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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

  •   警笛的鸣响像是投入湖水中的石子,小镇的涟漪以威弗利公园为圆心扩散开,黄色的警戒线拉起没多久就三三两两的聚起了小镇的居民。

      公园小路的尽头,米罗拿着相机在不断的拍照,卡妙蹲着研究了一阵子之后站起来:“应该是第一现场。”

      “这里应该是……”米罗停下来低头看了看因为被压断的草造成的痕迹,“什么东西从血迹上面拖了过去……而这里,”他指了指拖曳痕迹一头几个圆形的血滴,“凶器上滴下来的?”

      卡妙嗯了一声又沿着血迹四下查看,米罗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有纤维或者头发吗?”

      “一根棕色的,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死者的头发。”

      “唔……好像死者没什么抵抗就被谋杀了?”

      卡妙似乎察觉到米罗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停下脚步直直看着他。后者却移开视线指了指卡妙的身后:“拉达曼提斯和米诺斯回来了……有什么线索?”他对着边走边带手套的两个人喊道。

      “被害人曾和他们那边的一个客人吵架了。”拉达曼提斯比卡妙还要言简意赅,以至于米罗看了看他之后干脆的把视线投向米诺斯。

      “侍应生说昨天凌晨时凯文还在喝酒,她请他离开,他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口时撞倒了一个客人,两个人争吵了起来。”米诺斯懒洋洋的解释起来。

      “那个人长什么样?她有没有看清楚?”

      米诺斯摇了摇头:“她不需要看清楚——那个人是酒吧的常客,名叫卡尔·彼得森。”

      “噢,”米罗吹了个口哨,“我们去找探长吧……卡妙?”他转头看见卡妙径自走到三米开外的地方查看着一片灌木丛,表情闪过一丝气馁却又很快隐藏了起来。

      “过来看看吧。”卡妙向米罗招了招手,几个人凑了上去,灌木丛后的土地上印着两个深深陷入的清晰的鞋印,米罗再次吹着口哨,听起来莫名比刚刚的轻松很多:“看起来凶手曾经蹲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小时?”

      米诺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我们至少有了他的鞋码。”

      警方的效率让这个没有室外窗、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的狭小空间迎来了今天第一个嫌疑人。四位FBI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局促的黑发男孩。

      “你们确定他是凶手?”探长走进刑讯室的外间,怀疑的打量着观察窗另外一边的男孩身上宽大的T-shirt和牛仔裤,“卡尔·彼得森?他绝对不超过25岁,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也会杀人。”拉达曼提斯盯着观察窗。

      卡妙观察了一会儿,随后递给了米罗一个文件夹,“你去问他。”

      米罗扬了扬眉,接过文件夹后推门进入了刑讯室的内间。与此同时卡妙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拿出笔似乎准备记录。

      探长看了看他,语气有些不自在:“我们有监控录像。”

      “他只是在观摩刑讯的技巧。”米诺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语调是一贯的漠不关心。探长耸了耸肩离开刑讯室,而玻璃窗那边,米罗已经坐在男孩旁边的桌面上:“卡尔·彼得森……你昨天凌晨在干什么?”

      卡尔挠了挠卷发,扯开嘴角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我去了LOSTCANVAS喝酒,你知道,那里的调酒师能调出微光酒、冬泉火酒和晨露酒,它们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喝完酒就回家了。”

      “几点钟?”

      “……不记得了。三点?”

      “那么……你认识这个家伙吗?”他把被害人的照片拍到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可能见过吧,”他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试着回答,在米罗紧迫的视线下又紧张又困惑,“小镇就这么大……本地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他这么解释着又挠了挠头,这次米罗注意到有些头皮屑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从他已经开始油腻的头发里——掉在了他沾满油渍的T-shirt上——米罗轻微的挪动着身体,“虽然我不常外出……”

      “OK……你还记不记得在酒吧里和一个人吵了一架?嗯?”

