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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皇上因为太子围猎时拔得头筹,高兴得要在露天弄个皇室的宴会,妃嫔都要参加。宜妃让我也去,有烤肉吃,而且也不会太拘谨。

      早上起来洗漱过我就换了骑马装出去溜溜,前两天因为宜妃那句我不守规矩,我闷了两天做样。德妃、宣妃等几个女人直夸我贤淑。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骑马去透透气,做样子换来的福利。

      昨夜似乎有点雨,草场湿湿的,露珠在草叶尖上一闪一闪的,好似钻石一样折射着耀眼的光华。看着这样的美景,我微笑起来,感觉很是舒服。空气新鲜极了,仔细看还能在草堆里看见蘑菇。我信马由缰,好久不曾如此自由了。

      远处矮矮的土山上长着北方特有的白桦树,叶子已经隐隐发黄。

      我想,我的过去也如一片发黄的叶子那样,隐没在林海之中,微不足道。

      ***********************************************************
      那时刚离开李沫,我成日酗酒抽烟过着昏暗的日子,大四要操心的也就只有论文,所以我基本上都不出寝室。直到有一天清晨我还在电脑前酣战,突然季嘉一个电话叫我下楼,我怕吵到别人只好下去。刚到一楼,躲在后面的季嘉就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了寝室楼前的草地上。他慢慢放开手,刚开始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渐渐的我看清楚了,校园还是那么生机勃勃,没有因我改变什么,草地上还有几只流浪猫也在慵懒的晒着太阳。

      季嘉拿出一袋猫粮,刚一撕开口,流浪猫就呼啦围了上来。他静静的蹲在一边。我就嘲笑说:“真好心啊,少爷。”

      他不理我的讽刺,仍笑笑说:“它们多可爱啊。”

      “你喂它们多久了?”

      “呵,从刚上大一,发现它们的时候起。那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那时你还没来到这个学校呢。我走过食堂边的小路就看见一只流浪猫爬在暖气管子上,因为管子热所以积不住雪,可它的身上却被雪盖了厚厚一层,但就算这样它仍睡得很香。虽然做流浪猫很苦,但是它睡着的时候应该很幸福,说不定是梦见了春天。”

      “••••••”我知道他讲的话是为了劝我,但我沉默着。

      “扬扬,你也不要放弃自己。”

      我确实被他感动了,但是命运似乎像车轮般不可逆转的朝悲剧发展,尽管我记得那天他带给我的感动,我也确实下决心要从新开始,但是•••

      这个早上和那天很是相似,也是八九点钟的样子,天边的太阳都是那么清新,昭示着新的一天的轮回又开始了,似乎一切都可以从新来过,世界也包装的崭新如此的迷惑人心。

      只是我心里仅能享受到一点点自由的感觉,而不是当初那种想要从新开始的幸福感,想要救自己。

      “呦!这位格格真是好兴致啊!”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痞痞的声音只有十三发得出来。我好不容易松弛一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十三阿哥也好兴致。”我骑在马上,心想不用下马请安了吧。

      “好胆子,见了阿哥还不下马跪安!”他大喝。惊得我赶忙回头看他。谁知竟对上一副大笑脸。死男人,我暗骂道。

      “好啊,你敢骂我。”他竟似从我眼中看穿我的心思一样,道。

      “你这人,不理你了。”我恼了,佛也是有火的!我一夹马肚子,向前赶了几步,他追上来说:“你这种身份的格格也敢和阿哥呕气啊。”

      “我不和你讲。”你们这些阿哥都讲不通。我加了一句,当然不是说出来。他也不说话了,默默跟在我边上,我和他就并骑向前。

      走了好一会子,太阳也全升起来了,渐渐的有些热。我就准备打马回去,反正不打算和他说话。其实我都不敢看他,他实在很像季嘉啊。看他一次我就心痛一次。我可不给自己找刺激,免得他以为我暗恋他。

      他忽然开口说:“上次你唱的那歌很奇怪,我一句都没听懂,是你家乡的方言?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上次我哼哼的事。

      我寻思一下说:“是方言。”

      他追问道:“那歌词是说什么?看你唱的样子似乎那不是什么高兴的歌曲。”

      我迟疑地看看他说:“你想知道?”

