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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四回 相逢不相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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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是你坏了我等的好事?”丁牟跟前的杀手出了声,正是方才门外的低沉男声,想来便是这三人中带头的。
斐星恨冷哼一声道:“一心阁,还真是群不怕死的。那我就成全了你们!”长剑出鞘,直取面前杀手的首级!
林挽风武功虽是不弱,此时有伤在身,双拳难敌四手,寻了个空逼退那两人攻势,略动内力移到丁牟身前,“大人随我来!”说罢拉起丁牟便走。斐星恨也看出她招架不住,正有此意,见状不由得一乐,哈哈大笑道:“姑娘带大人先走吧,这三个喽啰就交给我吧!”
那三个杀手闻言俱是又气又恼,为首那男子语气带了怒意,对斐星恨说:“摘星阁的小子,想收拾我三人,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是不是言过其实,试了就知道!”斐星恨一边说着,身形已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刚刚与林挽风交手的两人跟前,一人给了一剑。右边那个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左边的提刀格挡,被斐星恨一剑划在手上,登时就扔了刀,捂着手叫了起来。
只刹那间,斐星恨已经废了两人,那为首的怎能吞下这口气?大喝一声,扬刀就冲斐星恨直劈下来,斐星恨举剑格住,不屑道:“还要做困兽之斗么?”内力一震,便将那杀手震得连退几步,到了门边才堪堪停下。杀手也知自己定是胜不了斐星恨了的,转头就扬起刀来向正要逃出门去的丁牟斩去!
“大人小心!”林挽风想也不想,一把推开丁牟,用手中纸镇硬生生接下这一刀!镇石哪经得起几次三番的猛击?怕的碎成几块掉落在地,林挽风心道不好,另一手将砚台冲着杀手甩了出去,勉强阻他一下,就这一下的工夫,斐星恨已追上来,对着杀手空门大露的背后就是一记杀招!
那杀手显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不回身防御,使尽最后的力气使了一记“脱手刀”,刀携着风雷之势便要取丁牟性命!
林挽风手上再无可用之物,再要寻得亦是不能,揪起丁牟衣领向门外一扔,便直接伸了手就抓那刀背!刀身去势极猛,竟在虎口处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林挽风握住刀,扬起头来,正好看见斐星恨的剑从后刺穿那杀手的胸膛的一幕,顿时心下一凛,丢了手中的刀,呆呆的望着斐星恨:“你杀人了……你又杀人了……”
斐星恨先前听她声音本就觉得熟悉,闻言顿时忆起在沧州刺史府遇到的蒙面女子,“原来竟是你这小丫头!”斐星恨喜出望外,三步化作两步就来到林挽风面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林挽风虽然有些恍惚,面前有人直直冲过来,还是下意识转身要逃。
斐星恨反应快极,一把挟住她的左臂,将她拉了回来,右臂勾住她的脖颈,靠在她身后小声说:“还想逃,嗯?”
林挽风就是再迷糊,此时也完全清醒了,一脚狠狠跺在斐星恨脚上,左手扳住他右手关节,右手抓住袖子,双手一起用力将他的手臂向外拉开,脚下同时左移,想要挣脱钳制。身子退了一半出来,只觉得斐星恨手臂又使了力气,怎么也扳不开了,看着斐星恨手腕正巧露了一节在自己面前,林挽风想也不想,使劲全力一口咬了下去!
斐星恨正乐滋滋看她对着自己手臂又扳又拉,哪料得到她竟使出这等赖皮招式?腕上吃痛,便反射性的缩了手,林挽风抓紧时机,连轻功都用上,匆匆飞出门去。一路跃上丁府院墙,林挽风才回头望了望,却见那斐星恨抚着手腕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林挽风纳闷的挠了挠头,不解道:我咬得有那么重吗?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继续飞檐走壁而去。
林挽风一路溜回了房,就急急忙忙收拾起东西来,转念一想,自己遇着斐星恨怎么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呢?真真是个没出息的!手边动作就停了下来。又一琢磨,难保他不会追过来,停下的动作继续了下去。突然心里又道他来了又能如何?他又不知道自己就是妖风公子,动作再次停下……
就在林挽风停停收收的工夫,斐星恨倒是气定神闲,知她在何处,便也不急着去找,先行安置好丁牟,才慢慢去找那咬了自己的丫头。回忆两人初见之时针锋相对,自己生了争胜之心;昨日只闻其声,今日便见其人,还被她咬在腕上,也不能不说是难得的缘分。
此时夜已深沉,斐星恨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窗口翻进房内立即四下打量起来,还没看清人在哪儿,鼻中便觉得充斥着一股浓郁花香,脚下一软跪在地上,听得耳边传来林挽风的声音:“你还真敢追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斐星恨悠悠转醒,睁开眼先看见床顶上深黛色的床帐,使了使劲儿,分毫未动。“果然啊……”斐星恨喃喃自语,放弃挣扎。
“醒的倒快!”床畔传来林挽风冷冷的声音,“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丁府?”
