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蛋》2羊君

16、第 16 章

　　因为设了闹钟的关系，醒来后我又在床上懒了会儿，还是赶在10点之前到了车站。
　　远远就看到陶译提着行李箱坐在候车室外面的石阶上。他穿了身深灰的T恤，隐约还能看到肩上背的大书包，乍看之下像个乖巧的高中生。
　　看到我后他很开心地摇了摇手，干净好看的笑容扫光了我残存的起床气，我也笑眯眯地对着他打了个手势。
　　走近了才看到因为被阳光照射到的关系，陶译的脸上有些微红，鼻子上也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不由地打趣他：“小朋友久等了吧？”
　　陶译啐了我一声：“我比你还大几岁呢，不许胡说八道。”
　　“开个玩笑嘛，谁让你看起来这么小。”我提起他的箱子，一边打量过往的车辆，“住的地方地址知道吧，咱们打车过去。”
　　陶译轻轻地“嗯”了声，想要来拿箱子。我用空余的一只手拖住他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拉着箱子就往马路走。
　　陶译的手一被我握住就显得局促不安，脸也紧张地更加红。
　　真是宅男中的珍品啊，长得好看，爱干净，不猥琐，还单纯。我的脑子里突然跳出大李一边爆粗口一边打魔兽，或者看不纯洁电影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

