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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育成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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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育成计划正式全面启动。
我干脆连着把年假休了,连着黄金周,整整半个月,躲在家里调教。
永远是做比说难。真理啊。
几天下来,我的雄心壮志就大大消退,李狄那些理智的忠告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智慧的黄吕大钟在铛铛的敲,提醒着我的天真和幼稚。
倒不是教不会,实际上只一天,普洛就显示出过人的灵气。
任何新事物,我们连比划带猜,他都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举一反三。比如我在让他理解了电视机里不会真的爬出人来之后,他很快就不再冲着电脑画面挥拳头了。甚至在他能下床的第一天清晨,我睡眼朦胧的就看见他在厨房拿着我的水果刀,无比艰难的刮着下巴上多天未修剪而杂乱无章的胡茬。在我处于低血压半昏迷状态的大脑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太有才了。他好不容易自我感觉满意,回过头才看到表情呆滞的我,于是嫣然一笑。我手上的毛巾应声落地。
真没想到,刚捡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是个型男,收掇干净之后居然帅酷至此。健康的肤色甚至在闪闪发光,深目高鼻,绝对不输时尚杂志大幅铜版印刷的英挺男模。
打住打住,这是题外话。
问题在于,你有注意过房间里哪些东西是2000年内发明的吗?
答案是,基本上全都是。
除了少得可怜的桌椅板凳这些历久弥新百用不衰的家具,几乎其它每样东西,他都没见过。
所以当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打开自来水龙头的时候,他躺在那里眼睛都要瞪脱窗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汩汩而出的水流,在我以为他就要休克的时候,忽然高举双臂,闭上眼睛,在满头黑线端着牙缸一嘴泡泡的我面前,虔诚的喃喃祈祷起来。
同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我打开电灯、点火做饭、甚至扶着他到阳台晒太阳的时候——我家在16楼,估计他一辈子都没有处在这样一个海拔高度俯视苍生。
普洛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崇拜,最后简直是热烈而虔诚了,简直跟法叉功的教众看见宣传册上李教主头顶佛光脚踏莲台光辉形象的情形有的一拼。一不留神就听见他在那嘟嘟囔囔的念叨,录下来发给Rita听,就听出几个女神的名字,什么米涅瓦啦库伯勒啦。
莫非都在形容我?
我接着上网一搜,相当得意,不是雅典娜级的就是她奶奶盖娅级的,都是强大慷慨聪明美丽深受人民爱戴型的,普洛这小子还真是孝顺啊。
但是事情很快就超出预期,当神话中也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发生时,普洛就只好调动自己的生存本能,来应对这个光怪陆离的奥林匹亚山了。
更悲惨的是,他显然是个非常有勇气的人,这一点在他能站起来之后更加的突出且困扰。
电话铃响,他嗖的跳起来,一把把旁边拖地的我扯到身后,警惕的差点没把电话砸了,结果拖把扫花了小白的白毛;
洗衣机转,他又嗖的跳起来,把我从卫生间扯出来,蛮不讲理的拽开了滚筒洗衣机的门,结果肥皂泡泡淹了一地;
门铃响,他又嗖的跳起来,这把我比他快,赶紧拉开大门,还没看清来人,就又被他扯到身后去了。
额滴神哪。
来管管这只保护欲望过于旺盛的小强吧,我的胳膊都要被他扯断了。
“羽儿,你的斯巴达人不欢迎我。”
李狄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我踮脚从普洛大熊一样的肩膀上费力看过去,李狄一身合适的休闲装,站在金色的夕阳余辉里,表情高雅的看着一脸警惕的普洛和探头探脑的我,还有呆在肥皂水里玩泡泡的小白,看起来特别像某个管理清洁卫生的神降临了。
“他不是斯巴达人,是罗马人,年代搞错了啦。”
我指出李狄的错误,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进屋。
我把普洛拉回来,手舞足蹈的跟他解释门铃的原理和李狄的无害性。他估计还记仇,挺酷的瞪了李狄一眼,回自己小床上跟小白聊天去了。
他和小白倒是没啥语言障碍。
这让我挺郁闷。
这么说吧。你一个弱女子拼死拼活赚钱养家,供家里另外两个大男人吃喝。完了他们自己在那里开小会,你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会儿我颇是能理解小熏对着剑心这么大一帅哥也能打下去。
我怨毒的盯了他们两个一眼,回头看李狄,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看普洛和小白,表情很是怪异。
“怎么了?”
