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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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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住在这间房的那位公子去哪里了?”
“呦,这可不知道,腿长在公子身上。”
七晨帮觅儿姑娘上街买胭脂,路过名轩住的客栈,本想顺路看看他,谁知他竟不在这里。当初她和名轩刚到阳城,她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万花楼,对于她“出走”的原因,名轩从未过问,也不干涉她的行动。一个月来,名轩几乎每晚都会光顾万花楼,翻了觅儿姑娘的牌子,却只在觅君阁饮茶听曲,看着七晨在一旁服侍,也不说些什么,不到亥时便会离开。
只是近几日,他却没再出现。
名轩倒是对七晨说过,他来阳城也会办些事情,可总该知会一声吧,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好几天,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这里不是东陵,若是有人认得他是东陵镇南将军的儿子,搞不好会出些不可预知的状况。
“那公子是何时出去的?”
“姑娘,小的哪儿能记得住那些,这客人那么多,公子又不是犯人,小的总不能天天看着他不是。”
七晨叹了口气,想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回了万花楼。
一进门,迎面撞上了什么,踉跄退了几步站定,抬头一看,竟是二皇子赵赢。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会想起在东陵看花灯时他望向自己的眼神。
赵赢凝眉看着眼前的粉衣姑娘,勾了勾嘴角笑道:“原来是你。怎么,这回没长眼睛的可不是我和我的马了。”
七晨在心底恨得牙痒痒,脸上可没表现出来,恭恭敬敬福了福身,然后淡淡的笑着说道:“二皇子真会说笑,奴婢都听不懂您说的是什么。”
赵赢轻哼一声,看向七晨的双眸更深了一层,“哦?听不懂吗?那我告诉你,本皇子没什么优点,唯独对见过的美女过目不忘。”
七晨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不知如何应答。挪了步子想要抽身离开,赵赢却闪身挡在了她面前。
“七晨,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别挡了二皇子的路,觅儿姑娘正找你呢。”凤娘三两步走了过来,对二皇子福身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七晨,“这丫头,买个胭脂这么慢,觅儿姑娘等着用呢,还不快送去。”
七晨知道凤娘是来为自己解围,连忙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
“你叫七晨?”赵赢颇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七晨瞄了凤娘一眼,低头对赵赢福了福身,便逃似的跑了进去。
还真是流年不利,想见的没见到,不想见的却硬生生被撞倒。七晨嘟着嘴一路小跑绕进了觅君阁,觅儿姑娘正侧身镜前打理着坠地的裙带,见了七晨一脸不高兴,问道:“这是怎么了?喜鹊又为难你了?”
喜鹊?哼,她还真是不上档次,入不了本姑娘的法眼,打从几天前我用油灯点着了她的头发开始,她见了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躲都来不及,哪来的胆子为难我。
七晨摇了摇头,“小姐,喜鹊姑娘现在见了我都绕道走。”
觅儿扑哧一笑,系好裙带走到七晨身边,“那是怎么了?出门时还高高兴兴,回来便灰头土脸的。”
七晨深深一叹,将手中的胭脂搁在镜台前摆好,“小姐,您说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每次见到他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遇见二皇子了?”觅儿问道。
七晨点了点头,“回来时在门前撞见的,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觅儿若有所思的走到窗边,远远望着园子里的红花绿叶,轻声叹道:“明晚就是烟花节大选了……”
一提到烟花节大选,七晨便又来了精神,“小姐,您说灵仙姑娘明天会出现吗?”
“出现又如何?”觅儿依旧望着窗外,背对着七晨,说道:“万花楼开业至今已有二十年,就算当初灵仙姑娘芳龄十八,正值好年纪,如今也是年近四十,纵使风韵犹存,也是青春不再,回来又如何?”
说道这里,七晨心中一震,觅儿姑娘说的对,纵使小姨曾是南荣第一楼的花魁,纵使“灵仙”的玉字金帖万众瞩目二十载,那又如何呢?时光飞逝,容颜不再,就算是天下第一,呵,不过一刹那的辉煌,之后,就是传说了。
突然伤感起来,为小姨,也为自己。
七晨放轻了脚步走到觅儿身侧,竟见觅儿正在默默流泪。
“小姐!”七晨惊讶的叫道。
觅儿连忙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转头笑道:“没事,只是想到了灵仙姑娘,又想到了自己。”
“小姐……”七晨的心一下子揉成了团。
“灵仙姑娘独占花魁宝座二十年,不论她出现与否,世人也会记得南荣第一楼,记得她的名字。可是我呢,这辈子,许是就如此了,再过几年人老色衰,更不会有人记得我。也不知我死后是否有人为我收尸填坟,究竟,魂归何处……”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七晨一把拉住觅儿的手,“什么南荣第一楼,什么花魁宝座,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己开心就好。”
这话,是慕容之对她说的。
“出走”前那晚,慕容之去寝宫看她,聊了很久,字字句句都让七晨铭记在心。
“风轻云淡、日月生辉,为何你总是不开心……”
“人生苦短,若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那你生来何意……”
“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己开心就好……”
“试着去感受身边的一切,能够豁然开朗,就是美好的一天……”
能够豁然开朗,就是美好的一天。的确,出了皇宫,出了国都,出了东陵,一路南下,七晨不再埋怨老天爷的不公平,不再掰着手指度日。慕容之说的对,人生苦短,搞不好自己哪天就两腿一蹬,活在当下,开心就好。
七晨庆幸着,庆幸自己懂得了这些,不但懂得了,而且还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