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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老虎和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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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千树万树落红无数,春天又要匆匆作别了,黛玉吟诵《葬花吟》饱含着浓浓伤春的情绪,可是对于现代的姑娘来说,却意味可以甩开厚重的夹袄,穿上漂亮的裙子了。
天刚放晴,泥土还夹着青草的香气,君瑶换上一身男装,让小香陪着,逛上了街头。
一路上鲜花斗艳,古木参天,宝马雕车,莺莺燕语,让人留恋忘返,这个女孩子装扮的漂亮小后生,一路也吸引了不少眼球。
突然,几个家伙挡住了去路,“小哥,留下几个买路钱吧!”
丫环吓得躲在一旁,眼神四下张望,想找救兵,这几个家伙,小姐一定打不过了。
“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哼!这是小爷我的地盘,想让你留下买路钱来!”一个泼皮诬赖的家伙,懒洋洋走了过来,撇嘴叫道。
“拦路抢劫?”凤眼圆睁。
“呵!这小哥还懂得这个名词!”一伙人在嘿嘿附和着冷笑,“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这时一个家伙对另一个耳边低语着:“这一带归卫指挥使周大人管,他手下副官现在抓人抓得风头正紧,我们是不是快点?”
为首的点了点头,一伙人,迅速围了上来,要抢东西,“来人啊!救命!”小香尖叫嗓子叫了起来。君瑶暗叫不好,她紧咬下唇,随时准备对那个头下脚!
“先把她的嘴给我捂住。”还是个女的,这伙人狂笑起来!
“住用!”一个官差带着官兵跑了前来:“大胆,周大人在全城严打,你们也敢兴风作浪?”
快跑,抓住可是重罪啊!”一伙人四下逃窜,也有不甚落网的。
一个官兵上前扶起小香,那个领头过来道:“你们没有事吧?丢了什么东西没有?跟我到府衙立个案。”
“什么?”一听自己受害人还要去,君瑶的脸都绿了,“你们这些官兵责任,就是保护百姓!现在百姓被欺,不去追贼寇,反而要抓我们,是何道理?”
“你这小哥,我们头是让你去立案,又不是抓你,你急什么啊!”一个小兵急急的叫道。
“本小——本公子,没有空!小香我们走!”一转身大步就走。
“慢着!还反了你!让你去立案,就是保护百姓,这就是我们抓人的证据,你不能走!”那个领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没有办法,好汉不吃眼眼亏,只好走一趟了!千万别给爹爹知道才好,要不,他就不会让自己出门了。
“周大人,今天刚抓到的那几个小贼已收押!”领头的带着君瑶、丫环走进大堂,对着堂上低头办公的官报道:“这两人是事情的主角,就是他们被抢的。”
那个头戴花瓴,身穿官服的人这么一抬头,愣了一下,这不是柳君瑶嘛!怎么这身打扮,她也认出了周文邦,一想自己是男儿打扮,可能认不出来自己,所以就当不认识,于是她不做声。
只见他双眼一眯,哼!姑娘家到处乱跑,这下非得管教你一下不可!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眼皮压低,不在意的问道。
君瑶用胳膊拐了一下小香,示意让她回答。
“奴——不,小的小香——主仆二人,逛街路遇几个歹徒为非——侵袭,被几位官爷搭救,事情就是这样的!”小香从进来就没有敢抬头,一直低着头,红着脸,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旁边几个官差笑作一团,眼前明显是一个小丫头,还口口声声小的!我们大人今天怎么这样这么对人啊!把二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哦?让你们家主子回话!”小香轻轻抬胳膊,又捣捣旁边低头的小姐,今天小姐怎么了?她平时胆子可不这样小啊!眼睛偷偷瞅了一下堂上。
天啊!那不是前两天上门求亲的,小姐过去的未婚夫吗!
