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蛋》2羊君

14、第 14 章

　　昨天晚上在黑暗中谈了好久，可等一大早醒来看到对方的脸，我们还是有些尴尬。
　　看得出程晖依然心怀内疚，刚刷洗漱完就自觉地跑去厨房端稀饭和馒头来房间给我吃。看着他忙紧忙去又不好意思抬头的样子，我摸着还有些痛感的屁股在床上傻愣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骨子里还是很执拗和纯情的，和这样的人比起来，我这个‘受害者’其实倒也没有多圣洁。
　　吃完饭不久就要干活，我依然和昨天的几个女生一组，程晖也加了队全是女生的，脱离了蒋霖，虽然和女生一起要干的活多些，但看地出他反而轻松不少。
　　因为身体不是那么舒服的缘故，我干一会儿就偷一会儿懒，比昨天还不认真。
　　同组的小女生终于忍不住发起飙来：“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干的活比我们女生还少？”
　　我悠哉地仰望着天空，嘴里衔根树枝，根本懒得理会她的啰嗦。
　　小爷屁股还痛着呢，干什么活？要不你跟我换换，让你屁股疼，我来干活，行不？
　　小女生见我不理她，气地要拿木棍赶我。吓得我差点弹起来！笑话，这可是大木棍，被抡一棍子保不齐比被上还可怕好吧？
　　“他的活我来做！你先把棍子放下，一会儿伤了人可不好了！”程晖像个英雄，活生生把我从女魔头的棍杖之下救了出来。
　　顾不得女魔头继续的唠叨，也懒得去问程晖是怎么看到我的。既然有人愿意为我贡献免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我高兴地继续叼着那根小树枝，悠闲地看着程晖接手原本该是我干的活。
　　已经过了两小时，堆积的劳动量也挺大，刚做完自己任务的程晖早就消耗了很多体力，现在似乎有点吃力。
　　我就这么乐呵呵地躺着，看着，偶尔接收到女魔头射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时，就轻飘飘地掠过，继续欣赏有人为我挥洒汗水的优美景致。

　　这样的快活日子居然持续了好几天，以至于最后和老农们告别上了回校的车，我才发觉这几天根本连锄头都没碰到。
　　程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此时因为疲倦地打起了盹。
　　看着他那个因为劳累而有些消瘦了的下巴，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也变得不是那么舒服了。

