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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谎月法则（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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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拧干了最后一件衣服的水，姜莱疲惫地直起腰，揉着酸痛的肩颈。她下意识抬头望向夜空，那轮圆月依旧冰冷地悬在夜幕中央。
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涌上她的心头，来到这里这么久，她从未见过月亮的阴晴圆缺，每一天，都是这样毫无变化的、圆满得令人心头发麻。
“安妮，”她忍不住叫住身边同样在晾衣服的小女孩，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你……见过弯弯的月亮吗？像小船那样的。”
安妮停下手中的动作，困惑地歪着头看向姜莱，月光下的小脸写满了不解，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问题。她懵懂地眨着眼，似乎在努力想象姜莱描述的画面，最终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月亮？”安妮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笃定，理所当然地回答：“月亮不就是圆圆的吗？一直圆圆的啊，跟太阳一样圆。”
……
深夜林苏禾猛然从梦中醒来，她梦见自己深夜一个人去到了木工坊里，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发现里面木桌上躺着的竟然是季若桐。
季若桐嘴巴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形状张开着，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她望着站在门口的林苏禾，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求救声。
“救……救我……”
这一幕使得林苏禾瞬间从梦中醒来，季若桐现在生死不明，她必须做点什么。她悄悄喊了几声姜莱和白及，在确认没有人回复她后，立刻坐了起来。
她借着月光看向床头镜自己，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开始轻声呼唤。
“小渊，小渊你在吗？”尝试叫了几声后，镜子里的人像开始变得模糊、扭曲，很快小渊就出现在镜子里。
看到小渊的出现，林苏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将今天季若桐被抓走的消息告诉了他，并且祈求他告诉自己拯救季若桐的办法。
看着满脸真诚的林苏禾，小渊陷入了为难。
“就算你们把她救了出来，你们又逃不出这孤儿院。”
此话一出，林苏禾再次陷入了悲伤，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失去这个朋友，林苏禾忍不住抽泣起来。
“哎哎，你别哭啊，我最害怕小女孩哭了，我告诉你躲开镜子监控的办法，你们至少能看到你们的朋友现在是什么状况。”
“真的吗？”听到小渊这样说，林苏禾瞬间抬起头，能见面就能想办法。“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们想办法取得双胞胎的眼泪，把它涂在自己身上，这样就能躲避镜子的监控。”
“主楼里的秘密可不止这些！”说完小渊便消失不见，林苏禾重新躺回床上，开始思考明天如何跟朋友们说明这一切。
次日清晨，孩子们照例擦干净床头镜子，姜莱发现伊莎贝拉修女看起来比前几日更加憔悴，整个人几乎暴瘦了一圈，颧骨突出，太阳穴凹陷成浅坑。
“你们……你们认真仔细擦干净。”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伊莎贝拉都需要吸气停顿。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状态不妙，但是她依旧仔细查看每个孩子擦床头镜的干净程度，只有符合条件的才允许去吃饭。
今天是安妮的生日，姜莱刚走进餐厅就看到安妮坐在那，两只离地的脚轻松地在空中晃荡着，看来今天的安妮很开心。
三人洗碗的时候刚好遇到也吃完饭的安妮，林苏禾赶紧上前送出自己的祝福。
“安妮生日快乐！”其余两人紧接着也送上祝福。
安妮兴奋地朝三人走去，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谢谢你们，今晚一定记得来找我哦。”
此时的林苏禾还惦记着昨晚发生的事，她特地问了一句：“威廉和亨利今晚上会来吗？”
安妮点了点头，说：“嗯嗯，我就请了你们和威廉亨利，很可惜索菲亚姐姐和季若桐姐姐没办法来了……”说到这，安妮眼睛里闪出一丝泪光。
但是很快她就揉了揉眼睛，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至少今天她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事情。
她想到自己刚刚那些话可能会引起姜莱她们三个人的不开心，说了句抱歉后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望着安妮离开的方向，林苏禾陷入了沉思，今晚威廉和亨利同时出现，就有机会拿到他们的眼泪。
看到愣在原地的林苏禾，姜莱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唤醒。
“苏子……苏子……你还好吗？”
