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童养媳》夕叶

21、第 21 章

　　杜若菲向来是怕冷的，在这样北风呼啸，漫天飞雪的日子，她是更喜欢在被子里窝着的，尤其是早上，要她离开暖暖的被窝，真的感觉像是要她的命一样。

　　可是，看一眼站在床边的兰儿，这已经是她第四次进来了，杜若菲叹口气，无奈的不舍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好嘛，好嘛，起床就是了。”

　　被子掀开的瞬间，一股冷风灌入，让她差点又裹着被子缩回去。

　　“平时就没见你叫这么勤，今儿是什么事啊，让你这样一遍一遍的，非得把我叫起床不可啊？”

　　“昨儿夫人不是说了吗，还半个月就过年了，明年开春的衣服还没开始做呢，约了绣庄的师傅今儿过来给大家量尺寸呢。”

　　兰儿见她起身，连忙拿了一旁的衣服，帮她穿上。

　　“哦，这样啊，人来很久了吗？”

　　“有一会儿了，老爷和少爷们都已经量好了，现在正在夫人那边，给夫人量呢。”

　　杜若菲一听，急忙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催着兰儿帮她梳头。

　　“那我直接去娘那边好了，你让沈妈不用准备早饭了，估计是来不及吃了，待会儿在娘那边弄好了，只怕也该去前厅吃午饭了。”

　　两人正忙着，就见沈妈掀了厚重的棉帘，请了孟晚晴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菲儿。”

　　杜若菲一见，忙迎了上去：“娘，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去您那儿呢。”

　　孟晚晴点点她的鼻子，很不给面子的说道：“等你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呢，我能等，人家师傅也不能等啊。”

　　“娘……那个……”杜若菲有点不好意思，似乎很早以前，她冬日里喜欢赖床的毛病，就是全府人都知道的事了。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你还是赶紧收拾好了，让苏师傅帮你量一下吧，也好让人家早点回去吧。”

　　苏师傅是一直帮他们做衣服的裁缝师傅，在澜城一直都是很有名气的。

　　“苏师傅麻烦您了。”杜若菲走到那妇人前，张开了手，很是客气。

　　“小姐客气了。”苏师傅笑笑，也并没有作为一个城中名手的傲气，很是可亲。

　　苏师傅边给她量着身体，边和孟晚晴闲聊天。

　　“妇人好福气，有这么一个灵秀懂事的丫头，这再大些啊，定是咱澜城的一大美人。”

　　孟晚晴听到对方称赞杜若菲，很是自豪得意的一笑：“菲儿啊，是我们家然儿未过门的媳妇儿，只是自小养我们家，倒是让师傅你误会了。”

　　苏师傅很惊讶：“竟是这样！自小就养的娃，能养到生的这么好的也是难得了，不过菲儿小姐也是好福气，能遇到像夫人这么好的一家人。”

　　孟晚晴笑着过来拉过杜若菲的手，上下打量她，打量完了，还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呵呵……是我们家然儿好福气呢。”

　　苏师傅手中不停，脸上也跟着孟晚晴笑。

　　“小姐还真是一年一个样呢，这尺寸比着我六月份来时量的，又长高了不少。说来，小姐也有十一二了吧？”

　　“前个月刚满了十二了。”孟晚晴站在杜若菲面前，和她逗着笑，听到苏师傅的问题，自然的回了她。

　　“哦？这年纪，也快成大姑娘了，葵水来了吧？”

　　杜若菲本站着任那苏师傅摆布，恍然一听她这话，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葵水是什么东西，不禁有些微的尴尬。

　　不是没经历过，只是这样当众被人议论着这样私密的事情，哪怕她还在二十一世纪时，也只有在大学宿舍里，跟一群死党这样毫无顾忌过。

　　孟晚晴也是一愣，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了起来，问向一旁的兰儿：“兰儿，你家小姐葵水可来过？”

　　兰儿脸上也是一红，摇了摇头。

　　“也是，若是来了，我也不会不知道。”孟晚晴低声自语几句，后又笑起来：“只怕菲儿这丫头，还根本就是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是葵水呢。”

　　说笑着又望向杜若菲，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倒是她自己脸上有些尴尬了。

　　孟晚晴自嘲：“这个……第一次碰到要给人说着女孩子家私密的事，倒是还不好意思了。”

　　所有尺寸都良好，也记录好正收拾着东西的苏师傅一听，看向孟晚晴也笑了：“夫人第一次遇着这事是这样的，老妇当初给自己的大闺女说这事，也是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才说明白，其实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咱这事儿可是伴了自己几十年了。”

　　“也对，只是……”孟晚晴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杜若菲一眼，后一挥手，笑笑：“看来，晚点，我还真得好好的给我们菲儿讲讲这些事儿了。”

　　说着，见苏师傅已经收拾好了，就笑着走了过去。

　　“苏师傅，今日麻烦你了，让你耽误这么久。”

　　“夫人哪里的话，都是老主顾了……”

　　两人客气着出了门，兰儿也跟着出去了。

　　杜若菲一个人在房内，这送客的事轮不到她，外面也太冷，她自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

