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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玉台之上,姑娘们还在莺歌燕舞,玉台之下,看客们仍旧垂涎三尺。当然,楼下正堂那七桌客人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有的是假装正经,有的呢,却真的是无心饱眼福。若是你站在上帝的角度俯视他们,不用细瞧,只需用眼一扫,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宝郡主虽说不再侧头看向三皇子李琰,但有意无意的,总把自己最美的那个侧脸奉于李琰的面前。

      赵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双眼看似注目玉台,但满含笑意的眼眸实在让人难以琢磨,台上初云姑娘明明唱得悲悲切切。

      纪白羽就正常多了,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向台上,脸上分明写着“我没兴趣”四个大字。相比之下,丞相大人似乎更喜欢他一直用手把玩的那个杯子。

      这边,皇帝老头儿他们就更为有趣了。

      陆名轩微皱着眉头,眼光时不时的就往后堂瞄,惹得香儿她们几个小姑娘受宠若惊,手都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慕容之还是那副样子,似笑非笑仿若天人,细细的欣赏着姑娘们的表演,眼中偶尔流露出的赞叹、怜惜、惊喜、疑惑,也统统都是送给姑娘们的。

      至于李琰,面部僵硬眼神涣散,好似望穿了秋水般,期待着宝郡主看他一眼。但宝郡主偏不,不但不看,还摆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着实让李琰心中抑郁得很。

      皇帝老头呢,笑眯眯的端坐在桌边,右手放在腿上,随着乐声打着节拍,好像沉浸在轻歌曼舞之中,但自个儿的心自个儿疼,他比任何人都期待着灵仙的出现。

      “快看,那是谁!”突然,楼上一位客人指着后堂的方向喊道。

      众人一惊,好奇着看去,一位玉面芙蓉、明眸生辉的女子正缓缓而出,跟在掌姑娘身后向那玉台之上走去。不同于姑娘们的装扮,她身上穿的是祥云仙鸟的淡粉短衫,衣襟两侧的碎带垂至裙摆,桃色的留仙裙裙拖地而坠,丝丝泛着莹光。

      “真美……”

      不知是谁到吸着凉气吐出第一声惊叹,然后,万花楼便炸开了锅一般,掀起了一阵骚动。

      “难道她就是灵仙?”

      “怎么可能,这姑娘的年纪不会比万花楼大。”

      “传闻那灵仙姑娘是仙子下凡……”

      “莫非真的是仙子?”

      “快看!她身下是不是泛着流光?”

      七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呢。倘若知道自己打扮起来这么漂亮,在东陵当公主的时候就该找几个审美观好一些的宫人来服侍自己,最该换掉的就是那个过去被琅琊王冷落的梳头侍女。

      跟在掌姑娘身后,七晨走上了玉台。刚刚还唱着悲歌的初云姑娘早就愣在了台中,手中的锦帕飘落在地,好似泄了气一般躺在脚边。

      七晨走到初云姑娘身边,蹲下身来拾起了帕子,双碟戏花的绣面儿,摸上去四化柔软。站起身来,七晨莞尔一笑,将锦帕递了过去,不禁由衷的赞了一句:“这粉蝶真好看。”

      初云姑娘可谓是万花楼的头牌,花魁三甲排名第二。若是把二十年不曾露面的灵仙忽略不计,那她就是南荣第一楼的花魁之首。这样的美人儿,本就是万里挑一,更何况才色兼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为什么,众人的目光仍旧落在七晨的身上呢?

      一定是因为我穿的这条留仙裙。七晨这样想。

      唏嘘声随着掌姑娘的一声轻咳戛然而止。“诸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姑娘开启的双唇间。但掌姑娘偏偏故弄玄虚,欲言又止,开始细细环视着万花楼四周,像是要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烙进眼里一般。

      七晨站在台中,冲名轩眨了眨眼。名轩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她又要唱哪出戏,只是,心底说不出的甜,像有汩汩清泉渗进了心肝脾胃一样。

      李琰终于把眼光从宝郡主的身上挪了出来。惊讶的看着玉台上的七晨,压低了声音说道:“这——这不是皇妹吗?”

      皇帝老头儿斜了儿子一眼,亏他还认得出,本以为他的魂儿都被宝郡主勾走了呢。只是话说回来,李琰能认得出七晨还真是不容易。七晨只在生辰那天与李琰有过些接触,何况此时此刻的七晨,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麻花辫子齐刘海儿的小丫头,乍一看,分明就是二十多年前的灵仙。

      “三皇子何出此言?”慕容之不解,就连自己明明知道七晨在这里,都看了好阵子才恍然大悟,李琰怎么会知道那就是七晨呢。继而轻声笑道:“只是长相上有些像晨曦公主罢了。”

      听慕容之这样一说,李琰有些急了,连忙看向皇帝老头儿。“父皇,那真的是皇妹。儿臣绝不会认错的,您看,皇妹眼角下有颗小痣……”

      另一桌。

      “是她?”赵赢的眼中闪过一层不悦。

      “二皇子认识?”纪白羽打量着七晨,“难不成她就是先前二皇子说的熟人?”

      赵赢置若罔闻,没有回答,投向七晨的目光由淡淡的不悦转为冰冷的不屑。纪白羽了然一笑,他与赵赢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赵赢的脾性了解得很。

      “如此一来,还真是有趣得很。”纪白羽自言自语道,在心中猜想着台上那女子的身份……

      “咳——”掌姑娘又一声轻咳。“诸位,万花楼打开门做生意二十余年,天下都知道万花楼有两大谜。一个是花魁灵仙姑娘究竟去了哪里,另一个,就是我们万花楼的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都在屏着呼吸等待答案的揭晓。

      “其实,万花楼的老板,就是灵仙姑娘。”

      掌姑娘话音刚落,又掀起一阵唏嘘。可掌姑娘并没在意,继续开口说道:“至于灵仙姑娘,她已经仙逝了。”

      七晨连忙看向皇帝老头儿,如同她所料想的一样,眼底尽是满满的忧伤。

      “我们万花楼现在的老板,就是我身边的这位,七晨,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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