　　大巴一路颠颠簸簸，终于在即将呕吐前，我见到了久违、也是想念已久的学校大门！
　　拿了行李我就又活了过来，在车上时的不适感全都一扫而空。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回寝室，好好拥抱拥抱我亲爱的床，再和大李他们几个出去搓一顿，慰劳慰劳我那空虚已久的胃。
　　“绍东，一块儿吧。”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回头一看，原来是程晖。
　　反正是同幢，我就点了点头，打算和他一起过去。
　　程晖还是很贴心，一只手把他自己的行礼抓成一把，另一只手拿过了我最重的包。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的东西本来就比我多，再让他拿我的，实在说不过去。
　　正要去程晖手里拿，可手还没碰到，包却先被另一双手提了过去。
　　我一抬头，和手的主人四目相对。是好久没看到，甚至都遗忘了的卓临远。
　　“怎么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并不是很开心，依旧是那副欠扁的样子。
　　程晖看到卓临远，倒是显得很愉快，提着大堆的行礼还笑地露出干净的牙齿：“因为太累，在车上睡着了，就忘了和你打电话。现在不是安全到了么，呵呵，我们一块儿走吧！”
　　卓临远一出现，我才再一次想起，程晖是卓临远好朋友。而我要是硬是挤他们中间进去，未免太不识相了些。
　　更何况，我也不想和卓临远有过多交涉。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点事情，你们先过去吧。”
　　“诶，刚才你还说要回去，现在怎么突然有事了？”
　　“是真有事！”
　　卓临远看了我一眼，最后“哼”地一声，转身就朝公寓方向走去。程晖看他走了，也忙追上器，只是一边走一边还不确定地回头向我使眼色，像是在问：“真不一起走？”
　　我只能当做没看到，反正就算现在我叫住卓临远，让他把行李还我，他也未必肯理会。还不如就让那小子扛回去算了，我又不少块肉。
　　还乐得轻松些。
　　顺着他们刚走的路，我拿着几乎没重量的一包洗漱用品，悠悠闲闲地哼着歌，慢慢踱向了久违的寝室。
　　我们学校的男生寝室被安排地离大门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呼吸着熟悉的气味一路爬到七楼，再一把推开寝室大门，我猖狂地大喊：“哥哥我回来了！”
　　果然，从上铺飞来一只袜子，浓郁的臭味夹杂着大李的嘶吼：“回来就回来，你喊什么喊！老子正打副本呢，差点挂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头一歪，顺利躲过大李牌臭袜子的侵袭。而几乎同时，另一边的上铺传来顾留白委屈的质问：“李永立你这袜子几天没洗了？我早上才洗的头啊！！！”
　　我欢乐地看着他们吵嘴，感受着想念了一星期的、比家还温馨的味道。
　　他们差不多吵够后，顾留白从上铺蹭蹭蹭爬下来，在桌子上翻了个东西递给我：“喏，早上食堂买的素烧鹅，我估摸着你今天该回来，就顺便买了个给你。”
　　“小白，你最好了！我爱爱爱死你了！”连买早饭都不忘带上我，顾留白真是够兄弟！感动地我一把鼻涕一把眼睛，猛地抱住他脖子使劲蹭。
　　他被我弄地受不了，奋力推搡我，嘴里还不忘念叨：“我才不是小狗，别随便乱给我取绰号！”
　　大李也被我们腻歪地挡不住，放着鼠标奚落我们：“虽然现在同性恋是很多，但请不要在我面前乱搞，免得污染我这颗小处男纯洁的心灵，我还等着找个和我一样纯情的小美女呢！”
　　“拉倒吧你，还小美女，要我说你干脆找台电脑结婚算了！”闹够了，我放开顾留白，发现老刘不在，就问他们：“老刘呢？”
　　“他啊，前天就去女朋友那儿了，还没回呢！”大李似乎对我让他娶个电脑的意见表示赞同，很快又缩回到笔记本前面亲亲我我。
　　我也拿起素烧鹅，一下子躺到床前，舒坦地一边啃东西一边闭目养神。
　　“对了，绍东，你弟刚把一个大包拿了进来，我给放在阳台了。”
　　“恩，行。”
　　果然还是给我送过来了。虽然讨厌他，但对免费劳动力我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如程晖，如卓临远。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重新过回正常的学校生活，我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而不适应的来源除了一星期没面对的课堂老师外，还因为一个人。
　　我发现突然什么事情都轻松了，这不单单是不用干农活，而是在学校里，我过地比去尚桥之前还轻松。
　　像是部里接了活动布置场地，我去领任务时接到的都是些不花力气不废时间、可有可无的任务。或者某天起地早，良心发现去晨练签到（虽然洪安妮给解决了，但一学期象征性地还是要去几次），居然也有人早替我签了。
　　鉴于种种好事莫名其妙发生，我终于忍不住去问了部里的人。这一问才知道，那些事居然都是程晖帮我做的。
　　可我们又没有好到那种地步，他凭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换作是别人，我也许还会得意地想是不是那人暗恋我。但对程晖这个连儿时青梅竹马都还依旧痴情的人，我实在没有意淫的兴致。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还在对那次竹林的事情内疚，想用他的办法补偿我。
　　就像后来山上的那几天，他揽下我所有的活，还每天跑进跑出，端饭灌水。又如最近，他不动声色地替我做比较辛苦的任务，一大早又忙着签到。
　　痛一次屁股，换来这么多快活地日子，还真不是一般值。
　　我突然为自己那天的‘洒脱’感到庆幸。其实和他做的这么多比起来，我也不算损失太多了。要是那晚我没有和他言和，而是把他也做了，或者狠狠揍了他，那今天就真的没有脸面在这里自诩‘大度’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程晖已经做了太多。哪怕是错误，他也早已填补地太充盈了。
　　在这样下去，他给予的只会越来越多，而我那时又是什么立场来接受这些早已超出范围的恩施呢？
　　我摸出手机按下他的短号，决定说清楚这件事。也好把我们这看似关系不错实际连朋友都不算的糟糕状况，划得清楚、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