      “说说。”他认真地点点头。
      “意思是:
      我再也无法保持这种状态
      再也无法理解我自己
      公开践踏自己的梦
      我做了什么
      多么无奈
      再也无法覆盖这个舞台
      再也无法认识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已结束
      就是这样的意思了。”我慢慢回忆着说。

      “舞台?戏台的意思么?”聪明啊,我笑笑说:“是。”
      “哈,我知道你唱的什么了。”他突然板起脸,眼神里一股凌厉和威严的气势显现无遗。他说:“你这可是对皇室不满?”我被他那样子吓倒了,就知道这帮皇子不能信任•••

      不想他的面色忽又缓和下来,带着嬉笑一挑眉道:“呵呵呵,逗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倒啊。”我目瞪口呆,这家伙变脸真快。真讨厌。

      他看我怔怔的样子大笑道:“好啦,不会又生气了吧。不过你被我吓倒的样子还真像兔子!哈哈哈•••”

      “我真想揍你耶!”我实在忍不住了,控制不住地说。

      他停下大笑,歪头看着我:“爷?你叫我爷了啊,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尊称我爷呢,倔强的小丫头 。” 天,他的自我感觉真是不一般的好啊,怪我用了他听不懂的字眼,让他钻了空子,懊恼死了。

      “看你那样子!算了,以后你叫我胤祥就好了,你称我爷,我倒不习惯了。哈哈•••”看着这家伙打马飞驰而去,我忍啊忍,等他的影子变成一个小黑点我立刻大吼:“啊——!。”

      呼,舒服多了!

      “你鬼叫什么,难道和十三在一起那么开心?”看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十四我差点呛住。

      “呃,十四阿哥吉祥。”看他黑黑的脸,我赶紧下马请安,但是跳下来时扭了一下,差点没站住。他赶紧伸手扶住我,看我站稳又赶紧松开手。但面色显然已经缓和了。

      停了一会他有点闷闷的问:“你和十三说了什么?他那么高兴,你可从没让我那么高兴过。”这家伙一向自说自话,现在自己喝醋,我绝望了,怎么应付他啊。正在我不知所措时,一位明朗漂亮的少女骑着马缓缓而至问道:“十四哥,你在干什么呢?”。

      “原来是悫靖啊,你也出来骑马?”十四阿哥立刻放缓神色,微笑着对那少女说道。

      “这是我十四妹。”他又转头认真地对我说。

      悫靖格格看着我道“这位是?”

      “哦,她是宜母妃家的,十五年前打葛尔丹时他父亲立功封了爵,她那时刚出生不久,大前年父亲在回疆战死,母亲也没了。后来封了格格,叫做嘉沫。去年春节接进的宫。你大概还没见过。”十四阿哥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在和我分享过去一样,代替我回答了。

      悫靖看出他的保护模样,噗嗤的一笑。十四阿哥立刻不好意思起来,我赶忙说:“嘉沫见过十四格格,十四格格吉祥。”

      虽然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十四?但我这个身份不过是个宗室之女,因父亲为国捐躯才晋封格格,但没有正经封号。所以我见了这些正牌皇格格还是得行礼的。

      悫靖笑着点点头道:“不必多礼,在十四哥面前你给我行礼,我可不敢受呢!我是冬天生的,你呢?”

      “•••”我是公元1983年,而且我不知道嘉沫的生日。怎么说呢?求助地看看十四阿哥,他了然的又道:“她是初夏生的,你比她大一年。”

      “啊,这样啊。我一向深居简出,所以不认识妹妹,不过现在既然认识了以后还是要多来往才是。”她笑咪咪的说,将我当作同龄女孩子了。我心理还是23岁,但是又比她晚出生几百年,唉,可真乱!

      到了扎营的地方,悫靖和我们告别去了宣妃那边。我正想逃跑,十四揪住我的缰绳说:“刚才的事还没完呢!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唉,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我本来没太坐稳当,他一拉缰绳马往前走了一小步,于是我一晃,险些掉下去。

      “你、你、你说我胡搅蛮缠?”他懊恼差点摔倒我,但又生气我的话,大声地问着。

      “你本来就是,我和他说什么与你何干?”我急了,也有点生气。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蛮横的少年说。

      他脸色铁青,道:“好好好,与我不干,咱们都不相干了?那这个还你!”说着从袖中摸出个荷包扔给我。然后拍马走人。

      什么跟什么?我下马捡起荷包,仔细地看了看,手工极为精致,还很香。大概是以前的嘉沫送他的定情信物吧,男人啊,翻脸真快。要是有朝一日我回到现代,而嘉沫回到这躯体中,大概会伤心欲绝吧。

