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为何如此香甜》秃头狒狒

36、第 36 章

　　【有】周霆山回答，没有也得有，周霆川是个大忙人，错过今天下一次保不齐会是什么时候。

　　【中午一点半，在我那儿见面。】周霆川回复得很快。

　　周霆川算算时间，他估计和周霆川聊不了太久，聊完回去煲汤时间刚刚好，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得先备好食材，但这天气像肉这类生鲜食材在车里放几个小时就不新鲜了，虽说影响不大，周霆山看来还是挺要紧的。

　　【你那儿有食材吗】周霆山问。
　　【你要做饭？】
　　【嗯】
　　【我有做饭的阿姨。】
　　看见周霆川的消息周霆山一愣，反应过来周霆川误会了。

　　【给我男朋友做你家有没有可以煲汤的食材什么都行】
　　【你不能自己买？】
　　【来不及】周霆山懒得打字解释，直接拨通周霆川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有什么来不及的？我们下午才见面。”
　　“买了还要送回去。”
　　“放我那儿。”
　　“懒得折腾。”
　　周霆川那边安静下来，周霆山隐隐听见周业方的声音，好一会儿，周霆川声音再次传出。

　　“懒得和你掰扯，你把你要的东西列一个单子给我，我发给阿姨，你下午过来从我这儿拿回去。”
　　“嗯。”
　　“挂了，忙。”周霆川说，利落挂断电话。

　　周霆山坐在车里，花了十几分钟列出了自己要的食材，发给周霆川，周霆川立马回了一个嗯，他把手机放下，盯着不远处的超市入口看了会儿，点火开车离开，顺着大道开了近四十分钟，在一处高档小区外面停下。

　　他的车子没在这里登记信息，只能停在外面，围着小区绕了大半圈才找到车位，折回来和门口的保安沟通了好一会儿才被放进小区，终于进了周霆川房子，快十一点了。

　　周霆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打量四周。

　　灰色，冷淡，干净。

　　和上一次来没什么区别，他坐了会儿起身来到厨房打开周霆川的冰箱，上上下下看了几圈，拍照张给周霆川发过去，怕周霆川认不出是他家冰箱还贴心地提醒了一下。

　　【你这儿没位置幸好刚才没买】
　　周霆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到了？】
　　【嗯】
　　【阿姨说你单子上的很多食材我冰箱里也有，没有的她一会儿买回来。】
　　【谢了】
　　【我房间里有游戏机】
　　【行】

　　周霆川是个好哥哥，好哥哥没再回复，估计去忙工作了，周霆山关了手机，四处逛了逛，推开周霆川房间门，看清眼前的景象，握着门把手一时没有动作。

　　周霆川的卧室几乎和客厅一样大，延续了客厅的风格，却没延续了一点儿干净整洁的样，满地分不清是垃圾还是文件的白纸，鞋子，哑铃，空瓶，脏衣服，各种认不出的杂物天女散花一样散落在屋子每一个角落，让人望而却步。

　　周霆川没把周霆山当外人，不过周霆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进去，合上门退回客厅，找了间客房进去躺着，客厅没一会儿传出开门的声音，周霆山看看时间猜到大概是做饭的阿姨来了，没动。

　　昨晚上和赵逍聊了会儿工作睡得晚了些，又早起送书文安上班，周霆山躺着躺着就感到一股困意，他打着哈欠分别给周霆川和书文安发了消息，卷过被子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有人推开卧室门走到床边，周霆山想睁开眼，不过那人只看了眼就离开，他翻个身继续睡，顺便做了个梦。

　　梦里周霆川坐在他那一片混乱的卧室的桌上，脚踩着垃圾桶，手端着电脑，问他要不要玩游戏，他说行，一走进去就踩到地上的白纸，脚一滑。

　　啪——

　　周霆山睁开眼，被头顶的灯泡照得缩了缩头，周霆川站在门口，穿着衬衣西裤，手刚从墙上的电灯开关上移开，“吃饭。”

　　周霆山翻出手机，他一觉睡了快两个小时。

　　周霆川转身离开，周霆山翻身坐起，套上鞋子，出了房间。

　　吃过午饭，阿姨收拾了厨房离开，周霆川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兄弟两坐在沙发两头，中间夹着周霆川的电脑，周霆川时间宝贵，开门见山。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周霆山回答。
　　“真的？”这个问题周霆山已经问过书文安，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周霆山无奈，“我上次回国后才和在一起的。”
　　“你才回来三四个月。”
　　“嗯。”
　　“你说你追得他，就追了一两个月？”
　　“嗯。”
　　周霆川只想得出这个可能：“你们互相暗恋？”

　　互相暗恋？
　　听见周霆川的问题周霆山愣住，他从没有这样想过，他们在一起的导火索是他把书文安摁在床上强吻，这个吻毫无征兆，他自己都没料到，他暗恋书文安吗？周霆山不知道。

　　“我不知道。”周霆山如实回答。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还是他喜不喜欢你？”
　　“……”周霆山沉默。
　　周霆川挑眉:“都不知道？”
　　周霆山停顿，半晌，点头。

