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纭馆纪事》小女子十色

65、第六十五章 折磨

　　诗小朵一笑，像是冬日的阳光融化了冰雪。
　　“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没有说。九爷的背景极为复杂，先不说他对他的族氏有着莫名的仇视，就是他一定会整垮江家的事业从而自己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柳爷，就是这中间的一颗棋子。待到我们明白的时候，已然是不能抽身。芸香公子明白后面还有一个慕赫将军的事情么？就算是九爷将江家重新败成了草屋，他江临墨也是不会垮下的，只是可怜了柳爷了。”诗小朵惋惜地摇头，芸香在他身上竟然没有发现对柳初繁的半点爱意。“芸香公子不会拦着他们的对吧？就是想，怕也是拦不住的。要说，其实我懂的不仅仅是制香，还有医术哦。”
　　诗小朵起身，转过去的时候芸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刺眼反而看到他侧脸上的那抹落寞。
　　依旧是静默，只有画青似乎是气愤的让人把茶杯座椅全部撤了下去说是以后换新的，不许用了。
　　芸香低着头慢慢地将诗小朵的话一句一句地翻出来想，不至于真的就是来示威的吧？而且还是带着那个非离来，话说，到底他们连个什么关系啊？哎呀，真是不懂不懂。
　　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啊？不知道要不要顺便去看看柳初繁呢？可是，好像是没有他现在住的地址啊……
　　惨了，还真是笨呢……
　　仰天长叹啊，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忘了问……
　　其实芸香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他当然知道，江临墨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跟自己无关，可是因为中间有了一个柳初繁，那些事情他不由得就得将人家拐上十个八个的弯去想他的做法。
　　当江临墨晚上的时候给芸香带回很多天一楼的吃食的时候，芸香看着那些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式心里对自己很是唾弃。
　　这些事情明明怪不得江临墨的，他是有原因的，虽然诗小朵没有明说，可他就是知道了，如果是了报复利用了柳初繁，可是，这些都是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方，尤其是在被人这样子善待自己的时候。
　　原来这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江临墨依旧是原先的样子，让芸香嫉妒的容颜并没有因为到了这云乌城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就变得如何，反而是更加的增添了他的气概，没有以前自己以为的那种属于南方的水汽了，带着些刚硬，让人对着他会不由自己的晕眩。
　　仍然会很是耐心地给自己布菜，芸香在心底称之为“美人计”，可是这样想过之后就是更加的唾弃自己。亏得自己一开始的时候还是那样的迷恋，现在看着人家就会想七想八的把人家当做坏人！真真的是不可饶恕。
　　“芸香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这些东西都已经吃腻了？要不要改天我们重新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菜式？”芸香的一张脸一会是这个样子一会又是另外一个样子，怎么会不引起别人的主意，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唔？没有啊。”
　　江临墨看一眼芸香，接过后面侍立仆从手中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擦过了手之后才重新看向芸香。
　　“芸香是在想些什么？在犹豫什么？”
　　因为嘴里含了事物的缘故，芸香的嘴巴有些鼓鼓的，放下筷子，说话虽然含糊，江临墨也是一直等着。
　　“没有，就是想一下，现在的生意怎么样？下午的时候，诗小朵，就是那个听说也是制香高手的人来找过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我担心，是你的生意有了问题。”
　　江临墨靠在椅子上，，身子半侧，一只手搭在饭桌上，手指叮叮地敲着桌面。他的头微微的低下，束好的头发垂下来在他的脸颊旁边拂过。芸香看着他半敛的眼眸心中忐忑。
　　半晌，江临墨才开了口：“芸香的生日是在十七？还有十四天么？”
　　这样的一句话根本就是不着四六，让芸香有些愕然。这样茫然的眼神却让江临墨不愿直视，两个人各怀心思愣了半晌之后江临墨才在芸香开口之前说了话。
　　“那些事情本不欲让你知道，也不知道你听说的是多少，我从不愿将这些事情说出口，芸香，容我先想上几日。”
　　芸香突然发现，现在的人好像都是喜欢不告而别。柳初繁是这样，诗小朵是这样，现在就是一个江临墨还是这样。只不过，心中就算再是纠结，芸香也不忍心去说什么。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他的背影显跟诗小朵一样的落寞！
　　这是怎么了？芸香再一次的有了这个阶段过的生活真是虚幻的感觉，为什么总是让人这样的无奈，每一次认为已经准备好的时候，每一次都会碰到新的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芸香更没有得到清闲的时候，一次次的跑在那些商户之间，一遍遍的试制着那些香料，也会做一些思华年留下的册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现在没有的东西，很是枯燥，可是芸香在制成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银子，料想也不是俗物，要是真的做得好了，估计慕赫真的不用愁了。
　　偶尔也是会见到诗小朵的，现在的他只是偶尔的会跟在柳初繁的身边，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带着那个非离，他们的关系，芸香也有些懂了。只是那人再也不拿那种厌恶的眼神看自己，倒是带着些怜惜，让芸香莫名的身上一阵恶寒，怎么会把自己弄的像是一个怨夫一样！诗小朵终于不在是那个让人心疼的那个男子了，他见到芸香的时候只会施舍一样点一下头。芸香不在意他的忽视，只是心上难免会不舒服。
　　见得次数多了，就会听说这个像是新星升起的诗小朵，说他的气度，说他的果断，甚至是，说他的本身足以与柳初繁匹配。诗小朵的名字更多的是跟柳初繁联系在一起，就跟他的名字是跟江临墨连在一起一样，当他们相遇的时候，更多的也会是关于他们——芸香跟诗小朵之间的话题。
　　一开始的烦闷已经消失殆尽只会在遇到行色匆匆来不及细诉的柳初繁时会有似有似无，缭绕心间的遗憾和酸涩。是的，他们已经忙碌到只能在匆匆之间眼神上的交流了，尤其是在同诗小朵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惆怅在他们两人转身的时候更加的明显，芸香想，或许，真的是醋的太过了。
　　当他发现那些商铺的管事对着自己敷衍了事的时候，芸香猛然惊醒，这就是诗小朵当初说的要让江临墨也注意到他？！这人竟然这样的贪心！或者说是不服输？心计？芸香见得那些管事多了，在香料这一块上就有了放弃的心思，反正还有别的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说不上什么逃避之类的了，保全自身才是上策。
　　时间过得很快，芸香都感觉有些不够用，柳初繁精神明显不如从前，芸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惜的是，自己现在也是一个病痨的身子，实在是没有什恶魔经历了，就像是现在这样子忙碌，他的身子已经快要受不了。
　　这个冬天，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是一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