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相爱相杀》浮榛

37、不眠症（上）

　　番外3. 不眠症（上）

　　合上笔记本电脑，赤井的视线落到茶几上透明水杯旁的两只白色药瓶。
　　同住的那只黑猫已经围着塑料瓶转了好几分钟，不时小心翼翼，试探地伸出鼻子，在药瓶上触来触去。
　　赤井伸手过去拿起其中一个瓶子，旋开盖子倒出一粒浅灰色的椭圆药片，捏在指间。
　　黑猫趁机迅速凑上去试图闻闻味道，但被赤井用右手挡开了。
　　“这可不是好吃的东西。”他笑着对发出失望“喵嗷——”一声的赖皮黑猫说。
　　拿起杯子，用水将更接近塑料触感的坚硬药片送下。赤井无意识眯起眼。再度睁开时，视线里已多出由银色与黑色糅合而成的男人的侧影。
　　还是和以前一样，谨慎沉默到毫无声息。赤井在心里笑笑。突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妄想。
　　大概是过于开心，沉浸其中的赤井没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嘴角翘起来的程度立刻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在想什么？”原本略带着懒散感觉的男人，声音里多了一份警惕。
　　赤井不得不轻咳一下，将笑容压下去。“没什么……到练习的时间了吧？”
　　他转身走向玄关的方向。等他将鞋带系好，正疑惑琴酒为何还没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件深色外套的男人向他走了过来。
　　赤井愣了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我没有着凉。”
　　“我知道。”琴酒为他穿上外套。“下次偷笑的时候请告诉我原因。”
　　“好的好的……”赤井拉开门，屋外凌冽的冷空气铺面而来。两人穿戴好护目镜，拎起装备箱，一前一后走向积雪逐渐消融的户外。

　　※

　　在一切的一切结束之后，琴酒与赤井将最终的落脚点，选择在了这个北极圈内的小城。整座城市的人口也不过万人，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寒冷干燥，了无人烟。没有多少娱乐设施，十二个月的时间里有九个月都很寒冷。
　　不过从定居之后到现在的五年时间里，他们两人都很满意这里的生活——简单来说，就是完全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在天气适宜时，他们每天都会去滑雪。琴酒会将颜色越发浅白的长发仔细梳理，扎成稍高的马尾，戴上厚实的面罩与挡风镜。即便是过去的老熟人看到这种装扮的琴酒，也很难认出他。赤井则通常在琴酒的监督下，穿着两层外套。他的身体状况和五年前相比已经大为好转，每天必须吃的药物也降到两种，但琴酒仍然非常仔细并在意着赤井每次的体检报告结果。
　　时值一月底，一轮轮下过的积雪还没有融化的迹象。沥青硬化过的路面也只是简单扫下积雪，走路时仍会时不时踩到坚硬的冰雪。赤井在前面走着，突然，他微微侧过身，向琴酒问道：
　　“你真的想参加比赛吗？”
　　琴酒看着他。“你会这样问，是认为我不会参加？”
　　“倒也不是……”
　　赤井想了半天，两人都快要走到山脚下的训练场地了，他才勉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其实是我很难想象你骑在一头驯鹿上的样子……”
　　说完便忍不住笑出声。
　　琴酒叹口气——很难说其中是否有表演的成分，但确实和他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相比生动多了：“因为你答应了镇长的请求。”
　　“因为我答应了，你就跟着一起参加吗？”赤井笑眯眯看着他。
　　“没错。”
　　赤井发出长长的、带点揶揄的感叹。琴酒则完全无视般地继续向前走了。反正被护目镜和防风面罩包裹地演示的脸上，根本无法看到表情的变化。
　　随后跟上的赤井满是期待：那可是驯鹿啊！
　　前方，琴酒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警告：“你笑得有点太开心了。秀一。”
　　“啊……不好意思。”赤井的声音已经压制不住笑意。“等下我会做好表情管理的。谢谢你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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