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星来客同人] 无标题文档》土星纠结帝

3、当年挖的EFC坑 第一章 奇袭 （2）

　　“这件木雕做工粗糙，造型也是勉勉强强，即使刻上地球上唯一还能使用的象形文字，也无法掩盖头重脚轻的缺憾。当艺术品似乎有些够呛，做一个地球人所说的家用地震测量仪或许更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所谓工艺品的木器一定是于杉你亲手制作的，并且在你工作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事情分散了你的注意力。”
　　波恩和莉莉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往常平易近人的大安此刻用极为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手中一件在两人看来还算不错的木制工艺品，而泰星驻远东地区大使于杉不但没有面露愠色，笑意反而还越来越浓。
　　“我在雕刻它的同时也在关注一种人类称之为足球的运动，比赛是在我和罗安当时各自所在国的代表队之间进行的。与罗安正好相反，我现在很后悔这个决定。不过我很荣幸你会将它当作地震测量仪，大安。只是据我了解华盛顿的地震并不频繁，或许我还是应该把它带回去放在自己的使馆里比较合适。”于杉的声音中透出他愉悦的心情。
　　“虽然它还达不到我的要求，但在你将它交给我以后，它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把它珍藏起来。”大安的唇角上扬，脸上浮起让人感到温暖的微笑。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大安。”
　　“我也很高兴你远道而来还送我一件礼物。”在将木雕双手交给一个走上前的特工后，驻北美盟友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两个得力下属身上，“相信你们都已经认识泰星驻远东地区大使于杉。于杉，这位是媒介人兼安全主任威廉·波恩，这位是莉莉·马克特联络官。”
　　“我以个人名义感谢你们在大安无穷尽地麻烦中始终奋斗在保护他的第一线，波恩主任和马克特联络官。”于杉用略带戏谑的口吻对向他行礼的两个地球人说道。
　　“波恩主任，还有马克特联络官，我现在要给你们一项特殊的授权，你们可以有选择地根据具体情况忽略于杉关于我本人的某些评论。”大安故作严肃地回击于杉，无视后者向他送来的“悲愤”眼神。
　　这个小细节令波恩和莉莉不得不咬住自己的腮帮以制止任何失礼的行为，虽然他们和大安已很熟悉，有时也可以不拘小节，但于杉毕竟是位客人。而且是位极其特殊的客人，他和大安的友谊看来非同寻常。
　　使馆通讯系统的蜂鸣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大安优雅地抬起左手打开数据流，奎恩的影像出现在紫色的光瀑中。
　　“你好，大安。于杉也在你这里，很好，请你们两人现在到母舰上来一趟。”奎恩的表情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坚决地口气说明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如果你们没有其他更紧急的事情需要解决的话。”
　　“我们会马上过来，奎恩。”在与于杉交换一个眼色后，大安代两人作答。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大安，于杉，请让马克特联络官向与会来宾解释你们因为其他事务而无法出席今晚的活动，我和……”波恩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于杉身旁的不远处的女性特工。杨乐吟，CVI将她的资料提供给他，这位亚裔女性虽然身材不高，却是一位出色的媒介人，“杨特工可以一起护送你们从传送门前往母舰。”
　　“这是一个合理的安排，请马克特联络官同时也转达我们的歉意。但是，”大安略微停顿了几秒，“或许我和于杉单独前往会更合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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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阿！在你杀死我们之前可以停下换我来驾驶吗？！”廉姆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来盖过车载音响中传出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一切不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吗？金凯德少校。”面露招牌冷笑的发展会成员兼驻联合国代表佐阿，转头看向廉姆。
　　“请你别看我！天哪！！小心！！！这是下坡暗弯！！！佐阿！！！！”在深蓝色的跑车超过右侧的一辆面包车，与迎面驶来的载货卡车擦身而过时，廉姆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在那耀眼的车前灯前歇菜了几秒。
　　Feuer Frei！！！
　　BANG BANG！！！！
　　用德语演唱的歌曲在卡车汽笛的轰鸣声中结束，廉姆开始祈祷电台会播放一首舒缓的乐曲，一首符合在他今晚之前的印象中该是泰星人听的音乐，最好就是一首拿那种只有两根弦的东方乐器演奏的音乐。
　　“哦！FEUER FREI！！BANG BANG！！刚才的歌真让我们兴奋，现在我们即将为各位听众播放我们‘摇滚之夜’的下一首歌曲！！”播音员那激动过度又欠抽的声音令廉姆有种难以抑制他体内的沙卡拉瓦的冲动。
　　ICH WILL！！
　　又一句从电台中传来的德语彻底击碎了廉姆的希望，他知道这首歌意味着什么。
　　ICH WILL...ICH WILL...
　　“我必须承认即使是低级的人类也有让我能够欣赏的方面，金凯德少校。”佐阿如往常般略带嘲讽的平缓语调与开始加速的激昂鼓点形成鲜明对比。“你喜欢你们星球上称为工业金属的音乐吗？”
　　“我可以想象你会欣赏这种……请你别再看我！！！佐阿！！这里限速是80！你已经开到180了！！”
　　“忘记告诉你，我是最后一届泰星杯飞行器大赛的冠军，我们面对的挑战不是这条简单的道路可以比拟的。”
　　仪表盘上的导航屏幕中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头像，摇滚乐的巨响终于也为通讯的需要减弱了许多。在明显地叹口气后，桑德沃向佐阿汇报了廉姆一直在担心会发生的情况。
　　“佐阿，你们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在他话音未落时，廉姆就已经听到刺耳的警笛声。“我建议你现在就启动飞行功能，进行跳跃，没有驾照又高速驾驶是严重违法的。”
　　“不，桑德沃特工，我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不等桑德沃回答，佐阿就关闭了通讯器并开始减速。
　　“解决办法？什么解决办法？！明天所有的报纸都会报导说泰星人驻联合国盟友无照驾车，并且严重超速。”当佐阿再次露出鄙视他的智商的冷笑后，他的声音也渐渐软了下去。
　　“由于地球上的交通制度有左舵和右舵两个系统，所以我让萨奥加入了一项方便的功能。”在将车停在公路的左侧后佐阿对他解释道。
　　“哦！这可真不公平！！”看着自己和佐阿面前的部分车身开始变形，廉姆已经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这辆车有两套方向盘和仪表系统，而且都可以折叠和隐藏！现在这辆车就正在从一辆左舵车变成右舵车。
　　“没有任何报纸会对一个酒后超速驾车的人类感兴趣，就算他为盟友工作，他也只是一个人类。”一道由能量所组成的光幕自下而上隔开了两个座位，并且由于窗户的特殊设计，正向他们走来的巡丅警根本不会注意到任何异样的闪光，他的眼中只有正努力挤出笑容的廉姆，和他身旁那模拟出来的“空无一人”的副驾驶座，以及车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

