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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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回了京，到京城当天，我并没有立刻进了四贝勒府。
中午时分到的皇宫，宜妃便打发人将我接去，说是回宫里拿些东西。我心里有几分奇怪，按说我应该随四阿哥去拜山头才是啊。后来知道四阿哥和一应人等也是要先将皇上送进宫才能各自回府的，他知道宜妃叫我的事情，说一会儿也要去看德妃娘娘，到时去接我一起回。
我跟着宜妃到了她住的宫里，她即刻换了衣服，把我也收拾打扮了一番。吩咐宫女去将我晋兰斋的东西收拾一下，便带着我去见德妃。路上她只说：“按说应当是你进了门后，由老四的嫡福晋带你进来拜见德妃娘娘的，不过咱们这先去见见，礼多人不怪嘛。”我看看她，却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匆忙，也不准备些东西之类的么？
见了德妃行罢礼，她很亲切的把我揽过去，拉住我的手笑道：“这都一家人了，还这么多见外的？我在这边听说了，高兴得不得了呢。宜妹妹，咱们这回可是亲上加亲了。”宜妃也笑道：“这丫头以后可就要德姐姐来疼了。”
两人便又叙了些话，无非问问皇上的身体和塞外见闻之类的。正说着话，外间宫女回说九阿哥去见宜妃娘娘了。九阿哥此次并未随扈，大约这是来看他母妃了。德妃忙道：“宜妹妹快去吧，老九真孝顺呢。”
我正想要留还是要走，本来德妃拉着我的手说完话，便让我坐在她边上了，宜妃一起身她的手不知是不是故意就压在我手上。宜妃眼神瞟过，嘴边立时带了微笑道：“德姐姐真是厚道人，立刻的便对嘉沫这么好。即这样我便回去看看，嘉沫还是呆会儿再到我那边去吧。”
我只得答应了，送她出门时，她轻声对我说：“给德妃娘娘奉茶。”
再回屋便只剩德妃一人了。倒像是和宜妃商量好似的，我过去给她倒了杯茶奉上，虽然我并不真的想讨好她，但不得不低头顺着宜妃给我铺的路走。
她不接，看了我好久方道：“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成了我的媳妇！”明显的言语不善，我也不想做你媳妇好不好。心里虽然这么想，言语上到底不得不服软，低头道：“德妃娘娘，奴婢从前不懂事，让娘娘动了气，以后定会小心谨慎伺候四爷，让娘娘安心。”
说的甚是可怜的感觉，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了。德妃叹了口气道：“真不知你是什么手段，十四那边不成，你竟然还能跟了老四？也是，老四到底已经封了贝勒，又是年长的阿哥，自然是比十四阿哥要好的。”我的手已经酸了，但她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我只得道：“回娘娘话，奴婢并没有那样想。您给了奴婢鸡血玉镯，奴婢也原以为是为十四阿哥的，可万岁爷却将奴婢指给了四阿哥。奴婢并不知万岁爷的深意。”她听了这话，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想把我挖个窟窿似的。我只与她静静地对视。
半晌，她拿过我手中的茶碗淡淡的抿了一口道：“罢了，既已如此你便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四吧，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来。”说着把茶碗放在一边，咣，声音不轻不重。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我淡淡道，知道她不好对付，既不能太软了任她捏，也不能太硬了惹到她。
“以后也叫额娘吧，事已至此我倒也不会慢待了你。只是你其中耍了些什么手段我确实不知，也不追究了。你好自为之。”
“奴婢记得了。”我答道。正说着，外间回道：“四阿哥到。”德妃看了我一眼，神色带着些许深究。我不明白又怎么了，但四阿哥已经进来了。说了几句话，不用猜德妃也肯定有话给四阿哥说的。我便告退回了宜妃那边。
见了宜妃，她也是让众人退下，直接问我道：“茶吃了么？”我点点头，她轻出了口气，道：“之前一直也没顾得上和你商量这事，只是这位太过狠毒，姑姑不得不先带着你去见她，看给不给姑姑面子罢了。以后你在四贝勒府里，好好过日子。得空了来看看姑姑，知道了？”
我疑惑，但仍点点头。