“周大人,算了吧,她们也是受害者,我们让她们下去录个口供就行了!”一旁那个官差解围道。
“我在审讯!你们别插话。”周文邦厉声道,棱角分明的脸上,挂了一层霜。
这小子,原来我拒婚,他是借机报复呢!君瑶心想。
管他认不识自己,昂起头来,“哼!审讯?大人,你用词错误吧?小民可是受害者!你可是被告与原告不分啊!”
哟,这小姐长得标致,说话倒尖牙利齿的,一旁的官差来了兴趣!还从没有人敢这么顶撞我们大人呢!平时他那张酷脸,就很难找到什么表情。
“哼,没有证据之前,都是案犯!说不定你们还是同伙!”他知道自己在气愤。
哎哟,大人今天心火太旺,眼前这个小女子,运气太背了!看着堂上严肃的面孔,大伙不敢言笑。
“同伙怎么啦!我们就是同伙!你把我们抓起来啊!”哼!什么嘛,这种人还当官,断案就是这样欺骗老百姓的,一想心里就来气!
小香暗暗拉了拉她的衣摆,“小姐——”低低的叫着她,示一个眼色。忽然才瞧见,小姐根本是抬头挺胸的对着堂上的,原来她早认出来官爷是谁了,哼,自己也昂起小脑袋。
咦——这就奇怪了?刚才这小丫头还怕的不敢抬头,现在倒直视着大堂了!大伙又弄不明白了!可是堂上的主儿这时却没有折了!俊脸一沉,想将我军!还嫩了点,让你这个小女子治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
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皱着眉。
不语。
“嗯?”嘴角微微一上扬,给我来闭门羹?一问三不答。
“来人!”
“在,大人什么事?”一旁的官差们,早等不及了,干脆送她们走算了。
只见周文邦一摆手,“把她们带到知府衙门去审讯!”一转身,埋头继续翻阅其他文案。
“啊——”众人哗然。
“周文邦,你——”再也沉不住了,凤目冒火,“你太过分了!”
“怎么了?我这个小庙审讯不了你的案子!上送不行吗?”他歪头戏弄的道:“你不服气?送你到知府大人那里顺便告我,不更好吗?”
“你——”冷静,她在心里叫住自己,他不就是想拿捏这个吓我吗?给我下马威?没门。
“哎,周大人,瞧你,长的虎背熊腰,八面玲珑,玉树临风的,想来也像是一个人物,可是——”她小嘴一撇,“可是呀,看了你的断案,才明白,原来白白浪费了一副臭皮囊。一肚子草包,满脑子垃圾。我现在才明白,周大人至今仍然孤芳自赏是何原因了!”她原本想说孤家寡人,又觉得太损,换成了孤芳自赏。
他眼睛冒火,鼻子差点气歪了,要不是在大堂上,恨不得上去,咬她两口,那长得粉红的小嘴,说出的话却是真损。
满堂又是哗然,低笑。
他把惊堂木一拍!
“放肆!大胆民女!口出狂言,侮辱朝庭命官,该当何罪?”自己好歹也是五品朝庭命官啊。
瞧,官腔!真正一副官腔!原来乌龟是戴了乌纱帽才改姓王的。
“大人,轻则挨板子,重则……”旁边不识相的官差凑上来,用手比划着脑袋。
“周大人,我们——小姐是有口无心的,还望大人赎罪!”一看两旁气氛不对劲,小香急忙跪下,眼泪哗哗掉下来了。
搞不好,这个家伙真是对上我们家小姐了,报复来着!能低头时,且低头吧!现在可是他是大堂之主,等老爷知道了再说吧!
“你不要代替她说话!她到现在还不识自己错了!”
“我有什么错?”
“你——”他面色一提,眉头紧锁,“一个姑娘家,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到处瞎逛,惹事生非,妨碍官差办事,这难道没有罪吗?”
这话说的也太损了吧!还男不男,女不女?君瑶一气,眼泪打转,还从没有这严厉的指责自己。
一看她雾湿双眸,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忽然椎痛莫及起来。
“来人,把她们带到后堂。”
“大人,真要用刑啊!”衙役上前,惊声道。
“你——”他一急,一摆手,叹了口气,“带让她们到后堂歇着。”
“大人,不审了?”