　　补注：事后在《媒介人和志愿者内部安全守则中》多出一条：请不要在任何盟友向你表示可以驾驶地球交通工具时表示出怀疑，切记！如果你无法避免将乘坐由盟友亲自驾驶的任何车辆时，请从生活费中为警方预留出高额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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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92008

　　“在惕忍之后，佐阿也于一个小时之前试图进入母舰数据库读取2017968号文件，而且他的手段很隐蔽，差点就躲过我们的监控，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发展会主席奎恩那充满怀疑的目光从站在他面前的另外四个成员脸上扫过，并特意在驻远东大使于杉那里定格数秒。像往常一样，别人很难从他的表情揣测出他的心思，只有彼此熟悉的同伴，才能从那锐利的眼神中看出这种淡然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幸的是我们的保护程序成功阻止了这种越权行为。”
　　“他们应该都不知道这个文件的存在。”首席科学家奈格率先发言。“机密文件对未获授权的人应该是呈隐藏状态，即使是对发展会的成员也一样。”
　　“如果文件的具体内容泄露的话，我们将面对难以预料的后果。”驻拉美大使罗安担忧地补充。
　　“我认为我们暂时还不用担心他们已经了解文件的具体内容，否则精神共同体早已不像现在一样宁静。”大安斜眼瞥向站在他身旁的于杉，不出所料，后者正等待着他质询的目光，“或许我们更应该讨论一下，惕忍和佐阿是如何会对这个文件产生兴趣，并获得调阅码的。”
　　“大安，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中的一个……”在注意到罗安和奎恩的眼神跟随着大安的提示聚焦在于杉身上后，奈格的声音瞬间消逝。
　　“这就是他的意思，奈格。”没有去看科学家那满是诧异的深蓝色眼眸，于杉继续与他的好友对视着。
　　“那你对我的看法有什么其他意见吗？”大安的声音波澜不惊，即使在内心深处他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我想我不得不同意你的观点。”驻远东大使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让奈格和罗安的人类外表都因失望和焦虑而暂时地弱化，露出水蓝色的能量体形态。
　　“于杉！你应该很清楚向其他未授权的人提供隐藏文件调阅码意味着什么！你的行为不只会使你一个人陷入麻烦之中！惕忍和佐阿同样会受到牵连！”奎恩严厉的口吻中明显带有危险的气息，平日的他总是极少对他人动怒，但于杉显然是例外之一。
　　在淡然地一笑后，拥有深褐色瞳仁的泰星人继续迎视着发展会主席的逼人气势，“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做出选择的机会。相信他们也知道越权查阅隐藏文件是违规行为，但他们还是宁愿选择承担这样的风险。”
　　“我曾多次警告过你，于杉。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奎恩犀利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利剑刺向他面前的对手。“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办，所以别让我为你请志愿者。”
　　“请等一下，奎恩！”大安走上前挡在两个好友之间，将所有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在于杉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前，我想以个人名义再问他一个问题。”在获得奎恩用眼神传达的默许后，他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于杉，“那个悲剧既然已经离我们远去，为什么你还要揭开那早已平复的伤痕？”
　　“我看不出这个悲剧已经在我们的谎言中死去，大安。”于杉转身踱步向不远处的舷窗走去，让璀璨的星空映入他的眼帘，“相反，我认为它正愈演愈烈，让现在的局面严重违背我向来奉行的原则。我这样做的目的与我当初选择和你们站在一起，面对我们共同的政敌时是一样的。奎恩，或许你长期以来的态度让佐阿一直都低估了你，所以今天你可以让他措手不及。但我想提醒你，请你做好面对惕忍的准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正期待着你的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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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眼前的一切只是虚拟的景象，那绛紫的天空和艳丽的植物还是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正在与彼此会合的三个月亮正将宝贵的宁静感注入他躁动不安的精神世界，帮助他重新为自己的灵魂找到和谐之音。
　　Ka'ar'paaj
　　这种能通过净化心灵的方式，来使生命获得升华的古老泰星仪式，同样也可以帮助参与者利用精神共同体的力量为缠绕在灵魂中的困惑寻求答丅案。
　　纳霍……
　　一个名字忽然闯入他的思绪，就像一块掷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般扰乱所有的祥和感。跳跃闪烁的记忆画面将他的记忆带回那遥远的过去。让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与自己紧密相连的生命的消逝，以及荡漾在整个精神共同体中的哀鸣。
　　纳霍！
　　他听到自己无助的哀求，看到自己正将虚弱无力的手伸向那个正被炮火蹂躏着的紫色建筑物。
　　不！停下！！
　　他还在里面！！！别这样做！
　　“他已经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们救不了他！！摧毁试验室以后马上进行跳跃！！！”
　　不……