“你给他吃什么药了?”李狄问我。
“没别的啊,就是你们医院开的抗菌素啥的。”
李狄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他的伤,正常情况下,起码要严格卧床半个月以上才能下地,这才几天啊,他就满地乱跑了?”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两千年前的古人啦,对现代的药物没有任何抗药性,自然效果好啊,你拿颗百服宁过去估计能治好一肺结核。”
李狄皱了皱眉头,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但也不继续研究了。
他在我房间里轻车熟路的转了转,最后坐在电脑前面。我的电脑没关,屏幕上还是网上搜的罗马史料。
“你考证的怎么样了?”
“基本确定是罗马共和国末期,前50年左右。是个军人,看起来凯撒是他的老大。公元前49年凯撒率领13军团回罗马城,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之前的还是之后的。”
李狄想了想,跟我说:
“我至今还有疑惑。时空穿梭说到底就是时空的扭曲,不同的宇宙通过大大小小的虫洞连接,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但是这个可能性简直小到可以忽略。且不说以我们目前的物质世界是否可以维持一个稳定的虫洞,举个最简单的论据,从历史到现在,还没有人能真的穿梭时空,或者碰到另一个时空的人,这就说明,即使是未来,科技也没能制造出时空机。”
我小声说:
“普洛不就是穿越过来的?”
李狄严厉并迷惘的横了我一眼:
“因为逻辑上说不通啊,宇宙的物质是守恒的,如果从平行的时空移过来部分物质,那目前的时空必定有等量的物质多出来了。那就不符合守恒定律,这个时空的整个结构都会出问题。”
我想了想,又小声说:
“请问你说的部分物质是普洛的□□么?他说不定是魂穿?”
李狄没跟我纠缠普洛灵与肉的问题,只是下决定般的对我说:
“所以,以牛顿跟爱因斯坦之名,我不相信他是古罗马人。”
我一听他的结论就急了,嚷道:
“是我亲眼见到他从墙里面出来的!!我还看到了罗马的街道和神庙!”
阿狄气定神闲得等我吼完,说:
“你急什么。我说完了吗?人类未解之谜多了去了,牛顿老了老了还都信上帝了。所以,”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你说是穿越就是呗,我总是相信你就是了。”
我撇了撇嘴,他这样子难说就是真相信了。我也没空,只要他不总想着把普洛交公就行了。
“我也随便查了查一下,他的那把刀是军刀。罗马共和国军队的武器都是有标准的,按照士兵等级划分。看起来他还不是个普通的士兵,起码是个士官,但是绝对不会太高。这挺奇怪的。”
“为什么奇怪?”
“他肯定是碰到什么不一般的事情,才会,嗯,穿越到现代来。”李狄顿了顿,仿佛极其不喜欢使用“穿越”这种时髦且没科学依据的小说词汇,“但是如果不是特殊地位的人,怎么会有机会碰到不一般的事情呢。特别是一个下级士官,如果按你说的,是前50年左右凯撒的下属,应该全部在高卢战场上打一样的仗,为什么别人不穿,偏偏他穿了?”
我简直对李狄崇拜至极,穿越这种听起来极端不靠谱的事情,他都能用排除演绎推理法分析其必然性和偶然性,学医的思维就是不一般。比如我,压根儿就没考虑过他是怎么来的。早就结合事发当天的怪梦,把这归结为缘分这一放之四海皆准的原因上去了。
我想了半天,才问出一个特别没营养的问题:
“为什么一定碰到不寻常的事情才会穿越?”
李狄奇怪的看着我:
“晋江上不都是这么写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