“我不是说带到后堂吗?让她在那等着。”他不耐烦的说道,脸上却看不出其他情绪。
“哦——小的明白。”
这个家伙还是不放过自己,这可怎么办?眼看天色已晚,怎么回家,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真是虎落平原被狗欺啊!“小姐,你别哭!别哭!”小香跟着她身后,安慰着。
“大人,你该下堂了!轿子已经备好,大人您该退朝回府了吧?”这个大人是气晕了吧,留两个女子晚上怎么办?又不是案犯。
“帮我牵一匹马过来。”
“大人,您不坐轿子回去?”
“轿子和马都要。”转身走到后堂,君瑶撅着小嘴,瞪着眼睛,脸上还留着泪渍,正等着他的发落,旁边的士兵也不敢喘气,看着人见忧怜的美人儿,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他蹲下身来,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笨拙的帮她擦拭掉泪痕,“瞧,你哭的眼睛红红的,等会我送你回家,家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看着此时他,眼底有几分戏谑,还夹着几分心疼。
“我怎么了?难道我今天说的不对吗?到处乱跑,幸好今天遇到我的部下,要是没有撞到官兵怎么办?”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许哭了!我先送你回家。”
一行人走到门口,他竟体贴地扶她上了轿子,丫环也跟着上了去。自己随后跳上了马,“走吧!先到知府大人府上。”
众兵又是一声哗然。
杨府
“柳骏,你怎么来了?”杨子琪呆在家里,便是愁眉不展的表情,恨不得自己能搬到柳家长住。
“杨兄,不好了!你的麻烦大了!”
“君瑶出什么事了?”他一惊。
“不是她,你小子脑子里灌水里?只能想到她!”
“那我还能想谁?”
“我告诉你,昨天,我妹妹带着丫头自个出去逛街了,晚上却是被周文邦送回来的,而且,而且那小子,还是骑马来的,你说会不会他带我妹去学骑马了?”
“不会吧?”杨子琪这下挂不住了。
“有什么不会的,那天他不是向她献殷勤,说教她学骑马吗?我们都在当场,他才打住的。你想想呀,这两个人骑马是什么样子?”他用自己两个大拇指互相碰着,眼睛看着杨子琪的表情,“这关系不是日上千里吗?你没有戏了!”
“不行啊!兄弟,她现在是我的全部,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了!你忙帮帮我吧!只要得到她,我什么都豁出去了!”杨子琪痛苦的咬紧牙关。
“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这种事,只有你情我愿才行的通,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虽然是好兄弟,我妹妹要真不喜欢你,我也拿她没办法,再说上次我已经帮你约了一次她出来了。”
“哼,还说呢,上次让那个周文邦搅黄了。”一想他就来气。
“我想出一计,这一次,你再不成功,我就再也不帮忙了。”
“快说。”
“老办法,你在府里装病,你让你爹派人去找我妹妹来帮你看病,不过,你可要装得像些才成。”唉,看着好友这样,心力交瘁,不得不想办法了,“这次你得好好表白,让她明白你的心。”
“我已经表白过了啊!那她还是不答应怎么办?”
“真那样,强扭的瓜也不甜了,我也帮不上忙了。”他摊了摊手。
“好吧!我这就照你说的去做。”
君瑶乘着杨家的马车来到杨府,随着仆人匆匆来到杨子琪的房中,“你们都退下吧!”杨子琪躺在床上,有气没力的挥手道,自己为了装好这病,的确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爹娘以为自己生病也吓坏了。
“杨子琪你没事吧?”君瑶紧张不安的看着他,伸握住他的手,“来,我帮你把把脉,其实我的把脉,不是很准确的,而且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要不让你爹再请其他大夫来看看吧!”