　　周霆川说不出话，好一会儿过去，再开口语气有些冷酷。
　　“你们在一起的太随便了。”
　　“所以呢？”周霆山扭头看着周霆川。
　　“你觉得你是一时兴起吗？”
　　“我决定追求他是，我们在一起不是，我不后悔我做出的决定。”周霆山诚恳地说：“和他在一起我很舒服，远比以朋友的身份在一起舒服，我现在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儿和他挑明，你纠结的问题没有意义。”
　　“舒服？”周霆川似乎对这个词有些意外。
　　“怎么？”
　　“没事。”

　　周霆山顶着周霆川，“你有同性朋友吗？”
　　周霆川睨周霆山一眼。
　　“你可以想象你和他拥抱，接吻，做\爱,看看你是觉得舒服还是不舒服。”
　　周霆川皱眉，像是被周霆山的描述恶心到了，周霆山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一遍又一遍地帮我确认。”周霆山说，周霆川没再出声。

　　周霆山估计着周霆川以后都不会再问这个问题，转了转手里的手机，刚准备打开，周霆川又开口。

　　“你喜欢男人？”周霆川看着周霆山。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周霆山回答，顿了顿，“我不确定。”
　　“那他呢？”
　　“不重要。”周霆山皱眉，“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喜不喜欢男的不重要，他喜不喜欢男的也不重要，我们相互喜欢就够了。”

　　“你男朋友这么优秀，但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不觉这很可疑？”
　　“不。”周霆山斩钉截铁，“我也没谈过，照你的说法他也应该怀疑我。”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是主动不去谈恋爱，他不一定。”

　　“什么意思？”周霆山沉声。
　　“字面意思。”周霆川面色不变，“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没聊过？”
　　“不是人人谈恋爱都会去调查恋爱对象的过去。”
　　“只是张嘴问问。”
　　“我怀疑你在挑拨离间。”
　　“然后撬你墙角？”周霆川表情戏谑：“我不喜欢男人，还有，如果这种程度就算挑拨离间，我有理怀疑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并不如你说的这么稳固。”
　　“你对他有敌意。”

　　闻言，周霆川一顿，幽幽道：“如果我忽然谈了个男朋友，爱得死去活来，一副就要和他天长地久的样子，你对他不会好到那里去。”
　　周霆山表情嫌弃：“你不会。”
　　“不会什么？”
　　“谈男朋友。”
　　“你以为我觉得你会？”
　　周霆山哽住，嘴角抽了抽：“说这么多你就是担心我被人玩弄感情？”
　　“这是你自己说的。”
　　“一个意思。”
　　“你要这么觉得也行。”

　　周霆山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周霆川的目的竟然这么单纯又善良，他扭头看着周霆川：

　　“你总劝奶奶少管我，我年纪不小了，其实你自己也差不多。”
　　周霆川笑笑，看着对面面孔和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人，神情忽地郑重：“周霆山。”
　　周霆山好像不甚在意地看过来。
　　“这不是件小事，和你当初坚持要去做野外摄影师不同。”
　　“我知道。”周霆山垂了垂眼，“我要走一条绝大多数人不会走的路。”
　　“是，我没办法给你帮助，甚至和你最亲近的人也会站到你的对立面。”
　　“谁？”
　　“你说呢？”周霆川反问，抱着胳膊。

　　周霆山不说话，他明白周霆川的意思，即使有数不清的争吵和矛盾，家人永远是家人，不管以什么形式，总归是爱着他的，而他做出的决定，注定要让那些爱他的人担忧。
　　就像周霆川，觉也不睡了，非摆着架子要和他谈话。

　　周霆山不知道怎么回复周霆川，快把茶几盯出个窟窿来，小声道：“我知道了。”
　　“嗯。”周霆川淡淡回答。

　　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周霆山转移话题：“爸知道我的事了吗？”
　　“什么事？”
　　周霆山眼睛瞥向周霆川：“他都知道什么了？”
　　听见这问题，周霆川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知道小儿子谈恋爱了，本地人，书香世家的姑娘，是名作家，亭亭玉立，宛如出水芙蓉，两个人分分合合，纠缠了好多年。”
　　周霆川每说一句，周霆山脸就多黑两分，周霆川话说完，周霆山五官都快扭曲了，“谁告诉他的？”
　　“奶奶。”
　　“我……”周霆山语塞。
　　周霆川安慰：“其实差不多。”

　　周霆山没忍住白了周霆川一眼，独自消化了好一会儿，又问：“妈呢？”
　　“你打电话那天妈也在。”
　　“你们没有解释？”
　　“解释什么？”周霆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爸很高兴，还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叫我转告你，年纪大了，懂事一点儿，好好表现。”
　　“……”周霆山无言以对。
　　“大方点。”周霆川火上浇油：“谈恋爱了也让家里人高兴高兴，不然像什么样子。”
　　说完，周霆川看一眼时间，“行了。”他起身，“我要去睡会儿，你要的东西在冰箱里，自己拿。”

　　“等等。”周霆山叫住周霆川。
　　“什么？”周霆川摆出周总的架势，“我只有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了。”
　　“你……”周霆山欲言又止，罢了，摇头：“没什么，回你的狗窝吧。”
　　周霆川没动。
　　“没事。”周霆山起身，“先不用，以后再说。”

　　周霆川转身离开，周霆山原地站了会儿，打开冰箱翻出自己要的食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