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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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中也是人类的证据。”
这样一句话，在干部中原中也的脑海中炸响，只把他炸得头脑一片嗡鸣。他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宰，就是他是人类的证据？啊啊，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啊。大家跟着空间中的视频，一点点的看着太宰治如何从一个感情淡漠、神性十足的神子，慢慢的行走在这个人间，沾染上了人间烟火。然后在遇到了他之后，终于有了一些普通少年的模样。
这些改变，是看着他走过来的大家没有办法否认的。正因为在中原中也面前太宰治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想要保住旗会等人的性命，在研究所的时候尽力帮他走上人类的道路。如果田部目津子看到这样的太宰治，大概也会欣慰的觉得他已经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活下去了吧。
所以能够让太宰治沾染上人性，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少年的中原中也，当然本身就是人类啊！这果然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是不用去怀疑的事情，只要看到在他面前的太宰治，所有人都能够确认这一点。
——但是，那是十六岁之前的事情了。十六岁之前的太宰治可以帮中原中也证明他就是人类，但是十六岁之后的太宰治，却失去了这样的能力了。
屏幕上的少年太宰治正在浅浅的微笑着，真实的微笑着，可是屏幕外的干部中原中也，却在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再看过太宰治这样的笑容了。他仔细的想啊、想啊，只记得好像一切都在那个夏天，就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干部中原中也之前一直认为太宰治没有心，所有的感情都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在那之后他面前的太宰治，确实越来越少露出自己的真心，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真心的笑过了。
他在那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宰治的感情异常，因为在他面前的太宰治根本就感情不异常。他在那之后认为太宰治没有心，因为在那之后太宰治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自己的真心。
少年太宰治骄傲的对魏尔伦说自己能够在少年中原中也面前真心的微笑出来，但是，那果然也只是那个时候的事情了。江户川乱步说他弄丢了自己是人类的证据，原来不是后面那件事，而是指弄丢了能够作为自己是人类证据的太宰治啊。
没错，自己绝对是人类，现在连干部中原中也自己都这样认为了，因为那是太宰治已经帮他证明过的事情，就算太宰治现在已经不是证据了，也无法改变。可是那又如何呢？现在的太宰治已经没有办法因为中原中也的缘故露出真实的笑容了，他曾经能为他作证的事情，在已经为他做了证之后，就被改变了。
“帽子君，恭喜你，你果然是人类啊。”
江户川乱步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本来应该是中原中也非常希望获得的祝福，是他一直以来希望听到的话语，可是现在响起却是那样的刺耳。而中原中也张了张口，只觉得自己口腔干涩，连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一败涂地，面对这样的太宰治，时隔六年，干部中原中也终于输的一败涂地。本来一直挺直的脊梁忽然就塌了下去，中原中也垂着脑袋，面对视频中真心微笑的少年太宰治，不敢抬头。
【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呢，可是魏尔伦看着少年太宰治浅淡却真实的微笑，却也没有办法去否定什么。甚至他看着这样的笑容，忽然忍不住这样想——
如果太宰治就是中原中也是人类的证据的话，那么阿蒂尔兰波呢？阿蒂尔兰波对于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忽然就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日子中，阿蒂尔兰波对自己同样真诚而真实的笑容。最开始自己被政府分配给他照顾时阿蒂尔兰波惊喜的笑容，教自己各种人类规则得到回应时欣慰的笑容，和自己的日常相处中高兴的笑容……