　　他的回忆总会在那冷酷的声音中嘎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永远只是一片空洞的灰色。
　　由体内发出的夺目光芒熄灭的同时，他缓缓将自己的能量流调整为正常状态，转身面向已等待自己多时的另外一位泰星人。
　　“很抱歉打搅你，惕忍。”
　　“你并没有打搅我，大安。”弥漫在那双冰蓝色眼眸中的忧愁让他决定直接切入主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那个机密文件来的，对吗？”
　　“奎恩要见你，现在。”
　　奎恩，终于来了吗？
　　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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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摇曳的烛光，悠扬舒缓的歌曲，还是从窗外别致的庭院中潜入包间的清新气息，都无法为廉姆·金凯德驱散异样的感觉。
　　作为一个有着地球血统的人，他首先被剥夺了在自己的同胞开办的餐厅点菜的权力。那张菜谱价目表到现在都还让他感到眩晕乏力，但这还不是让他感到不适的真正原因。
　　现在的情势离占卜不停向他描述的“浪漫”感似乎也差得太远了。他承认他没有想到从他们坐下以后佐阿就开始处理各种公务。这哪还是情调高雅的餐厅？完全就是工作日午休时的员工食堂！这让廉姆想起自己和桑德沃特工为数不多的几次共进午餐的场面。在他狼吞虎咽地往肚子里填下汉堡，薯条和可乐时，桑德沃则是一边吃下与蔬菜和少量肉类搭配的白饭，一边还在忙着工作。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以后，这个亚裔媒介人总会打开联络器中的浏览功能，用阅读来打发剩余的午休时间，就像现在佐阿所做的一样，虽然这个泰星人不用进食地球食物。
　　在将最后一块鲜嫩美味的烤牛排咽下之后，他决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来改变眼前的局面。
　　“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桑德沃会成为你的媒介人。”廉姆打破沉默，佐阿的注意力终于从面前的浏览器上挪到他这里。
　　“为什么？”泰星人似笑非笑地等待着他的答丅案。
　　“因为你们俩有时很像。”廉姆真诚地回答。
　　“是吗？”阴森地冷笑爬上了年轻的发展会成员的脸，但是廉姆显然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这才是佐阿再正常不过的几种表情之一。
　　“我可以问一下你在看什么吗？如果这不是发展会的机密的话。”他确实很好奇，是什么内容的读物能让这个泰星人时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时而又皱眉困惑。他忽然觉得这个本已相当熟悉的异族再次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暂时从用高傲和冷酷搭筑的堡垒中走出的普通个体，就像那两次事故时一样。
　　“这本书，TITHE，是出自你们人类之手的文学作品。作者是HOLY BLACK，一位女性美国公民。我不得不承认书中的剧情给了我一些有帮助的提示。”
　　“大概是什么内容呢？”因为要驾车而只能喝橙汁的廉姆抬起盛满芬芳液体的玻璃杯。
　　“是关于精灵，仙子和魔法的故事。”在确定对面的年轻人喝下的果汁正好到达他的喉部时，佐阿做出解释，并满意地看着廉姆那因为被呛到而憋红的脸。“书中的精灵们将那个还是婴儿的仙子送到一个人类的家庭。他们用她取代了那个凡人母亲之前的孩子，隐瞒着她过去的身份，让她以其他的身份生活。直到成年后，她才找到真相。她的结局虽然比较美满，但那个被替换了的孩子和这个仙子过去的母亲看来是凶多吉少。”
　　“你……”廉姆艰难地清着喉咙，“你是在看童话故事？FAERIE TALE（精灵/仙子的传说）？我可真没想到你会对这种题材感兴趣。”他老实地承认，“我以为你们泰星人都更……”
　　“依赖我们的科学和技术？”佐阿替他完成了这句话，“确实。但一个没有想象力的种族是无法创造灿烂的文明的。金凯德少校。我们的发展程度虽然比你们地球人类先进，但也并不排斥在艺术领域展开幻想。”
　　“那你的意思是说，泰星文化里也有类似FAERIE TALE的文学？”
