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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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早确认了房中只有杜若蘅，赵得秀没有遮掩，敲了敲门窗，淡声道。
“杜小姐，贫道今夜冒昧来此，失礼了。”
杜若蘅动作一顿，为他时时不忘守礼但又与行为相悖的反差忍俊不禁。
同时也松了口气，赵得秀今夜暗地里来找她就是懂了她白日里的意思。
她等到半夜没有见到赵得秀的人，本来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赵得秀没猜到她的暗示，只能再等一天，等秋云送去信件了。
将臂弯的外衫整齐地挂好。
她听了听楼下的动静，才小心地打开窗子，柔软的细腰探出去，卸去大衫之后，更显出惊心动魄的轮廓，“你快进来。”
时下穿衣层层叠叠，即使是春夏之交，日渐炎热起来，也大多是里三层外三层。
当然于内院之中无人独处之际，倒也不至于过于迂腐。
杜若蘅下午温习完功课，便换了轻薄的衣料。
荷色的薄衫透出内里鹅黄的衣裙。
在月色下恍如牡丹夜行，更有一番跟白日的柔弱娇美不同的清冷，好似一副画就的仕女图，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不过她连身子都快探出来了，叫赵得秀顾不得避开视线，连忙道，“杜小姐你别往前了，危险。”
杜府是不给杜若蘅吃饭吗，赵得秀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的腰肢未免也太细了，粗略看起来差不多一掌可握。
见她退回去，赵得秀偏过头，守礼地不多看。
先对杜若蘅提醒道，“杜小姐你先将外衫穿上。”
杜若蘅眸子闪了闪，不吃这一套么。
她虽然见得人少，却不是不知事的，哪怕有张婆子日日守着她，可参加诗会认识的哪些姐妹，家教没她这么严格，怜惜她无聊，有的就会给她夹带些话本子。
里面的书生便是嘴上多么正人君子，真遇到投怀送抱的美人却往往要安排各种理由将其收下，可见能做柳下惠的男子屈指可数。
没想到她这位未婚夫可能还是位真君子。
不过若当真是死守礼教伦常的君子，今晚他也不会来了。
杜若蘅退开几步，雪腮染桃，取下衣架上的外衫匆匆披上，羞赧地小声道，“失礼了。”
赵得秀听她的脚步声，听她穿好衣衫，才转回头，目光却不落在她身上，看着窗棂上的雕花，道，“无事，本是我的错，今夜冒昧前来。”
杜若蘅垂眸，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地涌动着，将无措和暧昧暗暗发酵，安静得叫人只能听到耳旁的风声和窸窣的昆虫鸣叫。
一对订下婚约的未婚男女，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独处，在礼教森严的社会背景下，无疑是离经叛道的。
人的天性就是触碰禁忌，这份不该有的见面从开始就蒙上了暧昧的面纱。
哪怕这并不是赵得秀的本心。
赵得秀极少对什么事后悔，不过此时他有些了，因为即使考虑再三他才来，今晚之事也太出格了。
虽说凭借他的本事被发现的概率极小，可他不能拿杜若蘅的名声去赌。
被发现之后，真正要承担极严重后果的，可以说只有杜若蘅。
他想说些什么，却像是被蜜水黏住了口舌，怎么也张不开口，来之前打算探究的满腹疑问也尽数忘记了。
赵得秀欲言又止，杜若蘅忽然像是因冷意抖了一下。
赵得秀看着地上的影子颤了颤，下意识地探头看去。
杜若蘅此时也望向他，浓密纤长的羽睫也迅速垂下，犹豫着小声道，“你先进来，我怕……让人发现我们这样。”
这样是哪样？
赵得秀再次感觉到今晚的不妥之处。
放在今夜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连爬窗这种事都做了。
赵得秀得到允许，便轻巧地跃进了屋中。
足尖落地如羽毛拂水，竟是半点声响都没有。
杜若蘅虽是不通半点武艺法术，也能观出赵得秀的身手之高，玄功之妙。
虽说杜知府便是以文入道，需习君子六艺，如今崇尚性命双修之道，但世人之中自然是庸人居多，修性不修命者甚众。
文臣走君子之道，道士是修法炼体，名字不同，本质却一样。
杜若蘅心下有了比较衡量之后，更是志在必得。
赵得秀虽然看着清瘦，却是不折不扣的身长七尺，只在角落中都衬得放下他们两个人的屋子更加狭窄紧促。
因时移事变，气候较百年前偏冷，时下的屋舍为了聚气保暖本就偏小，这专为闺阁女子准备的绣楼更小。
卧房小到哪怕赵得秀不动，都有碰到站在桌前的杜若蘅的可能。
杜若蘅眉头一颦，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微微踮起脚尖，扑面兰花的香气。
兰色的大袖衫垂下挨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腕，柔曼顺滑，又如流水般离去。
赵得秀的手指几乎是痉挛地一抖，他不动声色地往后背了背手臂。
杜若蘅合上窗牖，银白流泻而下的月光将她半边娇美的脸颊衬得神清骨秀，月色消失，留下一屋烛光。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身姿之美，可见一斑。
杜若蘅轻声解释道，“丫鬟们虽不上来，却是住在园子里，未免被人看到，还是关上窗子比较稳妥。”
赵得秀手臂撞在窗棂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的呼吸将近凝滞，“杜小姐思虑周全。”
杜若蘅往旁边走了几步，知道这些动作就足够了，再多的，她也做不出来了。
她已是有些站不住了，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将另一个绣凳放到赵得秀的身前。
杜若蘅便坐在绣凳上，正色道，“今日公子能来，想必是看明白了我的境况，听懂了我白日的暗示。”
赵得秀将客套话咽下去，也顺势坐下，跟杜若蘅尽量出于同一高度。
若一坐一站，居高临下难免给人以不好相与的压迫感，且杜若蘅坐下后肢体的动作明显是放松了些，显然是此前有些累了。
他虽然没跟旁的女子相处过，可见过他母亲，他母亲的身体都要比杜小姐好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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