      可我能回去呢?我笑笑,揣好荷包回到营帐中。

      ***********************************************************
      晚上,我被宜妃打扮一新,坐在她身边参加宴会。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很好奇。但是马上我发现不好玩了,皇子亲贵门要一一到皇帝面前请安,天!这么多人呢?不过还好,康熙心情不错,才几个皇子上前请了安他就说今晚上不立规矩了,要大家放开了好好热闹一下。四阿哥起身说十月一日是十三的生辰,也就是三天后,十月十日就要回京了。康熙于是说让各位阿哥格格给十三送些特别的礼物,否则,因为不在京城亏了十三可不好。

      倒也有家庭聚会的样子吧,不过康熙子女实在多,来得我都分不清,别说京里还有没来了的呢。提议开宴会的康熙略呆了一会就走了,于是这宴会就热闹了起来。

      来了不少大臣和他们的儿子女儿,还有蒙古的王公亲贵世子,好像成了相亲大会般。宜妃附在我耳边说这个女孩子是谁家谁家的,那个男的是谁家谁家的•••天,我都晕了。不过席间有个少女特别引人注目,宜妃娘娘说那是尚书马尔汉之女,选秀后作了女官伴在德妃跟前,可是个美人呢!,我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果真很有古典美女的风范,举手投足都带着不一样的气质。宜妃又说:“这次还有些女孩子没来,好些个比她还漂亮呢!”我心想这已经够漂亮了,再好?难以想象!

      不过归根结底和我有关的就是烤肉,这些人的生活和嘉沫有关但和我无关。呵呵,烤肉真不错。我好像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宴会结束时我都累散了,要知道这皇家宴会上的女孩子还得要端庄、有气质•••我哪顾得过来?

      回到帐中,刚脱下披风,青络立刻说:“主子以前可比现在端庄多了。”这家伙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一说我就心道不好,又来侦察了!!!

      正不知怎么回答,袖中的荷包啪的掉了下来,这衣服没兜很容易丢东西的。不待我捡起荷包,青络已然扑了上去,她惊呼说:“主子,这不是您送十四阿哥的生日礼物么?”

      “啊?我送的?哦,对哦,我都忘了!”天,好险,我转身做别的事去,不理她了。

      “可是怎么会又回到您手上?莫非?”她拿着荷包,有些不能相信似的。

      “莫非什么啊,他不要了,今天还给我了。”说着我就躺下了,忽略她的质疑的眼神,我今天好累,不想和她讨论了。

      “这,十四爷也太狠心了,怎么把这定情的信物也退了回来•••”我渐渐听不见她说什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就见青络红着眼眶,我问:“你怎么了?”

      “回格格话,青络没睡好。”她低下头。

      “你明明哭过,说吧,怎么了。”

      “奴婢只是为格格伤心,记得作荷包的时候您为了绣的精致常常熬夜,可如今十四爷就这么给您退回来了•••小姐,你以后可依靠谁去啊•••”说着,她大哭起来,咳,失恋的不是我么,她却哭得这么伤心,连小姐都喊出来了。

      其实我知道,她是一直跟着嘉沫的人,最真心的莫过于她。这么久以来我也渐渐了解了这个嘉沫格格的背景,无依无靠的孤女,送入宫里时连奴才都敢欺负她。是十四阿哥的眷顾,才使她不至于那么的惨。当然,也是个不得不依靠男人的苦主。

      不过我还是拗不过自己的性子得罪了十四阿哥,我不可能什么都为这具躯壳的主人考虑,我也失去了自己的世界,不能连个性也失去了。更何况十四阿哥对我不过是一时迷恋,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嘛,时间久了自然会跳出青春时的迷恋吧?所以就算跟了他日子久了也不会好。

      我轻轻地擦去青络的泪水说:“我知道你万事为我打算,以后我会小心。十四阿哥也许与我没缘分呢。别哭了,让人看见该挑我的不是了。”

      她听了我的最后一句话果真整理了情绪去干活了,我于是到宜妃那里请安去。

      宜妃看我来得早倒像是惊讶了一下。其实我是怕青络哭,我又不能和她说实话,她日日为我操劳陪伴我给我解闷,我又不是块石头,当然心里对她早就像亲人一样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老是侦察我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我虽知道她是嘉沫的亲信,但是真是搞得我手忙脚乱。