      “……有点印象,”他的表情依然很迷茫,“我喝的有点多,冬泉火酒比较烈,我喝了几次还是不太适应,回家还吐了……发生了什么?”

      米罗站了起来。“这就是和你吵架的家伙。”他抱着臂看着他,“他死了。和你吵完架之后。”

      男孩瞪圆了眼睛:“OH MY LOARD,他死了?”

      “SO,告诉我,你在和他吵架之后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不然就等我们申请搜查令,”米罗看着这个邋遢的男孩,“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我真的没印象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放弃似的说,“我从下午就一直待在LOSTCAVAS,如果你们一定要搜我的屋子就搜吧。”

      “……你有车吗?”

      男孩摇了摇头。

      “你怎么看?”观察窗外,卡妙把笔收了起来。

      “不是这个家伙,”米诺斯看着米罗走出审讯室后慢悠悠的说,“他的不安来自对警局本身的不适应……他很内向,但条理清晰,对关键问题表现出自然的困惑。不是冲动犯罪之后的表现。”

      拉达曼提斯仍然皱着眉:“只从心理学判断是这样,可是他总说不记得……”

      “你知道,其实人对于真正发生过却不会在意的事情通常都不会留下深刻的记忆。他喝了一个下午的酒——我们和侍应生证实过——所以更不会有详细的记忆,即便是在米罗的威胁下。”

      卡妙合上文件夹。“别忘了我们的现场。他没有时间在灌木丛里蹲上一个小时。”

      米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出了刑讯室,又很快回来,手里拿着提取鞋印用的全套装备走进了内间并对男孩说:“我需要你的鞋印。”

      他再次出来之后拉达曼提斯转过身面对着三个人:“米罗去跟进鞋印、米诺斯再去一次酒吧、卡妙跟我回犯罪现场。我们必须查出遗漏了什么。”

      “本田,你查出什么了?”伊丽莎白把电话调到了免提状态。

      噼啪打字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才是本田谨慎的声音:“报告长官,我检查了6年以来所有可能与犯罪团伙有关的记录,并与本案进行了交叉对比……Nothing,我还比对了两名受害人的所有相关资料,社会地位、人生经历、社交圈子——Nothing。”本田菊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两名受害人没有任何联系——除了都变成尸体,”他顿了顿,“——没有共同的仇家、没有犯罪记录、没有相同的爱好……Exactly nothing。”

      撒加沉吟着,在场的其他组员也都没有说话,这个角落一时陷入了沉默。

      “……OK,”伊丽莎白好一会儿才开口,却也不知该说什么。线索几乎完全中断——如果本田是正确的——但如果……

      “我有个疑问,长官。”本田的声音再度才免提的听筒传出来,这次迟疑的痕迹更重却似乎也更坚定。伊丽莎白觉得莫名的松了口气。

      “什么问题?”

      “……如果,‘不明对象’不是被人雇佣的呢?”

      沙加睁开了眼睛。

      “我查了一下这个小镇的历史,在30-20年前有过相当数量的年轻人加入军队和雇佣军的行列,那个时候正好是……”

      “中越边境战争。”沙加回答道。伊丽莎白和弗朗西斯点点头,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撒加接过电话:“继续查下去,别跳过那些进入军队的人,检查是否有先进入军队退役后加入雇佣军的,有任何疑点随时打我的电话。”

      “Yes,Sir。”电话挂掉之后,BAU小组陷入了沉思。撒加走到分析板前站定,重新开始研究起来。过了好一阵,弗朗西斯才提出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大量的年轻男人离开小镇……真正的危害现在才表现出来。这么说犯罪率上升倒是有了解释……但如果他不是受人雇佣,为什么会用如此隐秘和专业的手法杀这两个人呢?”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沙加也闭目沉思没有说话。

      而撒加已经从分析板前转过身来:“现在去做侧写吧。”

      “我们找的‘不明对象’是一位40-50岁的白人男性,体格健壮,身高在六英尺左右。”

