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在古代当万人迷(穿书)》十二冷光

40、霸王

　　齐久安不管这人是谁，来了都得守规矩：“不许乱丢垃圾，把面具捡起来走人。”

　　这人的面容称得上是俊美。
　　不同于荀祜的英挺和崔翊的清俊，这人更偏向于雍容。
　　生就一股贵气，旁人合应该捧着他似的。

　　那人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嗤道：“我？走人？你是谁？”
　　明明气质大不相同，齐久安还是通过他的语气联想起了初见时的小皇帝。
　　都一样欠揍。

　　齐久安不和他多废话，调出人物面板。
　　原来他就是四皇子慕容泽。愍帝的胞弟。出了名的小霸王。
　　怪不得这么硬气。这皇宫前两年还是他哥的。

　　齐久安虽然没回应，但慕容泽稍一思量，也能猜到她的身份。
　　“就是你和荀祜住一起？”

　　齐久安看见一旁宫人竖起的耳朵，咳嗽道：“王爷慎言。”
　　怎么慕容泽一张口像她和荀祜同居了似的？
　　她急着下班，把云霓班班主叫过来一问，才知道他们原先有表演连火箭的计划，但因为不可控最后取消了。

　　慕容泽在宫里到处乱转，刚好瞧见千秋殿这边有热闹看，起了玩心，临时找一副面具戴上，又“借走”了表演连火箭的材料，才有了方才这一出。
　　不过他擅自提高了难度，那匹马和“天下太平”四个字，都是他心血来潮的手笔。

　　知道眼前的人是慕容泽后，齐久安更不可能让他登台。
　　她进宫才两个月，慕容泽先后就对荀祜下了三次手，包括双皮奶那次。

　　万寿节这么好的机会，想也知道慕容泽不会放过。这带了火的箭往荀祜那儿一射，荀祜八成死不了。
　　但筹备宴会的人都得死。

　　“不成啊不成。”齐久安在叉上画了个更大的叉，“回家吧……”
　　慕容泽不等她说完，就挽弓，将箭对准了齐久安的眉心：“我给皇上献艺，有何不可？荀祜都管不住我，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人类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齐久安深以为然。
　　她谄笑道：“王爷稍等。”
　　随后就把大叉涂了，准备在旁边画个勾。
　　大不了一会儿等慕容泽走了再改回来呗，她又不是死板的人类。

　　然而还没等齐久安沾墨，慕容泽手里的弓就被打掉了。

　　是荀祜。

　　青杏机灵，她在宫里呆久了，知道慕容泽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赶紧偷溜出去请救兵。没想到一出千秋殿就见摄政王在外边，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一说慕容泽在里边，摄政王就大步流星往里头迈去。
　　青杏在后面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跟上了，抬头就见荀祜挥手将佩刀扔了出去。

　　弓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刀刃割断了慕容泽的一缕头发，扎进了他身后的墙。
　　铮铮嗡鸣。

　　千秋殿中鸦雀无声。
　　唯恐神仙打架波及自身。

　　慕容泽却看都没看那把弓，眨眼间像变了一个人，牵起一个笑：“祜弟，莫要动怒。”
　　说来也神奇，慕容泽的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可他浑身的戾气顿时消弭，连声音仿佛都温和了许多。
　　齐久安没见过慕容澈，只听过人叫他小菩萨。她想慕容澈如果还在世，应当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荀祜神色间却浮现出阴翳，冷声道：“闭嘴。”
　　“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会划烂你这张脸。”

　　慕容泽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意容貌的人，然而他听了荀祜的威胁却真的恢复成原样：“我只是想在万寿节上献艺，她不准。”
　　齐久安心里直叫屈，她刚准备改来着，荀祜进来打断她。

　　荀祜没有犹疑，转头对齐久安：“让他献艺。”
　　慕容泽得到荀祜“允诺”，弯腰勾了一下手指，面具就套在了手背上。
　　“素闻齐尚仪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及真人万一。我住岐王府，若是齐尚仪闲来无事，可以来找我闲叙。”
　　若是没有先前那一段，慕容泽还真像个倾慕她的闲散王爷。
　　齐久安迟疑地点了点头。

　　慕容泽离开的时候刻意与荀祜擦肩而过。
　　荀祜嫌恶地直接把肩膀处的布料扯碎了。

　　齐久安原以为慕容泽恨荀祜，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杀他，但从今日的情景来看，她倒觉得荀祜看起来更憎恶慕容泽一些。
　　她刚想问荀祜原因，荀祜就抬腿要走，丝毫没有借此机会和她“和好”的意思。

　　好，你清高。

　　齐久安在慕容泽名字后面画了个大大的勾。
　　爱杀不杀，反正是荀祜亲口同意的，怪不到她头上。

　　节目都已经过了一遍，就剩最后一个收束。
　　按规矩，小皇帝会领群臣为大魏祈福，随后打开金丝鸟笼，放飞鸟雀。鸟雀振翅，礼乐齐鸣，象征祥瑞盘旋于云霄，天地共贺圣寿。
　　鸟雀训练有素，没有一个脱离队伍。
　　比慕容泽和荀祜都省心多了。

　　齐久安下班，回到宝慈殿用晚膳。叫了好久，小皇帝都没舍得离开书桌。
　　杨太后说小皇帝苦心读书，只拿了上等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学，剑都不练了。