“保罗——”
似乎又有那样饱含感情的称呼在自己耳边响起，与此同时眼前浮现的还有那个人傻乎乎的笑容。再没有比阿蒂尔兰波还要蠢笨的人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当做人类，那样傻乎乎的靠近呢？
心口忽然就有些发闷，魏尔伦不想再去思考这种问题了。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起来，然后带着这种烦躁的情绪，朝太宰治的方向走了过去。
“关于这是个误会的证据，我可以详细的对你解释一下……不过你还有个别的工作。并不是关于替身，而是说出森鸥外本人现在在哪里——这可是一件费力到骨头都会折断的工作哦，字面意义上的。”①
魏尔伦依旧坚持中原中也是他的弟弟，哪怕太宰治说出了那明显的证据。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毕竟他不能承认中原中也人类的身份，就像哪怕有阿蒂尔兰波，他也不会承认自己人类的身份一样。
所以他坚持要继续行动，把森鸥外找出来杀掉。作为中原中也现在所在组织的首领，森鸥外果然是他必须要解决掉的目标。而对于这样的魏尔伦，太宰治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是询问着：“也就是说，你没有要撤退的意思咯。”
“当然。”
听到这句话，看到这样的魏尔伦，太宰治已经收起了脸上那个真实的微笑。他只是就那样盯了魏尔伦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依旧是模仿其他人的，可爱却又虚假的遗憾的表情——
“这样啊，那就是你输了。”②
“呯——”的一声，火光在魏尔伦的额头上炸开，发出爆裂的响声。魏尔伦上半身用力后仰，倒了下去。本来已经来到了缓坡上的他，在巨大的力道冲击下再一次的滚了下去，他滚了三圈左右后抬起头，目光严肃的看向了太宰治。
“狙击？这——”
没错，是狙击枪。四周显然埋伏着狙击手，并且不止一个。因为在下一刻，又一发狙击子弹射中了魏尔伦的额头，让他侧着身子差点倒下，只能用手撑住地面接下了这一击。③】
收回了看向中原中也的目光，魏尔伦的心中也有些叹息。那个时候的自己听到太宰治这样的答案，是多么的动容啊，觉得这两个少年比他和阿蒂尔要好得多。可是最后，他却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少年依旧走向了陌路，就像他和阿蒂尔一样。
这所有的过程，魏尔伦都是看在了眼中的，只是他没有办法去说。毕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就算留在了横滨、留在了港口黑手党、留在了中原中也身边，可是因为他过去做的那些事，其实也并没有获得中原中也的信任，中原中也只是因为事实所迫，无奈的让他留了下来而已。
这样的魏尔伦，自然哪怕看见了所有的事情，也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中也走向了自己的老路。他是真的觉得很遗憾的，也觉得很可惜的，就好像遗憾和可惜过去的自己与阿蒂尔兰波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说出了那样打动着自己话语的太宰治，最后却再也没有在中原中也面前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了。
至于其他人虽然也因为太宰治的回答惊了一下，觉得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可是因为他们到底没有见证后面的事情，所以暂时还没有那么多感慨。于是很快，他们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放在了马上又产生变化的局势之上。
然后看着视频中的画面，就有人有些惊讶的说：“狙击？狙击这种事情对魏尔伦先生和中也干部不是没有效果吗？他们根本不害怕子弹吧，哪怕是狙击也一样！”
听到这话，魏尔伦才彻底回过神来。他看着视频中自己狼狈的再次滚下坡的画面，却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只是说道：“没错，子弹对我们没有用，可是狙击不一样。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的话，后面太宰君会解释的。”