      宜妃让我坐下,说:“昨夜里你喝了不少酒,这会子可醒了?”我的酒量可大着呢,昨天要不是碍着身份我还能喝。

      “没事了,让姑姑担心了。”我微笑的回答,呵,都不像我自己了。

      她也微笑着似是不经意一样的说:“你以前可是一沾酒就醉倒的,记得刚进宫时,我为你接风洗尘,席间十四阿哥硬逼你喝了两杯,你就受不住了,那梨花带雨的娇模样可真是心疼人。我骂了老十四一顿,把他悔坏了,隔天一早巴巴的就来道歉,可你的酒还没醒呢。”几个宫女和宜妃一起笑得不得了,我却生硬的笑笑,这家伙,原来老早就欺负我了。

      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算欺负我。

      不过,我占着这躯体竟然连它的习惯也改变了。唉,我还是习惯分开自己和嘉沫,用嘉沫来回应众人,和自己在心里对话。其实也好累啊,不知会不会双重人格。但是,一旦我回不去现代,我必须嫁人时也用这副躯壳应对外界保护自己,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当我万不得已时。

      宜妃挥手让众人出去,坐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说:“好孩子,姑姑昨天都看出来了,你喝那么多无非是为了自己伤心罢了。等回了京,姑姑立马求皇上给你指个好亲事。”

      “呃,不要•••”我紧张起来,赶紧解释。

      但是她阻住了我的话头:“好了,不要任性了。你自己坐会子,要么和我去德妃她们那里去。”

      我去过德妃那里几次,但次次看见十三,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不要了,还是娘娘您去吧。嘉沫酒还没醒,怕在德主子面前失仪,那就给姑姑丢脸了。”

      她了然的一笑说:“唉,小女孩家,不爱听我们这些老辈儿唠叨了。”说罢就收拾收拾起身了。

      一送走她,我立刻焦急起来。天,她可不要当真给我求皇上指婚去。我心理二十三,身体才十五。真嫁了人更煎熬啊,万一再嫁个小于二十三岁的,我接受和比我小的男人恋爱,但不是结婚。真头大。越想越烦乱,这里真是呆不下去。出去转转吧。

      我没骑马,就想慢慢走走散心,踢着地上的青草。

      忽然听见身后马蹄嗒嗒的奔来,我赶紧回头准备闪人,这是在现代躲避交通事故的本能。可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把捞上马背,一个铁一样的臂弯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是十三阿哥啊!

      真是怕鬼偏撞鬼。

      ***********************************************************
      十三阿哥带着我飞速的冲出好远好远才慢慢地停下来。他跳下马背准备扶我下来,我气恼的一掌拍开他的手,自己跳下来。

      他笑着看着我不说话,我也无法。一来他是个皇子,我难道还揍他不成?二来他虏我跑了这么远,我可怎么回去?我拼命挤出笑脸给他,心中暗骂混蛋。
      “你这家伙,怎么完全不像个女孩子?别府的格格们没一个是你这种反应。呵呵,心里骂我全都写在脸上了,就别硬装了。”他笑着说。
      今天他穿这一袭青玉颜色的袍子,下摆绣着淡淡水纹,足蹬黑色朝靴,整个人英挺俊朗,神气非凡。听他说别府的格格就知道这个家伙和季嘉一样巨招女人喜欢。
      “你抓我到这里干吗?”我努力平复情绪。
      “呵,今天早上醒来突然就想你了呗。”
      “••••••”我无言以对,狐疑地看看他,但他心情很好似的,四处张望着。

      季嘉也曾这般调侃我,也说一觉醒来就觉得非见到我不可。大清早在学校出现可不是他的风格,但他还是顶着一头乱发提着早点在教室门口等我,脸上还讪讪笑着,说:“还没吃早饭吧,看我多好啊,给你带了好吃的。”
      是啊,他多好啊!