　　“是的，很多。在我们的语言EUNOIA里，我们将它称为PA'NOR，这个词同时也代表‘全部可见’的含义，因为幻想是没有边界和限制的力量。”
　　“那你们的父母也会在孩子入睡前给他们讲故事吗？”廉姆自己也不明白，这个问题怎么会就这样脱口而出。正常的童年和家庭生活，是他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渴望。
　　这当然不可能的，他很快就自嘲地想，他们的孩子都是属于集体的。
　　“孩子虽然是属于集体的，但在幼年时还是拥有指定监护人，只是一般我们都不会选择让孩子的生身者担任这项工作。”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佐阿将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正凝视着他的廉姆细心地捕捉到了隐藏在他神色之中的一丝黯然，“在达到适当的年龄以后，他们才会被带离这些临时的导师，送到一个类似你们的学校的机构中进行正规教育。别人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的指定监护人曾时常给我讲各种PA'NOR的故事，尤其是那些脱离正常的生命形式，却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进入虚无的精神能量体的故事。他们滞留在我们这个维度的宇宙中，干扰他人的正常事务，有时还会具有极强的攻击性，特别是在心灵的领域。”
　　“你的意思是……鬼故事？”真是不可思议的发现，年轻的混血儿开始怀疑佐阿现在的性格是否和这段早年经历有关。
　　“应该算是相似的类型。我的指定监护人经常被精神共同体视为有点特殊的个体。”一缕淡淡的暖意从佐阿脸上闪过，“我刚才看的这个故事，其实也是他推荐给我的。”
　　“那这样说来，他也在地球上吗？”廉姆忽然想结识这位不同寻常的泰星人，一个能让佐阿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泰星人。
　　“是的。”
　　“我能知道他是谁吗？”在喝完杯中最后一点果汁后，做好接受各种不可思议的答丅案的准备后，廉姆才发问。
　　但佐阿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投向廉姆的餐盘，聚焦在那被拨到一边，没有动过的烤洋葱丝上，“你为什么拒绝食用这种白色的植物，资料显示它营养丰富，对你们地球人的健康很有益。”
　　“啊？哦。因为我不太喜欢他的味道。”
　　“你畏惧这种被称为洋葱的植物。我说的对不对？金凯德少校？显然很多地球人比你更有勇气，例如桑德沃特工。”佐阿的语气中充满鄙夷和讥讽，这让廉姆感到极度不适。
　　“不！我只是不喜欢吃它，桑德沃肯定也有他不喜欢吃的东西，每个地球人都会有自己在食物方面的特殊喜好，但这决不是什么‘畏惧’！你们泰星人是不会了解这一点的！因为你们是靠能量维生的。”年轻的媒介人试图否决上级对他的新认识。
　　“在两百年前，我们曾航行到一颗有绿色天空的行星，从那里的矿物中提取出来的能量让所有的成员都很难适应。可是我们都勇敢地面对这个困难，我甚至是第一个勇于接受挑战的。”佐阿自豪地回忆。
　　“你看，佐阿，我不吃洋葱，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如果在没有选择，或者说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也可以吃掉整个生洋葱。”话音刚落，廉姆就后悔了，在泰星人脸上绽放的邪恶微笑说明他刚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金凯德少校。”佐阿将浏览器转为通讯功能，桑德沃特工那半透明的影像出现在数据流中，“是的，佐阿。”
　　“桑德沃特工，请你现在就给廉姆·金凯德少校找一个完整的新鲜洋葱，我将以泰星发展会成员兼驻联合国大使的名义交给他一项新任务，这将有助于增加我们对地球人的进一步了解。”
　　“恐怕现在不是进行这项洋葱试验的时候，佐阿。我正好要向你汇报，奎恩要见你。我告诉他你正在处理‘紧急’要务，他让你结束工作后马上返回母舰。”桑德沃用绝对职业化的语调“挽救”了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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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主任威廉·波恩沉稳地走进一个有些晦暗的房间中，硕大的蔚蓝色星球与墨色的天宇共同组成了窗外的景致。
