还给你请了我府上的名医，用了最好的苗疆药给你，否则你此刻早就去地府报道了吧。”纪嘉懿嚷嚷道。
“呵。”只见樊风澜嘴角勾了勾，随即便垂眸在手中把玩一枚玉佩，淡淡道：“秦大小姐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这还用问？自然是你将那半截如意还给我啊。”
“如果我说不呢。”
“不？那你还我药来！”说罢，纪嘉懿便像踩了尾巴的猫般，瞬间炸开了毛。
她走到樊风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语句道：“我的药，一颗难求！莫说千金难求了，万金都没有一颗！”
樊风澜慢条斯理地对上纪嘉懿的视线：“邪祟滋生，你拿着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所以交给大人您，您就没事了吗。”
樊风澜又可曾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他继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身入局的代价，我付得起。”
他仗着身高优势瞬间让纪嘉懿的气势矮了半截。
樊风澜挑起纪嘉懿的下巴，凑到她面前沉声疑惑道：“我很好奇，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要如何‘处理’这个灾祸之源？是把它深埋毁掉，还是.....有别的用途？”
纪嘉懿语塞，便听见樊风澜继续道：“在我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之前，它必须在我手里。在我可控的范围内引发灾祸，总好过让它流落出去，生灵涂炭。”
二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纪嘉懿一把拂开了翻风澜的手，转头迈开脚步朝窗外走去。
“行啊。”
她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将那朵已经延申进屋里的紫斑牡丹折了下来，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大人可知今日是初几？”
“七月十五。”
纪嘉懿勾了勾唇，眉梢微挑道：“所以，今夜子时之前，你必须做出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言语试探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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