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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带不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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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脑中一白,还未来得及有动作,白千羽的手便浑不着力地游走到她的肩头,迅即地扯开她的衣衫。
“嘶!”
大半肌肤都露了出来,她只感觉一股料峭阴湿的寒气扑面而来,然后随即便是从心尖浸润开来的冷意与屈辱。
白千羽反手压制住挣扎的兰亭,撇开她肩胛的衣衫,刚刚定睛一看便是止不住地惊愕:在肩胛下方三寸,不偏不倚的,有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竟与左相所叙述的一模一样!
他不自觉地用手去摸那颗朱砂痣,可是却遭到了兰亭奋力反抗,她羞红着脸,使劲挣脱开白千羽,慌乱地穿好衣衫,面上潮红未褪,战栗着咬牙看向他,厉声,“白千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她毕竟还是位少女,从未被任何男子这样大胆地侵犯过,就算是在开放的现代也没被那个男子如此辱没。一开始便是怒气满腹,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怒气也慢慢消逝,最后她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白千羽眼中还有惊愕未褪,心中尚存疑虑,但是也不得不跪下。
“属下知错!”
兰亭本想冷笑,可是肌理却因为怒气而有些僵硬,只能冷冷一哼,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了写意和裴华同样惊愕地眼神,她才猛地惊醒过来,不自觉地抚上自己散乱的发丝,默然无语。
看来以后自己是女子的事情便不在是秘密,可是她心中也有些焦虑:万一这件事情传到皇上的耳中,那么便是欺君之罪——以前或许这些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皇上初揽大权,年少骄躁还未褪去,杀了她独揽大权也不是什么难事。
仿佛知道兰亭心中所想,白千羽也站了起来,冷冷睇向裴华。
裴华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面不改色,同样冷冷地看向白千羽,“你要杀我?”
他心中却也是惊疑不定,传闻中才华横溢,名满京城的左相竟是一位女子!而且多年来掌握大权,辅佐右相,居然这个秘密被包裹得天衣无缝,连传闻都没兴起过,纵然有人曾留意过左相姣美的容颜,但是南越稍稍好些的美男子俱是如此,所以就没人再提起此事。
不过现在想来,这么多年来左相的生活起居的习惯确实有些像是一个女子,但是却是无人发现举报,看来并非无人,是有意相瞒。
但是不管如何,裴华此刻看向兰亭的眼神已经带了丝丝敬佩。
白千羽冷笑着上前,用手抵住他的脖颈,感觉到温热的血脉在指尖轻动,他的笑容也更加温和,声音也轻柔了起来。
“以为我不敢?”
裴华没有说话,只是眼光复杂地看向兰亭。
兰亭蹙眉,思考了下利弊,但是无论如何这千千万万的利弊也比不上一条人命重要。叹了口气,她上前制止:“他是我的人,今日我来便是要带他们去疏狂楼。”
“不要杀他。”顿了顿,兰亭双眼清澈地看向白千羽,语气诚挚。
白千羽眼神一动,手不自觉地松开。
刚刚一松,裴华便迅速地离开,走到了兰亭面前,眼神是深深的探究与思考。
“裴某一向说到做到,左相敢带我去疏狂楼,那在下当大人幕僚又怎样?”满眼深究地看向兰亭,裴华缓慢开口。
兰亭回之一笑,眼中却依然忧虑:“不说了,我们先去吧。”
白千羽静默地走上前去,到了门前,却未动手。
察觉到异样,兰亭开口询问:“怎么了?”
白千羽沉默了一会儿,道:“大人真的要其他人也进去吗?”
里面有什么?兰亭忽然很是好奇,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如果不是考虑诸多,她几乎要凑上去仔细询问,她压抑住心中不断冒出的好奇,道:“答应之事,岂能不做?”
“你们呢?进去之后,切莫后悔。”白千羽望向身后的两人。
写意摇了摇头,不语。裴华则是深思着点头。
低低叹息一声,白千羽手腕一转,迅速地在那扇门上点击着,看似杂乱,实际上每一点之后,那扇门都会响应似的幽幽闪光。
直到最后一点,那扇古老而深沉的门终于发出璀璨的光芒,仿佛亿万星辰朦胧而散淡地落在空中。
兰亭下意识地捂上眼睛,可是还是晚了,只觉得瞳眸中有些细微的疼痛。
片刻光芒散去,门后的场景才缓缓浮现,阴暗而深沉,而里面之物除了白千羽一人外,其余人皆是满眼惊讶。
里面竟是一条暗道。
那暗道之中回响着滴漏的声音,此刻听去,仿佛深暗而血腥的炼狱之中传来的低微呻吟。
裴华有些无措,他看向身旁的兰亭,后者则是满脸阴沉,她咬了咬唇,沉默片刻才道:“你们还去不去?”
“事已至此,岂有不去?”裴华苦笑,低低道。
写意则是望着深不见底的暗道,眼眸中是云卷翻滚的探究捉摸。
白千羽见状只是叹气,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精巧的火筒,当先走了进去。后面三人自然也跟上。兰亭刚刚一踩那暗道,便感到一股料峭阴冷的气息穿透鞋袜从脚底升起。
不知走了多久,几个人脚步回响声渐渐微弱,兰亭再次仰起头时,却看见了一缕微光。
随后便是如春般明媚的空气。
“这?”兰亭有些讶异,望着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心中有些不安。
前面是什么?
白千羽柔和的声音随着微风送来,有些微凉:“快到了。”
快到了。兰亭的心被这三个字激起碎浪,努力平静了下心情,她蹙着眉头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天地,最美妙的景色,最动人的声音,都带着清雅的气息环绕在身旁,仿佛误入宁静的仙境。
裴华有些怔,满是傲气的眸中出现了丝茫然,“这是……”
白千羽变回了原本温和的样子,温雅一笑:“这便是疏狂楼。”
这就是疏狂楼?兰亭也有些懵,放眼望去,亭楼阁台数不胜数,取一“楼”字倒有些不明不白。不过她想起自己的身份,便未曾露出太多茫然神色。
“大人要去见他吗?”白千羽温温和和一笑,恭敬道。
他?谁?为了让自己不露出更多的破绽,她故作出很熟悉的模样,微微笑道:“自然。”
白千羽的神色有些微妙,“他们也去吗?”
兰亭沉默,心中有些慌张,不知道他是谁,对之前身体的主人有着怎样的作用,如果这样贸贸然地带着写意与裴华去见他,或许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是……她望了眼刚刚才对自己建立起信任的裴华,有些不甘,如果现在不带他去的话,那么才建立的信任也许会崩塌,不管如何,都是两难的抉择。
带,还是不带?
兰亭第一次有了心如油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