　　“这是你需要的东西，大安。”他将一个精巧的木雕递给正站在舷窗旁的驻北美盟友。
　　“谢谢你，波恩主任。”在大安接过那打磨得极为光滑的红木制品时，波恩察觉到从这个泰星人身上散发出的忧郁气息。
　　“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外面。”在犹豫片刻后，他决定还是让大安继续享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不，我希望你能留下一会儿”驻北美举起那个重量适中的木雕仔细地打量着，“你知道这个造型的来历吗？波恩主任？”他明知故问地说道。
　　即使不用调出CVI中的资料，波恩也已经对这个木雕所表现的形象极为熟悉，“这是一件仿远东地区西南部的一件古代青铜器‘牛虎铜案’的造型雕刻而成的木制品。这头母牛正保护着躲在自己身下的小牛犊免受那只猛虎的攻击。”
　　“你对自己的工作确实很负责，主任。”大安凝视着那正趴在牛背上撕咬着的猛虎，思绪仿佛飘回到遥远的过去。
　　与稳固的青铜原型不同的是，这个木雕被放置在一个严重比例失调的底座上，任何轻微的震动都能使它失去平衡。
　　大安将木雕上下颠倒，让刻在底座上的那个由几个小的图案共同组成的图形展露出来。
　　“相信你也调查了这些图案的背景？主任？”大安偏着头问道。
　　“那乍看像简笔画的‘人中有人’的符号，其实是地球上唯一还能使用的象形文字东巴文中的‘孕’字。而那一排小图标则是取自中国十二生肖图形中‘牛鼠马猴蛇羊’的造型，只是完全打乱了原有的顺序。我估计这可能暗示着一组代码。”波恩再次认真地回答。
　　“这组图案对应着‘2017968’这组数字。而那个位于‘牛’和‘鼠’的图标之间的空格，则代表‘0’的含义。”驻北美盟友肯定了他的猜测。
　　“2017968这组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他好奇地问。
　　“数字本身是随机选择的，并没有什么意义。”大安抬手抚摸着那正躲在母牛身下的小牛犊，“在我的印象中，你们人类对母爱总是充满敬仰。相反，在我们泰星人的文化中，孩子是属于集体的，而那种被你们人类称为亲情的意识活动，被认为会影响理智的判断。所以几乎所有的生身者都是在自己的孩子成年之后，才有机会见到那个由自己所孕育的生命。”
　　“将幼小的孩子从父母身旁夺走，这在地球人看来是件残忍的事情。”波恩了解关于大安和佐阿的过去，但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大安这次似乎是另有所指。
　　“可这有时是迫不得已的。”
　　“有时？”波恩注意到这个微妙的细节，既然将孩子从父母身旁带走是泰星人的惯例，那么什么才算是“有时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主任，请你在二十分钟后‘护送’于杉前往发展会的会议室。”泰星人显然不想再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
　　虽然觉得自己更适合充当盟友的保卫者，而不是押解员，波恩也只能点头表示接受。无论那个‘2017968’意味着什么，这对大安来说都是个极为沉重的负担，但他选择等待这位盟友自己敞开心扉。
　　“现在，请让我单独呆一会儿。”大安没有回头，在波恩在行礼离开房间后，他的意识也在那远去的脚步声中被记忆的洪流携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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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他的能量流还很不稳定，而且他还在下意识地用自己的生命力维持着那个孩子的生存，我估计他在短时间内是无法醒来的。”
　　“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很不利，我们需要他在下一次会议中的支持，否则那些顽固势力一定会否决建造母舰，撤离泰星的提议。”
　　“能有什么办法让他在下次会议前恢复意识吗？”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很难实现，那个孩子消耗了他大部分的能量。”