听到这话，大家也就安静的等待了。而接下来，太宰治果然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狙击的子弹再一次击中了魏尔伦，而魏尔伦也因为那样的冲击滚落了山坡，比刚刚还要狼狈，并且越发的远离了太宰治。可是，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了。对于其他人来说一击就能够杀掉目标的狙击弹，根本就没有对魏尔伦造成任何伤害，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而对于这样的现象，太宰治也并不吃惊。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用狙击枪直接击杀魏尔伦，他的目的是这样的：“你的异能只对接触到的对象有效，也就是说子弹射中你时已经射中了，不过只是立即停下了而已。因此如果用比普通子弹要快好几倍的大口径狙击枪子弹射击的话，用重力停止的一瞬间也能给你相当大的打击力。以及……”
这样说着，太宰治举起了手，随即他身后的夜空中一齐喷出了火。从山丘之上，从树木之间，从枯叶土之中，从大树之上，五十发以上的狙击子弹一起朝着魏尔伦杀了过来，并且全部命中了他。④
对于这样由狙击子弹造成的火幕，魏尔伦低吼起来，用重力保护自己的身体想要逃入树后。然而他向前逃跑时也有来自后方的狙击，想躲入起伏的地形内而压低身体也会有来自树顶的狙击，根本无处可逃。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配置了这么多数量的狙击手……”
子弹贯穿魏尔伦的衣服，终于开始嵌入他的皮肤。虽然伤口没有到出血的地步，但毕竟数量太多了。一秒内十发、二十发、甚至还在增加。等同于包围全身的空气都变成了敌人，朝自己袭击过来一样。⑤
更何况，子弹不仅仅是贯穿会造成伤害，里面的火药与空气摩擦还会产生大量的热量，那是重力无法抵消的，会沸腾血液、炙烤皮肉、带来疼痛，即使魏尔伦具有无比丰富的战斗经验，在这持续不断的攻击下也迟早会产生疏漏，再继续下去，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换句话说，从魏尔伦被第一枚子弹击中开始，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从他被广津柳浪击飞开始，他就已经身处劣势。他现在踏入的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狩猎场，而他，就是那个虽然强大却被所有猎人围攻的，野兽而已。
“是你选错了对手啊，魏尔伦先生。”太宰治歪着头，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依旧从容，看起来是那样的可爱：“我们可是有中也的啊！虽然他很强大，但是我们依旧要考虑他被人针对的情况，考虑到底什么样的攻击可能会对他有效，需要注意。”
“中也是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的啦！他总觉得自己很强大，不管什么情况只需要冲过去就行了，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必须为他考虑这些事情，为他防备这些事情。这种情况下，只要反过来运用到你身上就行了，毕竟你也是重力异能力嘛。”
正因为如此，在做针对魏尔伦的计划时，太宰治才会如此的顺手。那其实并不是为了针对重力异能力者而做的计划，相反，是为了保护重力异能力者而考虑的情况。作为一个以头脑作为武器的人，当太宰治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当他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会思考这些的啊。】
“原来如此，原来中也先生和魏尔伦先生的异能力是这样的情况吗？”
听到太宰治的解说，大家才终于恍然大悟。只不过虽然明白了这一点，可是大概他们很难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中原中也和魏尔伦吧？
毕竟，这种程度的准备已经算不上什么战斗了，而是战争了。太宰治是用战争的手段对付魏尔伦的，于是才调用了这么多的狙击手。而在平时的战斗中，哪怕是守护横滨的战斗中，他们大概也用不上这样多的狙击手吧？
于是明明知道了狙击枪其实对中原中也和魏尔伦有用，可是大家却并没有抓到了他们弱点的实感，反而忍不住惊叹出声。毕竟需要用这么多狙击手才能够对付的中原中也和魏尔伦，果然强大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了啊。
然后就在大家为此感慨的时候，他们听见了太宰治所说的话语。为了保护中原中也，而考虑过他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对他有威胁的情况吗？把这样的情况反过来，就恰好能够用来对付魏尔伦了吗？
中原中也哑口无言，知道那确实是太宰治会做的事。他就像一道温润的水流，在自己如同火焰一般往前冲的时候，他在背后却已经帮自己填补上了所有的漏洞。
就像在研究所的时候一样，中原中也的处境看起来好像很危险，可是实际上太宰治却已经考虑好了一切，也帮他铺平了一切的危险。每一次中原中也遇到了似乎无法应对的情况时，太宰治准备的手段都等在了那里，细润无声的就帮他摆平了一切。