　　陶译的房子是公司给租的，离分公司很近，钥匙也放在了小区保安室，人到了后拿身份证去领就可以了。
　　我和陶译打车到那儿后拿了钥匙，接着按他手机上存的地址找到了房子。
　　是个50平米的单身公寓，除了卧室其他房间都小地可怜，但客厅、浴室、厨房和阳台一样不落，对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足够了。
　　这房子似乎之前有人住过，基本的家用电器也都是备齐的，除了有些细微的积尘，总体还是不错的。
　　我们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大致打扫了下，把几个柜子也擦了擦，陶译就把行李箱里的换洗衣服都拿出来一一放置好。这期间我有幸看到他的内裤，清一色的白色纯棉质地。不像我之前抱过的几个小男生，外表看着清纯可爱，里面却很骚包。有豹纹的有丁字的，甚至还有长了尾巴的小猫内裤。
　　再看看他的衣服，无论是T恤还是毛衣外套，也都是干干净净的素色。瞬间我想起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
　　“你在想什么呢？”陶译放好衣服走过来，搭了我的肩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没什么。诶，你衣服都收拾好了？”
　　“恩。”
　　“那我帮你把行李房放到柜子上去吧。”
　　陶译用手背擦掉额头的小汗珠，又看了眼柜子说：“我自己来吧，你帮我扶下凳子行么？”
　　我估摸了下柜子的高度，觉得以我们俩的身高谁都不能不借助凳子的高度就把箱子顺利放上去。而且陶译比我瘦小，我来扶着凳子反而更安全点。于是点点头，从饭桌边搬了把凳子过来，让陶译踩着它。
　　柜子上的空间并不特别大，陶译塞了好一会儿才把箱子整个塞进去。等摆放整齐后，我们俩都松了口气。
　　突然脸上有点痒，我下意识用手去抓痒，结果一个不注意，居然松动了凳子。陶译也站地不是特别稳，“啊”地一声就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而且不偏不倚，重心倒向了我身上。
　　于是在几秒钟后，卧室里出现一幅滑稽的景象：我跌坐在地上，陶译的半个身体都陷在我怀里，而那条罪魁祸首的凳子也呈着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在了一边的地面上。
　　陶译身体轻，我抱着他倒是没多少分量，加上他的头发特别软，有几撮轻触到我脸上，竟然异常舒服。
　　只可惜我还没从这温柔乡里醒过来，陶译已经一惊一乍地跳起来，围着我着急地问有没有事。
　　我当然是没什么事，还顺便享受了下软香温玉的美好触感，心里不要太高兴才好。不过看着陶译这枚纯洁小直男闪着真诚和担忧的大眼睛，就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似乎太猥琐了些。
　　尴尬地咳了两声，我连忙自觉地爬起来，并且主动奉上猴拳若干招以示我根本没事，而且十分健康强壮。陶译终于放下心来，一边念叨着他太不小心一边继续去翻他的大书包。
　　他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把东西全部安置妥当后又拿了块毛巾端了盆水，把房间各处再次里里外外擦了遍。
　　看着陶译忙碌的身影，我不禁感叹：“小译你太贤惠了，谁娶了你当老婆肯定很幸福啊！”
　　陶译正在擦饭桌，听了我的话脸都红了大半，转过头白了我一眼：“别胡说，我是男的！”
　　我居然再度忘记他是直男的事实…今天的好几次露馅让我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连忙改口：“口误口误！我是说，谁能嫁给你的话一定很幸福啦，嘿嘿…”
　　这下话是没错，可我说完过了好一会儿，陶译都没理我。正想着自己又哪里得罪人了，他才讷讷开口：“我女朋友就是嫌我不够男人，没情趣，才和别人跑了的。”
　　我看向陶译，他的一只手还搭在桌子上，另一手拿着抹布，呆呆地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有点难过，不知道是因为女朋友还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
　　我凑过去揽住他并不宽的肩膀：“那女的是在为自己的见异思迁找借口，别听她说的。你这么好，她出墙是瞎了眼，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陶译转过头，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当然！”
　　他终于又笑了，眼睛也变地弯弯地：“我擦完这里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吧，等会做饭给你吃。”
　　我已经充分见识到了陶译的贤惠，便对他会做饭这一点也不疑有他。自觉地拿了块毛巾和他一起擦，好早点完工来慰劳我饥饿的肚子。
　　陶译家楼下的小区超市也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类型，我们买了海鲜、鸡肉和蔬菜，顺带捎了几瓶调味料。
　　陶译选的瓶瓶罐罐我不懂，海鲜要买怎样的才新鲜对我来说也是个外行。但陶译似乎很懂，蹲在各个货架前挑地十分认真。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买完东西回到家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做出了一桌子的饭菜。
　　清蒸小黄鱼、辣子鸡块、蒜蓉青菜、鱼香茄子、外加一锅香气四溢的鲫鱼豆腐汤。四菜一汤放满了整张小饭桌，颜色也搭配地十分好看。
　　我没吃早饭，肚子本来就饿，现在被这些菜一勾，馋虫几乎都被勾了出来。正想抓一个鸡块尝尝，陶译已经端着两碗饭出来。
　　看见我猴急的样子，他笑着敲了我的手一下，吩咐道：“先去洗手，不然不许吃！”
　　我正要辩驳，肚子已经抢先一步发出了抗议，重重地叫了一声。陶译放下碗筷，捂着肚子笑地几乎站不住。
　　我十分不满，和肚子一起严肃申诉：“你先给我夹一块，我再去洗手！”
　　陶译拿我没办法，只好拿筷子夹了块没骨头的鸡肉，放进我嘴巴里，然后才赶我去厨房洗手。
　　晚饭吃地很开心，也不知是因为实在太饿，还是陶译做的饭太好吃，我竟然吃了满满三大碗饭。
　　看着桌子上的各种骨头，还有面前干净地反光的空碗，陶译脸上全是笑意：“好吃吗？”
　　“好吃好吃！”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揉着肚子，“和你的比，学校那简直就不是给人吃的！”
　　“又瞎说。”
　　“真的！你做的饭比我妈做的还好吃，不骗你！”
　　陶译听了，笑意越发深浓，连收拾碗筷时也显得很愉快。
　　其实我说的有一半是瞎编的，我根本不记得我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甚至连她有没有给我这么好好做过一顿饭，都不确定。而没骗陶译的，则是他的饭比我后妈做的，的确好吃不少。
　　饭后陶译坚持不让我动手，他一个人洗了碗又才干净桌子。我坐在凳子上看手机，已经快四点了。
　　考虑到他没带被子枕头这些床上用品，我就自告奋勇带他去了比较熟悉的欧尚采购。
　　还不到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也不算挤。我拉陶译一块儿坐在10路车的最后一排，沿路向他介绍N市。
　　顾留白告诉我，要认识一个城市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公交车。这书呆子有时候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比如现在陶译听着我介绍，就笑眯眯的，看上去一副很悠然满足的样子。
　　下午的欧尚也不拥挤，我们推着辆小车慢慢在超市里踱着。因为陶译这次来只带了换洗衣服和电脑之类的东西，我们便把他会用到的床上以及生活用品都买了，满满当当装了一整车。
　　路过生活区时，陶译突然说他要买个喝水的杯子，可因为那排正好在装货，小车堆了好几辆，我就推着我们的车，在外面等他。
　　“绍东？”我正闲地无聊，一个声音从隔壁排传过来。
　　我往外面挪了挪身体，看到迎面走来的同样推着小车的程晖和卓临远。
　　似乎是程晖叫的我，他微笑着和我招了招手。而卓临远像是没料到我也在这里，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撞上我眼睛的那一刻就更暗了几分。
　　程晖指着我慢车的东西问：“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咦，还有被子，寝室的不够盖么？”
　　我懒得回答他们，正巧这时陶译手里拿着两个杯子从里面钻出来：“绍东，你看这个好看么？这个是我的，这个给你用…咦，这两位是？”
　　程晖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程晖，是绍东朋友。他叫卓临远，是…呃，是绍东的弟弟。”
　　“弟弟？”陶译大惊，“绍东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有弟弟啊！”
　　废话，他又不是我亲弟弟，而且我们相看两厌关系不佳，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我在心里大骂程晖多嘴，脸上只好憋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们还有点事，明天再说吧，走了。”说着一手拉起陶译一手推着我们的小车，拐进了旁边卖巧克力的货架。
　　陶译还在问他们是谁，我没什么心情问答，就匆匆敷衍了几句了事。
　　程晖倒没什么，只是被卓临远那小子看到，指不定会向老爸和后妈打小报告。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被盘问以及苛扣生活费等悲惨事情，我就忍不住诅咒卓临远。
　　会这么想不是我心眼小，实在是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我和同学做什么事情被卓临远看到，晚上就免不了一顿责骂。他就是这么个衰神，白的能抹成黑的，干净的能说成是脏的。
　　表面上成天摆着一张嚣张的臭脸，其实最爱打小报告害我的，就是他。
　　虽然知道他们已经看不见了，但我还是对着程晖和卓临远的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以此显示此刻我心中的怨念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