　　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的存在将会让那些顽固派把整个泰星种族带向覆灭的结局。
　　除非……

　　他们都很清楚此时应该怎样做，但是……
　　“不！我已经杀死了纳霍，不能再夺走他的孩子的生命。”
　　“不要这样责怪自己，于杉！如果加瑞狄安人得到实验室中关于母舰的设计资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纳霍那时已经没救了。如果换作是我也会下达同样的命令，即使我和他都是玛埃的孩子。”
　　“我们现在别无选择，惕忍必须参加下次会议。”

　　杀死那个孩子？
　　他们五个泰星人将成为谋杀一个尚未出世的同类的凶手，这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或许，我还有一个办法。虽然这是被法律禁止的行为，但是从我最新的研究结果来看，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可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目前体内正孕育着泰星人的后代的适格者。”
　　“你是说……？”

　　他们都陷入了沉默。违法并不是他们真正担心的问题，只要能获得发展会主席和四个成员的许可，这种与法律相左的方案就可以秘密地执行。

　　“如果这真的可能的话，奈格。我将自愿参与这次实验。”
　　“大安！！以前从来没有任何成功的范例，所以发展会才会禁止这种行为。如果我们因此牺牲了你，那与现在的局面有什么区别？！”
　　“这你可以放心，罗安。即使会出事，我估计也是在那次会议之后。”
　　“我有时真不知道科学家和政治家哪一个更冷酷。”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于杉？！这看来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如果我们都不想终结那个孩子的生命的话。”
　　“那就请开始吧。”
　　“我会马上开始准备，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实验对你，和你自己的孩子都有极大的危险，我从来没有用真正的泰星人进行过实验。”
　　“多谢你的警告，奈格，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也是我该为纳霍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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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安手中滑脱的木雕掉落在靛蓝色的地板上。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颗蓝色的星球。
　　地球，他的生身者就是在这颗行星上因为缺乏能量而走向虚无。
　　他抬起手轻触着舷窗旁的墙壁。
　　这艘带领泰星人们逃离灭亡的命运来到地球的母舰，就是基于他的兄长纳霍的设计建造而成的。

