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星路》和***阳

2、第 2 章

　　清晨天空灰暗。
　　没有阳光，白白茫茫的一片。微冷。
　　茂密的大树遮挡住了路尽头的一所富丽堂皇的学校——新楠中学。

　　校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校服可爱秀丽的女生。她有所顾虑地看着早来上学的人。样子很焦急，也很不知所措！

　　一个穿着白色校服高大俊美的男生朝学校方向走了过来。他低着头，黄色刘海遮住了眼睛，匆匆地走着。

　　起初尹菲没有认出他，逐渐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与尹菲擦身而过。熟悉的味道顿时涌入尹菲的脑海中。
　　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像深邃海洋的味道。
　　尹菲转过身叫住他：“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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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停下来，还是一直匆匆的走。
　　尹菲急急追上去，拽住洛寒的胳膊：“洛寒，是我！”
　　转过身的一瞬，洛寒本来不耐烦的眼睛，写满了惊奇。
　　“……怎么是你？”边说边拿下被头发隐藏的小小的耳机。
　　尹菲真有想晕倒的欲望。她说的话，他居然都没听到，但现在还不是晕的时候……
　　“呃……我不能来吗？”她发现他真的变了好多，头发从黑色染成了黄色，他的眉毛这么浓，宛如烧焦了的木炭。瞳孔呈现出湛蓝色。
　　“不是。”
　　“……”怏怏地站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头低着眼睛看着他衣服上的锁链。不光是外貌变了，他的声音更加的沉厚，好像透出一丝冰冷。
　　“……”
　　“……”
　　一阵沉闷的气息围绕在他们周围。路过的早来学校的学生，有的惊讶，有的嫉妒，有的羡慕，还有最多的就是好奇。
　　俊男美女在一起，诡异的气氛弥漫空气中。
　　“原来你没有事情，那就不要来找我。我还要去上课。”他突然打断寂静，然后冷漠地转过身。
　　“等等！”尹菲喊住他。
　　“怎么？有事？”他轻蔑地看着她，嘲弄的笑容挂在嘴边。
　　“呃……嗯……”她抬起头看见他冰冷的眼睛，然后又畏惧地垂下头，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我来想请你帮忙……”她害怕因为这不是她所认识的眼睛，他记得他的眼睛总是充满了光辉，像星星一样亮闪闪的，充满了希望。但现在却是一片死灰，好像……就好像他的心死了一样，再也不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

　　再细微的声音，洛寒还是听到了：“请我帮忙？”
　　“……也不能说是帮忙，我……是……我是……想……想和你交往……”支支吾吾的片语从尹菲的嘴里说出来。不是害羞，而是怕遭到拒绝。
　　洛寒听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眼里充满了欢喜，好像被囚禁在黑暗中的孩子看到了光明，希望之光再次点燃。然而面庞却是冰冷无比。他双手插在兜里，微弯着背，看着她的头顶，沉默不语。
　　“其实也不是交往，是假的在一起……”
　　洛寒双手捧起尹菲的脸，让她被迫看着他。听到“假的”，他眼里的光芒变得阴霾了，心也暗淡了。想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的意思。

　　他的心很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原来只有到这样的情况下，她才想到他。已经有两年了，她都不曾来找过他。他的心真的好痛，仿佛被从高空扔下碎掉了。
　　痛得他，想让她也来受他的痛苦。
　　“为什么？”他冷冷地问。
　　“因为……”她告诉了洛寒，关于指腹为婚的事。然后她又低下头，等待着他的答案。紧张的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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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久，一句再冰冷不过的话语飘到了尹菲的耳朵里：

　　“你认为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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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万里。
　　尹卫天开车带着周怡和尹菲去朋友家。
　　十四岁时的尹菲，益加活泼好动，没有闲着的时候。所以尹卫天总不情愿带尹菲出来，但这次尹菲威胁他，说如果不带她去的话，她就不理他了。尹卫天哪里敢惹女儿，他的宝贝不理他是他最受不了的。

