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幻想》兰色夜晚的忧伤

44、过去与习惯

　　就在帕蒂去见凯宾森的时候，撒迪也去见了一个人。

　　“参见王妃陛下。”

　　高高站在上方的美丽的身影并没有什么动作，声音遥远得有些悲哀，：“我说过的，从这次见面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伊默里。”王妃没有直呼名字，而是用了姓氏这样一个生疏的称呼。

　　“可是我知道的，王妃您始终都是王妃您，现在的样子，只是迫不得已罢了。”撒迪的声线也变得从未有过得温柔，仿佛眼前婀娜多姿的身影并不可怕，只是像母亲一样的人，那个能够让自己在她的怀里安睡的那个人。

　　“不，时间的长河里，改变了很多，很多。我们在行驶于急流中的船上，身不由己。但正因为如此，而改变了很多。”王妃吟诵般的感叹着。

　　“可是，在最深处的东西，却没有改变，只是没有办法展现出来而已，在您温柔的灵魂的最深处，一直都没有改变啊。”

　　“胡说！”王妃勃然大怒，令撒迪措手不及，但是多年来的训练让他很快恢复了沉静。“不要胡说！你怎么知道，在这样的深宫中，我已经。。。。”说到这里，王妃突然沉默了，“不，撒迪，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家族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赫卡特的命运全掌握在我的手上了你知道现在的王，被推上这个王位，是以什么样的代价吗？是我们赫卡特一族将近六十个人的性命为代价，我自幼生长在这里，又是公主，现在得以成为王妃，家族的希望，仇恨，全部压在了我的肩上，连你也不愿意帮助我吗？撒迪，那个时候的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一边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是什么改变了你？我的撒迪。”

　　“不，王妃，家族的仇恨和希望，不应由你来背负。你是无辜的。而我，也只是这样而已，和那个时候您看见的撒迪厄斯是同一个人，即使是在那个时候，我也未必会效忠于您。”撒迪不卑不亢，但是坚决无比。

　　“为什么呢？只因为我是一个公主，是王妃，不是女王吗？”爱得威娜怒喝。

　　“不，我想您误解了在下的意思。正是因为您灼人的光芒，所以我不会站在您的这一边。属下告退。”撒迪离开了。

　　“正是因为您灼人的光芒。。。。。正是因为您灼人的光芒。。。”爱得威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是的，正是也难为您灼人的光芒，在您胜利后，我反而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来对付你，而且，若是我真的站在您的这一边，我不敢保证到了成功之时，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地夺取王位。我定要夺取这个世界，岂能因为你而改变，但是您善良的灵魂之光，我早已沾满污秽的灵魂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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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迪先一步到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顿时失落感涌上来。独自斟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咔嚓。”房门打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帕特里夏。撒迪举杯，“你也来一点吗？”

　　“不了。谢谢。”帕蒂随手拿起酒瓶看了看，“又喝这么烈的酒。”

　　“你管。”撒迪见帕特里夏这么说，又斟了一杯，“你去见凯宾森了。”静静的注视着莹黄的液体，放在嘴边轻啜着，末了还咂咂嘴，回味着佳酿的香醇。

　　“嗯。”帕蒂已经换好了睡裙，准备入睡了，也不理会自己的主人。撒迪在黑夜中看不真切，但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帕蒂，看似无意的一个动作，帕蒂只是随意的握住在胸前的一朵矢车菊，却让撒迪品酒的动作顿了好一会。

　　“唉。”长叹一口气，撒迪继续自斟自饮，漫漫长夜，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无眠。

　　早上起来，帕蒂有听见了似有似无的小提琴声，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昨天自己在梦中好像也听见了这样的琴声，就是用脚趾也能想出来这样的琴声是属于撒迪厄斯的，看样子他有拉了一个晚上的琴，只是今天的琴声，有些不同，猛的一愣，这支曲子，竟是曾经在第四区时弗莱娅领主曾经弹奏过的曲子，梦幻一般哀伤而华丽的旋律，从中透出的幽深的乐思充满了思念，感慨，无奈，而又是那么的温柔。

　　帕蒂猛然推开房门，第一次，她看见拉琴时的撒迪的嘴角泛着温暖的笑意，从前撒迪拉琴的时候，都是蹙着眉的，今天竟是如此，撒迪似乎并没有被不速之客而使琴声有一丝一毫的颤动，缓缓地移动着琴弓，合上的血红的眼镜，全神贯注的，仿佛注入了自己的灵魂的歌唱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支曲子已经结束了，撒迪正在擦拭着琴身，“怎么样，这支曲子，很熟悉吧。”此时的撒迪已经回到了一贯的状态，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帕蒂，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恩，是那个时候在弗莱娅哪里听过的曲子。”帕蒂烨恢复了冷静。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撒迪只留下这样一句就去换衣服，准备去用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