斐星恨眼神极不老实的上下打量着林挽风,语气略带轻佻地问:“敢问姑娘芳名?”
林挽风瞪他一眼,弯腰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拿在手上把玩起来,看着手中的匕首冷声道:
“为什么去丁府?”
斐星恨见她动刀子了,连忙收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道:“丁大人曾托我调查有关浪蝶的讯息,此次来丁府,一方面是告知丁大人我查到的线索,顺道商议下一步;另一方面,查线索时难免打草惊蛇,自是要来保护丁大人。”
林挽风哼了一声,声音一转,用柔得能拧出水来的语调说:“这样不是很好,非要我拿匕首出来多伤感情呐?你知道什么关于浪蝶的线索,都说给我听听吧?”
“你个小姑娘打听个采花贼做什么?”斐星恨懒洋洋的回答,倏地转过头来,“难道你……”
林挽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呵呵”笑了,即使隔着面纱,斐星恨也知道她笑得诡异,那双眸子里压根不带半分笑意,斐星恨自知失言,正要开口,林挽风倾身进了床帐坐在他身边,轻轻拔出匕首在他身上比划起来,“难道什么?”
“姑娘,是在下失言……”斐星恨知她恼了,挣扎着就要起身,奈何四肢被缚得紧紧的,回过神定睛一看,林挽风的匕首正在脸上的比划来比划去,刃尖已经将自己蒙面的黑斤挑起了一个角,正贴着自己下颌微微滑动着,顿时闭了嘴。
“难道什么?接着说呀……”林挽风声音愈发甜腻,匕首放弃蒙面巾,一路下滑到斐星恨腰间,“啪”的一下划断了他的腰带,声音轻微的几不可闻,听在斐星恨耳中却委实可怕之极,“姑娘你听错了……”
“是么?你是讽刺本姑娘我耳朵不中用?”刃尖划进衣襟,轻轻将中衣划开,慢慢移到腹部,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斐星恨此时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没事惹这个魔女做什么?!尴尬的咳了两声,索性闭着眼说:“其实丁大人当初委托我摘星阁查探浪蝶真实身份,只说浪蝶左腰处可能有一块铜钱大的胎记,身上有许多伤痕,尤其是大腿根处有一道很深的伤疤,看着像是刀伤,以此推断浪蝶有可能是江湖中人。丁大人身处官场,对江湖中人并不熟悉,辗转之下找上我摘星阁,想必姑娘也知道我摘星阁做的是何种营生,查探江湖轶闻什么的也算不得难事,此次我确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可惜还不能完全确定……”
“既然不能确定,你为何要在御剑山庄大费周章指认君浩然?”林挽风打断他的话。
“你怎知在御剑山庄闹事的是我?”斐星恨大吃一惊,脱口反问。
“因为我当时在场。”林挽风也不瞒他。只不过穿的是男装,还和你交手了,林挽风心里暗暗加了句。
“可是……你怎么认出我的?”斐星恨不依不挠,继续发问。
“别以为蒙半张脸我就认不出你,那块破布在我眼里就跟没有一样!”林挽风语气轻鄙,“明早我若查得你所言属实,再来放你走,乖乖在这里歇着吧。”说罢将匕首轻轻在他身上又绕了绕,
斐星恨只觉得一阵寒意贴在自己敏感的小腹上,一阵透骨的冰寒窜入血脉,形成一种异样的快感,顿时欲哭无泪的想:难道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么?这丫头果然是自己命里的魔星吧……
翌日,林挽风赶个大早就去了丁府,有了前一日的救命之恩,找丁牟确认消息也没什么阻碍。得知斐星恨所言属实,林挽风便离开丁府,回了楼外楼。进房发现床上早已没了人,不由得眯眼笑了,“中了软红千丈醒的这么快,一夜便能恢复力气挣开绳索,还不算太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