宜妃冷哼一声道：“那位的信儿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选那天到，可见是早想好的。可她没想到万岁爷到底还念着福亲王的旧情，没亏待了你。”
“十四阿哥福晋有喜的•••信儿？”我轻声问道。宜妃点点头，恨恨的说：“两面三刀，给了你镯子却挑那个时间把信儿送到。明摆着要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以后要注意这点自己的性子，她不过是看上次打你，打得那么狠你却仍旧一声不吭的，吃准了你不会带那副镯子。”我叹了口气，心底冰凉。
宜妃又道：“原本我也猜不到那一层，刚才回来了才知道十四阿哥的福晋有喜的日子根本就要提前了半个月•••”她不再说下去，只是面上有股狠戾颜色。我看着她道：“姑姑，嘉沫现在也算有个好归宿了，您放心吧。四阿哥对我还是不错的。”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的脸庞道：“你和我那堂兄的脾气•••真是一个样子。记着姑姑的话，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从到这里就一直是她诸多照顾，一直为我周全。不管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到底还是感动的。这个深宫中的女人，为我做的•••很多了。
宜妃又从自己体己的东西里选了几样好的给我，说以后也还是会照顾我的。不多时，四阿哥过来接我，她便让小宫女捧了东西送我出去。
我心里微微有些难受，但是出了门四阿哥回头看着我笑道：“给额娘奉了茶，自此便是一家人了。”看他似乎还是挺高兴的，我只得扯出个笑容来给他。但鲜见并不成功，他说：“你还是别装了，这事原是我不好。”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他拉着我的手慢慢往前走。
“为什么说是你不好？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有让六公主•••”我迟疑着，想知道为什么却又不好说出难听的词来。在塞外相处了三个月有余，多少知道这个人是喜欢哪种讲话的方式的。
“可是•••是我问皇阿玛要的你。”他淡然道。“啥？”我惊道，这个人三个月来从来没和我提过半句，我还以为我们两个都是兔子罗杰来着。
他回头看我惊讶的表情似乎觉得蛮好笑，但转而叹道：“那天宴席上我的确没有请六公主做那件事，但是十四弟福晋有喜偏偏那时候传来消息。皇阿玛那天并未指婚，既为了看见额娘的镯子也为了福亲王。后来单独叫我去，我便开了口。我当时只是不希望你嫁到蒙古去。许是，你和我缘分已定也未可知，你说呢？”
我点点头，心情复杂。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额娘干了什么？
但是看他难得的高兴的样子，话怎么也问不出口。再说我不过是他的小老婆，女人之一，我问了，不是要挑拨他和母亲的关系么？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想想，德妃到的确没吃错我的性子，她看准了我才会这样吧。从一开始看不上我的出身，让十四阿哥娶了她满意的嫡福晋，后来让我收下镯子，去劝十四阿哥也未必是真的需要我那么做，我没劝他不是也有了孩子了么？要是我劝了，依十四的急脾气非和我翻脸不可，那我到了塞外就不会再戴她的镯子。就算我没和十四翻脸，她也吃准我的倔脾气了•••
只是，她狠到要把我弄到蒙古去的地步•••
最后呢，四阿哥行事出乎意料，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
叹了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他忍不住看着我，冷冷问道：“你不高兴？你还要为了这件事生我的气？”
“不，不是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现在知道了。”我真诚的看着他，但是忍不住想哭。我心情不好，本来已经觉得都是巧合，没想到差点还是被利用，差点还是按照别人设的局走下去•••
他转过头，并没看见我强忍的表情，脚步轻快。我跟着他的步伐，想着要见他的其余妻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忽得停下，转头看着我道：“宜母妃怎么也没派给你两个随身的宫女？”我摇摇头道：“我一向只有两个随身的宫女，小文在塞外•••得急病死了。剩下的那个小，这次也没跟着去。”