不仅仅在十六岁以前是这样，在十六岁以后也是这样的。那时的他和太宰治组成了搭档，然后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任务。因为当时关系已经破裂的缘故，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但是所有的任务，他们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那个时候的中原中也只觉得太宰治像一个机器一样，把一切都算计的非常清楚，越发觉得他没有情感波动只是在理性的考虑一切了。他把那一切都当做了理所当然，就好像每天都要喝的水一样理所当然。可是，怎么可以理所当然呢？为什么能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一样忽略掉呢？
水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因为每天都能够看见每天都能够轻松获得就不重要的东西。太宰治的这些考虑也是一样的啊！他这样细致的思考，细致的对中原中也进行保护，本身其实就已经蕴含了很多心意，自己当初为什么可以就这样简单的忽略掉啊！
心痛到无法言语的地步，中原中也怔怔的看着视频中在战火中指挥的少年太宰治，看着他此时此刻无意识中展露出来的对自己的在意与关心，却只能越发的明白后来的自己到底对他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
他把那样一颗珍贵的心，摔成了粉碎。
【面对太宰治指挥的围猎，魏尔伦只能用双手护住头部，尽量蜷缩身体。然后他忍受着狙击的暴雨，抓住手旁的树木将它拔了起来。
“别小看我……以为这种程度的丢石子游戏，就能杀掉我吗……？！”
魏尔伦将树木高高抡起，他准备把树木当成标枪投掷出去，杀掉远方隐匿在黑暗中的狙击手。然而——他的手在中途停了下来，因为树木被切的粉碎了。⑥
“哦哦，靠近看的话，确实和妾身的部下挺像的呢。”
宛若琴音的优雅女声响起，似是燃烧的红莲一般的秀发，以及同色的眼眸，吊染的茜色装束让人联想到成熟的红叶，这样打扮的女性走了过来。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旁漂浮跟随着的，和服姿态的假面夜叉。
长发，身材高挑，像是感受不到其重量般，高举起足有小孩身高大小的长刀。金黄色的和服自膝盖以下溶解在空中，彰显对方并非是真实存在的躯体。正因为如此，魏尔伦没有办法在假面夜叉攻击自己的时候用重力控制对方。
“不过，随意的拉拢我家的小鬼，还真是为所欲为的兄长大人呢。这回只切掉你的手脚便作罢，因此快点从这里消失吧。”⑦
是尾崎红叶，港口黑手党的年轻女剑士，将中原中也收入麾下的黑手党实力派人物，操纵着异能生命体【金色夜叉】的美丽野兽。她将鲜艳的牡丹色唐伞放在肩上转动了一圈，然后把伞柄拧开抽了出来，鲜亮的银色刀刃展露出身姿，那是伞剑。
“黑手党的异能力者吗。”魏尔伦露出猛兽般的笑容。“不过，顶多只是一个异能力者，两柄刀而已，面对重力又能做到什么。”
这样说着，魏尔伦将姿态放低，沉下身体准备冲向尾崎红叶。可是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谁说只有一个人的？”
下一刻，魏尔伦的身体沉了下去。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脚下，发现大地像蛇一样蜿蜒起伏，吞没了他的双脚，继而向上蔓延。⑧
面对这种情况，魏尔伦消除了自己的重力向上跳起，横向落到了附近的树干上。他想起了阿呆鸟地面沙漠化的异能力，能让人脚下一空，与现在这种情况异曲同工。但是阿呆鸟没有办法把除了地面之外的东西沙漠化，所以魏尔伦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应对，落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可是魏尔伦失算了，他落到树干上的时候，本应该具有确实硬度的树干也同样从鞋子接触的地方开始液化，似要将魏尔伦吞没般的涌了过来。这是比阿呆鸟的异能力还要麻烦的异能力，居然是他所有接触的“地面”都能被液化，而不只是真正的地面。
“这是……”
魏尔伦又再度跃起，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预定的着落点已经变成了有自主意识的软泥，张开嘴等着他。但这并不是最麻烦的事情，最麻烦的其实是，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果然一个接一个的入场了——⑨
会有多少的异能力者等着自己呢？不知道，但毫无疑问这已经是会对他造成麻烦的程度了。而随着他们的入场，港口黑手党针对魏尔伦的反击，也终于全面的铺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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