　　“我们这是去哪？”尹菲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汽车，闷闷地问。
　　“去爸爸朋友家。”
　　“有意思吗？”
　　“我们主要是拜访，不过好像他家的孩子和你一样大，到那里你去跟他玩。”
　　“哦！”好无聊呀，早知道这样她才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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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菲到了，醒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尹菲沉沉地睡着了。尹卫天叫醒了她。
　　刚一睁眼，就看见一院子五颜六色的花朵，好漂亮！
　　一栋白色的小洋楼屹立在花草的远方。

　　这是私人别墅吗？尹菲瞪大眼睛第一次看见这样大的私人豪宅。她家虽然也在别墅里，但这里未免太大了点？
　　“菲菲，别瞪了。这么大的眼睛瞪出来会吓着人的！”尹卫天好笑地看着尹菲，她的表情太夸张了！
　　“要你管，我眼睛大你嫉妒呀？”显然父亲是在取笑她没见过大场面，但这都怪谁？谁让他总不带她出去呢！第一次看见这些肯定惊讶嘛！

　　“卫天来了。呃，尹嫂和尹菲也来了！”一个和尹卫天相似年龄的男人从小白楼里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尹菲，你父亲经常跟我说起他的女儿，今天看见你，比你父亲说的还可爱。”

　　“菲菲，叫……”
　　“叔叔好！”尹卫天后面的“叔叔”还没有说出来，尹菲就抢断了他的话。
　　呵呵，很有成就感！这下丢人了吧？！

　　“呵呵……”尹卫天不知所措地一直傻笑。
　　再看他的朋友，眼睛很平静，但是嘴角微微上扬，肩膀也微微颤抖。一幅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他一直知道他的老友对他的女儿没辙，今天见到，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怕！

　　唉！女儿是皇帝，他是大臣，他向来就这样苦命！

　　这时从白楼里出来了一对母子。
　　远远的尹菲就觉得那个男孩很面熟。但到底是谁呢？
　　愈来愈近，终于看清了对方。
　　“是你！”尹菲惊呼。

　　尹卫天拍拍尹菲的脑袋，笑着说：“怎么样？惊喜吧！”

　　“尹菲！”洛寒笑嘻嘻地向尹菲打招呼。
　　“……”她看看父母又看看洛寒，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爸爸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们认识吧？”洛寒的父亲和蔼地看着尹菲。
　　惊喜？是呀，她还真不知道她的父亲这样会瞒着他。
　　赌气似的。拉着洛寒衣服的袖子离开这些个大人。
　　但尹卫天并不在意，他明白女儿在使小性子，真是可爱呀！

　　在这个院子里，有一处有着秋千，尹菲跑过去，坐在上面。
　　花儿在笑，草儿在跳。早就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心情快乐也跟着快乐起来。
　　洛寒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从一年以前他的心里就只有她。那时他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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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这年，他还是经常被男生欺负，还是她帮助了他，一双温暖的手轻揉地握住他的，把他从地上拉起。他不顾疼痛，心里咚咚作响。眼眸定定地往上抬，对上她一双温柔的眼睛。他柔声问她：“为什么帮我？”
　　她微微笑，眼睛亮晶晶的，她说：“可爱呀，我不希望你被欺负。”
　　心中突然有一抹失落感。他好像在期待什么。听到她的回答不是他所想象的，眼神黯淡了。
　　但最后还是掩藏起来暗光，对她说：“谢谢！”她还是那样笑着，带他走到安全的地方去。

　　往后的日子她还是陪着他，他经常去练跆拳道，空手道……只要能变强他都练，只因为他想保护她。大量锻炼让他在初三那年身高猛长，最后比她高出了一头，但是同时与她疏远了。

　　快毕业的有一天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其他同学都离开了，但是她没有带伞，安静得摆弄着衣角等着爸爸接她。洛寒无声地站在她身后，不想惊动她。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来便看见了他，惊了一下然后好奇地问：“你怎么还不走？我还以为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呢。”她记得他每天都是有专车接送的。

