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路人甲请自重》嘲吾

44、掉级了

　　第四十四章
　　“徐郎，你的师尊……的名讳是什么？”
　　“我有两位老师。”徐懋功一边说着，一边驻足左右张望，凝眉思索，似乎是方向的选择上遇到了难处，“一位姓袁，道号天罡。一位姓陶，号华阳隐居。”
　　“袁天罡？！”金蛮蛮差点从他背上摔下来，“你是说，袁天罡那个袁天罡？！”

　　“你知道他？”徐懋功似乎微有诧异。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说着，忽然消了声，心里暗叫糟糕，袁天罡这会儿出名了没？
　　而且，袁天罡的徒弟不是李淳风么？他们两个还合写了《推背图》……徐懋功掺和进来，这又算神马情况？

　　“我还以为，你会对陶师尊更加熟悉一些。”徐懋功面露疑惑，不过此时他大半的注意力都在破阵之上，在原地逡巡了半晌，左右为难。
　　那句话脱口而出之后，金蛮蛮就后悔了，生怕又再暴露自己更多的异样，也不敢问姓陶的到底是哪位名家，便急急忙忙地改过话头，道：“呃，是不是迷路了？徐郎，你……你要不要放我下来？你这么背着我，已经走了好长的山路，我怕你会受不住。”
　　徐懋功笑笑说：“不碍事，我力所能及。”

　　金蛮蛮这才注意到，他确实没有一点疲累之色，背着她走山路，也是如履平地，十分轻松。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天天想要保护你。结果你是个深藏不露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鄙视我呢。”说到这个，她刻意想要忽略的隔阂感又被硬生生摆到了面前，金蛮蛮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始终有些难过，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仿佛这样就能跟他拉开距离似的。

　　徐懋功认真地说：“别这么说，我感恩还来不及，怎么会鄙视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她微怔，看着他清朗的侧脸，心里愈发地忐忑。欲言又止半晌，终是没有答话。
　　这时他又往一颗树上贴了一张符，金蛮蛮一晃神间，就见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路。她呆愣愣地甩甩脑袋，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一个劲儿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记错了，还是世上真有这种神通？被无神论教育了太多年，即便是亲眼见到，还是半信半疑的，总觉得难以置信。

　　这条路十分陡峭，一面是山壁，一面是陡坡，踏足之处最多只有二尺来宽，却有十几丈长，方到达下方的平台。金蛮蛮自来有恐高症，一看清这路况，整个身子都僵掉了，也顾不上酸痛，双手使劲抠住徐懋功的肩膀，颤着声道：“徐郎，徐郎，不然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么背着我好危险，我怕，我怕！”
　　徐懋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放了下来，一看她的脸色苍白得紧，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怕高？”
　　金蛮蛮鸡啄米般点头：“我怕。我们能不能绕路走？”

　　徐懋功为难道：“两位师尊布的阵向来刁钻，把生门设在这条路上，倒是他们的风格，若是走别的方向，恐怕真要找不着出路了。”他蹙眉看了看陡坡，平缓轻柔着语气，对金蛮蛮安抚地说：“别怕，我拉着你走，不会有事的。只要走过这一段，下面就好走了。”
　　“可，可是我腿软……”她哭丧着脸。
　　“要是天黑之前走不出去，夜里恐怕会更危险。来。”他伸出手来，虽然依然温和可亲，却隐约有些严肃和不容置疑。
　　她本来就心里有疙瘩，这下更加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他心里不高兴，当下也不敢反驳，只好不情不愿地搭上了他的手。

　　没有恐高症的人不懂得那种恐惧感，一脚踏上狭窄的石阶，就仿佛踏进了地狱之门，每一步都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晃晃悠悠的，总觉得自己就要掉下去，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才走出那么几步，冷汗就已经沁满了她的额头，脸色也苍白得不成样子，手上早将指甲深深掐进了徐懋功的手心里，鲜血丝丝渗染，他一言不发，她也浑然不觉。
　　好不容易颤巍巍地捱到了平台边上，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马上就可以放下了。

　　可就在这时候，耳边徐懋功突然急促地叫了一声：“不好！”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花，手上一坠，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一个头重脚轻，就往前栽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浑身的剧痛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只觉得自己就像在梦里被帅小哥狠命摔打的时候一样，天旋地转，什么也晃来晃去地看不清，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在坚硬的山石上猛烈撞击着，而且下滚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混乱中，一阵大力将她扯向了一个怀抱，她的头被紧紧摁住，身上虽然依旧撞击得很狠，但比原来要好多了——耳边却传来徐懋功的闷哼，一声一声，都是强行抑制的痛苦，击在她心上，比身上的伤痛还要让她泪如泉涌。
　　下坠的过程，比想象的要短得多得多，几乎还没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他们就重重地摔在了底下。

　　“徐郎！徐郎！”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徐懋功沉重的臂抱里挣了出来，坐起身子，慌里慌张地扑到他脸跟前，摸着他的鼻息尚存，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劲儿一松，她再也撑不住了，一动不动地仰躺在砂石地上，一身的肌肉仿佛被放在火炉上锤炼过，通红发热的铁块一样，动一下都能泪流满面。

　　过了好半天，她才挣扎着从怀里摸出炼丹炉，拿以前残留的零星药材炼了几个跌打活络丸吃下去。这才劫后余生地吐了口浊气。

　　“搞什么啊……连主角必定跳崖，跳崖必定不死这种定律也一定要来全套吗？”金蛮蛮觉得人生实在是有够狗血——作者你能不能来点新意？

　　抱怨归抱怨，她总没法罢工不干。恢复了力气，先是翻看了一下徐懋功的伤势，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流血的伤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懒得猜想了，把包裹里剩下的药材翻出来，只要是治内伤和瘀伤的，能炼的都炼了一些，通通塞进他嘴里。
　　反复确认过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陡坡的底部，周围是一片稀疏的灌木林，一股土木混合的味道扑鼻，不远处有水流的声音。抬头看看他们滚下来的陡坡，足足有好几十层楼那么高，一路山石树木无数，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划破的伤口，只有撞击之后的瘀伤呢？
　　她发了半天呆，也没闹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身处这个陌生环境中，只有她独自一个清醒着，她习惯性地切换出小刀。
　　可当小刀入手的时候，她不再像以前一样能够感受到武器上面的属性附加，这让她很是吃了一惊。低头检视小刀，发现小刀上似乎蒙上了一层花纹，刀刃钝了许多，连光泽都变得暗淡。
　　她正疑惑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的方框，里面是小刀的数据描述，这种情况，一如以前她在游戏里的时候一般。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挠了挠头，看了一下小刀的数据，不仅品阶从原本的40跌到剩下1，而且除了攻击速率和职业限制没有改变之外，其他属性似乎都跌成了新手装，而且底下多了一条暗红色的描述：“解开封印层数0/18，下一层要求等级9，品阶1，物理攻击+3-+3……”
　　下面是一大串的数据，分别都比当前层的数值有少量提高。
　　她特意找了一下，发现两把小刀上的附加技能都是灰暗的，当她的注意力放到上面的时候，描述也变成了暗红色的“未激活，等级条件不满足”。

　　怎……怎么会这样？
　　她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