　　齐久安一听，这对孩子生长发育多不好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她搁下筷子，决定亲自去请小皇帝出山。

　　一进书房，齐久安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桌案上，前面点了两盏蜡烛灯。
　　旁人见了或许还会感叹天道酬勤，齐久安一个箭步就把小皇帝的后脖领子提起来：“要命啊！你眼睛不要了啊！不是和你说眼睛要和书本要保持一尺距离吗？”

　　小皇帝被打扰刚要发火，一转头看见是齐久安又熄火了：“知道了。”

　　最近齐久安经常来宝慈殿陪杨太后，还顺便研制了护肤膏，给宫里太妃一人一瓶。大家反响都很热烈。
　　杨太后不是爱面子的人，但也不由被和太妃左一句好福气，右一句有出息夸得飘飘然。
　　脸上的纹路都淡了许多。

　　小皇帝不由有些危机感，觉得齐久安在杨太后心里的份量好像已经要超过自己了。
　　他若是在这儿对着齐久安发火，估计明天就进不来宝慈殿。只能揉揉眼睛屈尊跟着齐久安去吃饭。

　　没想刚抬起手又被齐久安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洗手去，不准揉眼睛。”
　　小皇帝：她到底有没有把朕当皇帝。

　　小皇帝小发雷霆，被齐久安压着用七步洗手法洗了手。
　　齐久安其实很懂怎么对付小破孩。
　　这次校考齐久安抢了小皇帝的风头，旁人都以为小皇帝会记恨她。
　　毕竟谁都知道小皇帝很上进。

　　齐久安没来的时候，校考前三名永远是固定的。小皇帝第一，崔翊第二，邹衡第三。齐久安凭空出世，可不是太扎眼。
　　连崔翊都跑来问她要不要考虑一下藏拙。

　　但齐久安清楚，小皇帝慕强。
　　如果她只是关心他，实际在学问上没什么建树，小皇帝最多给她养老。
　　只有她在某一方面比他强，小皇帝才会考虑听她的。
　　她的身份又不会带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这才是最适合两人的关系。

　　杨太后笑吟吟地看他们两个打闹，脱口而出：“你看，像不像怀献和清平？”
　　话刚出口，杨太后自己都愣了。
　　“像，像。大魏后继有人了。”何掌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开饭，小皇帝夹了一筷子萝卜。
　　齐久安愣住了。小皇帝不是不吃萝卜吗？

　　这就是人工智能的又一大好处，就算自己埋头吃饭，也能轻易记住别人的喜好。别人还会觉得你很关心他。
　　上回宫人布菜的时候，齐久安让她把萝卜排骨汤摆远点，小皇帝还很是感动。
　　这怎么又变了口味？

　　齐久安悄悄观察，发现小皇帝夹到碗里，嫌弃地扒拉了两下，欲盖弥彰地瞥了她几眼，才偷偷塞到骨碟下。
　　不吃的还是不吃。

　　齐久安隐隐发现了不对劲，问小皇帝远处的一根柱子上刻的是什么图案。
　　小皇帝眯着眼睛去看，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这下杨太后也慌了神：“可是书看多了，眼睛不舒服？”
　　何掌事赶紧要去请御医。
　　小皇帝烦躁道：“朕不过眼睛干涩，何须大动干戈？”

　　齐久安也让何掌事先不用去太医院，拿纸笔给她。
　　何掌事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照做了。
　　齐久安画了张视力表，量好距离，挂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用拂尘当指示棒，一个个问小皇帝看不看得清。

　　小皇帝嘴硬，她就问符号指的是哪个方向。
　　最后测出来左眼4.9，右眼4.8。

　　近视了。
　　怪不得夹萝卜，看成冬瓜了。

　　齐久安叹了一口气，小皇帝原本还装得像模像样，这会儿才露出破绽，紧张道：“朕的眼疾……可还严重？”
　　齐久安又叹一口气。小皇帝急了：“治不好了？”
　　齐久安再叹一口气。小皇帝面色如土：“瞎了不如死了，死了不如去找荀祜拼命。”

　　“死不成。”齐久安弹了一下小皇帝饱满的额头，“谁让皇上讳疾忌医？”

　　小皇帝幼时在冷宫患过大大小小的病，都是硬扛过来的。
　　只有一回，他病得实在起不来，皇兄路过宫墙朝里看了一眼，见他不在就要走。

　　他呼救，皇兄听见动静折回来问了一句：“生病了？”
　　下午皇兄就带来大包小包的药，一股脑从宫墙的裂隙中丢进来：“分不清，自己熬了吃。”
　　他那时候浑身瑟缩，嘴唇发乌：“皇兄，我要死了。”

　　“不能吧？死一个我看看？”皇兄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苍白的脸，“有人大冬天摔进湖里都没事呢。”

　　最后不知道是哪包药起了作用，小皇帝活了下来。
　　不过那几包药苦得他记忆犹新，其中估计还有好几味药性相冲，吃药的过程比得病还难受。成了小皇帝毕生的阴影。

　　不过现在小皇帝就算想吃药也最多开几个明目的方子，近视治不好。
　　古代这医学条件，齐久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给小皇帝动手术。

　　小皇帝沉痛道：“所以朕还是要瞎了。”
　　齐久安也怕把孩子吓傻了：“没事，还能救。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过几日万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