      探长的办公室被挤得满满当当。但无论警员们是坐在椅子上、倚着桌子或柜子、靠在墙面还是堵住门口——至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笔和本子,正在认真的聆听BAU们的侧写。

      弗朗西斯在分析板前踱了两步,然后侧身示意警员们注意它。“他是格斯镇本地人,职业曾经是一名佣兵——也可能是从军队退役后转而加入的雇佣军,习惯用左手,去和30年前镇里的居民谈谈,看看他们是否还有印象。”

      “他在镇上生活的时候就很注重承诺,他所有答应的事都会妥当的办好,如果有一点失误,他就会十分自责。”撒加接过弗朗西斯的话,“他家里已经没有亲人、房子大概也被卖掉,重点关注最近在镇子上买了老房子的人。”

      顿了顿,他接着说:“他意志坚定,一举一动都带着军人的气息,这样的人走在街上应该很引人注意;他总是一个人,不与他人沟通,偶尔的言语也十分简练,对待陌生人冷漠并且戒备,有些时候还会莫名的发怒。诸位可以去询问那些杂货店、小型超市的售货员。”

      靠着门口的一位女警员举起了手:“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正是我想说的,”撒加点头表示问题正在点上,“我们相信他患有PTSD。”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沙加自然而然的解释起专业词汇,他在分析板侧面站着,指了指尸体的照片,“又称延迟性心因性反应,简单来说,就是由一些巨大的灾难或事故引起了心理创伤,并导致其出现精神障碍。PTSD病人的创伤记忆很容易因为相似的画面或声音等刺激因素被提取,而后会产生强烈的情绪和感觉,记忆的重现使病人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创伤,而病人此刻已经失去了辨别记忆和事实的能力——他可能做出任何与创伤记忆有关的事。”

      “所以请搜索所有门前有小型雕像、四周都是树木的独立的老房子——就像这张照片上的,”撒加边说边示意伊丽莎白把受害人的房屋照片散发下去,“我们相信这些特征使他重回那段记忆,成为他杀人的刺激源——就这样,谢谢。”

      听完侧写的警员正准备离开,撒加再度叫住他们:“他可能每隔天晚上都会杀一个人,请诸位抓紧时间吧。”

      泰勒探长站起来转身面朝他的警员:“一队去询问镇里的老居民和商店,二队搜索房屋。”他大声的分配着任务,“每个人都不要单独行动,两人一组,每隔10分钟向队长报备,队长直接向我报备——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现可疑情况千万不要擅自行动!——现在出发。”

      警员们很快离开了办公室,没多久室外就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托里斯拿着一叠报告走了进来:“克里斯把第一位受害人的最终尸检报告传给我,我和第二位受害人的初检进行了对比,他们死亡的时间应该一样——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撒加低头看着手表:“现在是10点半。”

      托里斯把报告放在桌子上:“雇佣兵通常会提前观察他的目标……以及,他们通常很富有。”

      撒加立刻转向探长:“探长,请封锁所有的交通道路,让所有的警车注意小镇上黑色的越野车——吉普、宾利、奔驰、悍马……特别留意那些性能优越价格昂贵的品牌,可能是特殊订做的样子和型号,小心不要让他逃走。”他边说边抓起了验尸报告,“我们走。”

      警局里紧张的空气很快就随着身着防弹衣的警察的出现漫延到了整个镇子,几乎每条街道都有居民和店铺在接受盘问,五位FBI加上探长正好两人一组,在相隔不远的街道上一边询问一边观察情况。

      “请问最近几个月你有没有见过举止不同寻常的陌生人?”便利店的柜台前,撒加亮出证件,询问着便利店的收银员。

      “抱歉,不同寻常的人?”年轻的女收银员虽然有着面对帅哥的喜悦,但对于问题本身依旧困惑。

      “一位男性,大约40岁,可能更老一些,看上去有这么高,”沙加比划了一个高度,“他与环境格格不入。而且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会觉得很危险。”

      收银员回忆了一会儿:“抱歉我可能没什么印象……等等,”她好像突然想了到什么,“Oh……那一定是福克斯先生。”