      “你又发呆,本阿哥那么好看么?把个嘉沫格格都看傻了,呵呵!”他嘴里叼着一片草叶,有些张狂的感觉。
      我可不是他们那种一早起来就心情好的人,我有起床气的。不过我还是得陪着笑脸说:
      “看看又不吃亏,又不少块肉。”真是的,我的脑子大概坏了。我不喜欢他这种和季嘉一样的坏笑,一样的不在乎的样子,甚至几乎一样的温情脉脉的说话方式。我心底几乎希望他像前段时间那样鄙弃我,看不起我,用言语伤害我••••••我似乎就能还我欠了季嘉的万分之一似的。
      “昨天你喝了不少酒啊,和以前的你可不一样。我就知道你那是装给十四看的,对不对?”他问道。
      “我不记得了。”我无奈,我哪知道这个嘉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好个不记得了,你给我记住,不许在本阿哥面前装样子,你是什么样就得本色的给我看,知道么?”他严肃道。
      “本色?我倒真想本色!”我真想臭揍你,自大狂,一口一个本阿哥和十四一个样子。
      “呵呵,那你要怎样呢?”他笑说。看着他一点没架子的样子我倒真想拿他撒气,但我是个现实的人,这家伙变脸那么快,谁知道后果如何?
      “嗯,没事了。我就随便说说。”我小心答道。他似乎不高兴得微微皱眉,一时也不说话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得罪他了。好半天他说:“以前看见你,是有些厌恶的,”怕不是有些,是好多吧,我心想着。“但现在嘛,觉得你还是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不像她们,唯唯诺诺的,很没意思。”他慢慢道。我们牵着马慢慢走着说话。
      “以前我什么样子啊。”我套他话,想多了解嘉沫一些,免得出漏子。他笑笑看着我说:
      “看起来娇小,妩媚,很会说话,说话时低着头不敢看人。很会作诗,画画,女工也好。但是讨好人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厌,也只有老十四会被你迷倒。”他说了这几句话脸上神色已变了几回,乱吓人的。
      哼,我看他也是暗恋我的,哈哈。
      于是我继续套他话说:“我,我和十四很好么?这么惹人误会?”
      “误会?”他脸色一变,似乎有了些许怒气,嘲讽道:“你和他的事我们兄弟几个都心照不宣,你还以为旁人不知道么?不过不拆穿罢了,不过看你功臣孤女可怜。你也不想想,皇阿玛怎么会把你指给他最心疼的十四?白日做梦。”听他这么说我一时梗住,无言以对,是的,不论什么时候,冯清扬还是嘉沫,都是可怜人。

      我已不会像那天一样失态了,我能忍。

      “你生气了么?我说得重了••••••”十三突然停下看着我说道,我静静地看着他,极力不在眼里透出什么讯息。他看着我,忽然抬手,但在我脸前停下,又颓然的放下了。
      “没有的。”我若无其事地说:“我没生气。”
      “我情急了些你莫往心里去。”他有些尴尬的微笑着,真是变脸王啊。
      “我没有的,你不必如此。”这个自大狂是在和我陪小心道歉么?
      “那明天我生辰你送我个礼物吧,”他的脸竟红了。
      “哪有人自己要礼物的?”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那有些羞涩的语调,淡然的微笑着说。
      “不管,就当是你和本阿哥尽弃前嫌好了。明儿晚上我要和其他阿哥一起在皇阿玛跟前。等散了我让身边的小宏子去叫你,我们还在今儿大帐后面见。”
      “这不好吧?晚上? ”我不想见到你啊。
      “就这么定了,不许你再忤逆我。”他板脸说道,真是的,又来了。

      我们不再说话,他送我回了营。

      送他什么好?我有什么呢?我叹了口气,唉!不想青络眼睛一红说:“格格别伤感了,十四爷过两天就不会再气你了的,您想开些。。。”呃,她又来了!
      “十四阿哥,以前对我好么••••••”我试探地问她,她干脆坐在我身边说:“好啊,格格怎么这么问?您不记得了么?那时您和十四爷天天的写些信啊,递个小物件什么的,十四爷有了好东西也都拿到晋兰斋来。虽说现在翻了脸,但是••••••十四爷不会那么无情,格格服个软,就好了。”她劝慰地望着我的眼睛。
      “哪那么容易啊,看来十四阿哥也不是个好处的人,还是算了••••••”我假意道。青络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格格,您怎么这么说啊。宫里也就十三爷、十四爷没有成家立府了,他们年龄又合适,再说您自己不也说十四爷比十三爷更受宠,做他的福晋比十三爷的要好么?奴婢早上倒是看见您和十三爷出了门,您可不要犯糊涂啊。虽说十四爷说要娶了嫡福晋再迎你过门,可这时日还长,您不也说要从长计议的么?”
      她一番话说得我是目瞪口呆,原来嘉沫格格有这样的心思啊,那看来她也不是真心就喜欢那个臭脾气的十四了?还真是复杂,阿哥们也有受宠不受宠的。怪不得十三的脾气那么多变。