　　玛埃，纳霍，如果你们还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告诉我，那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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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泰星人最近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抵抗组织首领多尔斯低沉的嗓音在地下基地中回荡着。
　　“他们从来都没给过你好的感觉，多尔斯。”正在与占卜一起站在液晶屏前的莉莉扭头打趣他。
　　“你听起来就像是真的在为泰星人工作，马克特。”多尔斯一边对自己的属下进行着回击，一边走向他们俩，“有什么新发现？”
　　“他们给志愿者设定了几个新的训练项目，内容大概是……，”占卜正快速浏览着屏幕中显示的讯息，“在虚拟的火星环境中生存和工作。”
　　“火星？又是关于火星的项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多尔斯不满地问。
　　“也许他们终于发现火星人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廉姆是有金玛人血统，我有时真会觉得他就是火星来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马克特！”
　　“不过他们确实又从地球上撤走了一批项目，以及一些科学家。哦，等等……嘿！！你们看！！”占卜忽然惊叫起来。
　　驻远东大使于杉的头像出现在悬挂于墙壁上的巨大液晶屏中，一条紧急插播的新闻同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从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来看，在未来一个月内，现任泰星驻远东地区大使于杉将被暂时停止职务，”有着一头亚麻色秀发的女主播的影像紧随她的解说一起回到屏幕中，“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次变动，发展会主席奎恩以此事为泰星人内政为由拒绝回答。对于远东地区民众此刻最感兴趣的问题：谁将在这一个月内代理于杉的职务？发展会保证将会尽快给远东各国各界一个答复。”
　　“内政？我更想看到他们来场内战。”多尔斯对这条新闻的评价并没有让莉莉和占卜感到意外。
　　“我刚刚还见过大安和于杉，他们本来要共同出席一个文化交流研讨会。”莉莉有些困惑地回忆着不久前在大使馆内发生的一幕，“但奎恩忽然在我们出发前传唤他们前往母舰，并且大安拒绝波恩和于杉的媒介人杨特工随行。”
　　“突发事件，显然，而且绝对地 NO 地球人参与。”占卜用双臂比了个“X”型手势。
　　“如果那个于杉能从此在地球上消失，我们远东地区的抵抗组织同盟或许就能尽快恢复元气。”多尔斯对不久前从远东频频传来的坏消息依然耿耿于怀。
　　“但谁知道他的继任者是不是会变本加厉呢？如果……”从莉莉的联络器中传来的蜂鸣打断了占卜的猜测。
　　“莉莉，请马上到母舰上来，我想在发展会的内部通报结束后，我们很快就会有些人事上的变动。”波恩的声音从那银灰色的仪器中传出，“于杉的事你们知道了吗？”
　　“刚刚知道。”
　　“大安告诉我奎恩可能要让佐阿在未来一个月内暂时代理于杉在远东地区的职务。”波恩用有些哭笑不得的语调说着。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确实是天才！果然来了个更狠的！”占卜轻挠着自己的光头。
　　“而且廉姆也会一起暂时被派驻远东。”波恩补充道。
　　“噢，他？他当然该被派去。”莉莉会心一笑。
　　“这是什么意思？”从多尔斯深邃的目光狐疑地瞪着正侧身面对自己的莉莉。
　　“没什么。我马上就赶到，波恩。”意识到自己有些疏忽，她快步从多尔斯身旁走过，“我会再联络你们。”银发老者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那通往地面的电梯将她带回大教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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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哦！他们刚刚都进去了！不过波恩和桑德沃很快就会出来！”廉姆冲面前的联络官大声说着。
　　“廉姆，你有必要用那么大的音量说话吗？”虽然知道发展会的会议室有绝对优良的隔音系统，一种萦绕不去的肃穆气氛还是让莉莉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
　　“你刚才说什么？！”混血儿冲莉莉走近几步，他的女同事一抬手就摘下了那个正带在他耳朵上的微型耳机。
　　“廉姆，我不知道你喜欢听这种音乐？”即使不用将耳机凑到耳边，莉莉也能听清从那不断震动着的仪器中传来的歌声。
　　……
　　All in all，you are just 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
　　All in all，you are just 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
　　总而言之，你也就只是墙里的一块砖而已。
　　总而言之，你也就只是墙里的一块砖而已。
　　……
　　莉莉曾听过这首歌，不过廉姆正在听的是一个翻唱版本，在被那略带沙哑的嗓音重新演绎和诠释后，这首歌散发出了更为浓烈的黑暗压抑的气息。
　　面对这个算是半个保姆兼老师的联络官的异样目光，廉姆觉得自己的前额直冒冷汗。在“洋葱实验”因故取消后，他不得不参与一个关于“学习能力和记忆力”的实验来弥补上一个项目无法进行的遗憾。
　　“你到底在干什么？廉姆？”莉莉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为地球人和泰星人未来感到担忧，因为廉姆和佐阿这两个麻烦的存在现在终于凑到一起去了，她为此很鄙视这个平行宇宙的创造者。
　　“我得在通报会完毕前学会这三首歌。”廉姆决定老实交代，这样或许能让莉莉赶紧把那个带着微型存储器的耳机还给他，他的时间并不充裕，每分每秒都很珍贵。