      “福克斯?你知道他的名字?”撒加略有些吃惊。

      “大约一个星期前他来买东西,刚一走进店里就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你知道,就是那种……格格不入的,给人很怪异的感觉。他拿了一瓶酒然后到这里结账,我不小心和他对视了一眼,”女收银员露出微微害怕的表情,“……冷冰冰的,完全没有感情。”她停顿一下仿佛在调整情绪,“不过他看到我之后愣了一会儿,然后表情突然柔和了很多,说了句‘如果艾丝还活着我们的女儿也该这么大了’,看起来有些悲伤的样子……于是我安慰了他几句,最后问了他的名字,他说叫他福克斯。”

      撒加追问:“知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抱歉,我没问他。”

      沙加问道:“能和我形容一下他的相貌吗?”

      “金发,大约有两寸,蓝眼睛……以及像你刚刚比划的身高,他看起来很强壮。”

      “非常感谢。”两个人快步走出了便利店,撒加拿起电话:“弗朗西斯,你们那边有线索吗?”

      “我们刚刚询问了小镇唯一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说最近有不少人询问格斯镇的房子有没有出售,不过有一个人的行为很不寻常。”弗朗西斯的声音似乎是想制造悬念一样停住,但静默的电流声很快让他放弃,“噢……他到了公司之后要求寻找三十年前属于贝克曼家的房子,公司回复他因为曾经失火所以15年前的资料都被毁了没办法找到,他很激动的和公司的业务员吵了起来,还把保安打了一顿——保安伤的不算太严重,因为他打了两拳他就昏过去了。”

      “OK,继续找线索,有消息我打电话给你。”撒加挂了电话之后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本田菊,军人和雇佣兵的资料查的怎么样了?”

      “报告长官,我检查了格斯镇这十年期间参加征兵的人和下落不明的人,减去伤残人员和事故死亡人员,还剩下三千人。”

      “军方的死亡人员呢?”

      “和失踪人员放在一起,没办法排除,”本田菊停顿了一下,“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姓贝克曼的有多少人?”

      “贝克曼……噢,三位。丹尼斯•贝克曼,1963年出生,死于1985年;爱德华•贝克曼和杰弗里•贝克曼,兄弟俩,分别是1959和1966年出生,哥哥在1982年参军,1984年被通知死亡;而后弟弟在1985年参军,战争结束后被通知死亡。但两兄弟都没有找到尸体。”

      撒加沉吟了一会儿:“……参军前有谁结婚了?”

      一阵打字声后:“NONE。”

      “就是他了,杰弗里•贝克曼,弟弟是我们要找的人。他的档案写了什么?”

      “呃……杰弗里•贝克曼,营长,在战场上获得过三等功,1990年战争结束后因为下落不明宣告死亡。贝克曼夫妇在第一个儿子死亡第二个儿子又参军之后因为过度悲伤和担忧相继去世。”

      “他说‘叫他’福克斯,一定不是真名,”沙加示意撒加拿过电话,“本田,检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FOX的雇佣军团?”

      “好的……”本田菊输入信息之后检索了一会儿:“有,在美国注册的一个中型雇佣军团,去年解散了,看起来是任务失败造成的,但实际原因应该是人员的年龄普遍超过35岁。”

      “他们失败的任务是什么?”

      “呃,雇佣军和雇主的联系通常都是通过加密的国外代理器的页面,任务也由密码写成,短期内很难破译。”

      撒加接过电话:“他名下有没有信用卡之类的?”

      “……没有。自从1990年之后就没有他的任何记录。”

      “OK,如果需要我会再打给你。”

      “Yes,Sir。”

      “……做的不错,本田菊。”撒加说完这句之后挂了电话,一边走一边对沙加说,“我们去找探长。”就在这个时候撒加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接起电话:“托里斯,我们知道了他的名字……我们马上赶过去。”

      他放下电话关上车门,发动了汽车。

      “托里斯和泰勒探长找到了他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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