      **********************************************************
      晚上很晚的时候小宏子才来,我困得不得了,但还是跟他出去见十三,青络担心的看着我,我回她一个安慰的笑。白天和她聊了那些话倒让我觉得十三阿哥这副样子情有可原了。所以见了十三倒也不那么排斥了。
      “十三阿哥吉祥。”我给他行礼,他奇怪的看着我说:
      “大白日里你不立规矩,这黑灯瞎火的你倒拘谨了。”听他说这话我也笑了,于是问他想说什么,说完了我好回去睡觉。
      “要你陪我一会子都不行么,这么急着回。”他有些怪我似的,拉起我的手往没人的地方去。我倒也没多想这在古代合不合仪就任他拉着走,走一会儿后坐在大帐附近的林子里说起话来。
      “你的礼物呢?”他立刻追问,我掏出原本送给十四的荷包递给他。
      “喏。”他接过去先闻了闻再揣好说:
      “和老十四用的一个香啊,是他给你的么?下回我送些香料给你,我不喜欢这个香。”我晕,这都闻得出来。不过我今晚上是打好主意和他说真心话的,于是道:
      “十三阿哥,我有话和你讲。”他就温和的说:
      “叫我胤祥吧,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好吧。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以前想依靠十四阿哥,但是现在••••••”
      “你不讲我也明白,我会保护好你的。”他打断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抬高声音道,真是坏脾气。
      “胤祥,你好好听我说。”我柔声道,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好,你说。”他居然立刻恢复温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扯扯前襟。他在害怕么?
      但我还是说:“我的意思是,咳,我就直说了。我想通了,我父亲虽然立了功勋,皇上仁慈封了我为格格,但我心里知道自己还是身份低微。以前我大概是心存了妄想,所以做了些和阿哥们走的进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觉得,能在宫里一辈子也好。所以我和十四爷也闹翻了。但我并不是这样就和十三阿哥你走的近起来。实在是没机会解释自己的想法。我可能让您误会了我,但是我不是存心故意的。所以十三阿哥,以后嘉沫做你的朋友或是妹妹吧,您不要把心思错放在我身上••••••”不待我说完,他噌地站起来道:“你,你这可是真心话?”
      “是真心话。”我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定。

      “哼,你莫要后悔!”他说罢拂袖而去。也好,你再不理我我也不用应付你。就像我对季嘉那样,再不相见、再无牵绊。

      “嘉沫,我倒真真错看了你!”十四的声音响起,我一僵,怎么搞的,他是特工么?来得毫无声息。他在我身边坐下说:“原来你一直存了这份心思,我竟然都不知道。”他声音低沉,微微有些哽咽着,“我原想去帐中安慰你,可看见你竟和十三出来,我尾随你们刚到此,就听见你说那番话气走他。我也生气,难道连你原来和我说的都不算数了?还是你为了那次的事还在赌气?你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啊••••••”我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得出来,这和平时那个自大狂是那么不同。也是真的受了伤害?我想大概他和嘉沫是有几分真情的,只是我却不能为了嘉沫的身体牺牲自己。

      “我是真心话,想必十四阿哥刚也都听见了的••••••对不起。”
      “不可能!嘉沫,你是赌气对不对?我知道自己平时脾气不好,但是,两年来你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想法的。我就以为你和我是一个心思的••••••嘉沫,算我不该还不行?”十四阿哥竟然有了哭腔的说道。

      恍惚,就如我曾对李沫说的:“沫,你有苦衷对不对••••••你不是真的••••••”我的眼睛竟然一湿,还是忘不了么?

      “我••••••”我还想解释,可是却说不出口了,我做不到。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你,起来吧,夜凉了该回去了。”他拉起我回帐。等到了帐前,他说:“我不信你这些年都是虚意奉和我,我会试出你的真心,我不会放弃。”然后在我头上一吻,在黑暗中,他眸子里的坚定和深情依然刺伤了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我不说话,点点头转身走了。啊,真是的。恐怕以后要麻烦了。

      青络此时冲上前来说:“格格和十三爷出去,怎么和十四爷回来啊?不过看你们和好了奴婢就高兴了。”说着扶我进了帐中,我也不答话,今晚上够我头痛了。

      两天后启程返京,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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