　　“……”他的脸突然很红，站在那里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她与他关系虽不如从前，但还是关心地走过去，伸手摸他的额头。
　　然而碰触到的不是他的额头，而是他发热的手心，他猛地把她拉进怀里，心狂跳不止。尹菲吓了一跳，根本无法反应。
　　他紧紧地抱着她，脸红红地在她耳边说：“和我交往吧？”

　　什么？她根本没法思考，他刚刚说……交往……吗？
　　这时，一道雷声夹着闪电劈了下来，巨大的声音让她突然被惊醒，猛地推开他。看到了他红彤彤的脸，像闪闪发亮的黑宝石般的眼睛焦急地瞅着她。
　　“为什么？”这是她仅能想出来的话语。
　　洛寒的脸好像更红了，他说：“因……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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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年不是拒绝我了？而且还是那样残忍的方式。”声音里一片死寂，他的目光如炬不带任何感情地注视着她，像掉进了深邃的枯井一样。
　　尹菲身子微僵，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可你说过……”
　　好像洛寒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打断了她的话，他自嘲地说：“我是说过，但那是过去时了。”他单手托起尹菲的脸，看到那修长眉毛下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洁的大眼睛，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她明明那样残忍地对待他。可恶！他居然还是渴望着她用她那让人沉溺的眼睛看着他。不受控制地在她红润的薄唇上印下狠狠的一吻，快得好像一切都是在梦境中，仿佛虚幻的没有发生过。
　　然而尹菲唇上被重重压了一下，他甚至咬了她。她惊慌地推开他。手抚上嘴唇，血腥的味道进入口中，好痛！然而初吻就这样没了……
　　没有温柔的缠绵，没有甜蜜的滋味……只感到了疼痛……
　　“这是第二次推开我，”他转过身，“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傻瓜？”语气有些自嘲有些空洞，背对她的身影是那样的——冷漠。

　　突然一缕缕时断时续的雨线，从天上飘落下来。
　　“……对不起……”声音如蚊声。她谁都不怕，但唯独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很内疚，心也跟着他情绪的起伏而撼动。无法气他的强迫与粗鲁，只感到他的悲愤……

　　为什么会这样？
　　当看到他的眼眸寂寞冰冷的时候，她的心也异常难过。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为什么会如此心痛？
　　雨，逐渐大了，像珠帘一般繁密的下着，天空中污秽的云朵压得低低的，如长剑般的闪电夹杂着震天动地的雷声。
　　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它似乎要冲出浓云的束缚，撕毁云层，解脱出来。
　　如同尹菲的心情，她好想从内疚中解脱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你还真是残忍呀！”
　　“什么？”她抬起头透过雨的朦胧清楚地看出他的寂寞。左手食指轻抚着嘴唇上被咬破伤口。
　　“你有没有试过？问没问过我想让你为我做什么？在没有尝试之前……”他深深吸了口气，“就放弃了我！”
　　“……”她像被雷击中一样，瘫坐在地上，手脚颤抖，慌作一团，只能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几近疯狂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此时她不能思考任何事情，只知道自己伤害他了。她害怕。是的，她害怕了，她不愿伤害他。当初她真应该听苏夏清的忠告，她可以和他在一起，却不会喜欢他，所以她不能自私地扰乱他的生活……

　　“不是你的错，”洛寒始终背对着尹菲，艰难地说：“错的一直都是我这个天下最大的傻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雨依旧下着，尹菲瘫坐在地上，繁密的雨珠顺着她褐色的长发滴落在她的脸上。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纤细的身上。
　　眼睛空空地望着教学楼，不知过了多久。她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一场梦，只不过是场可怕的梦……可是她现在异常的清醒，晶莹剔透的雨珠触摸她的感觉和带着鲜血的嘴唇，再一次告诉她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