他反手一把抓住她,“我只要你看,为什么你这次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我又不是万事通,我的医术只是某一些方面通一些罢了。你的脉像我把不出来什么啊!你哪儿不舒服?浑身感觉跟我说一下。”
“我心口疼,痛得我寝食难安。”他手捂胸口,东施效颦的样子,自己心里都想笑,可是饿了一天,没有力气笑出来了。
“胸口疼?这——我瞧不出来是什么病了。”她在飞快的想着,跟胸口联系的病太多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治不好了?”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我是说我瞧不出来,但老中医们却是医术精啊,让他们帮你把把脉吧。”看着可怜兮兮的他,满面的憔悴,她不想担搁了,转身急欲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你——”
“我只想让你多陪陪我,我若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你会不会为我难过?会不会?”他盯着她。
看着眼前病奄奄的人,想想以前满面春风的他,不禁有些心存怜惜,“不要紧的,这不是什么大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吓我!”
现在的杨子琪真想扑上去拥她入怀,好好吻她,一想自己还是没有套出什么,说不定她给自己一巴掌呢,便努力克制住自己。
“哦——”他紧闭着双眼。
“你怎么了?还痛吗?我这就去叫人。”他仍抓紧她的手不放,“你不要去,他们要来,更没有用的,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的身体要紧,还想那么多?”
“你不告诉我,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的……”她一把捂住他的嘴。
“傻瓜,你不会死的。”她轻声安慰道。
他忍不住轻叹一声,“叹,也许真是上苍要回收我了,君瑶,以前对你的所作所为,就请你原谅我吧!你是一个好姑娘,会有一个比我更好的男子娶你的。”
忽听他如此的话语,像是要作别似的,她的双眼湿润了,自己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明朝,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哥哥,一个是他,眼前提起要分别,伤感瞬间侵袭心头。
看着她的哭了,这下杨子琪心疼了,痛的绞在了一起,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哭了,乖!你再伤心,我真该死了。” 他忍不住拥她入怀,轻拍着她着。
如此亲密的接触,她红霞铺满面,抬起满是疑惑的晶莹眸子,看着他,“你,不是病了吗?”她有些怀疑,这个家伙像在装病,迅速离开他的怀抱。
“我是病了,是心病啊!这个病只有一剂药,才能治好,那就是你。”他一看她的表情,马上又皱起眉头来,“君瑶我的病要是能好了,你嫁给我,好不好?”他急促的想要她给自己一个答复。
“你——”那丝疑惑的更重了:“不行!”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他的眼神忽然有一丝受伤,轻咬了一下嘴唇,“哪怕有一点点心动?唉——不要告诉我,如果你心中真的有了其他人,我——”他说不下去,一双黑眸竟然充满了泪水,自己一直是一个洒脱的男人,一直以为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自己此刻却做不到!“你出去吧!我不逼你!原以为我还可以努力让你喜欢上我,可是我……”
他放开了她,“君瑶——”仍然紧拉着她的手,双眼充满的渴望,不能放手啊,真放自己会死掉的,他的心在对自己狂喊着。
看着眼前的他,倒像自己两小无猜的亲密伙伴,“傻瓜,”心疼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像病妹妹一样!哪个姑娘愿意嫁你啊!”感觉眼前这位痴情的大男孩子,对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对盼望已久的玩具,怀着热切的狂想和占有,这也许就是人常说的初恋的感觉吧!如果我不是他于万千人海中需要找寻的那根肋骨,就是和他在一起,彼此还会隐隐的痛。
紧盯着她的眼,他在里面看到几丝温柔,几丝关心,两人就样对望了几秒钟,此地无声胜有声,这样情深似海的俊雅男子,君瑶有些迷惑了。
“咕咕”他不争气的肚子此时在叫着抗议了。
“你不会饿了自己一天在装病吧?”他耷拉着双眼,算是默认了。
“哼!”坐起身,“我不再也不理你了!”假装生气了。
……
屋里一对怨偶,呢喃的悄悄话,我们还是不要听了吧。