　　想着之前孟晚晴和苏师傅的对话，杜若菲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铜镜前。

　　铜镜只能映出人的一个模糊的影子，跟现代的玻璃镜的清晰度比起来，真的相差太多了。

　　杜若菲看着铜镜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从五岁到十二岁，七年的时间说不短不短，说长不长，可这七年的时间却也让她清楚的见证了自己的成长。

　　镜中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要爬上凳子才能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了，身量高了，虽看不出清晰的面容，可朦胧中还是能看出自己的面容至少算是清秀可人的。

　　摸摸自己身上的肉，身材也算匀称，虽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体质是不是易胖型的，可她可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保持自己的身材了，应该也算不错的，如果能忽略还没怎么发育的，很平的胸口的话。

　　正在她打量着自己的时候，孟晚晴已经送完苏师傅回来了。

　　一进来就见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笑了，戏谑道：“我们的菲儿长大了，也知道注意自己的容颜了吗？”

　　“娘……”杜若菲转身看着她，唯一跺脚，似娇似嗔。

　　孟晚晴笑容不减的走过来，站在她旁边，掰过她的身子，正对铜镜，和她一起看着镜中的少女，似有感叹。

　　“一晃七年，我们的菲儿也从小丫头长大了。”

　　杜若菲也笑：“若是再不长大，娘估计得被我烦死……”

　　“呸呸……”孟晚晴突然打断她，猛呸，“瞎说什么呢，这快大过年的，什么死啊活的，真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呵呵……”杜若菲也配合的拍拍自己的嘴，乖巧认错：“娘，是菲儿不好，口无禁忌了。”

　　说完，两人相视都笑了起来。

　　“唔……好吧，这事反正也逃不掉……”静了一会儿，孟晚晴叹口气，拉了杜若菲到桌边坐了下来。

　　孟晚晴的语气，让杜若菲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得莫名其妙的跟着她坐下。

　　“嗯……菲儿你……”孟晚晴支支吾吾，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尴尬。

　　杜若菲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呃……那个，葵水……就是，就是女子都会有的，一般会在差不多你现在的年纪会有，来的时候……嗯……”

　　孟晚晴纠结半响，泄气的轻拍一下大腿：“哎呀，这种事要我怎么跟你说呢，真是……”

　　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的杜若菲也尴尬了，二十一世纪的孩子有太多途径知道这些事了，基本上在初潮来之前，那些女孩子就老早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在这千万年前的古代，恐怕关于这些事情，只有从她们的娘或是长辈那里了解了。

　　“娘，其实你不用说了，那个，我知道葵水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她记得她并没有跟她说过这种事啊，她怎么会知道？

　　杜若菲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心思一动，连忙说道：“那个，兰儿……”

　　孟晚晴恍然大悟，笑道：“是了，你身边还有个兰儿，她比你大，这些事也早就经历的，恐怕你也没少见。”

　　转而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笑道：“这样也好，不然我还真的怕是得费半天功夫来给你说这么一回事儿了，还指不定说不说的清楚呢。”

　　“呵呵，娘，这事本来，它也就不是一件能说得清楚的事。”

　　孟晚晴扑哧一笑，凑过头来，贴着她耳朵状似神秘的低声说道：“其实，娘也这么觉得。”

　　杜若菲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

　　跟孟晚晴相处七年，她觉得她若不是生在封建的古代，在二十一世纪开放的环境下，孟晚晴觉得现在绝对会是一个非常开明，和孩子相处如兄弟姐妹，偶尔也会抽风胡闹的妈咪。

　　两人因这么一闹，干脆没了顾忌，在屋里谈笑的很是欢畅。

　　杜煜然走到门外，听到里面欢快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年跟着他爹在外面奔走学习，也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和事，婆媳不合的事他见的也不少，婆婆欺压童养媳的事也多，他很高兴，他娘亲和菲儿能相处的这么融洽。

　　也难怪三弟有的时候会抱怨，说娘自从菲儿来了之后，就只喜欢菲儿了，好像他们三个儿子都不是她生的，而菲儿才是她亲生的。现在，连他都有些嫉妒了，长这么大，娘就没有跟他们三兄弟这么毫无顾忌的亲密谈笑过。

　　不过，娘宠爱的对象是他的菲儿，他也就不计较了。

　　让跟着的兰儿退下，自己亲自撩起了棉帘。

　　“娘和菲儿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沉浸在笑声中的两人听到声音回头，都是一脸诧异。

　　“然哥。”杜若菲站起身来，笑着轻声叫了一声。

　　“然儿，你怎么过来了，和你爹巡完店回来了吗？”孟晚晴招招手让他到她另一边的位置上，也坐了下来。

　　“还没呢？在路上遇到了舅舅他们。”杜煜然顺势坐下，口中回答着他娘，眼睛却看着杜若菲，笑了笑。

　　“大哥？”

　　“是啊，就是因为遇到了舅舅他们，我和爹才提前回来了，还有……”

　　杜煜然皱眉，有些不乐意：“霜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