　　……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It's my life)

　　我不可能永远活下去
　　我只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好好活着
　　（这就是我的生活）
　　……

　　蓝紫色的耳机恪尽职守地开始在莉莉手中播放下一首歌曲。
　　“学会三首歌？”微笑着的莉莉越发感到好奇，“那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即使对普通人类来说也应该不是无法完成的使命。
　　“可如果我得连吉他伴奏部分也一起学会的话就不那么容易了。”廉姆苦着脸向她解释，他早就后悔在佐阿向他提起倒数第二年轻的泰星人是个音乐家时告诉对方自己也会弹那么一点吉他。
　　“廉姆，”无情的现实让莉莉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决定还是将手中的耳机递给那个正有些焦虑的年轻人，“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因为哪一点决定跟他开始这种关系的？”她终于问出心中的困惑。
　　“因为他的笑容。”廉姆坦率地回答，在将音量调低以后，他重新戴上了那个耳机。
　　一个冷笑着的佐阿出现在莉莉脑海中，让她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不是他平时那种。”混血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那么，他告诉过你，他又是为什么接受的吗？”在莉莉看来，这个问题同样也很令人费解。
　　“他说我无权过问，只有权接受他在参考我的意见后所下的正确判断。”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俩到底想的是不是一回事。”莉莉不由地叹了口气，“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跟他说的这件事的吗？如果你不介意我过问的话。”廉姆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多少该负点责任。
　　“不，当然不介意。”显然这个三分之一的金玛人也将莉莉当作自己的家人和亲切的长辈之一，“我当时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他就扇了我，我就知道他要考虑一下，因为波恩主任跟我解释过可能会出现的几种局面。”
　　“‘在一起’？就这样？”莉莉诧异地问，美丽的褐色眼睛也因为吃惊而瞪大了一些。
　　“就是这样，然后当我第三次去找他时，他就……”廉姆忽然记起自己丧失了财政大权的悲惨事实，“以他的方式同意了。”
　　“哦！我的天哪。”莉莉扶住自己的额头，她心中忽然产生一个不祥的预感：难道那个叛逆，加爱闹别扭的泰星人只是将廉姆这小子当作游戏和实验对象？“我开始怀疑他以为的‘在一起’和你所想的不是一回事。”她担忧地说。
　　“就算不是，我也已经没有选择了。有些事情，你根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它就发生了。”廉姆抬起左臂，用手肘支撑在身旁的墙壁上，开始认真地聆听第三首歌，“现在请你原谅我一会儿，亲爱的联络官。”

　　Do you really know the truth?
　　你是否真的了解事实？
　　It only has one face
　　它其实只有一面
　　Even if you die -you've no clue
　　也许直到死亡将临，你依旧没有一丝线索
　　That standing byyour side
　　那个站在你身旁的人
　　Perhaps he knows the truth
　　也许他了解事实
　　But it may not exist at all
　　但那个真相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Why pray to the light
　　为什么要向光明祈祷
　　When darkness conceives it
　　当它其实是黑暗的造物时
　　……

　　有些人不擅长拉下脸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你得学会用别的方式聆听他们的心声。
　　廉姆仔细回味着占卜给他的指导，并在不觉间又一次让自己深深地融入了那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声中。

　　看着他独自出神的样子，莉莉怀疑这个平行宇宙是不是真如看上去那么平静，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鄙视那个创造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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