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煞》白小綾

17、16

　　「鈴鈴…」鈴聲從藍逸言給她的手機響起來，裴雨伸手到茶几拿過來，手機除了藍逸言他們，照道理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所以八成是那群混小子來的。

　　「喂…」裴雨語帶著哽咽聲，她聽到後立即捂住嘴，拿起鏡子照了照。

　　她是在什麼時候流淚？
　　是在夢裡嗎？

　　電話另一邊的江流，當然不會笨得察覺不到她的異狀，但還是裝得沒聽到的樣子。「雨？」

　　「嗯，怎樣？有事嗎？」她隨手拭了拭淚痕，還故意壓沉聲音，想掩飾她曾經哭過，可是她卻不知道，江流已經發現了，只是裝作不知道。

　　「有空嗎？」江流想了想，委託差不多要開始了。他翻了翻手上的資料。既然藍逸言已經把資料送到來，那就盡快開始把它完結。

　　「什麼時候？」

　　「嗯…下午大約三點左右。」

　　「…沒問題。」裴雨住下來後，沒什麼事她也不出門，反正這裡應有盡有。該有的有，不該有的也有，所以基本上每天都閒在家裡。住久了，也開始習慣。　　沒食材？去幻那裡拿，缺什麼機器？叫冰給她。

　　「嗯，那就三點在樓下的那間咖啡室等，沒問題？」

　　「沒問題。」雖然覺得奇怪為什麼有事不直接在這裡聊，特地出門，還要是去樓下那間咖啡室。

　　掛線後，裴雨看時間，十一點二十五分…她很久沒睡得那麼晚了，撥了撥長髮。

　　不知江流找他有什麼事，她開始越來越在意了。

　　一名穿著白色袍子的男子，用左手按了按銀框眼鏡，仔細一看，會是看到眼鏡框有一條小天線。男子的嘴微微動了，不靠近去還真的聽不到他原來在說話，他並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和人說話。

　　「流，你真的決定了要這樣做？」那名穿著白色袍子的男子正是藍逸言，他現在正努力的研究實驗，還在分身聊天。

　　「嗯。」

　　藍逸言也不知再說什麼了。既然是江流的決定，他對江流有絕對的信心。「好吧，保持聯絡，別輕舉妄動，知道沒？」無奈輕嘆想道，他什麼時候變了老媽子呢？

　　「嗯。」

　　藍逸言氣得差點把手上的試管捏碎，嗯什麼，真是的！真想開罵，可是他就是不敢跟任務中的江流說話，有苦說不出…

　　江流接著說。「沒事了吧。」一副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樣子，氣得藍逸言頭爆著青筋，幾乎想砍死江流。

　　你皇帝啊…

　　「沒、事、了！」藍逸言飛快的掛線，免得再被江流氣死，卻又有點後悔了。

　　那傢伙不會亂來吧…

　　當江流聽到『嘟…』，便把天線收好，並冷漠的看著手上的資料。

　　「喀啦。」進來的是一位粉嫩可愛的小護士，她進門時看到正前方的江醫生，臉由粉紅變成青色再變成白色，真是多姿多彩。

　　這個是以前那個一直嘻皮笑臉、做事不認真、以耍人為樂……的江醫生嗎？

　　在醫院裡，沒什麼人喜歡江流這個人，他們認為一直靠關係的，不值得他們尊敬，叫他一聲江醫生，他便該感激自己，也認為他沒什麼能力，能留在醫院繼續當他的實習醫生，絕對是用賄賂，不然憑他怎能可以繼續在這裡工作？什麼流言，應有盡有。

　　「有事嗎。」江流抬起頭，用他那雙冰冷得像沒有任何感情的藍眸看著小護士，絲毫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問題。

　　小護士臉紅的輕輕說道。「有人叫我把這個給你。」急急的把資料放下，不捨的離開。

　　江流漠然的拿起文件袋。「又是他。」冷冷一笑，把文件袋收進袋子裡，再看了看手錶，二點三十五分。

　　該離開了。

　　雖然還沒到交班時間，反正翹班又不是第一次。

　　江流脫下白袍，解開襯衫的前兩顆鈕扣，把隨身物取走，臉上盡是冷漠。

　　在離開的途中，在熙來攘往的醫院裡，當他每經過一處地方的時候，那裡的人也不約而同的停下來，目光不經意被江流的身影吸引住。

　　就連在醫院裡的醫生、護士的反應也和之前那名小護士一樣，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離開為止。

　　有一位女醫生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出來，難以置信的問道。「他…真的是我們所認識的江流嗎？」

　　而病人們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對江流的印象比那群與江流一起工作的好。雖然江流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也不失為一位好醫生，由於他只是一位實習醫生，因此鮮少能夠自己完全接手一個病人，但是他卻比其他醫生更能關心病人，這才更難得。

　　也許，他們對江流的認識真的太少了。

　　離開醫院之後，江流拉出耳環，並向龍翊風交待了幾句話後，便迅速的騎上黑色摩托車，像不要命似的，一直往前沖。

　　原本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他卻只用了短短的十分鐘。不，也許連十分鐘也沒有便到了。

　　江流看了看手錶，還早了大約五分鐘左右。

　　「嗯…她也該快到了吧。」他決定先進去等候，順便調節一下自己的情緒和臉部表情，再轉身入咖啡室。

　　意外地，裴雨比自己早到。

　　在江流約了裴雨不久之後，她本來就無所事事，看時間差不多就先下來了，反正等等也無妨。

　　看見江流進來的那一刻，她便認出他了，揮動了一半的手不自覺地停下來了。

　　江流不經已的動作，自己本身也沒留意的魅力，隨意地輕撥他那頭及肩的頭髮，直到他走上前想跟女侍應生說話之前，裴雨才回神過來，不小心用過量的聲音喊道，「流！」

　　江流回頭一看，看到裴雨已經坐著等他，他帶歉意的對女侍應生說：「已經有位了，謝謝。」然後咧嘴一笑，便走向裴雨。

　　「你早了。」

　　裴雨看了看手錶，聳肩說道：「你不也是？」

　　「嗯。」

　　江流坐下來，點了杯冰咖啡，也替裴雨點了冰紅茶。

　　裴雨忍不住問道。「找我什麼事？」

　　「是…」江流話未說完，突然聽到一把低沉的男聲驚訝的喊道：「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