姜莱的声音一下将林苏禾拉回现实，她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靠近自己，于是三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围拢成一个紧密的小圈。
林苏禾压得极低的声音在圈中响起，快速交代了今晚获取双胞胎眼泪的计划。
话音刚落，白及敏锐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等等，这些……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几天林苏禾时不时冒出那些远超她认知范围的信息碎片，此刻在白及心中敲响了警钟。
与此同时，姜莱也警惕起来：“苏子，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你最近不太对劲？”
看着两位朋友狐疑地上下打量自己，林苏禾心一横，心想着季若桐已经陷入危机，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继续隐瞒着大家，于是将小渊的事情全盘托出。
姜莱越听越糊涂：“怎么又出现一个小渊？你怎么确定他可靠？”
林苏禾本想着分辨几句，但是细想确实没法证明小渊可靠。白及此时说道：“现在我们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要一些眼泪，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觉得白及说得也有道理，姜莱便只好妥协：“今晚就取一些眼泪，夜晚我们悄悄摸到主楼三楼去找桐桐，至少能知道她现在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缝衣服时，安妮因为太开心，不小心被针刺到了手指上，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原以为会被艾琳娜修理的她低着头迎接着预计中的惩罚。
等了好一会儿，艾琳娜也没有从自己的木制躺椅上起身，今天从孩子们来到这开始，她就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也不知是睡觉还是冥想。
平时孩子们发出一点她不喜欢的声音，她手里的纺织锤就敲到了孩子的指骨上，今天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一阵穿堂风吹过，艾琳娜的袖子轻轻掀起，姜莱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一道很深的牙印，牙印四周已经肿胀发青，上面还有不少挠痕。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艾琳娜直接脱下手上的顶针朝姜莱砸去，也许是姿势问题，只是砸到姜莱的腿上。
“小兔崽子们，别四处乱看，我没休息好不代表我治不了你们，给我老实做事。”艾琳娜语气依旧刻薄。
说罢她又继续懒懒地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中午时，趁着一点点的休息时间，姜莱跑到房间里，从床下的箱子翻出那天讨要的那件红毛衣，把它挂在院子里，让毛衣充分享受太阳的炙烤。
这件毛衣姜莱原本就是准备送给安妮，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送给她，刚好今天当作生日礼物。
白及和林苏禾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等着姜莱回来，这时安妮从花圃边上捡了一捧修剪下来，准备扔掉的花朝着两人走来。
“白及姐姐，你能陪我去看看索菲亚姐姐吗？”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要求确实很难为人。
“我自己害怕……”安妮声音越来越小声。
白及看着这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心生不忍，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林苏禾，林苏禾则拍了拍安妮的小脑袋，说：“白及姐姐跟你去，我就不跟你们去了。”
随后看着白及表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有问题，等会儿姜莱就回来了。
“好吧，那我陪你去。”说罢，白及起身牵着安妮就往空地走去。
几只乌鸦站在一旁的树上左右探望，不久前修女提着锡桶又撒了一轮“圣水”，三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
安妮将手里的花仔细地分成三份放在一旁，随后画十字为三人祷告。一旁的修女看到这一幕，嘴里一直驱赶两人，看到她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举起锡桶就朝这边扔来。
眼看安妮祷告结束，白及赶紧拉上她就跑，还好修女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原地咒骂两人。
这一天终于接近尾声，孩子们又像鸭子一样被修女们赶到浴室。
“你们一股子臭鸡崽子味，赶紧给我洗干净。”
洗完澡，结果今晚姜莱被点名去禁闭室，还好排在比较前面，她回来后就直奔后院。
安妮和两位伙伴都已经到了，她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双胞胎的踪影。
“亨利和威廉还没到吗？”姜莱问道。
安妮解释说：“他们跟我说今晚会迟一点到。”随后她抬眼看了一下主楼上的大钟。
“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双胞胎便从一条小路上走了过来。安妮兴奋地朝两个人招了招手，两人见人已经到齐就差自己，便小跑两步赶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