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夜》董*猫

12、白面书生（1）

　　阴沉的天气如同我此时内心一样阴沉阴暗，走不出也抛不开曾经的过去。
　　阴暗的楼道里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亮起一盏灯。熟门熟路的走到三楼某户人家停下，母亲打开门让我们进屋。我把手上的包和袋子交给母亲，林叶舟抱着熟睡中的小东西到了里屋。
　　父亲在厨房忙着烧菜，母亲在收拾桌子，客厅的电视机里依然放着热播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每次我和林叶舟一起回娘家母亲必定在客厅放这部片子。母亲的目的很明显，她不喜欢林叶舟。
　　父亲把菜端上桌子，我进里屋把林叶舟叫出来吃饭。母亲帮父亲和林叶舟倒完了酒后盛了一小碗饭和菜就到里屋去喂兰兰了。
　　饭桌上父亲例行公事般的客气的询问林叶舟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林叶舟客气礼貌的一一回答，翁婿二人随后又聊起了一些社会上的事情。我管我自己吃，吃完后小声提醒林叶舟不要多喝酒晚上还要开车回去。
　　我进里屋陪母亲说话。兰兰这时已经被母亲哄了起来，她睏的厉害眼睛也没睁开嘴巴机械的嚼着口中的食物。
　　我坐在床上，母亲压低了声音问我最近林叶舟有没有动手什么的，对我是否规矩。我的回答总是，没有，很好，还不错。母亲随后又问起林叶舟工作情况，如是否加工资，上次出差拿了多少出差费，职称升上去了没，工资卡是否还在我处由我保管。我的答案令她稍稍的放宽了心，不过末了总是少不了要骂林叶舟一句的。这些也已经是我家的习惯，林叶舟也知道。母亲总是喜欢骂他“白面书生”，和我谈到他时也总是一口一个“白面书生”从来没有正式的称呼过他。
　　小东西刚上幼儿园时很喜欢他们班上一个小朋友，每次她总嚷着长大也要和那位小朋友做朋友不要分开。后来不知从哪里学来说长大要嫁给那位小朋友，小家伙不止在家里这样乱嚷连来外婆家也这么叫。
　　母亲对她说“乱讲，人家是小姑娘怎么取你，哪有女的嫁给女的这种道理的。”
　　“是不是女的只能嫁给男的啊？”小兰兰有时问的问题看似漫不经心。
　　母亲说女的当然只能嫁给男的，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这种是错误的，不行的。当然了小东西太小后面的她完全不能理解。
　　“那我长大要嫁给像我爸爸这样的人。”小东西想也没想就说出来。
　　“胡说，嫁给“白面书生”苦一辈子，没出息的东西！”母亲的手指戳在兰兰的脑袋上。
　　自从这以后兰兰的小脑袋里就记住了爸爸等于“白面书生”这样一个硬道理。我解释这只是外婆封建迷信思想并不能当真，小家伙不满意我的答案还屁颠屁颠兴高采烈的跑去问林叶舟何为“白面书生”。结果可想而知，这没出息的小东西被林叶舟关在她的小房间里罚抄1到100的数字。每个数字写10遍，林叶舟说书法练习从小就要抓起。这好像和书法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也没管，只要不打女儿随便他怎么样。
　　父亲和林叶舟聊的很高兴二个人喝了很多酒，父亲的嗓门渐渐的大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响了。林叶舟的脸比进门前红了许多，翁婿二人此时的感情看起来非常融洽完全没有收手打住的意思。母亲看林叶舟也喝了不少担心我们回家的安全就叫我们今晚住下算了，反正放假第二天也不上班。
　　我和母亲二人一起抱着小兰兰进厕所帮她洗澡，今天不能让她当个臭人了。白天在动物园疯了一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动物般的臭味。她睡死了摇不醒，我一个人抱不动她，本指望林叶舟来帮忙的结果他和我父亲话很投机。
　　联合二人之力总算把小东西洗了个干干净净后，母亲把父亲拉进里屋不让他继续喝下去。我给林叶舟使了个眼色，他很接“灵子”（拎得清）的马上把桌子上的碗和杯子端进厨房。洗好碗擦干净桌子后连厨房间里的水斗也帮忙擦了一遍。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学化学的原故或是他身上有化学成份被他擦过的水斗闪闪发亮。母亲在一边看的非常满意，走到林叶舟身边拍拍他的肩帮他把身上的围兜解下，还一直说着“不错，不错。”林叶舟朝我裂开嘴大笑，心里很是得意。
　　我早在林叶舟洗碗的时候就把客厅里的沙发翻下来铺好了床垫，小兰兰照样是和我父母睡，我和林叶舟二人睡沙发。
　　睡觉前母亲飘来一句“年轻人看看电视再睡觉”。我当然知道母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叶舟也懂。因为我母亲所指的电视他每次只要一来必定得看。所以他讨厌冯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