“那你可有什么体己人么？”他又问。我再次摇摇头，想起小荣子来，他不过是我为了抓德妃什么把柄要来的，终究不还是没算过她么？他沉吟半晌道：“按说我府里是不能随便进什么人的，可你没个体己的人照顾也不行。不然回头我给你买两个丫头吧。”
我忽然想起应姑姑，那个浣衣局里打了我的宫女。于是说：“我在浣衣局时有个姑姑待我还不错，要是可以，我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他看着我道：“这样的事，你说一句不就得了？要自己问？”
“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别人。”他似是赞许般点点头道：“这就去吧。”说着拉起我又往浣衣局走，我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得给我找体己伺候的人，但是心里别的事情多也没仔细想。此时已经离浣衣局不远，我俩儿便进去找应姑姑。
她显然并没有想到再见到我会是这样，我并不想受她拜，但四阿哥也在我没有阻止她。我看显然又苍老了些的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要她来跟我的话了。
在现代，她这样三十出头的女子正是最好的女人的年龄，可她却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应姑姑，我现在是四阿哥的侧福晋了，本来想找个体己人跟着，就想到姑姑了。您曾对我有恩，所以并不是想强迫姑姑，若是你想要出宫过活也可，当是我报答你的。”这番话我说得别扭，我不喜欢这种施与的感觉。其实按说宫女到了二十五岁都会放出去的，我问过她为什么还留在宫里最脏最差的地方，但显然她有隐衷，只说：“不过是能者多劳，手勤也不见得好。”
她并没有立刻答应，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又看看四阿哥。四阿哥点点头。她这才说：“愿意跟随侧福晋。”说着跪了下来。
当时并不能就带走她，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四阿哥才道：“你很会看人嘛，这个人是个有骨气的，她肯跟你必会忠心。”我知道他看人一向很准，但心里还是想起他额娘来。没有立刻回答他，撩起马车侧边的帘子，看着外面那么多人。
好一会儿，我才说：“我不会看人。”
我要是会看人就不会在现代那么惨，在古代照旧这么惨了。
那天回到他的四贝勒府，见过了他的其他妻妾我才知道，这次他又是为我好。这么多妻妾里我孤身一人怎么可以？更何况眼线也早早的布下来了。
他的大福晋拨了个大丫头，两个侧福晋里李氏拨了一个大丫头给我，耿氏拨了个粗使的丫头给我。至于另外两位倒是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四阿哥说改日再买两个来，和几位侧福晋一样。
这时大福晋说：“内务府那边记的是嘉沫妹妹应当是庶出，只能做个庶福晋的。可是热河来的旨意上又说是侧福晋，咱们不好就自己决定了，这才要问问四爷。听了这话四阿哥道：“皇阿玛也是有考虑的，嘉沫算是福亲王叔的义女，而且她母亲当年殉情后便抬作了正室，又是入了籍的。这个位子并不逾矩。”
“是，既然有了爷的话。咱们就好为妹妹准备了。”四福晋神色如常的点点头道。
四阿哥然后又说累了，匆匆奉过茶，便让总管带着我去后院新腾出来的院子里安顿。
他自己去了大福晋那边休息，这原本就是应该的。
看这几个伺候的丫环忙前忙后，我自己第一次没有动手，心里很累。
就这样，另一种生活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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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题：
康熙十七年（1678年戊午）四四出生
文中大约是在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丙戌）
so:应该是28没错吧？
穿来是四十三年春，那时嘉沫15，所以我文中有老姑娘一词形容她17岁嫁人。
而她实际上刚毕业时23岁，到四十五年十月左右是两年多，所以心理是25岁。
这种yy文无法较真于历史，还望大家多多提错。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