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类》离类水愿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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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见到常预晏的情形，绝对不包括现在看到的。
　　李崇意气风发的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庄主见识果然不凡，在下甘拜下风。”仰头又是一阵大笑。
　　我吞了吞口水，这人是我那胆小如鼠畏缩成性的爹么？
　　爹看到了，大步走过来，惊喜的叫了声尘儿，给我个大大的拥抱。
　　回头冲那人说道，“多谢庄主对小女的照顾，我看看，女儿，怎么好象胖了点。”
　　常预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爹拖着我的手，“来，尘儿，给庄主磕个头，多谢庄主的栽培。”
　　我惊讶的跪下来磕了个头，重复了一遍我爹的话。
　　常预晏宠溺的看着我，一手赶忙拉我起来，“别吓到孩子，李兄，你们多日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还有事情处理，就先走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李兄，行吟斋的事情就劳您费心，你知道，说到读书人，我实在拿他们没法子。”
　　爹感激的跪下来，“承蒙庄主不嫌弃，归之必定鞠躬尽瘁，定不负所拖。”
　　常预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离去。
　　如果说我有什么真正害怕的人，肯定就是这个人，他简直让我从心底里恐惧。
　　严格来说我齐集了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的结晶，虽然稍微有点不学无术，但用来应付古人应该没有问题，就算阴谋诡计电视也看了那么多，总不会莫名其妙死掉。
　　但是我怕这个人，是真的怕，理所当然的怕。
　　尤其爹爹送我回迁莺阁，我躺了没多久这个人就走进来，面对面，我开始了陌生的颤意。
　　“你怕我，为什么？”他换回了白色的长衫，跟第一次见他那样，动作优雅而大方。
　　我沉默，压力扑面而来。
　　“柳归尘，”满意的看到我退缩的表情，“我知道你没那么蠢，你应该早看出我做了什么，不过你再怎么聪明，也终归只有五岁，也许再过二十年你可以跟我一较高下，现在，你还是乖点好。”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我爹爹得罪过你吗？”我知道，我在发抖。
　　“一年前，李崇带你出谷卖花，你提着一篮子的蔷薇，在南门城郊卖给大金钱庄的金少爷，赚到十两银子，同时还跟惜花楼的花魁定了每月初一送来各式干花十篮，成交五两，三个月后李崇因为冲撞了在惜花楼喝酒的朱太守，入狱，五天后你从牢里领走李崇，此后四季谷名声迭起，各大花楼都上门求花，你父女二人再没出过谷。”
　　该死。
　　金少爷当时跟花魁飞月出游，美人面前当然死要面子，很容易就掏钱了，飞月高兴之余顺便表达对于小孩的体贴爱护之意，我捉住机会拖过爹谈成了生意。
　　后来爹入狱，我无意中知道太守母亲爱花，尤其是菊花，我请飞月放出四季谷拥花无数的消息，没两天太守就放人了。
　　“你爹是个很迂腐的人，以往是宁愿死也不会涉足欢场生意，更不可能有经商头脑，那天看来也的确如此，结果到了庄内，他规规矩矩，话都不多说，见人都低上三分，很符合他的性子，唯一奇怪的是他从不向任何人问及自己的女儿，在守制于人无力反抗的境地居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未免太不正常了，所以只能是别人教他不能随便向人打听女儿的事情。”
　　“那个教他的人会是谁呢？你说，尘儿。”
　　我不说话，我怎么会觉得我能瞒过他，真是大白痴。
　　“七天后于夫子跟我说你天赋平平，性子软弱，生性懒慢，却安之如怡，从未对任何事提过意见，尤其是--”他定下来，“尘儿，你日夜忧心，夜不宿寐，竟对身边之人毫不提防。你早肯定我不会让人伤你吧！”
　　这个就高估我了，我是没想过那几个小屁孩对我能有什么威胁，至于夜不能寐，那个，有点汗颜。。。。。
　　“于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布置很多，包括行吟斋，请你爹出山镇店，当然，我亲自陪你爹去了趟扬州，刚好赶上赛诗会，你爹重拾文人气节信念，如今将一切心思都放在行吟斋。”他笑了，用手抬起我的下颚，“尘儿你说，是毁掉行吟斋容易，还是毁掉你爹容易？”
　　我挣脱他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常预晏坐到椅子上，“尘儿，做我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